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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忍不住还是开口了。
他拉开外衣,拿出厚厚的一张信封,然后打开,拿出信封中的纸。将折叠的纸翻开,压平,递了过来。
我疑惑地拿过来,看纸上的内容:
程成 男 出生年月 简历情况……
“这是什么?”抬头问他。
“这是我的简历。”他状似无所谓地笑笑。
“我不明白。”我放下纸,平静地看着他。
“林萧晓,”他的口气倏地变的严厉起来,“我要你推荐我进入‘林氏江山’。”
我有一瞬间怔住了。
回过神来,低下头,开始仔细地看纸上的东西。
简历显示他有五年的推销经验,在今年四月份辞的职,希望进入“林氏江山”的后勤部门或市场部。
伪造的。
“四月份的时候,我记得我还在你的地盘上‘做客’,你是什么时候做过推销员了?”我抬起头来看他。
他轻轻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
“那他妈的什么才重要?”难道我要把一个明知来路不明的人放到林萧晓林天僚和张皓身边?
他看着我笑了:“呵。林萧晓,你知不知道,你在骂脏话的时候最‘可爱’了。让人能够感觉到你的不满、愤怒、生气,直接而明朗。反而让人放松下来。”
你要赞扬我没关系,但不要用‘可爱’这个词——不对,你赞扬我也没用,我才不会因为你几句好话就帮你这个忙。
我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他向后靠了靠,脸上露出真诚的表情:“你难道不相信我?那好——”他呼出一口气,“我发誓,绝不会做什么有害你亲人朋友的事。”
我看着眼前这个古怪的男人,有些怀疑:“你是哪边的人?”
“哪边?”他一开始好象没听懂,忽又明了,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方骐伟那边的人。事实上我不是任何一边的人。”
“那你进林氏是为了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缓缓说:“几十年前,你爸打造‘林氏江山’的时候,手段激烈,医药企业初具规模的时候,你爸为了筹集资金,开过借贷公司。有多少人——”他停了一下,继续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也是有很多人要你们兄妹的命的原因,但是几乎都已经被你爸妥善解决了。然后,一代企业枭雄却突然退位,将位子传给了你哥,至今都不知躲在哪里。我猜想——这大概和你母亲有关。至于方骐伟,他爸和你爸已经斗习惯了,现在大家都子承父业,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方骐伟其实在美国已经做的不错了,他竟然放弃那边的事业,实在让人有些可惜。”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在我惊叹疑惑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时候,差点着了他的道——说到底,他还是没说他为什么要进林氏。
但是,其实我最深的心底,还是相信他的。这不仅仅只是种直觉,还因为,他曾救过我的命。
“我可以帮你把材料给他,但最近不行,我们没有时间见面。”林天僚不是笨蛋,如果真有什么不对,他至少会察觉到一点。
“没关系。三个星期左右你们就会见面。三星期后,是商业联合庆会。方骐伟和你哥都会参加。”他笃定地说。
“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叹了一声,这个消息连我都不知道。
“有很多都不知道,”他笑了一笑,“不过我还知道上次指使绑架你的人是个女人。”
“女人?”我再次吃惊。
“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他见目的已达,已经要起身走了。
我看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摆好椅子,然后对我笑了笑,说:“林萧晓,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有妻子和女儿?”
恩?绑匪先生的思维还是跳的那么快。
我低头看纸上的简历:未婚。
他路过我身边,朝门口走去,只有不知是什么情绪的回音:“开玩笑的。林萧晓。”
我输入密码,用钥匙打开了门。卓然这几天出差,方骐伟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其实当他的“保姆”还是挺轻松的。
今天,得到了一个额外的消息。绑架我的人是个女人。上次周正又好象对我绑架的事毫不知情。冲我而来的人,究竟是不是方骐伟?
叹了一口气,走进去,却惊奇地发现某人躺在沙发上,懒懒的样子,看着我脱了鞋,放好,走进客厅。
我走过去,有些奇怪:“你今天没出去?”这很不正常。
“恩。”他懒懒地回答。
“你吃过饭没有?”我还没忘记自己被聘请来是干吗的。
“不想吃。”他不耐烦地皱眉。
“你失恋了?”
“......”
“情场失意?”
“......”
“方氏出问题了?”
“......”
“要垮了?”
“......”
“好。我闭嘴。”我乖乖闭上嘴巴,不去看他黑黑的臭脸,一步一步挪到自己房间,开了门,见他没什么反应,放心地走进去。
过了一会,电话铃响了。
方骐伟还是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等铃声响了一会,然后伸手去接。
“怎么样?”他头靠在沙发上,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幅十九世纪的古堡画,面无表情。
“查...查不到。”对方有些颤颤惊惊
他皱起眉:“警局里的朋友也查不到?”
“查不到...没有咖啡厅里的那个男人的任何资料...档案室,户口所在,甚至姓名都无法查到...方,方总,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一把挂了电话。眼神一直看着那个女人刚走进去的房间。
然后,冷笑一声。
林萧晓。真有你的。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商联会
方骐伟自从某一天我从咖啡厅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连着两个星期左右行为异常。
除去每次我向他汇报他的行程日程的时候总有一道深思阴沉让我全身发毛的视线之外,他很不正常地天天开着他那辆嚣张的跑车送我下班,也很不正常地下班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吃饭,自己却从来不吃,更不正常的是在我吃好之后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最后稍微正常点的是,每次在我要睡觉之后,他就离开家去过他奢侈糜烂的夜生活。
他在监视我,还是非常明目张胆傲慢嚣张的那种,就好象深怕我不知道他在监视我一样。
开始时很不舒服,就像有一架24小时监控机器,记录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表情,试图从这些细节之中找到什么他所需要的情报或线索。
他监视我的时候,总是不说话,脸上总是一幅“我什么都知道,你就坦白从宽吧”的欠扁表情,好象我真的做了什么罪恶滔天杀人放火的事一样。他其实在试探我的底线和忍耐程度。
不过受了两个礼拜左右的他的视线的“骚扰”,我现在几乎可以无视他的目光了。
我洗好碗,放好抹布,擦了擦手,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方骐伟,他在看我,只是看着,没表情没言语,像具雕塑一般。
拉开半身桐木门,走过去。
“可以走了吧。”有些无奈地问他。
他这才慢慢把头转过去。“可以了。”说着,站起来。径直走向门口。
我在他身后跟着他,出门的时候不忘把门拉上。走到他开过来的车前,拉开门,坐了上去。
没多久,车停在了茂业酒楼的地下停车库。方骐伟和我一前一后,乘着电梯到了酒楼第八层。整个八楼层面今日都被包了下来,当作商联会的场地使用。
走上厚实红庆的地毯,闻到空气中甜昵的香槟酒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些花朵或香水不知明的清香。场中已来了很多人,我一眼看去就觉得浑身有些打颤,倒不是他们长的有多么奇形怪状,而是各个看上去都精明非常——不愧是商人,浅言交谈或阅人握手,那些眼珠子都转的跟什么似的,无时无刻不在商计着成本利益,什么人在以后的道路上有用什么人就值得结交,看发展潜力看合作意向看如果用最小的成本赚最多的money。当然,我也在里面看到了笑得温文无害的林天僚,他一手端着个高脚杯,一边和一个短发、眼神犀利有些年纪的女人交谈着什么。
方骐伟一进屋子就完全不管我了。不过事实上,他想管也管不上,因为有一帮子人吆喝着走过来,笑意盈盈地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嘴里说着些恭维客场话。方骐伟脸上也露出笑容,显得成熟而自信,侃侃而谈着最新的商业动态或一些新产品。
我慢慢地从他身边退下去,开玩笑,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我还要将程成的资料交给林天僚。
转身朝林天僚走去,却见他和那位女强人还交谈甚欢。不想打扰,便先窝在墙的一边,拿了杯酒,细细品酌起来。
“萧晓。”稍一愣,转头。
是张皓。将近一月未见,他似乎疲惫不堪。那双原来霸道精神的眼睛显得有些暗淡,眼珠凹陷了进去,脸色有些苍白和消瘦。
怎么回事?只是托他照顾被伤了的林萧晓而已,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皓——你?”我有些担忧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他看着我的表情,微微一笑,但很快却又暗淡下去,似乎有些心虚,转过头不看我的眼睛,话还是对我说的:“你在方骐伟那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仔细想想,方骐伟除了一些芝麻大的小事还真没为难过我什么。顶多就是让我做饭,不让我把泡面带回家,外加偶尔打扫一下屋子而已。
“那——射杀少帅...郭少帅的事,有没有什么进展?”
他已经开始叫林萧晓少帅了吗。
我有些沉默,但想想这也确实没什么好在意,他们本来就是恋人,现在关系亲近,是理所当然的,这也不是我的愿望吗?
“我感觉,”我抬头看处在人群中的方骐伟,绚烂的灯光照在他的肩头,确实是少年才俊鹤立鸡群,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停下了谈话看着我,我迅速转过头,“我感觉不是他。”
“不是?”张皓似乎有些疑惑和激动,“那到底是谁?不是他还会是谁?”
我叹了口气,“张皓,我知道你关心郭少帅,毕竟——他帮你挡了子弹。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他不会留下证据——”他几乎是喊叫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压低声音,“一定是他没错...萧晓,”他似乎有些气愤,“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郭少帅不是你的男朋友吗?!难道他比郭少帅还重要?!”
“你在说些什么?”我吃惊万分地看向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他的心,似乎已经完全失去平衡偏向了为他挡子弹的“郭少帅”,甚至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他似乎自己也愣了一下,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有些不可置信,良久,他平静下来,认真地看着我,说:“林萧晓,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了?”
林萧晓他爱你。
我能说什么?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
“从很久以前开始,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说,“我一直——一直努力地说服自己,你需要时间去平复,毕竟——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想到那个女人是方骐伟特意送来的,我——不,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抬起头来,我似乎能在他眼里看到另一种神采,“如果,你真的不再爱我,我愿意放手。我祝福你获得幸福。”
完美的放弃的借口。
我应该很高兴的。我盼望着他们能在一起。我甚至想过让张皓成为一个gay,为世俗所不容也要在一起。
但是,我再一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