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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淡淡地看了杜若一眼,心里其实是有一些不满的——自己这边出事了,可是找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而且是去的那藩阳侯府——当初他把自己喝藩阳侯那一家子撇得干干净净的,如今怎的去了他府上?……笙哥儿心里也就更加烦躁了。
杜若见此心中更加愧疚,走上前去,半蹲下身与坐着的笙哥儿平视,“哥儿,雁回楼的事我知道了,重楼那边我已经着人打点了,人是在雁回楼出的事,衙门那边例行的查验一番,只待查明,人便可以放出来了,雁回楼也可继续开张。”
按说昌阳和杜若两个如此有分量的人已经在打点,苍术那边也塞银子动关系,笙哥儿该放心一些才是,笙哥儿还是觉得心里沉沉的,人也没什么精神。
葭儿捧着饭菜从外面进来,“哥儿,该用晚饭了。”
“哥儿还没有用晚饭?”杜若问。
“哪里用了?连午饭也只是吃了一点就了事了。”跟进来的苇儿叹气道,“这一天,还没有一顿饭吃得多呢?”
“我没什么胃口,先放着呢。”笙哥儿道。
“哥儿,饭还是要吃的。”昌阳说。
“是啊,哥儿,这重楼还没回来,你就先把身子给弄坏了,那就算重楼回来了,也过意不去啊。”杜若说着先把一碗野鸽子汤端过去让笙哥儿喝。
笙哥儿没让他喂自己喝,接过来自己喝了,喝了几口又停下来,他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说,这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哥儿是怀疑有人在背后弄鬼吗?”杜若想起之前那酒的事情,那也没过多久。
“我想着,怎么人偏偏就在咱们雁回楼出事,还是在吃饭的时候?”笙哥儿拧眉。
“哥儿有这个疑虑也是,我这就去查查那个人的底细。”
原本以为这次要折腾好久,没想到,当天夜里,重楼就和苍术一块儿回来了——
笙哥儿彼时正靠在床头和昌阳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听说重楼他们回来了,忙不迭下床,昌阳只来得及给笙哥儿披上毛皮子,笙哥儿就往外走了——重楼和苍术正走到门口,见此忙把笙哥儿推进来——
“这还真是不知道包养自个儿,这样也就往外走了?”重楼把那件毛皮子拉紧,责备道。
“一时着急就没顾上了。”笙哥儿看着重楼说。
“这人都回来了,难道穿个衣服的功夫都等不及了?”苍术有些酸溜溜道。
昌阳已经拿来了厚厚的毛毯给笙哥儿盖上,还把一只梅花手炉和莲花脚炉捧来,一个让笙哥儿捧在手里,一个垫在脚下——这才放心了些。
“真的没事了吗?”笙哥儿拉着重楼的手问。
“没事,我这不就回来了吗?”重楼握住笙哥儿的手,“这事本就与我,与我们雁回楼无关,调查清楚自然要把我放回来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笙哥儿紧接着问。
重楼和苍术脸色都有些不好,对视一眼,才说,“这事,只怕牵连更广了。”
“什么意思?”笙哥儿见他们神情凝重,也紧张起来,“不是说没事了吗?”
“咱们是没事了,可是外面却……”苍术顿了下,道,“哥儿,你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会在雁回楼吃饭的时候突然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吗?”
“为什么?”
“京城出现疫病了。”苍术说,“那个人便是因为疫病才出事的……正是发现了这一点,重楼才无罪获释的。”
“疫……病?”笙哥儿重复道。
“是,疫病。”重楼道,“这应是京城发现的第一例,在此之前,都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哥儿哥儿……”余容从外面跑进来。
“又怎么了?”
“外面有一人说是杜若哥哥府上的下人,来给哥儿送信。”
“让他进来吧。”
那个人进来了以后,说了杜若查过发现那个患上疫病的人是从外省进京来,为的是这几日的牡丹大会,因着牡丹大会有一大批人来京,这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患病的人,杜若的意思是让笙哥儿这几日都不要出门了,府上的人也尽量减少外出,也不要外人进来——杜若自己因为宫里召见怕是不能过来了。
笙哥儿让重楼给了打赏,便遣人走了,还让带话给杜若,希望他多保重自己。
“这雁回楼那边的生意看来也要先关门了。”苍术说。
“生意做不做都不要紧,人没事才好。”笙哥儿道,“就照杜若说的做吧,疫病最是要人命的,传染性也强,外面已是不安全了,在疫病解除之前,万万不能松懈。”
“是这个理。”
苇儿说,“我记得有一个方子,是清疫去毒的,石灰、艾叶、苍术、雄黄、陈皮这种药材都是有备着的,只是冰皮和麝香不知道还有没有了,前儿有说过再买的,只是不知道……”
“药房许是没了,不过我那边有存着一些冰片,至于麝香的话……”重楼看向笙哥儿,“那时哥儿说要制香,可是买了好些麝香吧?”
“是有好些,我一时用不完,就让余容收在箱子里了,余容?”笙哥儿转向余容。
余容忙应声,“在,在的,就在哥儿那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里,我这就去拿。”
“我去吧,再把我那边的冰片取来,一并给了苇儿,让苇儿来制方子。”
苇儿跟着重楼走,边走边道,“还有那内服的汤药也要多煎几服,宅子里的人都要喝些,这个好办一些,只一样灵芝看来是要用到哥儿带来的那只大灵芝了。”
“正好,哥儿前些日子还嫌那灵芝白带来,占地方呢。”重楼笑道。
笙哥儿也不管他们说什么,看向昌阳,“昌阳,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那将军府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打紧。”昌阳摇头,“我在哥儿这边好了,那里有长倾和燕樽在。”说完以后又想到笙哥儿不喜欢顾长倾,小心地观察了笙哥儿的神情,见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心了一些。
“嗯。”
虽然昌阳说不回去看,可是这夜过半的时候,顾长倾便赶来了,带着宫里传召的旨意过来了,昌阳还是离开了。
到了第二日,关于疫病的消息在京城里才渐渐传开了,眼看着就人心惶惶了起来,那原定的牡丹大会,只进行到一半就被迫停止了。城门关闭,无论是进程还是出城都被禁止了,而在各城门间巡逻的负责人便是昌阳——而昌阳因着自己日日在外面行走,便不去笙哥儿那儿了——笙哥儿体弱,只怕自己过了什么不好的气给他。
杜若进宫以后便没有出来了,他和几位圣上信任的大臣在宫里一同研究制定应付疫病的策略,并要时时去太医院监察,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了。
如今笙哥儿这边的宅门紧闭,宅子里的人都不往外走了,本来每日要送新鲜菜品来的菜贩肉贩也都让他们不要来了——厨房里原本的菜都让苇儿和葭儿一起处理了,荤的或腌或熏,素的也用来做腌菜或者酱菜,只为了可以供应长久些——好在宅子里的后院有一小块菜地,那是葭儿和另外两位厨娘弄的,这个时节不过也就是萝卜白菜之类的,但总比没有来得好。厨房里的存量也不少,大米白面这些都是现成的——虽然与往常的吃食相比差了许多,可是非常时期也顾不得了——葭儿只是为了哄笙哥儿多吃些东西,变着花样来做菜。
宅子里的生活倒也还算安逸,不过外面就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了——这场疫病,随着发现的病例越来越多,把多少人的精神都给磨灭了。
笙哥儿 第一卷 哥儿的生活 第九十八章 寂静
笙哥儿站在窗前,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这天就没有一日放晴,让人的心愈发阴郁——
“哇——哇——哇——”
“这该死的乌鸦又叫了,叫的人心烦。”余容在扫落叶,听到声音咒骂道。
“那是乌鸦?”笙哥儿问。
“是啊,原也没见有啊,这几天老听它们叫唤,晦气得很。”余容挥了挥自己的扫帚,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像扫落叶一般把这些乌鸦都给扫了。
“这乌鸦的叫声总让人心生不祥……”笙哥儿叹气,“也不晓得外头怎么样了?”
“我看是大不好。”余容说,“哥儿没听见这几天时常听到外头隐隐传来哭声?那都是那病闹得,还老友一股烧东西的味道,都是在烧死人的衣物呢。”
“你说这倒像你出去看过一般,你是如何知道的?”笙哥儿问。
“哥儿忘了,我的家乡当初也是闹过疫灾的,我便是打家里逃出来的,这些事情我可见得多了。”余容笑道。
笙哥儿看着余容——也亏得是这小子,没心没肺的,也不记事,说出这些话来也是丝毫不介怀。
“在说什么呢?”重楼过来了,笑问道。
“说乌鸦呢。”余容回答。
笙哥儿看到重楼端着的药罐子和药碗,便退后了几步,“怎么又拿来了?一天到晚,都喝个没完了。”
“哥儿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弱,这种时候,哥儿不多喝些汤药,把身子给养好了,却是要如何?”重楼从药罐子倒出汤药——这是新熬好的柴胡汤,柴胡的味道哥儿素来不喜,所以排斥得厉害。
“那也不能把药当饭吃啊,看到这么黑漆漆的一大碗,我饭都吃不下了。”笙哥儿抱怨道。
“若是少喝些药,哥儿能多吃些饭,也是好的了,偏偏每顿的饭食都剩下了许多,这药补食补都补不进去,哥儿是存心不让我们好过不是?”重楼神情有几分忧郁。
笙哥儿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若是重楼硬磨着要他吃药,他定会百般推脱,可是重楼说一些软话,他又不得不“投降”了——
“罢罢,喝药便喝药吧。”
笙哥儿喝完药不多时,午饭也送进来了。
“哥儿,今儿这饭菜还有我一份两份的功劳呢,哥儿快来尝尝。”苍术献宝道。
笙哥儿看那些菜色,更觉得没胃口了——“我现在不想吃,你们先吃吧。”
桌上有一道蒜苗炒腊肉、一道笋干咸肉、一道醋溜鱼片、一道花生卤蹄膀、一道碧玉白菜卷、一道白萝卜羊腿骨汤,再加上一道猪肚鸡和一道燕窝鸭子——加在一块儿差不多十道菜,虽说比往日要显得不足了些,可是到底还是不差的,看余容照样一顿三四碗饭就知道了——不过,于是笙哥儿来说,每顿吃的菜虽然花样变了,可是食材还是一样的,吃一顿两顿还好,可是连着吃好几天就不对了……
“哥儿,现如今也由不得你挑剔了,便是差一些也还是要吃的。”重楼拉着笙哥儿坐下,“怕哥儿不吃饭,这还做了馄饨、面条并几样点心,哥儿若是不吃,不是跟自己身体过不去,便也是不想着我们几个了。”
笙哥儿无奈,只好有一口没一口地动筷子吃饭,重楼和苍术两个是同他一起吃的,余容去厨房自个儿找好吃的去了,苇儿和葭儿也没有过来打扰。
“这杜若和昌阳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笙哥儿喝了一口苍术盛的羊腿骨汤,“虽说宫里比外头干净一些,可是也保不齐会不会有事,昌阳更不用说了,他的职责便要整日在外头走,如何都是避不开的……万一沾染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