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完好无损的保存着,大约在土层下面两米多深。更特别的是,在那片遗迹后面三米远的地方,再往下挖五米深,有两块石碑……”(未完待续)
249、调众口,天遂事愿在人为
众人瞪大眼睛听着,成天乐则站起身来,在会议室一侧的白板上拿黑笔画了个示意图,让大家都能看明白。他说完之后,有人失声道:“难道我们冲撞了忠烈英魂?”也有人皱眉道:“下面有古迹吗?就是一个地基而已吧,早被拆过多少次了,原先就是一个教堂,应该没什么文物价值。”
成天乐板着脸自顾自说道:“既然你们请我来,我自然要把问题调查清楚,这里发生的十一起事故,原因都与安全措施不到位、施工人员违规操作有关,但其中有三起是发生在那片遗迹周围的,虽然没有造成严重伤亡,但事故原因却存在疑问。”
有人又问道:“成总,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成天乐答道:“安全生产的事情,是你们自己要解决的问题!至于这处英烈遗迹,不能草率处置,我认为诸位明天就到工地去,设香案祭拜,就像古人那样祈福护佑。”
李立问道:“我们拜过了就没事了吗?”
成天乐摇头道:“不是,诸位拜过了才可以动手,专门请一支施工队来,将那里的土方挖开,等地基和碑都露出来的时候,立刻通知文物部门和各大新闻单位。因为此地已有闹黄大仙的传言,不论怎么处理,也必须在舆论公关上有个交待,让大家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
李立还想追问,宋召南却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耳语了一番。这位岸达公司的老板神情迟疑不定,最后还是露出了笑容,抬头小声问道:“可行吗?”
宋召南点了点头道:“绝对可行,就看李总怎么决定了,我会提供一份详细的方案。你是要冒犯先烈英魂坚持开工呢,还是决定照我说的做呢?但不论你怎么选择,别忘了这里已经出事了。我和成总提出的解决方案就是这样!”
李立赶紧说道:“既然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何乐而不为呢?项目已经停工了,顶多再huā点时间而已。而且好处那么大,我当然愿意!”
宋召南:“那就别着急,得一步一步来。声势要持续不断的造出去,手续也要一道一道的办。”
第二天一大早,岸达公司梅子山保税港区项目工地里开来了一队小车,各相关负责人都聚在现场,在那面荒坡前设香案依次焚香礼拜。宋召南还写了篇祭文,让李立当场朗诵。这一幕被外面路过的人看见了,纷纷在围墙外看热闹,拍照、录视频。
当天就有“好事者”将相关的影像资料发在了微博和各大网站的论坛上,还有“知情人”报料,这里是某某公司的什么项目。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领导都跑到工地来烧香祭拜云云,引起人们纷纷的议论与打探,尤其在当地消息传得很快。
李立等人来到工地设香案的时候,也都是震惊不已。那片荒坡上的草木竟然无影无踪,只留下了蓬松的浮土。仅仅一夜之间啊,竟然就变成了这样,看来成大师确实法力深厚,不知用什么手段将地底埋藏着什么东西都探清楚了,还提前做好了开挖的准备。
有好事者听见传闻特意跑到实地来看。每天都有人在工地外面张望,而工地的围墙有几段是格栅式的,可以将荒坡那边的情形看得很清楚。成天乐现场指挥一队施工人员开挖,先运用机械挖去浮土,然后再用铲子逐层清理,挖出一大片铺着地砖的完整地面来,下方是条石垒成的地基,廊上与门前还有保留完好的柱础与台阶。
令人惊讶的还不止这些,在这片地基后面,成天乐指定一个地方又挖得格外深,在大约五米深处竟然发现了两块保存完好的石碑,被人们小心吊了起来,放在了那片地基前面。而岸达公司那边早有准备,不仅通知了当地文物部门来做考证,而且把所能请到的各大新闻单位都请来了,电台、电视台、报纸、城市社区网站都有报道,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
两块石碑重见天日,再结合前一段时间这片工地闹出的“灵异事件”坊间渐渐又有了另一种传闻——就是因为冒犯了忠烈英魂,所以这里才迟迟无法动工的,开工的时候总是出事,岸达公司请来了高人才查出原因,然后挖出了这片遗迹。
当地报纸上又适时登载了著名民俗专家宋召南教授的考证,介绍了那片遗迹的历史以及两块石碑的来龙去脉,资料详实皆有出处可查,倒是省了文物部门的很多工作。如此一来,这片遗迹的命运成了人们议论的焦点,很多人从感情的角度出发希望它能够保留下来、甚至被完整的修复。
人们在网上发言或者写几篇帖子,是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的,而且发出这种呼吁又能彰显爱国情怀、借题激发全民族的忧国忧民之心,何乐而不为呢?有人又适时煽风点火,指出这片“遗迹”并没有多大保留价值,考证之后很可能又要被毁弃,这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与批判,言辞非常激烈甚至充满了火药味。
人们讨论的话题已经脱离与超出了这片遗迹本身,纷纷借此宣泄着自己的各种观点、表达各种立场、批判各种社会现象,而这片遗迹成了一个很敏感的宣泄途径。
实话实说,假如不带任何私人感情色彩,仅仅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这片遗迹根本是保留不下来的,更不可能凭空开口就要求谁去修复原先的古建。首先鉴定的结果,它连个县级文物保护单位的标准都够不上,因为它不仅被改建过多次,而且建筑早就被拆除了、主体部分根本不存在。
中华大地五千年传承积淀,各种遗迹其实随处可见,在人烟密集处随便打个地基,土层中就有大把大把的碎陶瓷片,各个年代的都有,城市开发过程中也会碰到各种地基残存、古井、老坟,只能按照专业的程序和规定去处理,否则现代人就没地方呆了。
按照正常的程序,发掘出的石碑是重要的文物,因为它记录了当地一段很有价值的历史信息,应该送到文物部门收藏。这片地基经过清理后,确实有需要抢救保留的文物,也会被文物部门拿走放到仓库里,但工程还是要继续。
至于很多人呼吁要重修英烈祠,这不太现实。因为呼吁的人自己不会掏钱,也不会与开发商协商补偿对方的损失,更不会将那块地皮买下来自己动手修建,大多数人只是希望有人按照自己的愿望去做事而已。
“遗迹”够不上文物保护单位的标准,只有石碑和几个柱础经鉴定是需要保存的文物,当地政府不可能有违犯规定支出经费去修一座传说中的古祠,更不可能阻止岸达公司的项目开发、承担他们的损失。如果真这么做了,又会受到很多人的批判,各种帽子都会扣上的,反正说各种话的人从来不缺。
这片遗迹的命运便成了一个敏感的两难问题,恰在这时,岸达公司的董事长李立站出来表态,他愿意改变项目规划、保留这片遗迹。不仅如此,岸达公司还要出资修复传说中的古迹,使它成为整个项目中文化景观的一部分。
问题至此圆满解决了,呼吁者认为这是自己的胜利,他们施加的压力让岸达公司让步了!岸达公司确实是做出了很大牺牲,原先的规划推倒重来,虽然总体开发面积削减的不多,却重新设计了各种建筑的分布位置与间距,让出了那么一块足够宽敞的地方,并请有关专家重新设计与建造那处传说中的古迹。
有一个细节,、泛泛而谈的人们恐怕很难注意到“古建”本身也成了岸达公司的一个“项目”因为它是岸达公司投资的,也建在岸达公司拥有土地使用权的地皮之上。在文物部门完成清理考证工作之后,经过协商,岸达公司承诺保留与保护所挖掘出的石碑与柱础,还是把所有的东西留在了原地。
计划中修复的既有忠烈祠也有海神庙,两者合二为一,还是庙宇式的建筑,名字就叫英烈海神庙。它就建在原先的地基上,两块碑按照传统的习惯分别嵌入主殿左右的山墙中。“庙”里面既供观音也供妈祖,同时也供奉此地曾抗击倭寇的诸位先烈,由物业部门管理却无僧人值守,因为它的业主是岸达公司而不是当地宗教部门。
从挖出石碑到岸达公司表态要重修英烈海神庙、并且搞了一个象征性的奠基仪式,总共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眼球已经赚足了,等于借势做了一场浩大的宣传,英烈海神庙在将来会成为此地的一个标志性建筑。成天乐一直就留在这里,当奠基仪式之后,整个项目重新开工,工棚也不适合再住了,他才搬进了五星级大酒店。
250、谢空谈,评说快意躬行难
整个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宋召南策划的,成天乐旁观“监督”了它的实施过程。宋召南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提供方案后便回去了,奠基仪式的那天是个周末,他又飞了过来参加。第二天中午,在成天乐所住的酒店套房客厅里,两人还有一段谈话。
成天乐感慨道:“宋教授啊,真有你的,事态的发展完全在你的预料之中,岸达公司一步步都是那么实施的。……你不说我还不清楚,原来现在盖座庙还是个很挣钱的项目!”
宋召南一边喝茶一边笑道:“那是当然,如今很多风景区都热衷于建庙,只要能办下手续就行,你以为他们是为了菩萨吗,当然是有利可图。……但这里不是什么风景区,项目要想成功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吸引力与知名度,好在当地曾有流传那么久的风俗,又经过了这么一番宣传,在这一点上做文章,李立建这座庙是不会吃亏的。岸达公司不仅可以靠庙吃庙,地产项目的预期销售都可以带动。”
成天乐微微一皱眉:“可我还是有点不太舒服,这座庙算谁的?它将成为岸达公司的一个盈利性项目,只不过以庙为名而已。”
宋召南笑了:“我理解你的想法,很多人可能都会有一样的想法。庙成了岸达公司的项目你不舒服,找几个不相干的和尚负责你就舒服了?本来就在人家的地皮上,人家改了规划追加投资建的,而且是按照我们的要求,保留遗迹、重修建筑,让那段历史和它承载的精神重见天日。
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这样,至于忠烈祠和海神庙合建,也是有道理的。海神庙更容易吸引人,而另一方面,历史上的海神庙就是为了保护与承载英烈祠而建造的。也融入到这段历史当中。如此设计,能迎合当地的风俗、讲述它的源头,人们来到这里,自会清楚那一切。
不可能让岸达公司白白承担巨额的损失。只满足我们空想中的愿望,人家凭什么?既然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呢?那留下石碑的先人实现了愿望、我们达到了目的、岸达公司挽回了损失,最重要的是,这英烈海神庙又重新出现在这里,能向人们传达它想传达的精神!”
成天乐苦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您的指点,我也想明白了!提愿望和要求很简单。真正去做事却很难。这世上不缺空想的人,少的是把事情办成的人。只要你去做事情,就不可能挑不出毛病没有遗憾,其实宋教授您的方案已经是现有条件下的最佳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