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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温室小白花一般的娇气角色。这两年来,她在出云面前表现得像个一颗糖就能骗走的傻姑娘,完全是记忆遭到强行改写而导致的连锁反应。
随着暗示的解除,香织的心智人格理当同记忆一起恢复如初。在出云看来,她至今仍强作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只是因为“刻意移开了视线”而已。
“白鸟香织是童话城堡中快活无忧的公主,七草出云是悉心呵护她的忠实骑士;他们亲密无间地一同长大,此后也将幸福圆满地日日相随”——这段人为编造的故事实在过于美好,以至于被设置为主人公的少女不舍得撒手而去。于是,她固执地继续扮演着懵懂无知的公主,一心只想永久沉溺在这个樱粉色的美梦里。
但是,就如再美好的白日梦也不可能久驻不醒,无忧无虑的童话剧也终有散场之时。如果强留着不肯返回日光底下,结局只能是同废弃的舞台一起朽烂成尘。
所以,无论梦醒时分多么痛苦、多么难以忍受……差不多该让香织心中的幻景落幕了。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要逃避现实到什么时候?
“……”
仿佛流经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洋娃娃般僵硬肃立的少女才捏着一绺鬈发微微翕动嘴唇。
“……抱歉。和出云一起度过的日子真的很开心,我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
不再拖着娇软的尾音,也不再伴着故作忸怩的神态。
即使面貌服饰如故,少女与方才为止的稚气模样已是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出云简直会以为这蠢丫头刚被十年火箭炮打中了。
不等出云应答,香织忽然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坐下来,以出人意料的可怕气力紧紧攥住了少年搁在膝上的两手。
“出云,不会讨厌我吗?——事先说明,我也是有觉悟的。如果做回自己就必须被出云讨厌,我宁可一直扮演那个笨蛋香织。”
“……等等。等一下。你说什么?”
立场顷刻逆转,这次轮到出云顶着满头冷汗直坠九里云雾了。
“我是说,如果我做回原来的自己,出云不会讨厌那样的我吗?不再对你撒娇,不再用小女生的腔调,不再干些逗你发笑的傻事……即使这样,也不会讨厌我?”
“所、所以说等等。为什么我要为这种事讨厌你?不如说,蠢货香织才比较让人头疼……”
“欸欸?!”
伏在出云膝边兀自消沉的香织如遭雷击,立刻夸张地将面孔一下子猛扬起来,结果头顶不偏不倚击中少年下颌,当即撞出响亮而沉闷的“咕咚”一声。
“出云你,原来不是喜欢笨蛋女生吗————?!!!”
“……真失礼,有必要惊讶到那种程度吗。我在你眼中是什么形象啊,到底。”
出云一手揉着被磕到白里透红的下巴,边倒吸冷气边恨恨甩出话来。
(等等……不会吧。香织坚持那副无知少女的扮相,莫非不是为了逃避现实,只是想装痴卖傻讨我开心?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好蠢……但是想太多的我似乎更蠢……话说回来,她为什么会误认为我喜欢傻女孩。我有说过让她误会的话吗……?)
答案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
香织下一声足以震散头顶密荫的嘹亮告白,让出云险些当场将身下的树桩压成木粉。
“可是、可是啊!胡桃小姐说了,根据她中学时代长年担任云雀恭弥脑残粉的经验,那个人只对小孩子和小动物温柔相待,而且特别宠爱一只圆滚滚的胖鸟和一只圆滚滚的刺猬,所以以他为原型的出云一定也喜欢小肥鸟一样从外形到内在都圆滚滚的笨蛋女孩!胡桃小姐真是个可靠的人生前辈,你看,她还亲切地为我制定了增肥计划——”
“……很好,我明白了。你果然还是个笨蛋。关于我的兴趣爱好以后慢慢聊,总之我先倒戈把那个阿姨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就罗嗦一点……这个文俺大意了,一下子把原创人物扩得太多,每个人戏份被切碎,完全没有预想中的群像效果,总之笔力不够失败了很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至少完结前想给每组人物一个独立镜头。本章就是关于笨蛋笨蛋和笨蛋的故事【谜】概括来说就是雁樱终迎大团圆,香织和出云白痴情侣属性全开,大明湖畔的委员长全程躺枪【没有误
虽然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不同的人,出云还是被各种代入……胡桃当面说“你是个独当一面的好男人”,转头就会告诉香织“他肯定继承了原型的什么东西!比如品味之类!”——人造人是多么悲伤的存在啊。
被洗脑之前的香织是个温柔识大体的可爱姑娘,不过在关于出云的问题上智商为负(当然,胡桃在雀哥方面智商也为负)。老实说之前有打算写出云X香织的过去番外,但总觉得“原创CP的罗曼史谁要看啦!”OTZ
44番外 这世上全部的善
“我……我要是;没有生下这种孩子就好了————!!”
女人狼嗥般悲恸凄厉的惨呼,在被婴儿服饰与玩具填得满满当当、却如灵堂一般清冷死寂的房间里,空旷地回响着。
摇篮已从母亲手边撤走了,但那个凄惨的影像仍然在她恍惚的视野中晃荡不已。阵痛般的剧烈感触从中枢系统扩散至全身;而母亲隐约明白;这一次的阵痛是绝不会停止了。
她的摇篮中曾经盛着一个饱满的希望;如今已被“神”的任性生生扭转成痛苦的漩涡。
无尽头的、透不进一丝光亮的;漆黑绝望的漩涡。
没有慈爱;没有满足;没有一星半点一个母亲应有的喜悦与鼓动。她的胸腔像是刚被锋刃连皮带血剜去一大块,满心的期待欢愉自刀口流了个精光,只留下嗖嗖漏着风的空洞窟窿。
那是——永不结束的噩梦。
【讴歌吧……】
当她从分娩的倦怠中悠悠醒转,正雀跃难耐地等待着拥抱自己的新生儿时,母亲听见了“神”的呼唤。
【你的孩子,是被选中的人。】
【是将要为世界奉上自身的高贵之人。】
【你的孩子将比常人更为出众,也将比常人更早抵达神的脚边。】
【然后,他会成为世界的基石,与万能之神永久同在。】
【神将至上的福祉赐予了你的孩子。】
【庆幸吧。欢呼吧。然后,讴歌神的恩慈吧。】
“不……拜托你,不要……”
【——“人柱”的生身之母唷——】
“不要……啊啊啊啊啊…………不要夺走我的孩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自这个世界成形以来,这样让人不忍卒读的悲剧便一次次周而复始地上演着。为了支撑世界规律的运转,短寿的“人柱”作为活祭——或者说是一次性消耗品,被“神”不断地生产制造出来。
神并不以此为残忍,甚至一次又一次向生下人柱的父母骄傲宣布自己的决议。
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神的意志中,是不存在比“为世界存亡而献身”更加崇高的词句的。
但对于身为平凡人类的父母而言,孩子一出生便被预言短命无异于灭顶之灾。倘若孩子生来残缺或是染病夭亡,他们或许还可拭干眼泪再孕育一个健康的新生命,然而“人柱”则不同——他们拥有完整、甚至是超常的智力与自我意识,对生的渴望、对父母的依恋也丝毫不亚于常人。
因此,尽管悲叹,尽管哀哭,父母们依然满怀慈祥又满怀绝望地爱着自己的孩子,直到孩子先于自己死去。
每一个亲吻都意味着离未来的永别更近一步。
每一件新衣都注定与孩子的遗骸一道化为烟尘。
他们如同缚在囚车上的刑徒,缓慢地,无可逆转地,被世界一步一步向万丈悬崖推去。
【拜托了……谁来……】
【谁来,救救我们吧……】
就这样,为了世界的延续,为了“大多数”的幸福安康,少数人的悲剧永无止尽地回转螺旋——
如今,又一批新的活祭品诞生了。
………
Part01 白鸟香织
——两年前,不知名的村落——
“唉呀,真是多亏了你啊,小香织……要不是你特意赶来帮忙,光靠我一个老太婆收拾这屋子,那可真是要拼上老命了。”
“这是哪里的话?婆婆您太客气了,我才是从小一直受您照顾呢。”
女孩笑盈盈地答着,手下一边麻利地挥舞笤帚,一边顺手将桌面上胡乱堆放的杂物拾掇整齐。她有一头稍显毛糙的栗色卷发,在肩头乱蓬蓬地堆成一团,这使她看上去颇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这孩子约摸十三四岁,正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的好动年纪。大概是由于饭食缺乏油水,女孩的胳膊像火柴棍儿一般细瘦,但面色还很红润,大约是被荒野上呼啸的罡风抽红了。此时她汗津津的面颊因大扫除而蒙上了一层薄灰,反倒显得一双椭圆形的褐色眼睛越发明亮。
“叔叔,您可以将行李搬过来啦——啊,还是说需要我帮忙?”
粗粗将房舍清扫一遍后,女孩三步并作两步跃过门槛,向柴扉外倚着土墙等候的男子大幅度挥了挥手臂。
这位名叫“柴田守”的男子于今日一早抵达了香织的村落,他自称是个四处漂泊的学者,前来调查偏远乡下的风土人情。村民们许久不与外人交往,但都还保留着热诚好客的淳朴秉性,当即发动全村为远道而来的稀客张罗住处。最终由一位寡居多年的老婆婆整顿旧屋腾出了客房,专供学者先生下榻。
香织恰巧住在邻近,她生平最喜爱新鲜事物,听说来了外人更是按捺不住涌动的好奇心,当即手麻脚利地溜出家来迎接客人。
然而,这位外来贵客干脆地忽视了香织的好意,以一种毫不客气、颐指气使的态度向婆婆质问道:
“我听说,你们村有个被奉为‘圣女’的孩子?”
“是呀是呀,先生知道的真不少呢。”
婆婆不明就里,只当他是慕名而来的旅人,便不带半分警惕地同柴田热络攀谈起来。
“‘圣女’、‘圣子’,都是我们村子的老传统了。祖上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年纪比我都大哩。”
“我很有兴趣。可否说得再详细些?”
男人镜片后的双眼里蓦然闪出了灼热的火花,仿佛饿惨了的野狼冷不防觅着一块生肉,口角几乎滴下粘稠的涎水。但老太太老眼昏花,因而不曾留意那张儒雅面孔上昭然露骨的狂喜之情。
“哎,也都是些陈年旧话了。”
难得有人向婆婆打听故事,她不加怀疑便絮絮叨叨地打开了话匣子。
“从很久以前开始,村里有些人生下孩子时会出现幻听,说什么‘人柱’、‘你的孩子是被选中的’、‘他要为了世界奉上自身’之类。起初没什么人相信,但那些孩子大多不及成年就夭亡了,最长命的也活不过三十。父母都哭得死去活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叫一个惨啊……”
“然后呢?”
柴田不耐烦地咂了咂嘴,冷声打断沉浸于感慨中的老太太。
“唉唉你看我,人上了年纪就是话多,不好意思呐。后来啊……死去的孩子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