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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冰凉,想必是在这风中站久了。
“朕听皇后说,春日易多病,要提早预防,已经命太医院的人往各宫分发蒜汤,你也要喝上一碗。”
胤禛随口一说,年世兰却心头一暖。
“皇上来之前,臣妾已经喝下了。”
她微微垂下头,发间的香味便在空气中飘散开来,缭绕鼻前。
胤禛笑道:“嗯,这香味不错,适合你,可比朕送你的欢宜香好闻多了。”
年世兰一僵,握着胤禛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她望着胤禛,眼中酸涩难挡,只得低下头来掩饰。
胤禛那话说得很随意,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眼前的年世兰已经重活一回,且知道了欢宜香的秘密。
看年世兰低着头,他自然而然想到她是羞赧。
胤禛呵呵笑道:“怎么没见你点欢宜香,朕记得你很是喜欢,若是用完了,只管吩咐内务府的人就是。”
年世兰心中一凛,默不作声。
之前娘娘病着,又因着宫女福子的事,皇上好久没来瞧娘娘,但现在听皇上连小小的香料上都如此关心,多半是心里记挂着娘娘,颂芝暗暗高兴,皇上对娘娘好,娘娘自然高兴,娘娘高兴了,他们做奴才的自然也会跟着沾光。
说来娘娘好久没叫人点欢宜香了,颂芝知道定是娘娘宝贝着皇上赏的东西,不舍得将它们用完,若是皇上知道了娘娘的心意,岂不要感动坏了。
颂芝道:“咱们娘娘是宝贝着皇上赏的东西,舍不得将皇上的心意一下子用完。”
胤禛看了年世兰好一会儿,才拍着她的手道:“喜欢只管用完便是,朕回头着人再给你送来,定不会叫人短了你宫里的用度。”
“臣妾多谢皇上。”她笑得眼眶都颤抖起来。
这些本来就该发生的,不是吗?
旁人不知晓,可她年世兰不是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吗?
不过是再经历一遍从前的事罢了。
年世兰扬起笑容:“颂芝,去拿欢宜香来。”
颂芝笑着跑去拿香,很快就拿了过来。
小小一罐欢宜香拿在年世兰手中却有千斤重,她缓缓打开香炉盖子,里头还残留着从前点过的余味,那味道,她刻骨铭心。
她掏了一矢,又掏了一矢,香气馥郁,嗅得她透不过气来。
果然是皇上在,欢宜香的香味最浓了。
年世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掉落下来,滴落香炉中,混杂了酸涩的味道,那香炉底下是厚厚的灰烬,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疼着疼着,就习惯了,痛着痛着,就麻木了,撕心裂肺都算不得什么,只是她若不勇敢,谁替她坚强?
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一如既往的嘈杂。
谁在声声喊着娘娘,谁在吼着快传太医,声音只是离她越来越远。
是不是老天爷也觉得没有再给她重生一次机会的必要了。
胤禛只听见颂芝惊呼一声“娘娘”,眼见在点欢宜香的华妃身子软了下去,他疾步过去,恰好扶住了她的身子。
“还不传太医。”胤禛沉声一吼。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多难
胤禛这一喊,立时惊动了门外的人,太医不多会就到了翊坤宫。
“微臣来迟,皇上恕罪。”
眼下哪里顾得上问罪,胤禛急道:“还不快过来看华妃。”
颂芝在年世兰手上搭了条帕子,太医忙执起年世兰的手把脉,凝神片刻,问道:“华妃娘娘晚上可吃了哪些食物?”
“听说晚上皇上要来,娘娘亲自下了小厨房,做的菜都还热着,只等皇上来了才端上来,娘娘哪里会吃过什么。”颂芝话中似有委屈。
太医兀自摇头,神情疑惑。
胤禛瞧着,一颗心七上八下起来。“你只管说,华妃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妃娘娘的脉象似误食了相克的食物,才导致晕厥,但方才颂芝姑娘道娘娘并未进食。”太医嗅到屋内的欢宜香,眼前一亮,“且容微臣查看一下娘娘的香炉。”
胤禛点点头,神情关切,不似有假。
香炉内的欢宜香已经烧得七七八八,现下只留下一堆灰烬,但也不难判断其中的主要成分。
太医仔细嗅了嗅,恍然大悟。“太医院先前送来的蒜汤,娘娘可有服下?”
颂芝忙道:“送来的时候娘娘就服下了。”
太医点头,心中了然:“启禀皇上,这蒜汤本是解毒杀虫,温脾暖胃,于人体有百利而无一害,但娘娘宫中所焚香料中却有一味与其相克,两物相克,才使得娘娘昏迷晕厥。”
胤禛下意识问道:“与其相克的是哪一味?”
太医愣了一下,斟酌道:“其实娘娘也无大碍,待微臣开一道方子,再好好调理一番,便可恢复,只是切忌在焚香之时再饮用此物。”
见太医言辞闪烁,胤禛立时猜到了。
很多时候,他告诉自己,宠爱年世兰是因为顾及年羹尧,所以待她远甚过其他妃嫔,但有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想到她,去为她担心。
胤禛一直很矛盾。
一如今天,他明明气愤年羹尧的骄横跋扈,却又无法不心疼她晕倒。
也许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习惯了她的存在。
因为华妃身子不好,胤禛也不方便在这里留宿,待了一会儿便回了养心殿看折子。
不知是谁整理的桌案,将那薄薄的信封压在折子下,胤禛一拿就看见了。
他看了一会儿,拿到眼前,打开,是娟秀的小楷。
“兄长见信如悟……盖世有轻裘翩翩,高车轩轩,意气扬扬,骄其妻妾,而睨视其友朋者,吾不识其何以乐也……万不可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书短意长,以上请托,恳盼慨允。”
年世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照例是要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的。
她从前总爱迟到,就是不愿意给皇后好脸色瞧,还冷嘲热讽的,如今既然知道皇后并不是皇上最在意的人,她也不必像从前那么上心。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赐座。”
“谢皇后娘娘。”
众人都在各自的座位坐下。
皇后照例开始询问宫中的琐事。
“菀常在的身体好些了吗?本宫看你今日气色不错。”
甄嬛道:“多谢娘娘关心,嫔妾已经好多了,太医说再吃几副药便可以大好了。”
皇后笑道:“那就好,身子好了,才能好好侍奉皇上。”
“宫中的例银都发放了吗?”
如今这事是由沈眉庄和敬嫔接管,沈眉庄先道:“臣妾已经瞧过内务府的账簿,只等着敬嫔娘娘核对无误后发给各宫。”
皇后笑着点头:“账目清楚点是好事,不过也别耽误了各宫例银的发放。”
敬嫔道:“臣妾方才接手银钱账目,生怕错漏,因而看得慢了些,臣妾一定好好研习,绝不再拖延。”
宫中例银发放都是按照老祖宗定下的数目发放的,她当年可从来都是按时发放,绝无错漏的。
“好好研习,你要研习多久啊,若是给你时间好好研习要耽误多少事,天资不足难当大任,拖拖拉拉的,反而让奴才们笑话为尊上者愚笨无能。”年世兰忍不住冷哼起来。
皇后直接道:“华妃,你这性子也该好好改改,昨儿皇上才跟本宫说起想晋一晋你的分位,妹妹总该给后宫众姐妹做个表率。”
此话一出,不仅是在坐的众人,连年世兰自己也吓了一跳。
如果没记错,前世,她被封贵妃的时候,甄嬛已经怀孕,而哥哥也已经班师回朝,她虽记不清具体的时间,却也知道足足提前的好久。
皇后见年世兰不作声,以为她是听进去了。便又对富察贵人道:“富察贵人,你害喜厉害吗?”
富察贵人一听便乐了:“臣妾早起时便想吐,早午晚膳后更易恶心不安,实在是辛苦。”
年世兰见不得她那做作的模样:“既然辛苦就少吃一些,若要让御膳房早中午的给你流水似的送东西吃,自然是要吃了吐,吐了吃,恶心个没完。”
皇后这回倒出来帮腔了:“怀胎十月哪有不辛苦的,你如今身子金贵,哪怕天天鲍参翅肚,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难得宫中有添丁之喜,这所有人的眼睛和心思都放在你肚子上了。”
皇后这么一说,富察贵人愈发得意起来:“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铭记于心。不怪华妃娘娘嫌嫔妾吃得多,这有身孕的辛苦,娘娘是不能体会的。”
年世兰冷哼:“别说本宫也怀过龙胎,即便没有,见也见多了。怀个孩子像得了元宝似的到处显摆,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
富察贵人还想再说,皇后却在此时出声制止。
“好了,都少说一句吧。富察贵人,你这一胎若是个阿哥便好了,皇上膝下皇嗣不多,你若能一举得男,他日为嫔为妃都指日可待。为了阿哥,也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你一定要珍重身子。”
富察贵人高兴得直喊:“是。”
年世兰看不惯她这副样子,也懒得跟她再费口舌。“皇后娘娘,臣妾宫中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索性道:“大家都跪安吧。”
年世兰一出门便见富察贵人赶着出来,故意跑到她跟前,却挽着齐妃的手道:“这是内务府新制的脂粉,皇上特意吩咐的,让他们精心制作供我使用。”
富察贵人身旁的宫女忙接着道:“是啊,皇上说,我家小主有孕在身,所用香料应当格外小心,避用麝香,多用凝神静气的香料,所以这些香粉事先都经太医看过,绝不会伤了小主的胎气。”说罢,从袖管里取出一盒香粉第给富察贵人,直接就在景仁宫门口补起妆来。
齐妃也羡慕道:“富察妹妹真是有福气,皇上对你这么上心。”
年世兰“哼”了一声,想到自己,脱口道:“香粉里有没有麝香太医说了不算,皇上说了才算,那要真有麝香,太医也要敢告诉你才好。颂芝,咱们走。”
富察贵人一听,追出几步,就要破口大骂:“华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还要谋害自己的龙嗣不成?怕就怕有人嫉恨我怀着龙胎,暗下黑手。”
齐妃见了,忙拉住富察贵人:“富察妹妹别气坏了身子,反而对龙胎不利。”
富察贵人听了觉得在理,可华妃势大,她初进宫时就听了不少华妃害人的传闻,前阵子还有个和皇上多说了两句话的宫女被害了,心中隐隐有些害怕。
她拉起齐妃的手:“齐妃姐姐,我这心里慌得很,不如姐姐陪我去和皇后说一声,有了皇后的庇佑,我总觉得心里安生些。”
二人又朝里走去,却见皇后身边的剪秋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