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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韦伯尴尬地张了张嘴却接不上话来,胡桃立即将此视作默认。
“肯定有吧。我现在也很紧张、很害怕……说实话我也不想死。但是韦伯君,如果打着寒颤一步一回头地走上战场去,那我们从一开始就输了。你想,尽管你当年只是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最后不也笑着骑上了王的座驾吗?”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我看见过。两年前,在你们的世界。”
像是同老友叙旧一般,胡桃平和而笃定地笑了笑。
尽管腰挎长刀衣衫浴血,此时的她却一如当年人畜无害的游戏测试员。
“当时我真的非常羡慕韦伯君。所以我想,自己也不能输给韦伯君才行……自己走上战场的时候,也得带着和韦伯君和一样漂亮的笑容才行。如今我都笑出来了,给我这种信念的韦伯君怎么能绷着一张脸呢?”
“日见坂小姐,那个,我……”
听见对方盛赞,少年不由难为情地搔了搔面颊。
“啊啊,我知道。‘眼前这个韦伯君’不记得我的事。”
胡桃有些落寞地自语着,抬起手来轻轻搭上少年的肩膀。
“假如那个世界对我来说是铭心刻骨的初恋对象,对你们来说就只是个擦肩而过的路人,连回眸都不带一下。这么一想,总有种二次失恋的感觉……”
“……对不起。”
“虽然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打起精神来啊小姑娘。”
“放心,我懂。”
胡桃笑着点头。
——是的,她现在除了冬树背负的秘密,其他什么都懂了。
“只是,即使‘这个韦伯君’和‘这个Rider’什么都不记得……对我而言,你们也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胡桃撑足了脸皮抛下这句肉麻话来,又极其破坏气氛地顺口补道:
“只可惜唯一记得我的吉尔伽美什,大概永远都没法做成朋友了。”
她很清楚,自己永远都无法认可英雄王的作风。
自然,那个男人也永远无法理解她的冥顽不灵。
在他自我中心的世界观中,为他人、为职责献身皆是愚不可及之举。但胡桃却再明白不过,每次付出都会伴随着某种甜蜜的痛楚,彰显着她在这世上无可替代的存在。骑士王为国扼杀情感,英灵卫宫不断重复着以拯救为名的杀戮,心境大概都是如此。
总有那么些愚者,必须依赖着这份圣人式的、自我牺牲的甜蜜痛楚才能活下去。
“……Archer。”
胡桃转向自己身边难得沉默等候的男人。
他也是背负着圣人之痛苟活的愚者,与无可救药的自己再相称不过。
“走吧,去好好教训一顿我的傻哥哥。”
“等一下,你是不是搞错了对手……柴田那边可是有两个Servant,别一个人乱来啊!喂!!”
一直处于掉线状态的韦伯猛然回过神来,大力挥舞着手臂冲胡桃的背影嚷道。
“别担心了,小子。”
征服王宽厚的手掌缓缓落到他肩头,韦伯条件反射地浑身一颤,对方却迟迟没有像以往那样一掌将他拍进地里。
“人家小姑娘说得够清楚了。什么叫教训?教训就是小施惩戒教人懂事,就像我平时对你小敲小打一样。至于我们的对手,早就没什么教训的余地了……这可是真正的生死厮杀。”
“你平时对我也不叫小敲小打……不对,问题不在这里!”
韦伯不再指望与眼前的巨汉沟通,双手抱头哀叫着蹲□去。
“以一敌二根本没有胜算,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破坏你战车的骑士王……又不是耍两句嘴皮子就能解决的对手!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那时Saber铁了心拼死求胜,现在可不一样。”
征服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是实话,我们这边似乎还有小鬼落在敌方手里。只靠小姑娘一人太勉强了,小子,我们也跟上去吧。”
“等等,悠小姐都说了不要擅自攻入……啊啊啊,算了!悠小姐察觉到变故也会有所行动吧,我们先上!”
“这就对了!不愧是我的Master,够爽快!!”
“我倒希望你说这是有勇无谋……唉……”
——然而,两组人马还没来得及杀入大楼,圣杯战争期间可能出现的最大变故就发生了。
“Ar、cher……那个是……”
最先意识到变化的是胡桃。她猛地刹住脚步,目瞪口呆地在柴田会社门口站定下来。
只见柴田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窗口一齐放射出夺目的白光,紧接着,一排电影特效般半透明的纯白阶梯在耀眼的光芒中从楼顶徐徐升起,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一阶阶延伸向遥远的天空彼端。
而阶梯尽头的景象,身为忠实型月厨的女人熟悉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天……之杯……”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见这条卫宫切嗣的儿子和言峰绮礼的女儿一同走过的路。
这简直是世界和平的象征啊。
“可是……为什么?我们世界的圣杯,并不是以这种形式……”
韦伯对眼前陌生的情景感到不解。
“这是你们那时代十多年后的圣杯,是小香织和我最喜欢的画面之一。大概因为圣杯的载体是香织,所以才会以她记忆中最美丽的形象现身。”
胡桃一边揣测一边抽刀出鞘做好了突入准备。
“总之,柴田已经启动了圣杯。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彼此残杀到只剩下一个Servant,然后爬上天梯许愿就行了。活着爬上台阶顶端的就是赢家,这规则够简单明了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天之杯”是FSN后传FHA里的名场景,正如胡桃所说,只有士郎和言峰家的卡莲一起爬上去才能打出TRUE END(士郎一个人爬会死得很带感),因为我打FHA之前没有看任何剧透所以当时可震撼了……FHA在日常与非日常间交织的悬疑气氛真心碉堡,虽然本作不涉及但至少最后来刷一下这段美丽的天梯吧!【闭嘴
掉线已久的出云·香织组合一方面大概是秀现充被雷劈了(什么),另一方面是我最近也在给K存稿,写到出云脑中就自动浮现K那位出云小哥,相当的混了个乱……不过他们当然不是炮灰,会被爱丽丝他们抓回来也是有深层原因的……(深沉脸
51第十一幕 审判
【宅圣杯战争·终日】
【天之杯前】
……
正如胡桃所言;他们眼前这道纯白阶梯完全复制了香织记忆中美丽的圣杯影像。然而她不曾料到的是;就连登上这道阶梯所需经历的艰难险阻;也一点不亚于卫宫士郎为抵达终点而遭受的几十次DEAD END。
胡桃刚握紧了刀柄朝里冲去,就见柴田办公室的窗口嗵地爆出一团浓烟;银白铠甲的骑士与红衣翻飞的弓兵缠斗在一起跃了出来。
“嘁,第一枪被悠小姐抢了吗……也好。多亏他们在墙上开了个洞,省得我们爬楼了。Archer;跳上去!”
“怎么;你叫我?”
红衣白发的英灵攀着建筑物向她打趣道;胡桃头也不转就恶声恶气地打断:“我叫绿色的那个!”
“是吗;绿色啊……的确;那顶兜帽绿得发亮呢。”
红Archer意味深长地瞅着罗宾汉笑了一笑,闪身避开Saber迎面劈来的剑刃。
“啧,对老朋友还真不留情。”
“彼此彼此。”
金发少女后撤一步调整姿势,随即再次以雷霆万钧的气势一跃攻出。
“等一下,你说谁戴绿帽子?!”
绿衣弓兵正一手揽住胡桃作势欲跳,闻言立即将弩箭对准了空中穿梭跃动的红影。
“别动肝火,我可什么都没说。”
红Archer边以双刀极力格挡骑士王的斩击,边故作轻松地冲地上那位同性相斥的对头笑道。
“你这……”
“行了,这会儿就别陪他说相声了。”
胡桃发话制止了将手伸向箭袋的弓兵,又仰起脸向楼上与Saber缠斗正酣的英灵卫宫喊道:
“红色的Archer,我可以放心把Saber交给你对付吗?”
“不用说得那么严肃。我跟Saber不知多久没见面了,这只是一点亲切的问候而已。”
“戏言!”
不等红Archer神色轻松地说完,少女已鼓足了力道挥起大剑直冲而上,硬是将这个铁打的男人逼退了两步。
“既然已踏上战场,全力以赴便是骑士的礼节。Archer,若你以为与我有旧交就能换得我手下留情,那也未免太轻视我手中的剑了!”
“哎呀呀……伤脑筋。即使换了个世界观,唯独骑士王顽固的脑袋还是一成不变呢。”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胡桃在心底暗暗苦笑道。
Saber的脑袋士郎的心,可谓Fate/stay night两大硬度横扫全场的名物。
所谓坚贞不屈,换个说法就是冥顽不灵。
同为冥顽不灵的石头脑袋,眼前的情景几乎要让胡桃心生亲切了。
不过,眼下可不是兴高采烈开什么顽固同好会的时候。
“我们也上,Archer。”
“遵命,大小姐!”
青年爽利地应了一声,顺手抄起胡桃的腰便一蹬地纵了出去。
眼见脚下灰黄的大地逐渐远去,蜘蛛丝般的一线银白阶梯则一点点趋近眼前,胡桃自然是不会毫无感慨的。但她什么都没说出口,甚至也什么都没想——在最后决战前唧唧歪歪发表一大通感想的,不是主角就是死得最快的一方。
而她从来不相信自己会是主角。
因此她只是默默箍紧Archer的肩头,在距离窗口一丈之遥的位置借力一撑,率先纵身跃上了落脚点,随即架起长刀一个箭步冲入室内。
“冬树……!!”
尽管极力遏制着内心躁动不安的焦虑情绪,胡桃的第一声呼喊中仍然迸发出掩饰不住的急迫感。
“胡桃?怎么你也……”
听见熟悉的茫然男声迎面传来,金发女人不禁下意识地小小放松了肩膀,嘴上却依旧死咬着不肯饶人。
“这是我该问的话,蠢货。谁让你擅自行动了,啊?你有把我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吗?”
“大小姐,总觉得你这发言逻辑很有问题……”
绿衣青年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闭嘴,日见坂家内部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在我们家女人才是支配者——”
胡桃回想起一惹妹妹不开心就乖乖爬去跪键盘、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冬树,反射性地随口呵斥道。
“日见坂的女人是支配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孰料这句话竟像是拧动了柴田身上的某个开关,他突然不顾眼前凶险混乱的局势,伏在办公桌上大幅抽动着肩膀,爆发出一长串不知是讽刺还是悲哀的凄厉狂笑。
“……?”
胡桃本只是顺口损上M属性哥哥一句,对柴田如此激烈的反应始料未及,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见Archer也一脸莫名其妙,只能一边缓缓朝与人造人青年紧张对峙的冬树靠拢,一边抬高嗓门虚张声势道:
“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呵哈哈……日见坂君,我两年前为何会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