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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浸透,更多的血水浮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不小的血洼。
三个儿子皆死于面前,而且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巨大的悲痛无以复加,令马腾身心俱碎。原本失血过多的身体就已经摇摇欲坠,这时终于晃了几晃之后,扑嗵一声摔落马下,气绝身亡。
本来,这马氏父子四人投靠曹营后,并没有人要加害他们;唯一与他们有些怨节的吴凡,也看在韩遂的面子上答应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完全可以做到善老终生。造成今日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咎于自取,正可谓自做孽,不可活。
而吴凡也在报了私仇的同时,歪打正着,替大哥曹操报了当初被毒杀之仇。此中因果,颇有些不是不报,时侯未到的意味。
此后处理尸体等琐碎之事不再具表,吴凡写了一封书信给江夏太守韩遂,将自己杀死马氏父子四人的原因大致叙说了一遍。由韩遂自己决定是下野,还是继续留在曹营。
毕竟,当初自己曾当着韩遂的面,亲口答应不会加害马腾父子。如今这么做虽然于情于理自己并没有过错,但出于尊重韩遂与马腾的结拜之情,吴凡觉得还是应该知会韩遂一下。
此后,第二天一早,吴凡率领着十五万部队继续向温县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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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回中原 第309节 卦
第309节卦
司马懿的家乡位于河内郡温县孝敬里。
这里有人家百余户,其中姓氏为司马者占百分之七十以上。
而当地的耕地几乎全部握在司马氏家族手中,其它非司马氏家庭全部都是佃农。换言之,这里是司马家族的地盘。
一个经营日久的家族势力所在地。
吴凡所率领的十五万部队,与早就等侯在温县的河内太守田丰所带来的五万部队合在一处,使总兵力达到二十万。这样的兵力可以把整个温县蹋成碎片,一个小小的孝敬里更是无从提起。
由于得到吴凡亲笔所写的加急文书,河北全境,尤其是并州周围区域实行最高级别的出入管制;所有人等不论身份官职,也不论任何理由,一律不准离开或是进入并、司、冀、幽四州。
想要破例,除非得到吴凡的准许,或是直接与整个第二军团宣战,并且获得胜利。
为了抓捕司马懿,吴凡第一次把手中权力运用到了极致。
如此严苛的出入管制,纵使不是绝后,至少已是空前。以至于司马懿在挟持曹丕逃回家乡孝敬里后,虽然也曾有过再秘密逃往别处的想法,不过最终均以失败而告终。
……
“叮铃铃……”
四枚铜钱掉落在一个造型古朴而厚重的欲碗里,转动了几圈后,躺在碗底。
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了一眼碗底的铜钱,微微摇头,抬头看向司马懿道:
“四方八纵皆已封死,势如铁筒一般。仲达,你已无处可逃了。”
司马家族多有人才,以眼下这个孝敬里来讲,其中很多司马氏族人都带有一两项技能。比如眼前这个族中长者,就带有占卜技能,此时应司马懿请求为其卜卦。
当然,像司马懿这样拥有二十几项技能的大才,却是只有他司马懿一个。
司马懿眉心紧皱,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儿,才神情凝重地开口道:
“请再卜一卦,我还能活多久?会死在哪一天?”
老者闻言,将四枚铜钱抓起,在欲碗上方一翻手,四枚铜钱打着滚转掉落碗中。又是一阵滚转后,四枚铜钱安稳地躺在碗底。
老者看了一眼,眉心也不由得紧皱起来,抬眼看向司马懿道:
“仲达,你阳寿已尽,命期……只在今日。”
司马懿听了这话顿时惊愕当场,许久,才不敢相信地追问道:
“长老,你这卦象可有失准的时候?”
长者摇头,道:
“老朽一生极少卜卦,但每次卦象必然应验。”
司马懿脸上的神情由此一片哀凉。不过,他的眼中却又很快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确切地说,是一种带有兴奋的和此时他的情绪完全不对路的光亮;对老者道:
“既然长老卦象如此准确,那就请长老最后卜一卦。就卜……吴凡今日能否逃脱劫难?其命丧之日又是哪一天?”
前面老者说司马懿命绝今日,不用想也知道,必是被吴凡所杀。于是,司马懿就想到了自己针对吴凡的下一步计划,要老者提前卜上一卦,做到心中有数。
老者将铜钱抓起,于欲碗上空再次把手一翻;司马懿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下落的四枚铜钱。因为很快,这四枚铜钱就会告诉他吴凡今日是否会死在他的手上。
然而,当四枚铜钱落入欲碗中后,确切地说,是前三枚铜钱落入欲碗中后,最后一枚铜钱却是磕在了碗边上,发出叮地一声响,继而弹跳了一下,落在了地上。
司马懿看得一愣,抬头看向老者。老者更是神情惊异,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为诡异的事情一般。
“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懿见长者许久没有反应,只好开口问道。
长者却是仍然定定地看着落在地上的那枚铜钱,口中喃喃道:
“不可测,不可测啊……”
“什么不可测?”
司马懿再问。
长者这才抬头看向司马懿道:
“此人非比寻常,其命不由天地所控。以至可测天地万象之卜卦,却是无法测出他的命数”
司马懿一听顿时恼火,一甩袖子道:
“吴凡不过一届武夫,什么命不由天地所控?明明是你年长体虚,手抖了一下,以至铜钱掉到欲碗外面。再测一次不就行了?”
老者见司马懿怀疑自己的占卜术,不禁有些不悦,肃然道:
“卜卦不是掷骰取乐莫说老朽并未手抖,就算手抖,这四枚铜钱也必然准确落入碗中。之所以铜钱落在碗外,乃是上天在警示老朽,不可逾界卜卦也。否则,必有性命之忧”
司马懿虽然没有占卜技能,但对于占卜忌讳也明白一些,听老者这么一说也就恍然。只是他心中不甘:自己的命数被卜算出只在今天,而吴凡的命数却成了不受天地所控;这让他的心里如何平衡?
心中百端怒火无处发泄,司马懿目光落在欲碗上,越瞅越觉得窝火:凭什么能测算出我的命运却测算不出吴凡的命运?凭什么吴凡就能处处胜我一筹?凭什么我司马懿机关算尽,最后却总是被吴凡化险为夷?这都是凭什么?凭什么?
越想,司马懿越觉恼火,一把抄起欲碗,反手奋力掷于地上,啪地一声,将之摔得粉碎。
随后,司马懿就气呼呼地离开了。留下老者看着满地的欲碗碎片,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后,司马懿好似热锅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数遍。这个时候,正巧屋外有下人经过,是去给曹丕送饭的。
司马懿看着这个下人的背影凝视了一阵,随后便走出屋子,随着下人来到软禁曹丕的厢房。
看到司马懿突然出现在门口,曹丕麻木无神的眼睛没有任何情感表现,垂下眼拾起碗筷,旁若无人地吃饭。
只是他吃饭的时候只管往嘴里扒饭,并不伸筷去夹菜,扒一口噎一口,对于摆在桌子上的鱼肉等菜肴毫无食意,明显在故做淡漠的神情下还是有心事在怀。
下人把饭菜都摆好后就退了出来,在门口处被司马懿拦住,俯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下人随后快步离去。
司马懿则来到曹丕面前,隔着桌子跪坐下来(当时没有凳子,汉人在席间都是跪坐),看着曹丕吃饭。当曹丕吃完了一碗,要去盛饭的时候,被司马懿将曹丕伸向木勺的手抓住。
“次公子,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司马懿道。
曹丕把目光从饭盆上挪开,看向司马懿。定了一会儿,突然把右手上的饭碗一摔,怒道:
“司马懿,我恨不恨你你自己最清楚,何需多此一问?不过,我更恨我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和你结为至交好友,心无猜疑;以至让你盗用我的权力陷害我的八叔,至今,又落得成为你的人质”
司马懿一语不发,静静地听着,直到曹丕吼完了,这才叹了口气道:
“正如次公子所言,你我之恩怨彼此最为清楚,就不需要再多言语赘述了。如今正值夏中,蝉鸣声声,燥热不止;次公子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识,也是这个时节,在江南重镇庐江城内……”
说到这里,刚才出去的下人从外面又进来了,端着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司马懿将托盘整个接过来后,把两个酒杯中的一个放在曹丕面前,另一个放在自己面前,随后又将两个酒杯斟满了酒。
“而今,时间过去整整一年,回首往事,历历在目,仿若就在昨天。懿感念至此,心有戚戚,有意与次公子再对坐满饮一回,不知次公子可否答应?”
一年前的庐江城,孙坚亲率建业城五十万水军将之围得水泄不通。更有诸葛亮施展天变技能,意图以暴雨配合周瑜决堤江水,水淹庐江。当时多亏司马懿同样施展天变技能遏制诸葛亮,使孙坚军速战速决的作战意图未能达成。最终撑到吴凡率军赶来,解了庐江之围。
正是因为这一战,使司马懿在曹军中的威望获得了较大提升。曹操也由此让曹丕拜司马懿为师,学习兵略技能。
二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相识,又因相性相投,很快就发展到交情莫逆的地步。
回忆是一种奇特的东西,它往往更容易感染一个人的情绪,被过去的经历所触动,继而像换了个人一般。
比如此时的曹丕,刚刚还对司马懿连声怒吼。这会儿一想起两人当初相识的那一幕,以及此后日子里二人喝酒赏月,游历名胜古迹的众多经历;竟是不由得安静下来,眉心愁锁,甚是动容。
捉起酒杯,曹丕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对面的司马懿亦是如此。放下酒杯后,司马懿默默地将酒斟满,二人再饮,再斟……如此往复,连下五杯后,曹丕把酒杯重重地往桌案上一墩,两眼看着空酒杯终于开口说话了:
“仲达,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什么一定要陷害我的八叔?事败后,又为何不肯与我一起向八叔伏罪,求得宽恕,反而一意孤行,挟我做人质,逃来这个小小的孝敬里?难道你以为这个方圆不过十里之地能抵当八叔旗下数百万大军不成?”
曹丕现在肚子里的气当然是没消的。不过,由着回忆过去,使曹丕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不再对司马懿做无谓的怒吼,转而问起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司马懿再饮一杯酒,放下酒杯后,轻笑了一下道:
“夫大志者,为志而生,为志而死。我司马懿既然当初决定出山,就绝不甘于做一名碌碌无为之刀笔小吏。但是,汝之八叔与我政见多有不和,甚至,对我还颇有成见。偏偏他又功高望重,位极人臣,纵使我一生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却是只需他一句话就可将一切化成乌有。由此,我若想达成胸中志向,首先第一步就必须将其拔除。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加害汝八叔之原因。”
吴凡与司马懿的关系,颇有点宿命的意味。
前面司马懿所说的这些其实只是表象。真实内里,是吴凡身为后世人,很清楚司马懿是一个权谋家,其野心极大,一旦让他得势曹营就得改旗易帜,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片江山由此拱手让人。这是吴凡绝不能答应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吴凡才压制着司马懿,也就是司马懿认为的,吴凡对他有成见。
而司马懿又是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