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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过头,对上皇帝那张俊挺英武的脸。
皇帝墨钦是允许他私下不用行礼、不用称敬语的。
他顺势倚在墨钦怀里,轻声道:“我听说钦郎在流霞宫留宿呢。”
墨钦脸贴著他的脸,笑道:“谁说朕要留宿流霞宫的?没有媚儿,朕如何睡得著?刚才听媚儿的琴声,也是想朕想得紧呢。”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从玄色的常服上传来──皇帝今晚定是临幸了丽嫔後才来找自己的。秋宁并不吃醋。在宫中多年,皇家的底线他自然明了,也很有身为男宠的自觉。只要墨钦心里有自己,他就知足了。
秋宁直起身,向墨钦的唇上吻了一下,低语道:“能得钦郎惦记,我欢喜的很。”
墨钦揿住他的下颌左右看看,皱眉道:“脸色恁的难看,可唤御医来看过。”
“恐是这些天太忙的缘故。”
“你要替朕操持天圣节,是忙了些。”墨钦想到秋宁每晚还要被自己折腾,略有些歉意,犹豫著今夜要不要让他休息。
秋宁拉住他的手,轻声唤道:“钦郎……”
墨钦对上他的紫瞳,正是波光盈盈,春水含情。当下便丢了心中那点迟疑,热情似火地抱住秋宁。
墨钦在他身上摩挲一阵,并不解他衣带,只脱下亵裤。秋宁顺从地取香脂涂进体内後,墨钦便开始行起那事。
秋宁暗自松口气。幸亏墨钦不喜欢自己残破的身体,如今也看不见身上的针眼,免得令他疑心。
情热之际,墨钦急喘道:“媚儿、媚儿,这许多年了,你的身子还是这般好。朕死在你身上也愿意……”
秋宁无声地抱紧墨钦的肩头,缠在他腰间的腿收得更紧些,用行动来回应他的情话。
墨钦大约还是满意丽嫔的,接下去的几日天天召幸,只是不论多晚还是会到妙音阁留宿。
丽、秀二媛在秀女中品级最高,有单独的宫室居住,本就令众妃眼热。如今丽嫔又得圣宠,宫人们巴结不说,有那起善於逢迎的嫔妃也纷纷来讨好。
这一日,众嫔妃向皇後请安时,皇後提了提让御医给丽嫔请脉时要格外当心,说不定何时便怀上龙裔。丽嫔满面娇羞地谢恩,眉梢眼角均是喜色。那些会看眼色的嫔妃立刻说了很多溢美之词,丽嫔虽然嘴上谦恭,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按耐不住的骄傲。
从凤仪宫出来後,嫔妃三三两两结伴同行。
同样是才进宫的吴美人向旁边的人道:“圣上这几日虽是召幸了丽嫔,却不曾在流霞宫留宿,必是丽嫔伺候得不好。”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前面不远处的丽、秀二媛听到。
有人接话道:“我也听说圣上是留宿妙音阁。”
“妙音阁?没听说有嫔妃住那里。”
“哎,那里住的是……”说那名字时是压低了声的。
“啊?难道丽嫔还不如个阉人?”这句话却是高声说出来的。
“你别那麽大声……”
丽嫔沈著脸听著身後的议论,气得直打颤,要不是秀嫔拉住她,她真想冲上去扇那些嚼舌根的几个耳光。
秀嫔握住她的手劝道:“姐姐别理她们,免得失了仪态。”
丽嫔咬牙切齿地骂道:“贱人!”不知道在骂身後的嫔妃还是在骂秋宁。
秀嫔又劝道:“不过是个阉人,成不了气候的。再说还有皇後娘娘替咱们做主。”
丽嫔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猛地扬起头,目露凶光,只重复骂道:“贱人!”
秀嫔和她一起长大,见她这模样,心里一跳,忙问道:“姐姐要干什麽?”
丽嫔已经收了刚才的厉色,恢复了从容姿态,道:“放心,我不过是干些符合我身份的事。”
秀嫔又劝了几句,丽嫔只是岔开话去讲别的。
这天未时二刻,流霞宫来人找秋宁,说是丽嫔有事吩咐。
秋宁见是丽嫔的贴身宫女,不敢怠慢,带了长生赶过去。到了流霞宫,只见正殿的朱色殿门紧闭,周围一片安静。
那宫女道:“劳烦秋公公在此等候,奴婢进去禀报娘娘。”走了两步,忽回头道:“公公来见娘娘,不该行跪礼的麽?”
见丽嫔自然是要跪的,可是哪有还没见到人就要在宫门外行跪礼的。秋宁知道丽嫔是为墨钦留宿一事为难自己,也不作分辨,撩袍跪地。
那宫女进去不一会儿,便回来说丽嫔在午睡,让秋宁等一等。说罢转身走了。
原来是要罚跪啊。秋宁了然。今日他在昭文阁当差,见不到他,皇帝自然会知道这事……他摇摇头,只觉这位丽嫔不甚聪明。
跪了大半个时辰,长生有些跪不住,埋怨道:“这是要我们跪到何时?”
秋宁神色不动地摇摇头。
“师父,要不要找人去昭文阁支会一声?”
秋宁还是摇头,只低声道:“你要受不住便先回去,只是不要到昭文阁露脸。”
长生抿起嘴,坚决答道:“不,我受得住。师父的意思我明白,我在这里陪您。”
两人不再说话,又跪了快两个时辰,仍不见流霞宫有何动静。
春日的太阳虽不毒,在日头下跪几个时辰却也难熬。
秋宁渐渐觉得支持不住,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抬头看天色,只觉一团光刺得睁不开眼,耳旁嗡嗡作响,眼前的宫室不停晃动。他想叫长生,还未张开,竟昏了过去。
长生见他昏倒,惊骇地摇他肩头,叫声:“师父。”
秋宁双目紧闭,脸色青白,触手之处冰凉僵硬如死人一般。
长生伸手到他鼻间,已没有气息,又去摸颈间,只有微弱地搏动。长生吓得魂飞魄散。
他知道秋宁最近在用“天龙大法”激发内力。要知道“天龙大法”能在短时期内让人功力大增,但是此法对人体消耗极大,秋宁早年身体亏损得厉害,後来跟著皇帝东奔西跑也不曾好好调养,承受“天龙大法”已是勉强,何况白日里要为天圣节忙碌操劳,晚上还要领受圣恩,便如那绷到极处的丝弦,稍微受力便可能绷断。
今日本来就忙得脚不沾地,未时才准备用膳,听说丽嫔有吩咐,他们二人未及吃饭便赶了过来。秋宁如今的情形像是有性命之虞。
长生著急之下,不顾礼仪,大叫道:“丽嫔娘娘,秋公公昏过去了,求娘娘准奴才唤人救治……求丽嫔娘娘开恩……”
整个流霞宫不见一个人影,半点声息也无,静得只听到他的叫声。他嗓子都叫哑了,也无人回应。他把心一横,运上内力又叫起来,直震得宫门前的铜磬都发出鸣声。
终於有个太监从殿内蹿出来,指著长生骂道:“叫什麽叫,扰了娘娘午睡,小心拖出去打板子!”
长生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央求道:“劳烦通禀娘娘,师父晕过去了,再不救治,只怕……”
那太监看秋宁一副死人样,心里直打鼓,可是想到丽嫔刚才声色俱厉的吩咐又不敢管闲事。
“叫你们跪著就跪著,费什麽话!”他推开长生,转身便走。
长生哪会让他走,跳起来抱住他的腰。那太监也急了,对长生又是打又是踢,他只是不放手。
正闹得不可开交,已经有人垮出殿门要来帮忙。宫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尖声唱诺:“皇上驾到!”
长生如见救星,放开那太监,踉跄地跑向龙舆,边跑边叫:“皇上救救师父!”
要出来的人全缩了回去,那太监也一溜烟躲了起来。
皇帝已见秋宁昏倒在地,从龙舆上跳下来,唬得身旁的太监宫女一阵惊呼。
他疾步几步,来到长生跟前,厉声问道:“怎麽回事?”
长生喘著气道:“启禀皇上,未时丽嫔娘娘召师父,师父和奴才还未用膳便到了流霞宫,适逢娘娘午睡,奴才们不敢打扰便在此等候。”
墨钦的眉头拧了起来,冷声道:“丽嫔要你们跪在这里?”
长生匍匐在地道:“流霞宫的姐姐说见娘娘要行跪礼,所以奴才们从未时跪到现在。”
这时候正殿门缓缓打开,丽嫔带著宫人出现在门口。
墨钦看看她们,对长生道:“快带你师父回去,让太医院著人给他看诊。”
待见长生背著秋宁离去,墨钦才大步向正殿走去。
丽嫔向他行礼,他只哼了一声,阴著脸打量了丽嫔一番,见她未带发饰,也只穿了一件半旧常服,确实像刚睡起来的样子。
丽嫔被他看得不自在,赧然告罪道:“陛下请恕妾不敬之罪,实在是妾才起身,未及梳妆。”
墨钦冷冷道:“你这一觉睡得可够长啊。”
丽嫔一脸懵懂道:“妾一到春天总是贪睡。”
墨钦压住火气道:“你睡便睡,如何叫秋媚音在外面跪了一下午。他是总管太监,即使犯错也应由皇後来罚。”
丽嫔奇道:“秋公公来了?妾怎不知?”
忙有宫女跪下回话:“回禀皇上、娘娘,本是娘娘要问秋公公天圣节献礼之事,秋公公有事来得慢,娘娘等不及先睡下了。秋公公便在外面等候。”
丽嫔责怪宫女道:“你们也太粗散了,怎不让秋公公先回去,回头再来?”
“是奴婢忘了,请娘娘责罚。”丽嫔身边的宫女女官纷纷称罪请罚。
墨钦冷眼看著这一幕,一阵冷笑,道:“这样蠢笨的奴才是该罚。”他声音不大,却带了怒气,吓得宫人们大气不敢出地伏在地上。
丽嫔脸色变了变,跪下道:“妾没教好自己的奴才,请圣上一并罚吧。”
墨钦目光一凛,冷冷盯在她身上。
她仰起脸,丝毫不退让地道:“她们固然是有疏漏,可秋公公是太监,理应向妾行跪礼。不过是多跪了一会儿,便兴师动众地处罚人,到底是妾不算是皇家的人,还是他身份不同不是服侍皇家的?”
墨钦听了她这一番话後,当即黑了脸。流霞宫的宫人全为丽嫔捏了一把汗,而丽嫔一脸倔强,跪在地上与皇帝对峙。
墨钦冷冽的目光在丽嫔脸上转了几转,冷笑道:“朕还不知道,朕竟有这样伶牙俐齿的嫔妃。难道你进宫时没人教过你如何与天子说话?这般没规矩,你是想辱君吗?”他後面一句话忽然提高了声音,冷酷的皇家威仪当头压下,丽嫔不由得抖了抖。
她以头触地,颤声道:“妾不敢。”
墨钦冷声道:“丽嫔失仪,对朕不尊,禁足一月……找人好好教她规矩!”说完後,一拂袍袖,转身离去。
“妾谨遵圣旨。”
面对他远去的背影,丽嫔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宫人忙上来搀扶。
她的掌事宫女忍不住劝道:“娘娘何苦为些许小事与圣上顶撞?惹恼了圣上,还是娘娘吃亏啊。”
丽嫔已後悔不该意气用事惹恼皇帝。可是她只要想到其他嫔妃的嘲笑,再看到秋宁那张祸水般的脸,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想把他狠狠踩在脚下。
☆、倾国太监(三)刻骨仇
墨钦怒气冲冲地离了流霞宫,转头去转凤仪宫。他进门便对齐後发了一通火,责怪她疏於管教,齐家的表妹竟如此骄纵不知礼仪。
齐後早已知道刚才流霞宫之事,她淡淡地说皇帝既然已经罚丽嫔禁足,她自会在派人去好生教授规矩。然後,话锋一转,说皇帝要雨露均沾後宫才会宁和,何况如今皇帝无嗣,整日与阉人厮混,嫔妃如何心甘,她这皇後也无可奈何。
几句话顶得墨钦哑口无言,只气得跺了跺脚,拂袖而去。
墨钦今天被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