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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海咬牙道:“是不是误会,我当然要问明白!……今天的事多谢诸位道友,若不是你们登门相告,我燕山宗要么蒙受不白之冤,要么就是门中出了败类却还蒙在鼓里。”
成天乐又一指那盒冉遗鳍珠:“既然车轩的信中提到了此物,我们也是在他家里搜出来的,欧阳师兄就连信一起拿走吧。”
方方长老却摇头道:“知道有这件东西就行了,妖孽既然是诸位诛灭。此物当然应该成总留下,我燕山宗怎么能要呢?冉遗鳍珠有‘兴风作浪’之妙,炼化于法器之中,还可定神、安神,阻挡魔魇侵袭。若施展攻敌妙用。则可以化魔魇袭人,也是有用之物。”
……
当天夜里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成天乐本想客气一番、不愿打扰燕山宗太多,可是燕山宗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第二天早上洗漱已毕,方秋咏亲自开车来接他们。离开市中心到了石景山的郊外,大道上行人渐渐稀少。车子拐进了一个苗圃。下车之后走过几排花房,一片银杏林中间有一块空地,前方放着八张椅子。
欧阳掌门、方方、程智二位长老、总管方秋咏都有座位,另外四张椅子是给麻花辫等客人准备的,还有五、六名燕山宗弟子侍立一旁。互相介绍完毕、众人都落坐之后,欧阳海沉着脸喝道:“郝墨,你出来吧!”
郝墨是自己从后面的屋子里走出来的,却把成天乐给吓了一跳——昨天刚刚见过,今天就差点认不出来了!只见这位小妖是鼻青脸肿、满脑门包,衣服穿得倒还算整齐但,也能想到那遍体鳞伤的样子,显然是被揍了啊。看来这位欧阳掌门脾气火爆,出手也太重了点!
成天乐暗中以神识扫过,却又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妖的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如此伤势假如换个普通人恐怕两个月也起不了床。但他是妖修所化成的人形,虽然被胖揍了一顿,但原身神气未损,只要善加调养,过两天也就没事了,只是看上去太惨了!
成天乐随即明白过来,欧阳掌门这是故意做样子表态呢,让郝墨这么惨兮兮的出场,既给同门看、也给成天乐等人看——他绝不姑息纵容门下弟子!至于事情嘛,还是要当众说清楚的。
鼻青脸肿的郝墨来到空地中央站定,拱手行礼见过门中尊长以及各位宾客,可怜兮兮的问道:“请问掌门,您有何吩咐?”
欧阳海取出那封信在手里抖得哗哗响,喝问道:“昨天夜里我已经问过了,你也狡辩过了,现在当着众人之面,再把话说清楚!”
郝墨的神情委屈的都快哭了,躬身答道:“各位尊长、同门道友,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不认识车轩,就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欧阳海:“不要这么武断,世上之人你每天见过那么多,你也可能不知他的真名。我要你仔细回忆,这些年来在外面结交的人中有没有谁可疑,想出结果了吗?”
成天乐插话道:“郝墨道友没听说过车轩的名字?请问这里有纸笔吗,能否借我一用?”
方秋咏随即让人取来纸笔,成天乐现场勾出了一幅素描,画的就是车轩。他只见过车轩一面,但印象却十分深刻,笔尖在纸上沙沙做响,了了数笔却勾勒的十分传神。假如不知其身份,仅看车轩的样子丝毫不觉凶恶,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眉清目秀、下巴微微有点尖,眼神柔顺甚至还有几分腼腆。
见他的画技如此绝妙,身边的人都露出了赞叹之色,成天乐站起身来将这幅速写的肖像递到郝墨身前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郝墨微微一怔:“这个人我认识,当时就怀疑他是妖修,还跟他结过梁子呢!他调戏过白菜……”
这回轮到成天乐愣住了:“什么,他调戏白菜?”
郝墨:“是的呀,当时榨菜也在场。”
成天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那车轩不去酒吧调戏美女,跑到菜市场去调戏白菜?”
郝墨:“白菜就是美女啊,当时就是在酒吧里。”
欧阳海插话道:“小妖,你说的白菜和榨菜是两个人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郝墨答道:“掌门明鉴,她们是两个人又不是两个人,而是草木之精、化为人形后时常在红尘中行走,我们也偶尔在一起交流切磋。”
欧阳海面色一沉道:“你在外面结交了草木精灵,却没有向门中尊长禀报。擅自与人交流法诀,这也是违反门规之举!”
郝墨低头道:“我们所交流的并非修行法诀。”
欧阳海:“那是什么?”
郝墨:“画画呀!您知道我是做美术设计工作的,在网上认识了她们俩,我教她们画画,她们教我做手工艺。虽对炼器之道有所印证,但并未谈过传承法诀。”
成天乐:“你是搞美术设计的?我也是学美术设计的!”
郝墨:“难怪成总的画技如此高超,有空一定要好好和你学学,我的爱好就是画画、还有唱歌。”
成天乐:“画画嘛,基本功是练出来的,但其神韵需要在天地山河、世事人烟中感悟,倒不是能跟谁学。……我们跑题了,以后再聊这些,还是先说正事吧。”
方秋咏也皱眉道:“小妖,先别谈画画唱歌之类的爱好,你在外面结交两位草木之精,却没有告知门中尊长,未谈及本门传承法诀也就罢了,但以后要注意,必须得打声招呼,否则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师门恐怕还不知情。……这件事与车轩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郝墨解释道:“这就与我的爱好有关啊,我们是在网上一个聊文艺的群里认识的,后来又在三里屯一个画艺酒吧里聚会。去年有一次,我们约好了又在那个酒吧里见面,谈画画和捏泥人,反正都是雅事。……我到的有点晚,一进门就发现有个家伙正在调戏白菜,语气不阴不阳的,就是成总所画的这个人。”
方秋咏追问道:“那白菜既然是草木之精,也应该有法力修为,没有动手吗?”
郝墨:“那人也有法力修为,比白菜、榨菜还有我都要高强。地方是三里屯的酒吧,自然不好公然斗法,但双方也施开神识暗中较量,白菜她们显然不是对手。那人应该是识破了她们的身份、意图要挟,正在说让白菜跟他走、将会怎样怎样,否则又将怎样怎样,总之不是什么好听的话。”rq
299、燕门技,寒山一带伤心碧
方秋咏:“你一定也出手了,结果如何啊?”
郝墨很老实的答道:“我赶到时已察觉法力波动,见这个场面也出手了,企图不动声色的制住那人,不料仍然不敌。我施展的是燕山宗秘法,缠住他的神识之力,让他不能暗中控制住白菜,他若不公然展开法力激斗,也奈何我不得。
但我也自知不是对手,于是报出了燕山宗的身份,告诉他我是燕山宗门下弟子郝墨,才把那车轩给惊走,并没有再继续纠缠。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情况很险啊。若是白菜一人,很可能就被那车轩制住了,幸亏有榨菜在一旁帮忙,而我又及时赶到才化解这场危机。我当时就怀疑那人也是妖修,但匆匆出手并没有看透底细。我和车轩只打过这么一次交道,若不是今天成总相告,还不知他的身份姓名呢。”
欧阳海眉头紧锁道:“你在外面结交草木之精,并未禀报门中尊长,若是世间论交未谈及门中独传秘法也就罢了。可是你以燕山宗弟子的身份出手,为何事后也没说呢?”
郝墨低下头道:“白菜与榨菜原先并不知道我是燕山宗弟子,那次事件之后才清楚。师门有命,不得擅自在外与人纠缠争斗,而且这件事也没别人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没敢说。”
方秋咏又问道:“那白菜和榨菜呢,得知你是燕山宗弟子,后来又怎样了?”
郝墨答道:“后来我们再没见过面。我和她们是在网上文艺群里认识的。突然得知我是燕山宗弟子,估计心中也有所忌惮。再加上她们已被车轩识破了身份、受到威胁,自然是不敢再露面了。……门中尊长也说过,在外不要无故欺压草木之精,世间有仙家高人对此很反感,我一直记得呢。见到有别人这么做,当然也想出手阻止。难道不对吗?”
欧阳海的脸色微有缓和,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这么个说法,我也跟你们提过。想当年我有幸做为燕山宗弟子。参加过天下宗门齐聚的三山会。人多势众的大派南海派弟子曾在市井中无故欺压一草木之精,结果场子都让人给砸了。后来因此事还有一场顶尖高人的论道斗法,那个场面你们是没看到啊。我至今心有余悸!”
郝墨张大嘴道:“还有这回事啊?”
方方长老插话道:“当然有这么回事,砸了南海派场子的人就是当今昆仑盟主石野,那位草木之精后来便是他的弟子丹果成,你应该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说这些往事了,你出手阻止一位妖修在世间欺压草木之精,倒也没错,反而符合我燕山宗弟子的行止风范,只是事后应该说一声。否则那妖孽衔怨报复,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这位长老说话很有讲究,虽是在指出郝墨的不是。但也是在向成天乐等人暗示车轩那封信可能是故意的、就是想栽赃给郝墨,企图混淆视听,让人误以为燕山宗弟子郝墨就是与他有勾结的“捉妖师”。
这时訾浩在元神中暗道:“成天乐,你听明白那位方方长老的意思了吗?他想说那封信是故意栽赃,有人企图搅混水。把我们的追查方向引到燕山宗这边。”
成天乐暗中答道:“我正在听呢,差点都听傻了,原来还有那么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这世上还有草木之精、世间修行各派还有什么三山聚会、昆仑盟主。我正在琢磨呢,要不是你提醒,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茬!……但有点不对劲啊。车轩怎么知道我们会去、又恰好留了那封信让我们找到?”
訾浩:“那信应该不是车轩自己留的,别忘了有人暗杀车轩灭口,还在车轩的办公室里留了一百万现金给你。……那封信和那盒冉遗鳍珠,应该是他们让车轩放在家里,就料到我们能找到。”
成天乐:“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也别着急下结论。我们先听听他们说的话,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呢,越听越有趣。”
几位尊长的话不仅成天乐感兴趣,燕山宗门下弟子也很感兴趣,有一位很年轻弟子插话道:“昆仑修行各派还有三山聚会,师父,我们能参加吗?”
欧阳海笑道:“若好好修炼自然有机会,但暂时是赶不上了。天下各派聚首的三山会定在农历辛未年,每六十年一度。上次是一九九一年,下次要等到二零五一年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麻花辫说道:“郝墨道友,你自称曾与车轩结仇,因为他在酒吧里调戏草木之精,而你出手相助、以燕山宗弟子的身份惊走了他。……可是燕山宗各位尊长并不知此事,那白菜和榨菜谁也不认识,我们也不知真假,不知她们能否现身为你作证?”
郝墨答道:“虽然没有再见过面,但网上还有联系。我帮过她们,她们也应该会帮我这个忙,告诉她们车轩已被诸位诛杀,应该可以约出来见个面。”
欧阳海一拍大腿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