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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要,她们再美……也不懂朕的心思,再没有……没有一个人,更懂得朕的抱负……朕只要阿娇……”
李延年这个时候回来了,进了殿,轻声道:“娘娘,车备好了。”
嬴政“嗯”了一声,退下刘彻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笑了一声,道:“陛下要的,不过是一个智囊。”
他说罢了,头也没回的出了大殿,下了台阶,楚服连忙跟在后面,扶着嬴政上车。
卫子夫等了很长时间,才端着醒酒汤回来了,她不怎么敢见嬴政,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计量已经被皇后娘娘看穿了,这要是看穿了,自己没有地位,没有权利,只凭一个窦太主,就能轻而易举的碾死自己,就连卫青也不能幸免于难。
卫子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恐怕是太急于求成了,皇后已经开始注意自己了,卫子夫有些悔的肠子发青,只是已经没了办法,现在补救也不一定能管用。
卫子夫故意拖了很长时间,进了殿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嬴政的影子,就连跟在嬴政身边的宫女楚服也不见了,李延年看见她,道:“你怎么才回来,快点喂皇上和醒酒汤。”
卫子夫虽然比李延年跟着皇上的时间长,但是侍女的地位就是不如内侍,尤其这个侍女还没有爬上皇上的龙榻,而且李延年是知道的,太皇太后也不想让卫子夫爬上皇上的龙榻,那她的机会几乎就没有了。
卫子夫上前去,刘彻睡得很死,卫子夫轻轻的摇了摇刘彻的胳膊,道:“皇上……皇上,醒酒汤来了,喝了再说罢,免得明日头疼。”
刘彻没有醒,只是嘴里仍然那句话,“朕只要阿娇……只要……”
刘彻醉的不省人事,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见嬴政的话,卫子夫倒是没听见,猛然听皇上这么说,心里“咯噔”一声,都说最后吐真言,喝醉的时候也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这时候的话,恐怕是再真也没有的了。
卫子夫顿时心就凉了,一个九五之尊,竟然心里头只放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卫子夫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嬴政到了椒房殿,楚服扶着他往里走,楚服道:“娘娘,有一句话,奴婢一直想问,但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嬴政笑道:“好奇心太多,死的要比别人快。”
楚服抿了抿嘴,没敢再说。
她就算不说,嬴政也能猜出来她想问什么,八成是想问,为何嬴政作为一国之母,却对当今皇上这样冷冷淡淡的。
嬴政要如何来说,说他根本不是什么皇后,更不是个娇滴滴的女子?说他是统一六国的秦王嬴政?说他是筑长城北击匈奴的始皇帝?说刘彻的江山本该是他大秦的?
这自然不能说出来,而刘彻的“肺腑之言”也表错了人,更何况,刘彻看重现在的皇后,不正是因为嬴政的智谋和治国安国打江山的计策对他有帮助么?
嬴政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刘彻要的根本就是一个推行他尊王攘夷策略的锦囊而已,而这个锦囊绝不是自己,相反的,刘彻的江山,有一天会跑到自己的手里来。
嬴政半天没说话,却突然道:“你给我留意着河间王翁主刘芳,她进宫来立刻告诉我。”
楚服不知嬴政为何要注意刘芳,但仍然应了下来。
第二日刘彻醒了之后,因为昨晚睡得太死,醒酒汤没喝下去,头疼头晕是少不得的,脑袋重的不得了,一跳一跳的几乎炸开来。
卫子夫从外面进来,擎过衣服,他并没有趁着刘彻睡着了做些什么能上位的事情,毕竟嬴政已经关注了自己,再在这个时候往上爬,若不能怀上龙种,就算上了龙榻也是白搭。
卫子夫道:“皇上醒了?”
刘彻点点头,这种小幅度的点头,也让脑袋更加的胀痛。
卫子夫过去,道:“皇上,奴婢帮你揉揉?”
刘彻现在头疼,而且耳朵嗡嗡的,卫子夫一说话,耳鸣的声音更大,没心情体会什么柔情蜜意,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刘彻让卫子夫给自己穿上衣服,今日还是上朝的时候,李延年已经准备好了车,往承明殿而去。
刘彻到的时候,诸侯王和大臣们已经到了,刘彻宿醉不舒服,就想着若没什么事,早点撤了。
结果刚一坐定,太尉就呈上奏章,道:“陛下,匈奴人在边境大小郡县开始烧杀抢掠,百姓死伤无数,钱财损失无数。”
刘彻一听,本身身体不舒服,现在心里又熬了一口气。
刘彻干巴巴的道:“好啊,匈奴人开始侵犯大汉的边关了,诸位的意思呢,正好今天各位诸侯也在,你们都来谈谈,这也是老话重提了。”
他说完话,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的,毕竟第一个总讨不到好处,也不清楚皇帝是什么意思,等着别人揣摩完了圣意,再站出来应和,岂不是好事。
众人不说话,刘彻的目光不善,冷笑了一声,扫了眼承明殿上的人。
这时候韩安国站了出来,行了礼,对刘彻道:“卑臣以为,匈奴人烧杀抢掠,其实是一种信号,匈奴人之前已经遣派特使过来,想要陛下早些送公主和亲,现在却打撒烧杀抢掠,恐怕是在给陛下信号,让公主早日过去。”
他说完,刘彻更是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匈奴人等不及了,若朕不赶紧送个公主给他,他们就不再手下留情了,是么?”
韩安国垂着首,没有去看刘彻的脸色,只是很淡然的道:“正是这个意思。”
“放肆!”
刘彻排了一下桌案,喝道:“这是威胁,他在威胁大汉!”
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即使是跪坐着,也被惊得一歪,险些倒在地上,而韩安国却没有受惊的样子,依旧很淡然,道:“虽然卑臣不想承认,但依现状看来,确实是这样子的,是威胁。”
刘彻被韩安国镇定的态度弄得没了脾气,道:“河间王呢?”
“臣在。”
河间王突然被点了名字,连忙站起来走到殿中间,行了礼。
刘彻道:“太皇太后平日里总是和朕说,河间王博览群书,是个少有的人才,这件事情河间王怎么看?”
河间王哪敢对匈奴置喙什么,道:“祖制是和亲,和亲能包边关太平,何乐而不为呢陛下。”
刘彻笑了一声,“太平,好啊……退朝!”
刘彻并没再多说什么,他脑子都要炸了,再加上这帮火上浇油的人,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要打匈奴。
卫青最近有些清闲,被封了赏,却没有加官,仍然做着建章监,平日里负责皇上的安全,带带建章卫,要打猎了,挑选士兵一起去,其他时候就组织自己这几百名将士训练。
皇上的意思是,要把这几百名建章卫,一个个都培养成将才,只是将才如何好培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能急于求成。
卫青看见嬴政坐在不远处,因为之前是被皇后娘娘提拔的,所以见着了不过去请安实在不成体统,卫青又是极为知恩的人,自然要去请安。
卫青走过去,跪下来行礼道:“卑将卫青,请皇后娘娘圣安。”
嬴政知道卫青是个人才,虽然卫子夫三番两次挑衅自己的底线,不过卫青确实是个可用之人,只不过不知道这种愚忠的人,会不会是个木疙瘩,怎么点化也还是愚忠于刘彻。
嬴政道:“起罢。”
卫青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虽然已经在宫中混了不少时日,但是他并不喜欢说太多的话,只要别人不算计自己,那就成了。
卫青正在愁说点什么,似乎承明殿那边已经下下朝了,今天下朝倒是很快,三三两两的大臣们一面走,一面议论着什么,有些嗓门大的也能传过来断断续续的几句,竟是匈奴怎么怎么样。
嬴政笑了一声,道:“你想打匈奴么?”
卫青老老实实的回话道:“只要是个兵,自然没有不想打匈奴的,卑将也一样。”
嬴政点点头,道:“匈奴人穷凶极恶,在边关屠城杀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知道为何匈奴人如此猖獗么?匈奴人比汉人要少,匈奴人吃的穿的哪一样比汉人金贵?匈奴人的商贸也不如汉人繁华,可为什么就打不过。你知道么?”
卫青皱眉想了一会儿,道:“因为匈奴人的马强壮,匈奴人的刀坚硬。”
嬴政却哂笑着摇头,“汉人总是不耻秦朝的□,但是秦始皇筑长城来抵御匈奴,大汉却做了什么?嫁女人,用女儿姐妹来换取可笑的和平。”
他说着,卫青禁不住低了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嬴政又道:“更可笑的确实,朝中上下,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要打匈奴。匈奴人的马是强壮,匈奴人的刀是坚硬,但这些都是大汉可以解决的问题,输却不是输在这一点上。”
卫青连忙道:“那是输在哪里,还请皇后娘娘教诲。”
嬴政道:“我是欣赏你卫青的才识,本来嘛,像我这种在后宫里的人,不该置喙朝政,只是有些话不说出来又不痛快,还请不要透露给皇上是我说的。”
卫青连忙点头道:“卑将自当严守本分。”
嬴政道:“是输在了舆论上,朝廷的舆论。太皇太后看不上穷酸的儒生,只是现在的儒生确实是舆论的导向,有一杆破笔杆子,就能攻筑人心,引导舆论,百姓听得还不是这些儒生的舆论。现在朝中的舆论都是和亲,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们,该打匈奴人,该让他们退回老窝去。打匈奴不仅仅只要马,只要兵,只要武器,还要舆论的导向。”
卫青听了有些愣神,随即似乎恍然大悟,道:“娘娘说的太在理了!”
嬴政笑了一下,道:“我还有很多在理的话,只是由我说出来,恐怕不能服众,改日里再说罢,今日我也乏了。”
卫青这才想到,皇后娘娘是身怀有孕的人,自己一时听得入迷,竟然忘了这点,赶紧跪下来道:“卑将恭送娘娘。”
嬴政点点头,回身走了,卫青等他走远了,才敢站起来,一个人站在原地低着头想了半天,也转头走了。
嬴政走出老远,这才回头去看,已经看不见卫青的人了,嬴政脸上挂着笑意,像对付这种愚忠的人,就要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十足的好人,让对方十足的佩服自己,十足的敬重自己,那也就好办了。
楚服虽然跟在嬴政身边,但就是听见嬴政和人聊天,说几句话。楚服虽然是聪慧的人,但是并不懂什么国家大计,更不懂行军打仗,所以也是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
刘彻下了朝,出了承明殿,正要回去,刘芳早就守着,就等刘彻出来了,刘彻上了车,刘芳就过来,道:“陛下!”
刘彻蹬了一半的车,低着头看她,因为宿醉头疼,也不怎么记得昨天的事儿了,想了半天,才换上不太真切的笑意,敷衍的道:“原来是刘芳妹妹。”
刘芳笑道:“亏的陛下还记得我。”
她说着垂着眼笑了一下,颇有几分羞涩的赧然,道:“我刚去给太后和太皇太后老人家请安回来,好巧呢,就碰见了皇上。”
刘彻点点头,道:“朕先回去了,你有空多去和太皇太后说说话儿。”
刘芳一瞧刘彻要走,赶紧道:“陛下是要去椒房殿么?”
刘彻没想到刘芳竟然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刘芳笑道:“皇帝哥哥和阿娇姊姊那么恩爱,妹妹怎么能瞧不出来呢,真是羡慕的紧,正好妹妹也要去椒房殿给皇后姊姊请安问好,就大胆的请求,和陛下一同过去,可以么?”
刘芳的意思是说,她想和刘彻坐一辆车过去,这样车上也好四下无人的单独相处相处。
刘彻哪能看不出来这个所谓的妹妹,尽对自己暗示,刘彻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