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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夫赢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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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替她擦去从鬓角滑下的一滴汗,防止它滑入她衣襟,剌激到她的伤口。
  她虽然熬过刑鞭,可身体却虚弱许多,伤口尽管已经开始在结疤,但她被伤到的筋骨却仍没什么起色。
  花锦煜淡然地看看他们,心中却很替好友高兴。
  漂泊江湖的浪子终于找到让他停靠的港湾,是件值得庆祝的事。而他自己却仍没寻觅到那样一个人,心头不免有些体叹。
  「别硬撑,去歇着吧。」看她额头的虚汗越来越多,秋鸣风低声劝道。
  「嫂夫人不用客气了,小弟与秋兄说话即可。」他也看出楼西月的状况不是很好,虽然谈笑自如,到底无法掩盖身体虚弱的事实。
  她犹豫一下,笑了笑,回道:「那我就不勉强自己了,你们聊。」
  她起身随丫鬟到客房歇息。
  目送妻子离开,秋鸣风的眼神又变得毫无温度。
  花锦煜在心头叹了口气,似乎只有在面对楼西月时,秋兄才像是一个活人,而不是一柄剑。
  「帮我准备马车。」
  「秋兄要远行?」面对好友突然提出的要求,他难掩讶异,「要把嫂夫人一个人留在花家养伤?」
  「她想去楼兰,过几日。」秋鸣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花锦煜瞪眼,「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出塞?秋兄,你疯了吗?」
  他平静地揺头,「没有。」
  花锦煜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没疯会现在带她出塞?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清楚塞外现在有多危险?」
  明明是两人一起设的局,他应该最清楚不过。
  秋鸣风抚过剑身上的花纹,淡淡地说:「我有分寸,她也不会直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会?」花锦煜仍无法平静以对。
  「不会。」他肯定的回答。
  「好,我知道。」冷静下来,却叹了口气,「嫂夫人的个性实在……」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她很好。」
  花锦煜失笑,「对,她是很好。」
  江南花家近来很是鸡飞狗跳,经常半夜突然人声鼎沸,尖叫惊吼一片。
  蛇虫鼠蝎诸般生物轮番光临,让花家人苦不堪言。
  最后,花锦煜苦着脸坐到一脸冷肃淡漠的好友面前。
  「秋兄……」满腹辛酸不知从何说起。秋鸣风淡定地看着他。
  「嫂夫人……」他到底是哪里惹到她?
  「配药。」秋鸣风的回答惜字如金。
  花锦煜瞪眼,「配药?」
  「嗯。」
  「秋兄,算我求你了行不,您跟嫂夫人说,她要什么药、要怎么配,我找人帮她,求她别再自己亲自动手了。」
  「秘方。」
  他听了差点暴冲,最后站起身,斩钉截铁道:「我自己去跟嫂夫人说。」
  「好。」秋鸣风没打算拦他。
  花锦煜一阵风似的扬进楼西月所在的院落,找到她时,他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抽搐了。
  花团锦蔟的石桌旁,她正在烤着手上的两串食物,两串蜈蚣蝎子,伺候的下人们都远远站着,满是敬畏地看着她。
  楼西月无疑是美丽的,可与她甜美外形相映衬的是手上那些让人望而生畏的毒物时,这美就带了些妖异。
  肉香飘散在空气中,意外的很香。
  她进食的动作一直都不难看,竹签上的蜈蚣蝎子很快消失在她红润的樱唇中。
  胃突然有些不太舒服,花锦煜伸手压下那股不适,定了定神。

此时,秋鸣风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不过去吗?」
  花锦煜眼角狠狠抽搐了下,转身道:「秋兄,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他直接否认。
  在好友不信的目光中,他走向自己的妻子。
  「西月。」
  「你来了?」
  秋鸣风从她手上把尚未吃完的烤蝎子拿走,目光微沉,「伤还没好。」
  「不碍事的。」她讨好地笑。
  他牵了她的手,道:「走吧,该抹药了。」
  这个时候,花锦煜终于相信好友不是为了专程看他的笑话而来,大概只能算顺便。
  他站在院中,看到下人们把几盆血水端了出来。然后,他的心便跟着沉了下去。
  外表看,楼西月似乎完好无缺,可每次涂药时,总有混着血污的水被端出,他想,能从拜月教活着离开,她一定遭遇了非常可怕的经历,否则好友不会总是一副害怕再次失去的谨慎。
  这样的楼西月让他无法生气,即使她把花家闹得鸡犬不宁,他也只能忍着。
  他应该要庆幸她还是善良的,至少她只是制造了慌乱,并没有害人性命。而他相信,出身拜月教的她手段绝不止于此。
  苗彊历来被中原武林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的邪恶之地,而她曾是那里灵魂一样的人物。
  秋鸣风从屋里再出来时,花锦煜感觉他的脸色似乎更冷了些。
  「嫂夫人还好吗?」
  秋鸣风蹙眉,「还好。」
  花锦煜的心微沉。好友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事实并非如他所说一般。
  「我们可能会打扰得久一点。」
  「请随意。」
  秋风起,黄叶落。
  天高云淡、风清气爽的日子,一辆马车停在欢喜楼前。赶车的人冷峻俊逸,长杉玉带,身边还放着一柄剑。
  「哎哟,客官,咱们真是有缘分,想不到你又来光顾小店。」风 骚入骨的女老板柳腰款摆着迎了出来,热情无比地上前帮忙掀车帘,「里面想必是尊夫人了,来来,小心些……」
  秋鸣风没有插手,任凭她将妻子抉下马车。
  上回他便知道,这女老板必与妻子有些渊源,或许这渊源是来自邪医。
  「小妹妹这是生病了吗?气色不怎么好啊。」女老板的声音透出一抹担心。
  楼西月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要慢慢来的。」
  女老板点头,「说的是,慢慢来,不急。」
  夫妻俩被直接请进雅间。
  接过丈夫递来的茶,她低声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女老板的关系?」秋鸣风扬眉。
  楼西月一脸八卦的表情,朝他凑了凑,小小声说:「这是我那死鬼师父欠的风流债,说起来,女老板还是很痴情的。」
  「爱屋及乌?」
  她一巴掌拍到他的胳膊上,恼道:「说谁乌鸦呢?」
  秋鸣风淡定地继续喝自己的茶。
  「当年为了帮师父引开教里的人,女老板差点没命。」说起往事,楼西月的语气不免带了些欢呼。
  「哦?」他表示了兴趣。
  「她真的对师父很痴情,师父那老家伙束手无策时,男儿泪都差点流出来。」
  「你救的?」
  她下巴一扬,带了几分得意地说:「当然,这么痴情的女人死掉,岂不是太可惜了,蛊毒而已嘛,我圣女又不是当假的。」
  原来好感不只因为邪医,秋鸣风了然。
  夫妻两个的聊天向来是楼西月为主,而秋鸣风偶尔会出现长句,但大多情况总是习惯用单一个字回答。所以,不知情的人甚至会以为只是一个人在说话罢了。
  显然,女老板并没有这样的误解。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秋鸣风的寡言已经到了近乎哑巴的地步,他话如果说得太多,大家反而会以为他是冒牌货。
  把托盘里的菜摆到桌上,女老板对那毫不避讳趴在丈夫身上看着自己的人道:「菜色都很清淡,有需要再叫我。」
  这个时候的女老板突然从风 骚浪荡变成端庄贤淑,反差之大,让秋鸣风多看了她一眼。
  「好的,谢谢你了,大姊姊。」
  女老板忍不住露出慈祥宠溺的笑容,「你这丫头……」
  楼西月嘻嘻回笑。
  「你们先吃,我出去招呼客人。」
  「好的。」
  秋鸣风帮她将菜夹到碗中,避免她因动作过大而拉扯到背上的伤口。
  女老板在门口回头看了眼,正好看到那一幕,不禁笑着点了下头,然后离开。
  吃饭并未花费太多的时间,只是当秋鸣风抉着妻子下楼到柜台结帐要离开时,女老板目中明显流露出一丝不满。
  「客官难道不打算多戢几天?」
  「不了。」秋鸣风很淡漠。
  楼西月如有几分兴奋,「我们要去楼兰看热闹。」
  「楼兰?」女老板脸上的惊讶差点没掩饰住,带了几分不赞同地扫过她,「小妹妹的身体这么差,还去看什么热闹?」
  「有些热闹不用看、不必看,有些热闹呢,就非看不可。」楼西月很坚持。
  没道理在她被害成这样后,她不能去欣赏一下始作俑者的狼狈相。
  女老闻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这丫头跟她那死鬼师父还真是有些像。
  结果,当他们起程上路的时候,车里便被女老板硬塞了不少东西进去。
  秋鸣风淡定的接受了。
  「回来时一定要再来小店坐坐,小妹妹。」女老板话中有话的说。
  「当然,一定。」楼西月笑着答应。
  清冷的月光下,溪润中的赤楝美男即便面色冷峻了些,也仍是很养眼的。
  楼西月趴在溪畔铺了毡毯的草地上,托腮看着从溪中走上来的人,不无羨慕地说:「可以洗澡真好。」秋鸣风沉默地穿好衣服,然后到火边调了温水端到她身边。
  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的上衣,拧了温热的湿巾轻轻地替她擦拭身体。
  他擦得很小心,很仔细,也很认真。
  替她擦拭完全身,他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再次进入溪涧清理身体。
  楼西月趴在软毯上低声笑着,银铃似的声音在静寂的夜色中分外诱人。
  「西月。」
  「哈哈」她放声大笑。
  他走到溪边,在她面前蹲下。楼西月瞄着他膀下不安分的大家伙,笑得不可抑制。
  「西月……」声音低沉喑哑,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顺着纤细而忧美的颈部曲线向下,顺势握住她的一只椒乳,轻轻揉 捏。
  「你上来。」她的声音带了微颤。
  「你的伤……」他犹疑。
  她无所谓地说:「反正一时半刻也好不了,难道你真的打算一直当苦行僧?」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秋鸣风最终还是上岸躺到毡毯上。
  楼西月缓缓在他身上坐下,结合的瞬间,两人都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呻 吟。
  月夜下的溪水旁,赤裸的身体压抑而热情的厮缠。
  不管他如何小心压抑,欢爱之后,楼西月背上的伤口仍然溢出血珠,不得不重新擦拭上药。
  楼西月安静地趴卧在毡毯上,身体的疲累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月光落在她刮美安详的睡颜上,秋鸣风的心突然宁静下来。
  任性纵情的西月,亦正亦邪,但她的心如始终是柔软细膩的,她把那弥足珍贵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给了他。
  空气中传来的异样让秋鸣风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凝下去,他一把抓起身边的秋水剑,飞掠而去。
  半晌,看着从秋水剑上缓缓滴落的血丝,他漠然地望向地上的几具尸体。
  他回到妻子身边时,她正枕着半条手臂撇嘴,在毡毯不远处亦躺着几具尸体。
  「西月?」
  「他们真当我是废人啊。」她的表情很不爽。
  「半个。」他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笑。
  楼西月趴平,双手挂在下巴处,感慨道:「他们选择的时间不太好,在我们办事的时候出手,机会还高些。」正弯腰打算将她抱回马车上的秋鸣风差点闪到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西月的辛辣大胆从来让人无语。
  「是谁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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