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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仪光-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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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向主公转达关照:收拾个把蟊贼宵小,交由手下人做尽够了。夜重天寒,我温好酒食等主公回来共进。”车外即可响起喜子伴着笑声的回应,并随着脚步声远去。
  距离想所在暖车约百丈开外,唐劭带领着一队云骑尉弓矢短刀兵士,已将罗锴的精骑小队团团围困。罗锴此刻已顾不得悔恨百密一疏之类的失算,更多者是心惊胆寒,甚或是魂飞魄散。他不仅惊恐于对手对罗家枪路数知如反掌观纹,更加愕然于此人所持枪法,竟是罗家五钩神飞枪的致命克星……姜氏追魂转轮枪。
  变起瞬间,对面来枪抖出了罗家枪引以为傲的一式……‘无边丝雨润,飞花自翩跹’,晃得罗锴眼前一花,随着一击‘穿林打叶芒,平荡三军前’,他已经滚鞍落马跌在尘埃。就在他挣扎着爬起身同时,对手将掌中枪一拧,切齿冷笑道:“罗耀庭,若我问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姜瑆姜文勋,你定然不会记得。那便让你见识一回,转轮枪法中真正的‘夜垂四角天’。”话到枪到,雪亮枪尖勾挑滑抹不一而足,瞬间已经将罗锴四肢肌腱挑断。
  望着跌跪在地痛呼不已的罗耀庭,姜瑆挽缰荷枪切齿历数:“廿余年前你父罗崇以结交之名,骗取姜氏枪谱,有贪功冒进累及我家险险家破人亡。承宁十年武科场,罗家深恐我会压过你家五钩枪,买通宵小以淬毒暗器将我打伤贻误赴考,扶你坐上武举名榜第四名之位。若非幸遇老朔宁侯当时拱卫京师带队巡视,我姜瑆早成京郊乱葬岗中孤魂野鬼。姜氏受老侯爷再造之恩,才有今日报仇雪恨之日。今日废你四肢,乃是受老侯爷教诲,不予与你这龌龊货色深究。却也不能容你凭着我姜家枪,再行恃强作恶。”
  停了片刻姜瑆拨马转向围阵主位,挂好枪端揖施礼:“国主助文勋报了宿仇,文勋铭记五内。此前文勋受老侯爷关照,还需赶往奉节城与骐王殿下会和,辅佐骐王镇守北疆;便不能久留。大恩不言谢,在此便恳请国主代为向公子爷辞别。他日国主和公子爷若有差遣,姜文勋水里火里绝无推辞。”
  英禄快意的点点头伸手虚让道:“文勋将军见外。将军一路顺利,孤家不远送。那匹照夜白算借花献佛,留与将军作为附乘罢。他日海阔天空、峰回路转,期待再与文勋将军切磋。”
  姜瑆在马上再次端揖道谢,随后弯指在口吹起响哨,旗下人丁应命整队,收拾了马匹旌旗径自去了。
  喜子一溜小跑到队前,躬身复述了传话。英禄听罢甚喜,摆手示意其退下。复又对向阵中已成丧家犬的一个人。罗锴已经被同样身带伤处的家将掖着,摇摇晃晃的立起身。那家将正低声劝说着,无非是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之类的话。
  “罗耀庭,孤家本不屑与你这鼠辈计较。然你再三欺方于人,几得教训仍不知悔改收手。这才引出今日这毁名废功结局。”英禄说着把手一招,四下立时响起一片弓弦拉响之声,听的人浑身起栗。“好教你有个准备。你押送的东西已转运咸宁,姜文勋一到奉节会和,便会有快马公文递去尚京,参劾你都是岁贡,密谋刺杀王驾等诸项罪状。识相的话,在此磕几个响头,求老唐教你应答之策。”转回头又戏谑的交代唐劭:“老唐,这厮若当真虔心悔过,你便能听到他叩首的声音。那你便考虑是否放他一条活路。此处收拾细务全交予你了。”言罢脚下点瞪催动淡金汗血马便走。
  孰料方走出几步,背后某人神智崩溃之下,嚎出一串声嘶力竭的呼喊:“仪光……仪光……仪光救我……救我呀……!仪光……救命……!”
  这串嘶喊听来声声带血,字字绝望;却把英禄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一把勒住汗血马缰绳,头也不回确是运起中气厉声吼道:“放箭!”
  令出如山倒,箭雨随之铺天盖地而下···一股血腥之气骤起飞散后,围阵中只见一片如荆棘密布的景象,高低错落,生机绝决。
  骧长叹一声,放下刚拿在手中的狐裘大氅,懊恼的坐回到原位上。半晌方苦笑一声破寂:“锴之命数亦如昌之运数,岂赖之智勇而望之襄也!放之倒真个是金口玉言。”——赵椿摇摇头撇着嘴角哼了一声:“这也是罗锴心性猥琐使然。换做是赵某被其数次挑战忍耐极限,不抄起把刀砍他,都愧对圣人之训。”
  骧不禁失笑问道:“我不记得哪篇圣人之训可解说方才之事。”——赵椿眉毛一挑促狭笑来,活脱一只按住肥鸡的狐狸:“《道德经》中有云:祸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另有:《易经》爻辞言: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清肖之才可堪国相之托!”随着赞喝,英禄一头钻进车内,大马金刀的落座在骧身侧。抬手示意赵椿归座,复开言道:“早于咸宁送亲之时,孤便警示过罗耀庭,不要觊觎他望尘莫及之事。然其不仅将此当做耳边风,竟变本加厉数番欺方于君子。适才还在恬不知耻呼号,欲图令仪光念旧再此抬手放过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骧翘着手肘轻触了英禄一下:“死者已矣,恩怨尽销。还计较恁许多作甚。”——英禄登时眉眼弯弯的化开,蹭过去张臂揽住骧的肩头:“好,就依我家骧儿的意思:不与死人计较短长。”
  骧哭笑不得的翻个白眼,“清肖兄在此,斯文点儿。”复转向赵椿和颜道:“清肖兄既然得国主属意为国相,则事关政务施为,骧不会从中干涉掣肘。外间之事善后事宜,便由清肖兄主持罢。老唐必会一力协助的。”
  赵椿何等精明个人,闻言罢立时摆正身形,朝着英禄和骧端揖回礼:“赵椿幸得国主及德君看重,委实诚惶诚恐。必当谨慎担当,方不负国主及德君的信重。罗某等一干善后之事,明日一早椿便着手处置。时候不早,微臣相扰德君多时,委实不安,请准告退。”说完躬身一礼退身出了暖车。
  车门才合闭,英禄便不失时机,就着躺倒力道将骧搂着搁在自己身上。无比畅快的抚摸着心爱之人:“骧儿~~骧儿~~,为夫对你感激不尽呢。好骧儿,先随为夫回家吧。”——“好。闹了一整日你也乏了,略进些汤羹再安歇吧。”骧软软伏在英禄怀中,仿佛昏昏欲睡。
  两日后于奉节城内天相骐王驻地,奉调任天相左将军的姜瑆,持公文及鉴书报备。并递上西恒国主亲笔手书照会,及包括罗锴在内共三百具尸体。此外,姜瑆从实禀报道,另有一道同样的陈述公文已经先行送往尚京。
  骐王将西恒的公文转交给林筝,并无表态。林筝当然明白,这就是表态。于是淡然接了公文,去向一旁桌案上,露出已酝酿成的腹稿。最后趁骐王审看成文时,林筝吩咐专人即时备出殡葬用物,前往城外尸体停放处做装殓事宜;并几日解送尚京,交给罗氏家族料理。
  独孤澹随之接到探马快报,不禁扶案大笑:“世间每逢暖场驱煞,皆是宰牲置酒。如西恒国主这般祭场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谢琛靠在卧榻上扶着腰背转个姿势,愤愤然答言道:“君子背后不言他人之非。我却要说,唯有此人是死有余辜。”
  独孤澹见之不等支使便凑上前,伸手到谢琛后腰处,轻轻按摩起来。谢琛翻了他一眼,便含笑不语,任其施为。
  三方榷场开设在安远城外旧日战场上。按照民间习俗,取相生相克之意,宜择吉日,用三牲祭礼告天地鬼神,鸣炮驱煞之后宣布破土动工,开市大吉。
  本着人死债销原则,独孤澹与隆睿骐不曾采用英禄故意留下的三百具尸首,作为告天‘披红祭礼’,并心照不宣各自遣人往萧飒城送去谢礼。
  志锐七年末,安奉一带曾起传言:所谓雪凤公子魂魄不散夺舍复生;向昔日宿敌寻仇索命。然而及至亚岁日,安奉镇戍靖王独孤澹携督知府谢琛,亲往佛寺为昔日挚友进香回相,又有萧宇在衣冠冢上烧了供奉,令该传言淡而化去没于无形。
  进年底腊月初六日,安奉两位封疆大员分别主媒主婚,为其麾下幕僚萧宇操办娶妻安宅。
  那一年冬季,与京都周遭满眼肃杀凄惶截然相反,天相连安奉一线接西恒的广袤天地,呈现出祥和瑞彩。                    
作者有话要说:  贴文贴到现在,看文的朋友如果喜欢,并有文思写番外,尽可动笔。其实除了沈骧英琭,沈赫隆昊这两对结局相对应的人物之外,文中还是有其他人物的故事可以发掘的。





☆、《七巧信》

  正值七夕乞巧,妙颂拽首小诗,送给所有看文的朋友们。祝妹纸们得收金龟婿,白头到老。
  《七巧信,鹊喜》
  金桂双巧正齐芳,
  得闻鹊信起平岗。
  旦连南北孤独岸,
  攀枝东南启兰觞。                    





☆、番外6。7……泼醋堪化倾盆雨;犬牙嚼断血缘亲

  番外6……泼醋堪化倾盆雨
  漫丢清思惹兰苕,撩人黄梁醉里遥。
  朝拾廊前蕊间雪,夕攀砌下枝上桃。
  菡萏盈航穿梅雨,汲香润馥过谢桥。
  笑掷金紫功过事,赋予白鲫溯江潮。——无题·沈骧
  “嫁与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汛,嫁与弄潮儿。——唐·李益”骧看罢信笺,唇角弯起一弯笑意。举目看向一旁,卓尔憨笑一声。磨墨的动作有些滞涩。
  “主公说,回执请殿下随意写个什么都好。”——“这怎么回?”骧又笑又气反问。从未听说一首情诗还要写回执。终是沉思片刻,骧捏起笔在纸上描描画画···
  英琭展开字笺,乍看之下有些结舌。并非是他刚刚夸口的小令或诗词,居然是一副小图。两条柳枝依风而摆,枝条上卧着两只蝉。纱翅乍起做鸣叫状。奇巧的是左面一只蝉尾处,画了一股气样的线条儿。英琭捏着纸凝神片刻,终于仰天大笑。
  赵椿和唐劭在旁不解的望着他,满脸神色分明是说:什么事情将您欢喜成这般模样?英琭甚是大方将字笺递给赵椿看。“清肖见识过仪光骂人的模样么?且看看这个,明白是何意吗?哈哈···仪光骂粗话也能骂出水色山光的意境来~~这画上的意思是嗔怪我催他了。喏~~知了,知了~~叫个屁呀!”赵椿愣了一下随之大笑。唐劭在旁,闻解笑得亦是喷了一地茶。
  见英琭迈进门,喜子踮着脚凑近报告:公子刚回来。赶路乏了正在浴房沐浴。随之不等示意便钻向室外去备膳。那副做派好似是溜。
  骧溜光水滑的靠在浴汤池浅处,颈下垫着湿巾,正在泡澡打盹儿。清亮的水中被映成白生生的一片。水影烛光间,玉胴横陈,泛着柔柔的光泽。
  英琭褪了衣裳,轻手轻脚坐到骧身边,将那具身体搬到自己怀中。骧睁开湿漉漉的凤目瞟了一眼,莞尔一笑,呢喃一声,扭着身子换个姿势,还故意似的往陆昱胸前蹭蹭痒,随之安然闭目继续瞌睡。
  好白的身子,是我的···抚摸着骧背上的纹身,爱不释手。纹身下定是藏着一只雪白的凤凰,总觉张翅欲飞似的,这也是我的···修长匀称的两腿间,如卧着一只嫩荷花苞,嫩粉柔软的一团儿,令英琭每见之必要十指大动,这还是我的···
  “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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