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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里安抚,很快就发出平静的呼噜声。
瑟连单手抱着猫走近玺克,把他一直带着的一个帆布提袋交给玺克:「这是小碴要我顺便带给你的。」
在来这座城市工作之前,玺克有写信告诉小碴他要接这件工作。寄信真的比打魔话便宜太多了。
玺克两手抓着提把,往两边拉开,低头看袋子里面。里面放着很多不需要冷藏,打开就能食用的易开罐头。土豆面筋、红烧鳗鱼、五香肉酱、鲔鱼之类的,还有一封信跟一个小盒子。
他停在那里,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今晚的面包可以夹料了。
瑟连也不介意玺克看着罐头忘了他。瑟连说:「那么我告辞了。阔霍盖姆凯惹勒大人,今天的会谈很愉快,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用餐吧。」说完场面话,瑟连对阔啥点点头,对还没恢复说话功能的玺克挥挥手,就抱着猫咪离开了。玺克听见他跟猫咪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问小猫咪:「你想取什么名字?」
看不到瑟连之后,阔啥突然大踏步走向玺克,用力捏住玺克肩膀,他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玺克,眼睛瞪大到彷佛会掉出来:「你和他是熟人?」
「他只是我朋友的妈妈的部下。」玺克害怕之下选择了一个听起来最不熟的说法。
就算是这种很可能今天才第一次交谈的关系,对阔啥来说仍然像是「他是我结义兄弟」般的亲近。他紧紧抓着玺克的肩膀,像是把玺克当成怒海中的救生圈,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就这样把玺克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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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克被强迫和阔啥坐同一台魔法动力车回艾太罗魔信,在同事们不解的凝视下被阔啥友善的请上楼。阔啥对玺克这么恭敬,反而让他羞愧到想找个洞钻进去。他觉得阔啥此举破坏了他和同事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共患难的战友情感,他才不想当阔啥的座上宾!
但是玺克心里那个负责荷包进帐的角落叫他不要反抗老板,只好乖乖的跟着阔啥走进一间「员工关怀室」,照阔啥说的,在满墙壁的励志标语中间那张桌子坐下。
玺克本来以为阔啥会像黛姊之前那样坐在他对面,想不到阔啥却坐在玺克旁边的位子,幸好这个桌子一侧只能坐一个人,否则阔啥搞不好会企图和玺克并肩。
阔啥的体重压得铁椅吱嘎响,他身体往玺克这边倾,目光热切,玺克从没看过他这么诚恳的表现出想把人吃掉的欲望。
「啊——」阔啥发出了一个应该是用来缓和气氛的招呼音,但只让玺克更加不自在。阔啥说:「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好好的和你交谈呢,你叫什么名字?」就算是食物也要问清楚名字,免得食物中毒时不知道该怎么向医生说。
「玺克.崔格。」玺克报上他用了十年的名字。他人生中最初十年的名字已经随着大雪埋葬在山里了。
「真是好名字!」阔啥非常夸张的大笑:「我知道,来自拉曼语对吧?意思是阳光和迷人的恋爱!你知道的,名字很重要,名字就代表一个人本身。真正的大人物总是有意义深远的好名字!」
玺克很肯定自己最好不要告诉阔啥,「玺克.崔格」这个名字源自于一个已经没人使用的古代语言,用艾太罗标准语音译而成。本意是「血泊炼狱里的灵魂吞噬者。」每个新进黑暗学院的学生都会得到一个新名字,取代他们过去的名字,表示他们已经重生。他们进入黑暗学院的第一个功课就是搞清楚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阳光小子。就这么叫你吧!」阔啥笑着宣布。
玺克一脸阴沉的看着他,暴雨降临前的天色都比他的脸色明亮。
「好,阳光小子!」阔啥用特别高昂的语调说:「你来这里多久了?」
玺克在心里数了一下:「三天。」
阔啥自顾自的认为玺克一定在这里很久了,擅自认定玺克一定是打算把一辈子都奉献给这间公司的人之一。他愣了一下,没能来得及修正接下来要说的话,只好勉强接下去:「你一定知道,最近我们公司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是啊。诺皮格.史桑把本公司的大门当成百货橱窗,每天帮我们更换不同的摆设,勤劳得很。」玺克说。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不长眼到这种程度,居然把事实就这么说了出来,可能是阔啥对他的恭敬态度让他觉得被污辱了。
阔啥现在把玺克当成一个没有脑袋,哄哄就会听话的白痴,所以他把玺克话里的酸味解释成玺克在和他说笑:「你很幽默。」
玺克不想回应这句话,于是保持沉默。
阔啥也不在乎。他这种地位的人本来就擅长让别人听他说话,胜过听别人说话,他开始不停的对玺克说话:「诺皮格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这点玺克同意,从诺皮格的书架就可以看出来。他没有得到他真正需要的东西。他被当成「法师」而不是「诺皮格」看待。他拥有一个大法师的书柜,但他是个小男孩,他需要一颗篮球,家人却给他一本《高等元素学》。
但是阔啥接下来说的话玺克就无法认同了。阔啥说:「这个社会遗弃了他,没有人爱他、呵护他,他怎么可能不变坏呢?都是因为社会伤害了他,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他的错啊。
「我们的社会对犯错的人太严苛了,只要我们原谅他、接纳他回归社会,他总有一天会悔悟,变成一个好人。每个人心里都有良知,他只是一时冲动才犯下这些罪行,没有人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
玺克和诺皮格说过话,他很肯定诺皮格是有判断力的人,他可以判断什么时候能留下来耍嘴皮子,什么时候该逃跑。他能够评估风险,也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绝非一时冲动。他认真的在杀人,而且完全明白杀人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受过伤害,但他对善恶的认知能力并没有问题,他是故意往邪恶的一方靠拢。
还有一点让玺克感觉很不舒服。阔啥的说法彷佛诺皮格不是社会的一份子,并把诺皮格杀人的责任推到那个不包含诺皮格的社会上头,那个社会的成员却包含了被诺皮格杀死的人。这样一来,诺皮格杀人的责任就变成是落到被杀的人头上了。
阔啥继续说:「……这个社会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人关心犯罪者也有人权。我们之中谁没有犯过罪?谁有资格审判他人?我们应该原谅他们,不要计较他们做过的事,这样一来,他们就能重生。」
阔啥说到这里,玺克还以为他知道自己的过去。他做过的事、杀过的人,判他十次死刑都还有余。但他得到第二次机会,国家用一纸特赦让他重生。
阔啥接着说:「魔法院下了诛杀令,法院居然也跟着那些只想报复的疯子批准!任何人只要有机会,随时可以杀掉诺皮格,这真是太离谱了!这么做我们不就和诺皮格一样了吗?他需要的是关爱、是原谅!包容是普世价值!」
玺克听不懂什么是普世价值,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国际间很有名的字眼,居然是从阔啥这个他很鄙视的人口中说出来。而得到他尊敬的人向来都是用实绩取得认同,不卖弄这四个字。玺克总觉得阔啥这番说法有哪里怪怪的,他的脑袋慢慢的转了一阵子,想通了:「不杀他的话,他会杀更多人啊!」玺克不认为有任何法师能在不动用杀招的情况逮住诺皮格。如果还要顾及诺皮格的命,那死的一定是想阻止他杀戮的人。
「问题不是他会不会做那些事,而是我们不该杀人。我绝对不准法师第一情报部踏足我的地方。他们那些人满手鲜血,不停把可怜人交给法院处死,他们是杀人犯!」阔啥用一种责备不懂事小孩的态度,充满同情心的对玺克皱眉:「你要知道,暴力不会解决任何问题,以暴制暴只会引来更多的暴力。」
「我才来三天。这里已经死好几个人了。」玺克瞪大眼睛。他从同事的交谈中得知,几乎每次诺皮格入侵都会造成伤亡。夜班警卫横尸路边、柜台人员被崩塌的天花板砸碎头部,上次玺克把诺皮格炸出表演厅那一回,沾到毒花瓣的人有两位在送医途中,痛苦的在救护车上咽气,剩下一位现在还在加护病房里,没有脱离险境。只要诺皮格早点死掉,那么多人都可以活下来。
玺克不知道该如何让阔啥明白,阔啥本身就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既得利益者。如果不是有弃猫大哥与他的部下、玺克、奈莫这些人用暴力解决诺皮格的入侵状况,阔啥根本不会有机会在这里说出「暴力不能解决问题」这种话,他早就躺在坟墓里,不再有资格发出任何一个音了。
不只是阔啥而已,这整个国家所有活人,这些受到军队和警察等武装单位维持的秩序所保护的生命,通通都是暴力的既得利益者。玺克曾经待在企图给这个国家带来毁灭的邪恶教团里,他亲眼看着光明之杖和圣洁之盾以纯粹的暴力阻止了那场浩劫。阔啥这种说法是过河拆桥。
玺克问:「我不懂,你才说要原谅诺皮格,你为什么不原谅法师第一情报部?」
阔啥说:「这不一样!那些人是为了让自己痛快才把人推上死刑架!诺皮格是不由自主的,他太脆弱、太无助!」
玺克总觉得是相反。法师第一情报部是因为一般大众太脆弱、太无助,很容易遭到邪恶法师伤害,才站出来杀人。诺皮格则是杀人杀得很痛快。玺克想了一下才搞清楚,阔啥所说的「痛快」,指的是为被害者报仇这个行为,能让那些为了保护被卷入黑暗中的弱小民众,逼迫自己镇日处在社会黑暗面里的人们,心情比较不那么糟糕一点,这就叫「痛快」。
阔啥对于何者有罪、何者无罪的奇妙认定,让玺克想到以前有人和他聊过类似的话题。
第十四章 不可原谅
更新时间2014122 9:05:59 字数:4183
三年前,十七岁的玺克在地底神殿镇压黑夜王者,他整个人已经成了一块破抹布,就这样全身脱力的被光明之杖活捉。瑟连假造了一场逃狱事件,然后把他藏起来。
不久后,还是很像破抹布的他居然有访客。那个人披着一件很旧但是没有破的斗篷,和瑟连一起进入屋内。要不是瑟连出声喊玺克,告诉玺克这个人可以信赖,而玺克判断那个声音不是被挟持了,玺克当时已经光着脚在后门准备逃离了。
之后玺克和那个人一起坐在屋子里,喝瑟连带来的热姜茶。他躲藏的地方是一间废弃农舍,屋内杂草丛生,墙上的洞用泥巴和草勉强塞起来,床是用三个木箱并排凑成的。虽然瑟连认为没关系,也弄到了煤炭,不过玺克不敢冒险使用壁炉,怕燃烧的烟会被谁发现。因此屋内天寒地冻,几乎没比外面好多少。
那个人应该有六、七十岁,男性,满头白发束在脑后,披在背上。他脸色红润健康,双眼炯炯有神。肌肉饱满结实,走路时步伐稳健,看样子再活二十年也不成问题。他的下巴尖尖的,骨架削瘦。他把旧斗篷脱下来,用一种稳重和细心的动作,数十年每天这样作的熟练,折好迭在桶子上。
他穿着绣有蜥蜴和蕨类图案的墨绿色法师袍。那件袍子质料上乘,看得出来所有者相当珍惜的穿了很多年,布料显现一种窝心的褪色感。那个人活脱脱像是个从古典小说里走出来,帮助英明君王击败暴君的大法师。
那个人没有念咒,玺克也没看到有火光或是火精灵,屋内就突然温暖起来,像是放了五个烧得正旺的火炉。之后这些温暖还在屋子里维持了一整个冬天,直到外面的天气温暖宜人的时候才退去。
那个人在双方都坐好,玺克贪婪的灌了一大口姜茶后,问玺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