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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仪光-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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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至情以皓首。若得身心相许,英琭今生足矣。乃是上天垂幸西恒。若他不能接受,我愿此生与之君子相对参商相守。恳请前辈成全。”
  宇澄真人起身稳稳近前,伸双手托英琭直身,一弯笑意深了几许。“骧儿已经加冠成人,或去或留由他自己决定。”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似是有些匆忙。近到门前时停了片刻,骧稳步走进门来。
  石青色银鼠披风;雪白的袍襟在披风衣襟间闪动。来到舅父面前,欲行大礼被宇澄真人伸手拉住。“放之,请尊驾稍坐一旁。容我与骧儿小叙。”
  英琭淡笑挽了一礼。看了了骧一眼,转身行至相距不远的地方落座下来。随着衣裾飘举摆动,内息瞬间吐纳流动,面上仍是一派宁和。
  宇澄真人切着骧的脉息,探查了半晌,面色平淡:“尚京城已是一片大乱。你出事七日之后,沈卉暴毙,随后松延宫毁于大火。堂堂一国之都···哎。若沈卉不死,想来她必要后悔,小觑了凤郎的能力。各处藩主宗侯之于隆氏母子的怨愤,竟在这一回就着你的事通通爆发出来。唯一保持安静的居然是西恒国主,我便断定,你必在他身边。能安抚住此人静默,也算是你的功德了。”终于还是在手掌的疤痕上仔细搓揉了几下。
  骧收回手腕抚平衣袖,抬眼向英琭望了一下,不远处那人望回来,笑容更深了些。还故意现出一丝得意:舅甥二人的对话,尽在他掌握中。
  “放之问过我是否要报仇,我说,生死于我即是进退迟早之事,我早已看开。行斯世一遭,遇得斯人。舞过、恨过、争过、情过,足矣。”
  “此人身上狞煞之气甚重,却又能收放自如。你的功夫全盛时,未必能胜得了他,如今内力废去,被他握于指掌之中。当真决定就此留在他身边?”——“已经习惯了。”
  宇澄真人似是暗叹了口气。“生死如常,大善无我。有些纠缠无解更拆分不得。你好自为之吧。你体内毒祟尚未罄尽,近几年内不宜做修脉复功,还是以调养体质为宜。来日若是有意回复内力,便回虞州来。”言罢,分花拂柳般,身形已到门口处。
  感觉到一阵哄暖,身体已被裹入英琭的怀抱,耳后肌肤几乎要被烤化开。
  “松手。”——“我要把你锁在手腕上,绝不许你离开半步。”英琭窃笑道。
  “禽兽。”——“我们两个都是禽,芷璘和擎韬凑在一起才是禽兽呢。”英琭紧紧箍着怀中的身体,毫无斯文姿态的调笑道。
  次日一早,英琭陪着骧早早来送宇澄真人。英琭送给宇澄一面紫金令牌,执此物可在西恒境内畅通无阻。宇澄也不推辞含笑收了,回赠给英琭两份配方。
  “师兄当时见到此子是,大呼是旷世奇物。至临终前才实话与我说明。这孩子生来,背上背了一团涅槃厉火,必是冲破轮回天劫,横行落入世间。能得善用则经天纬地,若反之亦会祸乱天下。故尔,以鹔鹴凤翅雪藏奇厉,引导他归于上善厚德之道。”
  英琭心知肚明的施礼相谢:“多谢前辈提醒,日后必定愈加对骧儿珍而重之。”——“你二人的际会是天术。能否成为制衡当世和缓万般尖锐的至关中坚,还要你们相互包容。你们若得以相互帮衬,造福一方,我代天下人相谢。若要借骧儿之智行祸乱之为,我必会亲手收了他去。”
  说话间,宇澄真人接过侍从递来的马缰,瞥见英琭已经等不及的,借着为骧加衣之行将之包裹于掌握间。宇澄不禁忍俊袍袖一摆跃上马背,转眼间化作一道烟尘没入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妙颂对着手指道:写番外尽量用了白话,希望不会显得突然。主要为了展现坏琭琭和骧儿没羞没臊的甜蜜小日子。(*^__^*) 嘻嘻……





☆、番外3…冷情终为多情悟,解语许吾百年身

  番外3…冷情终为多情悟,解语许吾百年身
  昌志锐六年,帝都尚京异变频生。
  京中数家显贵高门突遭灭门之祸,祸乱继而蔓延至后宫。当朝太后沈卉暴毙与松延宫,其后该殿宇包括所有侍奉宫人,悉数被一场天火付之一炬。
  内变未静,外围危机又起。以天相督护骐王为首,安奉督护,江虞海防督护,三家接连上表宣称:永镇边戍。
  中宫皇后罗氏因在孕中协理朝政,劳心劳神所致腹中皇嫡子早产,落生半个时辰便夭折。因受天相左将军罗锴的牵连,罗皇后早产之后,等来的不是丈夫安慰探望,而是一道宣布禁足的手谕。
  然而大出当世意外,西恒不明缘由的静如古井般。西恒国主英琭直如着了瞌睡虫,按下一切心思,专心过起了吟风弄月的小日子。之于昌境内一片风雨飘摇,恍如不见。后有传言道,西恒国主欣得异人,身为宠信。常与之把臂游访与咸宁周边地域,对之堪称言听计从。
  听闻此传言,朝中君臣无不暗苦。如今再也没有一个人,可有那般颜面。大得可以将西恒国主、天相骐王、安奉靖王、东海定涛侯,以及朝中诸位俊才,邀至一处屋檐下谈笑风生把盏言欢。更遑论而今连人臣标品的沈赫,都已经辞朝而去。除掉了所谓媚乱朝纲的妖孽之后,大昌朝堂反而如船到江心断缆崩帆。
  与此同时,咸宁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肤色各异,真如乱花迷眼。
  一个容貌端正的后生抱着几本书,一溜小跑拾阶跑上淮柳居二楼。对着倚在临窗位子上的人禀报:“公子要的书都已采买到。时辰不早,奴才侍奉公子回府吧。回去晚了,我和福子真怕被老爷揭了这身皮···去蒙军鼓。”
  临窗而坐的人转回头朝后生望过来,忍俊一笑。后生险些哭出来。“公子您行行好,权当之体恤奴才。当着老爷千万别向奴才们笑。老爷见了,脸黑的能下雹子砸死人。老爷近来虎威极盛,也就是对着您,才不带出面相;其实下面人都提着小心呢,只是无人敢问。”
  公子闻言,爽快的合起摊放在腿上的书册,又把座旁几本书拢在一起,随手堆在后生手上。“好,回去。”方行至楼梯处,又停下转头对那后生道:“喜子,去拣几样点心带回去,哦,不要甜的。”喜子欢快的应了一声,蹭着先行下楼。
  楼下一架玄幔马车已经静候多时。公子刚出门,马车后闪出一人,年龄已过弱冠,英姿飒爽,朝着公子挽手施礼。
  公子还礼笑着打趣:“他也忒咋呼。我只是到街上逛逛,还能在城里遇到狼?竟然把跟前护卫派出来。”年轻护卫呵呵一笑,伸手搀着公子先坐进马车。
  稍过一会,喜子一手抱着书,一手提着食盒,快步赶来。与车上两人点下头,放好手中物件,催动马车回府。
  “卓尔,老爷近来遇上烦心事了?”公子倚着车内软垫问道。
  卓尔应了一声缩身坐进车厢。“公子明鉴。老爷的事情,属下不能问;老唐又是铁门闩似的性子。只是总在嘱咐我,老爷近日不得闲来看望您,要我仔细照看您的起居。眼见要入夏,不能让您中暑。”
  公子脸上的表情,化成了一汪悲凉:“他真是把我当做闺阁中人来养了。原来沈仪光已经活得狼狈。”——“公子快莫要这么说。有您在的这些日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老爷变了一个人,而且是他心甘情愿改变的。从未见老爷如现下这般,欢欣畅快过···还有,如此在乎一个人。居家过活,哪个门中没有一两样麻烦事。老爷操持这么大一份家业,总有心思转不过来的时候。”沉默未久,卓尔略及加迟疑的有开口道:“公子,属下多嘴问您一句,您是要出远门么?”
  随着问话,公子一双凤目中瞬间光泽跃动,慧光流转:“是呀,有意往东面走一遭。我答应过一个朋友,若能逃得活命,一定会去找他。幼年时,家父曾一再教导,人无信不知其可也。你可明白?”卓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卓尔,你我已是极其熟稔了,我便问你句私房话。你同老唐一处,若闹起争执,他会如何泄愤,会摔东西、打人,会打你吗?”——“都不会。他气急了,最多是骑马跑到外城空旷处练刀。我都跟着他。嘻嘻···”又是笑纹酒窝汇成一脸娇憨,其间还有几分羞涩。
  “令堂如何看你和老唐在一处。我想老人总归希望含饴弄孙的。”——“母亲说,有个全心全意守着我,护着我的人,过一辈子,胜却人间无数伦理纲常。”
  马车几经折转终于停稳。卓尔先跳下车,继而就听得他惊诧的说话声:“劭,你何时来的?主公来了?”——“嘘,主公方才发过脾气,仔细些为好。”唐劭关照道。
  骧跳下马车,抬头往空中望了一下,看太阳位置,时辰约在午时左右。关照了老唐和卓尔径自去侧厢歇息,又提醒喜子尽快去备午膳;自己提着袍襟迈步走进正室。
  一进门便看到一名侍女,对着门扇罚跪,抖得风中枯叶一般。骧弯下身问:“闯的什么祸?”
  侍女见是救星到了,激动的要哭:“奴婢···奴婢收拾公子的字案时,未曾觉察主公进门···只顾哼唱您教给奴婢们的小曲儿···就是那首《橘颂》···主公不知怎的就怒了,说是今后谁敢挑唆,就把那人挂到旗杆上,晒成肉脯···若不是唐老爷求情,奴婢这会子早挂到旗杆上了···”
  骧无奈失笑,将食盒交给侍女,让她去泡茶连同点心一并送进来。
  一路进到宅内,真有几分过关斩将的架势;深觉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转过金线垂缕屏风,字案前,大红锦袍的身影,手扶着字案,挥毫走笔,正是一派挥槊砍杀的气相。
  “嗯,还知道回来,不错。还道是又要派人满世界搜索去呢。”手中一扬,写完了最后一笔。
  骧踏着那几句不阴不阳的音节,走到字案前道:“听闻主公近日内火盛,我便出去寻些败火吃食,也算是表表心意。免得有人因为唱几句小曲,便被挂上旗杆晒肉脯。”
  被罚跪的侍女捧着放有茶盏点心的托盘,小心翼翼走进来,越是临近脚下于是踌躇。骧默然指了下梨木圆桌,随意的倚着字案桌沿和英琭说话。
  “老唐对我说了,东面正重提和亲,这一回送嫁的是正牌公主。得享齐人之福,端是好事····唔····”话未说完,脸已经被捏住,水润的唇被掐的鸟喙一般,只剩两点粉红。——“我被人当成种马一样用,你看着心里很自在么!仪光,你听好,隆氏就是将宗脉上所有女人送来也没有用。他们只要不嫌丢脸,我便让隆睿嘉到杂役营里去找亲戚。而你若想就着这个理由跑出我的视线,我便向西恒境内发布明诏:宣布册立沈氏仪光为西恒国后。”
  骧好歹挣脱开魔爪,感觉下巴被捏的要脱臼。他揉着生疼的脸躲开去倒茶。原想给英琭换一杯,此刻也不予理会。从盘中拈来一块蛋黄酥,就着清茶慢慢吃起来。咽下一口茶才开口道:“午膳稍后就备好,先来用些点心”
  英琭几步上前,抄住骧的腕子,眼皮不眨便叼走了刚吃一半的酥饼,又在骧眼刀挥砍之间,将他手上的茶一气喝光。“这群奴才被你纵得不像样子。饿成这样还在等着他们磨蹭备膳。”——“谁会料想您老人家突然驾临呢。我平素吃的清淡,食量也有限···”
  正说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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