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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边军提供粮草。
大顺军队在境外虎视眈眈,牵制了部分洪骧军,令玄氏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况,步随云已经派人向大顺皇廷求和,希望能和大顺暂时休战,只是这种时候难保大顺不趁火打劫,要敲诈玄氏一笔……
秋宁蹙眉思索现今局势,正想得入神,忽听得武校尉叫道:“将军,你看……”
秋宁从他们所在的山头往下看,只见十多个黑衣人正在追赶一个人。黑衣人的打扮诡异,并不像士兵。可秋宁一眼就认出那些是执行暗杀任务的黑骑卫!黑骑卫在西疆追杀的人,难道是……
秋宁毫不犹豫地吩咐道:“武明、长生,带几十个人和我下去,被追那人或许是玄郡王!”
玄天赐潜出京城後,一路被黑骑卫追杀,待他进入西疆领地,身边的护卫已死的差不多。沿路因为打仗,要麽被墨军占领,要麽就剩空城,他一时找不到人传信,只能硬著头皮逃往定州。
此时此刻,他筋疲力尽,几乎没有还手的力量。身後马蹄急响,眼见追兵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在空中挥舞的兵刃,被阳光照得雪亮刺目。
几名黑骑卫呈扇形而上,逐渐将他包围其中,靠他最近的两人举刀便砍,一人砍向玄天赐的手臂,一人则砍向马头。玄天赐举剑格挡,焕雯宝剑精光迸射,崩断了敌人的利刃,与此同时马匹被斩杀,玄天赐一个跟斗栽倒在地。
黑骑卫将他团团围住,锋刃晃眼,从四面八方涌来。
羽箭破空,刺穿一名黑骑卫的咽喉,随後咄咄几声,四名黑骑卫全被射穿咽喉直直地落下马。
玄天赐及黑骑卫一愣,转头见几十匹战马从侧面山头冲下,当先一人银盔银甲,手执弓箭,稳稳地对准黑骑卫。
玄天赐认出秋宁,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秋宁带领手下兵将,又来了一轮激射。黑骑卫已有准备,悉数挡住箭矢。
秋宁将弓挂在马鞍旁,抽出银!,如霹雳闪电一般袭向黑骑卫。
跟随秋宁前来的几十人,乃是他亲自挑选训练的近卫精锐,武艺出众,不逊这些专事刺杀的黑骑卫,又在人数上占了上风,不一会儿杀翻了大部分黑骑卫。
秋宁一!打爆一名黑骑卫的脑袋,风似的卷到玄天赐身边。他伸出手,高声道:“上马!”
玄天赐抓住他的手,翻身骑上马背,秋宁夹紧马腹,两人风驰电掣般地往送粮军所在山头冲去。
玄天赐在秋宁耳边大声道:“多谢!”
秋宁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
秋宁救了玄天赐後,沿小路往定州而去。
到达定州城外二十里外,已有大批墨军安营扎寨,完全截断了通往定州城的道路。敌营里赫然挺立著明黄盘龙大旗,御驾也在营中。
“来的这麽快?我原来以为至少还要再等三天。”秋宁面色凝重地自语道。
“这里只有一半人,估计还有一半垫後。”玄天赐皱著眉答道。
武明急道:“怎麽办?等另外一半人马到达,我们就死定了!”
秋宁抚著下颌沈吟道:“为今之计只有冲过去!”
武明咽了口唾沫道:“我们只有一千人,要冲四万人的大营?冲得过去麽?”
玄天赐看了秋宁一眼,道:“出其不意,说不定能过去。我听秋将军安排!”他这麽说,是全力支持秋宁的决策,算是稳定军心。
秋宁感激地对他点头道:“我们仔细筹划,肯定是有胜算的。”
之後的一天,秋宁悄悄在墨军大营周边走了一遭,对营房、军队的布置有了大概了解。
当天晚上,秋宁做了安排,让长生、武明保护玄天赐打头,自己垫後。长生当场就不干了。这种突袭打的是敌人措手不及,冲在最前面的是振奋士气的关键,重要却不危险。反倒是垫後的,如果敌人反应快,将会面临清醒的虎狼之师,是最危险的。
秋宁立眉沈声道:“现在是在打仗,军令如山,你不明白麽?”
长生梗著脖子道:“我和你一起垫後!”
“长生!我们过不过得去,全看前锋的表现,何况还要保护郡王!你必须跟在郡王身边!”秋宁有些生气地道。
长生抬起眼,眼中已有了泪光,喃喃道:“我要保护师傅。”
秋宁心一软,安慰他道:“如果换别人垫後,或许是必死,但我不同。皇帝在营中,他未必会杀我,而且以我的轻功,一个人逃跑反倒安全些。你应该相信师傅!”
长生的嘴动了动,对著秋宁温和却坚决的目光,他终於是点了头。
……
明月慢慢下沈,东方的天际渐渐泛出鱼肚白,从树梢间漏入的风冰寒刺骨,正是一天最黑暗寒冷的时分。
树林里的士兵们悄无声息地牵马站立,秋宁一挥手,他们沈默整齐地翻身上马,秋宁静静地注视了他们一会儿,蓦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冷厉,“我们如今被拦在定州城外,有家回不得。敌军还有半数在路上,不久将会到达,到那时,我们就是死路一条!只要我们冲过敌营就能回家!你们若想活命,跟著郡王,杀!”
随著一声低吼“杀”,一种令人战栗的气势在士兵中爆发出来, 仿佛突然迸出了火热岩浆。无数飞鸟被惊起,在寂静的黎明发出尖利鸣叫,随即便被掩盖在战马奔腾的声音之中。隆隆的马蹄声由慢而快,千名骑兵如一支黑色箭头,射向五里外的墨军大营。
这股大地震动的声音警醒了墨军,他们手忙脚乱地披甲蹬靴,奔出帐篷,朦胧的晨光中,一股锐不可当的黑色洪流已席卷而至,堆放在营外的拒马转眼间便被挑得高高飞起,下一刻,蓬勃血线从哨兵们的身上激射出来。
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是速度和杀气提升到最高的人形杀器,巨大的冲击力所向披靡,所过之处但凡阻挡的士兵均被高高挑飞。他们身後是被兵器贯穿、被马匹踩踏的尸体,鲜血在土地上汇集成红色的蜿蜒溪流。无数火箭腾空而起,点燃了帐篷,一条火龙随著骑兵的身影迅速延伸向前。
军营乱作一团,恐惧和混乱像病菌一般传染开来,墨军只道被大军趁夜偷袭,完全没料到这是一支只有千人的逃命小队。
墨钦身穿亵衣,胡乱裹了一件披风,从御帐中冲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喝道:“不要自乱阵脚!整队,迎敌!”
他的声音沈静昂然,赫赫威仪之下,如乱流中的定海神针,让周围的将领定下心神。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开始列出队形,灭火的灭火,追敌的追敌。
在火光和天光中,墨钦看到迅疾奔驰的黑色队伍後面,坠著一个银白色的挺拔身影。因为隔得远,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然而那种无比熟悉的感觉直扑进他眼里。隔著漫天的火焰和刀光剑影,他看到了,那双魂牵梦萦的紫眸!
墨钦来不及思考,抢过旁边一匹战马翻身而上,向秋宁直直地冲过去。
常贵吓得在身後尖叫:“皇上!护驾!护驾!快护驾!”
风在耳畔呼呼而过,吹得脸颊生疼。身边的嘶吼声一一退去,墨钦耳中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眼里只有那个熟稔又陌生的身影。
近了。近了。
凝望一身戎装,奋力厮杀的秋宁,他有一瞬的恍惚。那梅林月下的媚儿仿佛是前世的记忆,这浑身是血、杀人如斩草的猛将,到底是谁?
忽然,秋宁的上半身在马背上扭侧过来,手中银!架住一支长枪,双手一沈,让袭击者连人带枪地直飞出去。
这一侧身,秋宁看到了後面的墨钦。
四目相接之际,墨钦失神地叫了一声:“媚儿……”
秋宁的紫眸闪过一丝恍惚,稳定的身形明显地晃动了一下。
墨钦看在眼里,心脏狂跳,一面趋马向前,一面还想再开口,岂料秋宁挥动银!朝他面门砸过来。
墨钦侧身闪避,怒道:“你又要杀我?”
秋宁不答,连续出招,又快又狠,逼得墨钦差点坠下马背。
墨钦不得已,慌乱中抢过一杆大旗,用旗杆抵挡银!。旗杆被震得粉碎,眼看银!即将刺中墨钦的胸口,秋宁忽然变招,银!向下,刺瞎了墨钦坐骑的眼睛。
马儿疼得直起双腿,在空中乱蹬。
墨钦拉不住缰绳,被甩下马背。他半坐在地上望著远去的秋宁,嘿嘿直笑,“呵呵,你终究是不忍心……”
随後而来的护卫将墨钦从地上扶起。他容色一凛,指著秋宁的背影,命令道:“给我活捉他!”
☆、倾国太监(七十五)生死夜2
墨钦下令活捉秋宁,士兵立即如潮水般向秋宁涌去,将他密密实实地围起来。
秋宁手握双!左右开弓,银色的光幕层层叠叠将他笼罩其中,像刮起阵阵能杀人的旋风,所及之处血肉横飞。最前面的士兵倒下去,马上又围上另一批,如此几番,围攻他的士兵开始有些犯怵,不自觉地往後退开,不敢上前。
秋宁仿佛刚从血池里出来,一身银甲被染成腥红,如玉的脸颊也溅满了血迹,紫眸光华闪烁,耀目而可怕,令人不敢直视。
不远处观望的墨钦心中一凛,眼前这熟悉的容颜哪里还有半分温柔孱弱?他的媚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蜕变成了悍勇无畏的战将。那一身凛然杀气令他想起了当年的木良,自有一种强悍得令人沈醉的风采。
墨钦高呼道:“活捉此人,赏银百两!”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声音未落,包围秋宁的兵勇一拥而上。这次,他们长了心眼,有执长刀长枪的,一起朝秋宁的坐骑攻击,战马一声哀鸣,倒地而亡。
秋宁早防到这一招,在搏击的过程中悄悄松了马镫,战马甫一倒地,他便冲天跃起,落下时,脚尖在架起的兵刃上轻点,一个翻身抓住旁边的大旗,随著旗幡打一个圈纵到前面一柄大旗上。他好似猿猴一般,在大旗间腾挪跳跃,不一会儿竟往前行进了一大段距离。
有人著急,拿起弓箭对准他。纵马而至的墨钦气急败坏地抢下弓箭,骂道:“没听到要捉活吗?不准伤了他!”
墨钦随手操起一柄长刀,挥刀砍翻一杆大旗,双腿紧夹马腹,风驰电掣地追赶秋宁,所过之处,能让秋宁借力的东西全被他砍翻砍断。
秋宁没了凭借物,从半空中直落而下。他在空中看准方向,踢翻一名骑兵,顺势落到马背上。
墨钦横刀立马挡在他前面,冷笑道:“好啊,大半年不见,你可长本事了!且与朕一战!”
秋宁眼望前方,九阳隘口黑黝黝的高墙隐约可见,而作为前锋的玄天赐等人早已冲出敌营,放出请求接应的信号。
他收回眼光,平静地看向墨钦。
两人之间只隔了丈许距离,对方的容貌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瞬间的对视,却有如数年光阴从中关山飞渡,最初月下梅林的相遇,七年的相依相伴,直到最後刀剑相向的决裂……一一从眼前掠过,最终定格在晨光里染血的战场上。
秋宁清清冷冷地答了一个字:“好!”便催马上前。
适才为了方便行动,他将一支!别在腰间,单手用!向墨钦发出攻击。
墨钦举起长刀挡住银!。锵的一声,火星四溅,马背上的两人被震得晃了晃。
墨钦翻转长刀砍向秋宁。秋宁侧身荡开刀刃,未等招式变老,墨钦已横刀砍来,秋宁不得不往後一仰,刀刃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