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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沈卉为其子争太子位,设计戕害皇长子睿骏及其母丽妃贾氏。贾氏一族因巫蛊当今、诽谤先帝隆炫及护国相王,而获罪被判罢官抄家···贾家被灭族后,沈后为既控制其他嫔妃孕育,又不至引起皇上疑虑,便在御用参茶中逐量投放药物,致饮茶人因体内药性沉积最终绝育。沈后为掩盖投毒真相、殃及太子之位,将与邓绶通奸生女充做皇家骨血养在身边;又以宠爱子侄之名,将世子沈驰一并接到宫内。
纸中包火岂有不发,昊帝最终查获自己不育真相,决心废后;致使沈后破釜沉舟疯狂一搏,由此引发昌史上绝难磨灭的承宁之变。】
乞巧佳日难聚巧。是因缘交错也好,有意为之也罢;本是世间女儿家无限畅想的鹊桥牵手,两位和亲公主则携手赴了黄泉冥会。
中元节之后,昌庭有使节递送官方诰封诏会:鉴于西恒协办安奉边陲榷场功不可没,今上特予降旨,认可恒主册立国后人选,赐半副銮驾仪仗。又附带对之前两位和亲公主,加赏了各样金帛珠玉珍稀礼物。并特指使节主持,为西恒国后及两位和亲公主侧妃,行丹墀受封仪式。
比之诏书标榜得冠冕堂皇,实际情形差之千里。宣昭使节连正殿大门都未摸到,仅在玉阶前被吆喝着献上诏书礼单。更遑论以上邦公使之资,接见并受封西恒国后等人···
英琭把赐封诏书瞟一眼,冷笑道:“挑拨不成便改以示好探究虚实。你主子的脸皮恁厚的要长不出胡子了。孤家确是不稀罕他来为我加封国后。”随着诏书飞落,左右窜出两条墨色苍猊,不疾不徐的将使节撵出了宫门。
使节在宫门口掐腰捂肚喘匀气,宫内有专人送出盖章回执文牒并两只封盖瓷坛。问明缘由便坐在地上。那是两位和亲公主的骨灰。正值使节赶来咸宁途中——七夕之夜,因擅闯禁卫有刺驾嫌疑,被巡访的苍猊卫队扑杀。鉴于这两人生前行径及结局难免龌龊,特将骨灰交予昌庭使节带回本家——两位上邦和亲公主居然被贬斥休弃,且连完整尸身都没有。
打发了使节回程,赵椿接到英琭亲自降节相邀,约他公务之后,同往紫薇阁把酒赏花。亦步亦趋款步入门时,赵椿有意解嘲追问英琭,紫薇阁的护卫苍猊是否拴好?
英禄仰天而笑,特意拢袖挽住赵椿的手:“我焉敢在他眼前怠慢客人?端看他平素一幅端方之态,性子上来闹得极刁钻,必要我想尽办法才哄得过来。真让靖王说中:‘一物降一物’。”话音未全便随着赵椿轻咳声而化于无形。
前面不远处花荫日光间,凤郎方拢剑收势卓然独立。骄阳朗朗徐风习习,轻衫发缕随之飞掠,髴如轻云蔽月,飘若流风回雪。约束蜂腰一臂环之有余,玉颜莹润凝脂尤嫌不足。看手中长剑霜华冷冽,浑有碎琼袭面。至使赵椿瞬间茫然脱口念道:“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
见得那人飘然回身步入轩堂,赵椿躬身拢袖端揖见礼:“为臣参见贵君殿下。蒙凤君赐赏近观剑舞,必要羡煞妒煞驾前臣僚。委实令臣惶恐。”——“清肖兄再拿我戏笑,便罚你褪下这身国相朝服去给雪猊洗毛。”骧促狭笑答一句,先推着英琭去更衣,又将赵椿让进轩堂中落座。
赵椿挽手谢座罢,复叱声哂笑:“可饶了我吧。前时足下暗中令主公驾前火猊一路看押着我到咸宁城,害得我连门都不敢出,当我不知道。”——“此言有欠厚道。火猊与我朝夕相处已是熟悉,况乎骧其时不是一直同兄台在一处?怎的就成我暗地使坏呢?”
廊下雪猊见有外人进来,且说话间有些许指点推拉动作,挺身起立鬃毛飘举的就要迈进门。眼见着那雪狮子般的兽就要迫近,赵椿唬得直要窜上座位,胡乱招着手叫道:“仪光,喂···喂···莫要让它凑过来!嗨,拉住它···那谁家的仪光,你玩够了没!我好歹是西恒国相,可不要以肉身训狗!再闹,我要不顾斯文骂人了!”
骧把手中剑还鞘,指着雪猊喝令其蹲在门口。才强忍着笑解说道:“清肖兄错怪我了。这头雪猊到我跟前也有时日,警惕性极好。我是要让它认识记住兄台的气味,免得旁生误会造成不必要的伤损。”
赵椿把手一拱撇撇嘴道:“罢了,它把两只红眼睛一看过来,我便两腿发软。趁着还有清楚思路,便说正经事罢。午前有苍猊卫队队正、及您跟前的福子分别陈情:隆氏二女本来都分在外围,管些清闲琐碎事。是隆宣径自去寻了尚礼尚宫,大声强调她与隆颖俱是身份尊贵,自家又是您的亲戚。若分在杂物处,不仅损及主公颜面更是明显折辱贵君。尚宫亦是被唬住便为两人调换了职位。七夕之夜隆氏二女擅闯出禁地,被巡防苍猊误伤,当夜便因伤重不治双双身亡。主公之于内庭女侍的安置,原是一番好意,委实是这两人时运忒是不济。主公已明发照会给昌庭,予以此二女并作休弃处置,将遗骨交由昌使节带回本朝。事情原非体面,便未曾劳动贵君分神,望殿□谅则个。”
骧走到雪猊跟前,抬手在硕大的头颅上抚摸一回:“放之一番良苦用心,我只有感动又岂会怨怼?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苍猊卫队系我授意组建,首日当值便致人横死,终究于情理不安。”
“在下见识过,大皇子用阁下的旧衣训练苍猊识别气味的法子。端令人毛发直竖。”——“苍猊嗅觉极佳,记忆力更非同一般。否则当时在安远城外,他和靖王独孤擎韬怎能那么快找到我呢。”骧顺嘴答言道。
赵椿闻言登时笑得直拍桌子,半晌才擦着眼泪‘哎呦哎呦’哼了几声方道:“主公端是有些催人泪下的异术···初始只晓他于凤郎多结情丝,竟未料及是系了一堆死扣儿···”
眼见赵椿一幅‘笑够了再说’的姿态,骧挥手示意喜子将雪猊带到赵椿跟前,对喜子切齿低声笑道:“那就待国相笑够了,再解眼前这个死扣儿。若解不开就让这毛团用红眼睛瞪着他!”——赵椿噌的蹲上了座椅,笑声也戛然而止:“凤郎忒当真了。我可不比它那么耐饿哟。喂,你若来真的,我可不给你应州的信。”
有人噗嗤一声笑喷出来,循声望去是英琭换了便装回来,已在廊柱边看了多时。喜子不待吩咐鼓足力气牵起雪猊拖向外面。
“小凤凰恁淘气,看你要把孤的国相吓坏了。”英琭将袍袖一掸,移行近前亲手将赵椿扶着归座。“清肖莫要惊慌,这头雪猊在紫薇阁主跟前极为乖顺,绝不会冒然伤人。清肖留下一同用膳;适才仪光戏闹过甚,孤代他与卿家赔礼。”
骧接了赵椿呈上的信札也不拆看,朝着英琭翻了一眼,转手放在字案上;待重新献茶,便招呼福子随他去关照备膳事宜。
福子仔细点查好餐酒器具,又端起盛放调酒用料托盘,退回到骧身侧,借着骧查看时,随意闲话似的禀报缘由。
“大皇子已命人将两位公主尸骸收理,交给昌庭来使带走。主公交代过:那些污眼睛的腌臜东西,任谁见到心底必定不自在,要奴才们务必劝凤君莫要接近。”
骧放下指间盛着的松仁瓷碟,轻叹一声解说:“隆颖本就不讨喜,隆宣是松延宫亲生,即使顶着和亲公主名号;无论怎样考量,她都是一根刺。主公见容不得更休提召幸。虽贬其做女侍,也是照顾我的颜面感受。孰无贪生之念,她们若静心持守谨慎度日,可保衣食无忧安待百年;如今结局乃是她们自断生机,我又奈何?”
“三千微尘里,吾宁爱与憎。主公于凤郎深情,乃大丈夫真正坦荡也。”赏看之余赵椿不禁脱口赞叹。他手执的配画横幅,是骧誊录建安七子之一曹子建文《洛神赋》。字里行间留白处,有几朵红莲显得俏皮耀眼。
英琭解说是日前对饮微醺之际,骧赤足点蘸了研开的朱砂,在字行间跳过留下的印迹。他不舍丢弃,填了几笔成了目前这幅字配画。
“哦,三千微里岂唯存爱憎乎?如此说,孤坚信属于英琭的三千微尘中独有恩爱。譬如目下在孤家眼中,凤郎便是步步生莲。”英琭怡然自得的品着清茶,含笑揶揄道。缓步踱至字案边与赵椿并立位置,腾出一只手按住字幅,轻轻摸索着俊美的字体,目中满是激赏之色。——“敬请主公赐解”
“说不上‘解’,据实相告尔。当年于朔宁府宴间初见凤郎,端是惊为天人。尝惊叹:此子争有子建《洛神赋》文中所述绝色。后又幸见凤舞,真真寻尽天下妙笔华辞难述其美。志睿六年,孤亲自往尚京和亲,真心求娶者实则是凤郎。其时松延宫遣人带话说:沈氏终归是百年簪缨之家,朔宁侯更是当朝臣工标品。保全脸面体统最是紧要。望孤家退而求次,莫要将求娶凤郎事实宣扬开。孤即使不予思量‘为长者讳’为沈氏考虑,却要为仪光的脸面着想,便应允下来。可松颜宫出尔反尔得寸进尺;将我的人祸害那般模样,我岂能与之干休?!···哦,清肖是有应州信件带给仪光么;如此亦请卿家代为明告慕呈平,今后少动这份心思。”
“今日主公亲口邀为臣,来此共赏紫薇绽放胜景。该不会是又嫌为臣扰了兴致?至于同应州消息往来,想来主公或是误会了。椿焉敢擅自置喙您与凤郎的家事。”听出英琭话中之意明显有诱供意图,赵椿颇有促狭的矢口否认。
英琭微然一哂,转手自笔架山上拈起檀木杆狼毫,濡墨润笔,往字幅左下角留白处,信手写了缀脚落款。又自紫檀匣中拈出凤翅小玺,往朱砂印泥中饱饱蘸罢,径直在落款之首处,扣出一枚甚为鲜艳的印文——仪端瑞光。放回小玺时转腕拾起信件,两指一捻展开略扫一眼又压回原处。
“应州每每有信给仪光,慕呈平总以长兄之资,摆些亲睦归正的陈词滥调。所托途径不走官方信马,偏阴差阳错托应州鹤卫分堂秦阆送到卿家手上。日前昌遣使前来行所谓外藩封授大礼,举动甚是突兀;我料他内朝是又起阋墙之乱,想借家事连缀政务,安抚拉拢着同我耍‘远交近攻’。即如此,孤便把和亲公主全部休弃,哪怕是死的也给他退回去;干脆断了他们指望。赵相之见,孤之于此事行得可还妥当?”
赵椿盯着耀眼的引文,红得如同一汪血,不禁暗暗咬牙:“主公标新立异立凤郎为后,乃成实至名归之事。有无旁人认可都无可改变。至于呈平所行虽有好意,也是于德行有失。诚所谓,蜂虿入怀解衣驱之。若由微臣处理,也要问及分晓公私。若属公,则不当走私密渠道;若是私么,一则天家无私事,再则好话不避人。”
英琭闻解之后仰天大笑,伸手往赵椿肩上轻按住:“赵相之解说委实是谋国之言。稍后定要好生敬阁下几杯。”——赵椿苦笑一声,笑得比哭还惨:“主公之赞令臣诚惶诚恐。当年在鸾仪小筑说笑把盏,还感叹沈家酒杯沉,非常人能端得起;如今相较紫薇阁主的酒盏,还是差着分量。您两位手上的一碗酒具是足以淹死人的。”
喜子停在不远处躬身施礼,是酒宴齐备尽可入座。英琭朝备膳方向抬手相让,赵椿回以躬身揖让。英琭走向正位率先落座下来,含笑端起酒杯,示意就此开席。
邀请国相及紫薇阁主共同列席收效委实丰厚。席间承赵椿之请,骧坦陈解说萧飒城正行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