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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克小跑步到小碴旁边,紧张的看着。
瑟连两手叉腰说:「前此允诺乡人十载拆迁,若此即应成彼所言!」
小碴手叉胸前说:「政令应时而立,何况适期已远!」
玺克不过就是晚点到罢了,这两个人的对谈已经演化到不像这个时代的语言了。所有抗议人士都一脸茫然。
「食言而肥,此岂权重之士应为?」
「即以骑士之位,吾亦不受汝此等侮辱!」
玺克插嘴说:「大家都听不懂了,可以说得简单一点吗?」
瑟连说:「我说的是事实,要我收回这句话,就跟我决斗!」
玺克插嘴的时机太糟了。瑟连把决斗宣言的白话版说了出来,抗议群众顿时回神,欢呼起来。
瑟连大喊:「枪、剑、巨斧,武器随你挑!」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小碴压眉瞪眼,往前跨了一步。玺克马上抓住他的领口后面把他往后拉到大门附近,然后拉着小碴转身,两人背对群众。
玺克用手臂勾住小碴的脖子,低声说。「你脑子有问题啊?他是圣骑士耶!连我都不想跟他打,跟他单挑根本是找死!」
「我的脑子很正常,不用你担心。我早就想宰了他了。」小碴每个字都用力吐气,加强语气。
「啊?」
「看到他我就有种同类相斥的感觉,你能理解吗?那种眼前的家伙跟自己形象重迭,就会想宰了他的感觉!」
玺克疑惑的摇头:「我没那么容易遇到同类,不能理解。总之你去取消决斗,法师打不过那家伙!」
「我不是法师。」小碴眉头皱起,突然说。
「啊?幽灵就更不能——」圣骑士专砍妖、魔、鬼、怪四大类存在以及玺克。
「我不是幽灵。」小碴定定的看着玺克,露出苦笑:「我不是那种东西。」
「总之你不是人吧?」
「连你也说我不是人?」小碴眼睛转了一圈:「是满多人说我不是人、没心肝,但我没想到连在这里也会听到这种说法。我什么时候陷害过你了?不,还是别告诉我好了,我不想晚上因为良心不安失眠,还是你知道就好。」
玺克皱眉沉默了两秒,说:「你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不是在问『人类是什么样的存在?』这种大哉问的话,我可以回答你:我的本科系是法律,从业是律师,不是法师。」
玺克再次沉默,这次过了五秒才开口:「可是你在第四焚化炉工作。」这里是法师单位,工作人员按理来说都是法师。
「我找到法律漏洞了。」小碴眨眨眼,顺带提醒玺克他真正的专业是什么。
「你穿着法师袍。」
「那是我爸的,他是法师。法师袍的款式向来不太变化。」不同于骑士服有法律规定不准非骑士穿着,法师袍只是一种象征,跟医师袍一样可能被挪用到奇怪的地方。
玺克揉自己的脸,他的确没看过小碴施法,不过!
「律师也打不过圣骑士啊!」玺克低吼。律师除了嘴以外,感觉上更没战斗力,难不成要用六法全书砸死对方吗?
「放心。我妈是骑士,我从小跟她决斗到大。」小碴扳开玺克的手臂,转身对瑟连宣布:「武器我选『分解工具组』!时间约定在一个小时后,就在这里!」
说完,他拖着玺克回分解室去拿家伙。玺克觉得小碴要是继续这样抓着他的领口拖他走,他的衣服总有一天会裂成两半。
分解室是分解员的地盘,他们在这里最自在。凶器都在手边,没有骚灵和乡民,小碴一面哼歌一面给炼锯上油。
玺克整理他那一套工具,准备等一下给瑟连用。
决斗是本国相当古老的民间传统,还有无数种方言称呼这种行为,从粗俗到高尚的用法都有。法律并不承认决斗的正当性,决斗中的伤亡依然要受到法律制裁,但男人决斗往往一激动就不知道何时该停手,虽然决斗者的共识是打到一方投降就够了,闹出人命的情况仍然时有所闻。
玺克实在很担心小碴会被瑟连一刀两断,担心到想在工具组上动手脚。但他又担心小碴老爸是法师老妈是骑士,武艺如何他不清楚,万一动了手脚变成瑟连被一刀两断,那也不妙。他想想还是多带几块肉在场边等,要是有人肚破肠流他可以马上施法救治,虽然很浪费食材但也没办法。
他蹲在分类箱旁边,重新疏通油压剪的管线,分类箱里的骚灵找他聊天:「你怎么苦着一张脸啊?」
「如果你跟我一样,住的地方要没了,两个认识的人还打算宰了对方,你看起来也不会快乐到哪去。」玺克边说边检查螺丝。他平常就很重视整备,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
「有个人可以阻止这件事,在这里他办得到。当然了,哎呀,我们是不会让他阻止我们拆你家的,但是只是互宰那件事的话,他肯定能帮上忙。」
「谁?」玺克忍不住追问。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了。
「焚化炉之核,此地最初的守护者。」
玺克放下手中的油压剪。小碴是人不是鬼,不会是焚化炉之核。怪头小偷曾经帮着女王偷玺克的祭刀,是女王的魁儡,所以也不会是焚化炉之核。那谁才是焚化炉之核?谁是那个多出来的员工?
玺克想了一阵子,走出分解室,把门关好,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轻声问:「老先生,你在吗?」
空气中出现一点一点的闪光,像是微小的烟花。光点消失又出现,越来越频繁,勾勒出一个人的剪影。光点密集到看不见后面的景色时,就聚在一起形成实体。树精老人出现在玺克面前。这肯定不是传送门的效果。
「你似乎明白了一些真相。」树精老人朝玺克走了一步。他抖了一下还有部分是光点的袖子,把最后一点缺少的地方补上。现在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人类老人,除了很像树精之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玺克低头看着树精老人说:「你是焚化炉之核。」
树精老人抬起额头上的大片皱纹,对玺克睁开满是光点的眼睛:「对。我是这里最初的成员。我是大法师查.拉古尼曼森.古里丝莫拉.梅吉克.萨耶弗农留下的精华。当年这个地方建好的时候,他年纪就已经很大了。他知道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守护这个地方直到迁炉,所以把我留了下来。只是他没料到,他比他预计的更长寿,而这个地方也运转了比当初设计更长好久好久的时间。」树精老人用下巴比了一下分解室的门,小碴人还在里面忙碌。树精老人说:「他的后人在多年后来到这里,寻找爷爷生命的轨迹。」
玺克想到小碴和奈莫之前的表现,皱眉说:「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多谢抬举。」树精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嘴里的假牙。
「我的朋友打算决斗,你能阻止他们吗?」玺克问。
「我尽量试试。」树精老人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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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好的决斗时间,秃草皮上增加了大批闻讯而来的观众。
玺克和小碴一人扛一副分解工具组走出来。玺克还多带了好几大包肉跟烤肉用具,以边吃边看为借口在一边待命。
瑟连和小碴都算是名士,所以他们决斗的时候按照标准流程进行。双方先在桌边写一份免责声明,内容声明他们是自愿决斗,不管受到什么伤害甚至是死亡都放弃法律追诉权,也请亲友不要怨恨对方云云。这份声明在法律上是无效的,象征意义比较大。这也是最后一个不丢脸而能放弃决斗的机会。决斗者可以趁着写给亲友的话时,借口自己还有社会责任为了亲人不能冒险而退让。另一方则可以用对方是为了别人而不能和自己决斗,并非缺乏勇气这个理由,给对方台阶下。
趁着小碴和瑟连写字签名的时候,玺克架好烤肉架,用祭刀喷火点燃木炭。这种点火方式引来年轻人鼓掌,要求再来一次。
接着决斗双方把武器交给对方检查,确定里面没有藏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这花了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里玺克已经烤好第一批肉,吃将起来。肉香四溢,民众闻到都饿了,忍不住拿钱要玺克卖烤肉给他们吃。
瑟连和小碴第二次交换武器,检查自己要用的那一组。等他们检查完之后,围观民众已经人手一串烤肉,玺克口袋里也多了一堆现金。
临时被抓出来当主持人的男子念着纸上的讲稿:「为了荣誉与正义,决斗将在此硬币落地时开始!」他把一枚银币往空中扔。
银币落地的瞬间,小碴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炼锯和钉枪。他双手握着炼锯,用两根手指扣着钉枪不使用。他的拇指压住炼锯安全钮,食指压下起动钮,炼锯发出「叽叽叽叽」的声音,锯条高速转动。
瑟连学他拿出炼锯,但他对这个东西不熟,不会启动。他又拿出油压剪,那个要先接上动力主机才有用。
小碴咧嘴一笑,挥出炼锯。瑟连用没有启动的炼锯格档。火星飞溅,瑟连的炼锯锯片断裂飞了出去,插在土里。
小碴趁胜追击,举起炼锯垂直挥下。瑟连右手抄起大榔头,从侧面敲击炼锯让它偏离原本方向,使它直接砍到地上,没碰到瑟连。同时瑟连扔掉油压剪,抽出剁骨刀,这个他总会用了!
小碴一击没中,顺势往前冲,拉开距离后转身再次面对瑟连。
炼锯对抗大榔头和剁骨刀,类似战斧对抗双手两把短刀,距离的掌控会决定胜负。
这次是瑟连主动攻击。大榔头抬高到眼前,冲向小碴。小碴多等了四分之一秒,让瑟连加速,不好改变方向后,他才劈出炼锯。
瑟连用大榔头敲炼锯侧面,这次炼锯险险擦过瑟连肩膀,衣服破了,边缘些微染红!
玺克紧张得掐自己的脸。
瑟连冲到小碴附近,剁骨刀朝小碴腰间劈过去,小碴直接冲进瑟连怀里闪过刀锋。小碴放开抓着炼锯前握把的手,抓着钉枪往瑟连脖子刺过去!
瑟连反应极快,在小碴前进时就已经反应过来,他抬起一脚把小碴踢出去。小碴炼锯脱手,旋转飞出,把地上的空瓶分成两半。
现在两人交换了位置,小碴从玺克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圆形电锯。双方都使用短兵器,也都负伤。瑟连左肩流血,小碴胸腹内伤。
电锯发出嗡嗡声。经过一轮交手没人打算认输。双方都举起武器,准备把对方好好分解、大卸八块。
小碴和瑟连同时起步往前冲。
玺克不敢看所以用手遮着眼睛,但是又觉得不看的话,有人受伤他会慢一步施放法术,所以从手指缝偷看。结果他看到两个人都狠狠撞上一堵看不到的墙壁。两声几乎同时出现的巨响之后,瑟连抱着手肘后退。小碴的电锯拿不住掉到地上,他摸着扭伤的手腕,狐疑的盯着看似毫无阻拦的前方。
树精老人从大门走了出来。他反拿他工作时用的稀疏的竹扫帚,拖着脚,走到秃草皮上站定,说:「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两个人都住手!」
「这是荣誉之战,请您不要阻止!」瑟连双手垂了下来,站姿也稍微放松,但还是拿着大榔头跟剁骨刀。
树精老人用扫帚指着瑟连,大骂:「什么荣誉?荣誉可以喂饱孩子吗?还是可以治疗疾病?如果都不行,那它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骑士要为了保护生命而战,不是用在无聊的地方!」
「这是我们的决定!」小碴说。他把圆形电锯捡了起来,但把开关关了。
树精老人转向小碴开骂:「不是年纪到了就算大人!显然你还是个小鬼头!国家栽培你付出了多少代价?你用一句『自己的决定』就打算让这一切白费?你可以决定自己的行为——是啊,但这个决定却是出于幼稚!」
树精老人一连串骂下去:「会以为这种虚掷生命的行为很伟大,就表示你们看得还不够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