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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反射性地皱皱眉,睁开眼,眼皮似乎欲合未合,说:“林萧晓...你不要说脏话...”
我哼了一声。
忽的他又笑了,“但我觉得...你骂脏话的时候...很可爱...”
天呐。欲哭无泪。我不要什么可爱的赞扬话。
摇摇头。把他身体放正。走到厨房烧了醒酒汤。端着碗走到沙发旁,吹了两口,看向沙发上的方骐伟,他竟睁着眼,眼皮刚要合上就使劲地睁开,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心里莫名的就有些心慌。
“喂,你还醒着吧,起来喝汤。”手端着东西,只能用脚踢了一下沙发。
他看着我,笑了,眼里幽深而肆意,“林萧晓。”
“什么?”叫我名字干吗。
“林萧晓。”
“什么事?”
“林萧晓。”
“......喝你的汤。”不耐烦的将碗递到他嘴边。酒鬼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人。
“乓哐”,手被突然拉住,碗翻了下去,溅湿了他的衬衣。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身下是地面,上面是他放大的脸。
“你他妈的想干吗?!”我吃惊万分。
他的呼吸打在脸上有些微痒,高挺的鼻子和俊逸的脸在眼前不到几厘米,眼神仍有些朦胧,却又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我是男人。我知道那说不清的东西是什么。
是欲望。
“你他妈到底想干吗?”我心里开始恐慌起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男人压在女人身上。还能做什么。”他笑了,轻轻用手拂我的头发,“我虽然有很多床伴,但没有一个能让我有压你这种成就感。你说是不是,林大小姐。”
他究竟有没有醉?还是在借醉撒疯?
我强按下心里的骇然和愤怒,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话,但声调还是忍不住颤抖:“你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他懒懒地回答,头已经开始埋在我的肩头,亲吻颈项。
“我会告你强奸。”我的语调已经颤抖的不像样子。
“恩。”他的手开始游移,先是抚摩着背,渐渐地有向下的趋势。
我的身体是女人,但不代表我能忍受这种侮辱。
“你他妈的去死吧!”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他吃痛闷哼了一声,趁机把他的身体推到一旁,慌不择路朝落地窗户那跑。
刚跑到窗户,手还没碰到窗把。身体就被压在了窗户上。
他扳过我的身体,高大的身子弯下来,堵上我的嘴唇,野蛮而粗鲁,舌间使劲地钻进口腔内,索取着更多。
我空洞地看着他的眼睛,他从刚才开始一直睁着眼,那双幽深的眸就像毒蛇般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眼泪流了下来。淌到了嘴角,咸湿一片。
使劲地咬了下去。像要发泄自己无力的愤恨。
如此的奇耻大辱。
他又哼了一声,退了出去,捂着嘴看着我,嘴角滴了些血。
我擦擦嘴角的血,舌头破了皮,冷笑一声,“方骐伟,你简直是个变态。”
“我是个变态。”他的声音沙哑而冷洌:“我竟会把你这样一个女人放到自己身边。张皓,郭少帅,咖啡厅里的那个男人...你还有多少男人?你处心积虑地到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使劲地扯开自己的衬衣,那唇不断地吐露着冰冷的字眼,他站在我面前,伸手摸上我有些湿润的眼,“有时候,真的,”手从脸划下颈部,冰冷的指尖留下一串颤意,伸手,握住,“想杀了你。”
“...你不是已经动手了...”手向后摸索着窗的开关。
“你是说,郭少帅那次,”他笑了一声,“我真想好好感谢一下那个凶手。”
果然不是他做的。
摸到了冰凉的物体,心里砰砰直跳,突然转身,一把打开。
门外的狂风乱作电闪雷鸣猛然间灌入了大厅。吹起的长长窗帘如魔魅般乱舞,柜子上的小灯被风刮倒在了地上,“乒乓”一声,四分五裂。
想逃。却发现手一直被他拉着。
他使劲地把我往里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法抗拒一丝一毫。
身体被丢在了沙发上。风不断地灌进来,电闪之间只看到他笑得轻视和狂妄。
他俯下身来。
大厅的吊灯却突然间亮了。满屋的破碎和不堪顿时显于那光亮之下。
“你们——”刚进屋的卓然吃惊地看着我们,脚边放着旅行箱。
使劲地推开身上正发愣的男人,朝落地窗户跑出去,跑过木廊,跑进大雨里。
冰冷的雨滴狠狠地打在皮肤上,像一把把刀刺进我的心里,心里开始流血,狂暴的呼喊充斥着自己的内心,全身像要被撕裂了,无法呼吸无法言语。
第一次,真正地认识到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女人。
有谁在我身后呼喊,手被拉住,反射性地一拳打了过去。
他的金边眼镜被打到一旁,碎了,头慢慢转过来,竟是一张清秀温和的脸,他笑着说:“林小姐,你这样会感冒的。”
身体瘫了下去,再也没有一点力气。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我横抱起来,我倚在他的胸前说不出一句话,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你不要怪他...”
我使劲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他的鼻子,鼻子上没有眼镜,模模糊糊的回忆开始涌现,“那天...你....抱...喂药...”
他点了点头。
闭上眼睛。盼望已久的黑暗终于到来。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画展
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一扇窗户,窗户外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柳树,枝叶随风摇摆着,异常轻柔,温暖的阳光从它的细缝中照射下来,在床头投射了一个个亮亮的光斑。窗开着,窗外似乎有鸟的叫声,唧唧喳喳,还有些人群的喧闹在楼下热闹非凡。
有一瞬间,我不知今昔何昔,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觉得心里一片空空荡荡的,好象什么都没有,又好象被什么东西塞的满满的,不愿去回想。
“林小姐。”礼貌而温柔的声音似乎就在身旁。
眨了眨眼,神志渐渐有些恢复,一种尖锐的刺痛顿时在心里搅动起来,眼前好象有一幕幕的动作,神情,男人,如同电影般迅速地飞驰过去,就像一把把锃亮的刀片割剐着血肉。
我闭上眼睛。
“林小姐,”那个声音叹了口气。
我动了动头,转了一个方向,睁开眼,看见戴着金边眼镜的卓然正站在不远处。
“这里是哪里?”声音微弱沙哑。
“这是一处民宅。”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昨天我把你带到这里。我认为你和骐伟应该冷静一下。”
“该冷静的是他。”我咽了口口水,喉咙里异常干涩。
他不说话,只是不安的扶了一下眼镜。
我试着从床上爬起来,他见状伸手扶我,我对他摇了摇头。
“卓然,”我虚弱地对他笑笑,“谢谢你。”
他微笑了一下,轻声说:“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订张飞机票,越快越好。”我要回杨辰和朋友那里。这里从来就不属于我。
他似乎吃了一惊,说:“我以为你是要回林氏。让我帮你联系你哥。”
“不用。”我迅速回绝。“这是我要去的地方,”伸手在旁边的水杯中沾了些水,用手指写在了桌子上,湿痕不一会儿就消失了,“不要告诉别人。”
他的眼光闪了一下,说:“我可以不告诉林天僚的人。但我从来不瞒骐伟。”
“算了。随便。”快点走才是上策。其他的事懒得再管了。
“好。我帮你去订。”他想了一下,“我现在要回去。晚上再过来。”
“恩。”我点了点头。不再看他,凑到窗口去看窗外的景色。
听到轻声轻脚的步子远去,开门声,然后关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卓然是可以相信的人。虽然对方从一开始就站在敌对的位子上,但是,却还是相信了。
又或许,我对每个人都一样。对卓然、林天僚、张皓、程成,甚至...方骐伟,都不自觉地去相信了。明知对方也许有所图谋或者从一开始就把我当作居心叵测之人,却还是宁愿去相信,去了解。
郭少帅,真是世界第一大傻瓜。
露出个嘲讽笑容,将身体探出窗外,挂在窗框上,朝下看去,楼下竟是一条熙嚷的菜市场街边摊。
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自行车叮叮咚咚的声,还有热气腾腾的笼子蒸着白白嫩嫩的馒头。
这才是平静的世俗的属于像我这样平凡人的生活。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去你妈的什么林氏方氏,去你妈的两家争斗,这与我郭少帅有何关系。你们斗的你死我活,又干我何事。
只不过——我看着自己的手在阳光里晃晃荡荡,笑意更浓,心里却有些苦涩,只不过被一个男人压了一下,那又怎么样。我已经是女人了,那又怎么样。就算以后再也变不回以前那个郭少帅,那又怎么样。
我还是要活的好好的。逍遥自在。我还是,郭少帅。
低低笑了几声。探回身。打量卓然安置我的地方。似乎是一个阁楼,地板还是木头的。下床,踩在地上,木头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抬头看远处,竟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行李就在不远处,打成了一个个包。
这卓然,我苦笑,真是够“细心”的。恐怕就算我没提出要走,他也会把我一起打包送回林氏了。
走过去,跪在地上,将东西自行整理了一下。翻着包裹,突然看见有封蓝紫信封,想起似乎是不久以前在餐厅里林萧晓的妹妹给我的邀请函。
打开,上面注明了何时何地的一个画展。皱了一下眉,把它丢到一旁。
站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四周的景物,脑袋却总是不自觉地跳出些令人心痛的画面,觉得心里慌然然的,很不舒服。
硬着头皮又拿起那张请柬,看了看日期。今天似乎是画展的最后一天。
罢了。反正也很快要离开这里了。去看看也没什么损失。
开画展的地方其实是个酒吧的走廊。那条走廊有些狭窄,光线也不是非常好。酒吧深处总是间或传来振耳发馈的摇滚乐和年轻人呼喊叫嚣的疯狂声。
看来林萧晓的妹妹是个地下艺术者。
我无奈地笑笑,林氏那么大的公司,家里竟会出个艺术家,林萧晓的妹妹若进林氏,经理都是随便当当的。可偏偏就有这样的人,选择会如此独特。
其实这画展放在走廊里是不无道理的。我虽然不懂画——顶多知道蒙娜丽纱和向日葵,前者是太著名,后者是因为它的作者是个疯子,割下自己耳朵不说还在麦地里杀了自己,所以才对他印象深刻。但我似乎能从这些走廊的画里了解到什么,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影响,那些画中的骷髅,十字架,像吸血鬼的女人,或者枯萎的被人踩在地下的花朵,都隐隐地和周围萎靡、堕落的氛围相相呼应。
我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看到这样的画说实话更烦躁了。
慢慢地移动,想着再看一会就回去吧。顺着走廊几乎走到尽头,却愣住了。
倒数第二幅画,画的是一个庭院。中间似乎是一幢奇异的巴洛克时期的建筑,而簇拥着它的是庭院中大片大片鲜艳欲滴的玫瑰。
明明是如此美的景色,却渲染了一种悲怆萧索的氛围。
感到脸上又有泪水了。叹了一口气,擦去眼泪。又来了,林萧晓的身体奇异的流泪反应。
不想再管,索性移过去看最后一幅画。
画的是一个女人。温柔贤淑,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