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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载,年轻魔术师的背影看起来依然那么瘦小、那么弱不禁风。
但是,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很硬,脚步迈得很稳、很疾,确确实实给人一种“男子汉”的印象。
——远看去,那件大几号的鲜红外套在风中猎猎飞舞,仿佛有个巨汉站在韦伯身后、拍着他的肩膀敦促他一样。
…………
…………
【20XX年,现实世界,日本】
假如没有那场小级数的轻微地震,那会是同往常一般平淡无奇的一天。
习惯了地震的日本市民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有特殊的几小撮人在这场地震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其一是以间桐雁夜、间桐樱和韦伯·维尔维特为代表的一拨异世界住人。虽然他们身为魔术师早已对各种怪奇现象习以为常,但是“眼前忽然白光一现然后环境就整个儿变了模样”这种场景,有生以来还是头一遭见到。
哦,韦伯早些年目睹过的固有结界除外。
其二是某乙女游戏会社高层、独力开发出“真人穿越游戏”的天才技术员,这一天他将自己关在堆满仪器的阴暗研究室里,捶着墙歇斯底里狂笑了足有大半晌。其他职员早已见惯上司的古怪与乖僻,因此对室内阵阵刺耳的爆笑声充耳不闻,照旧各行各的阳关道或独木桥。
不过,事后有细心的职员回忆起,那日技术员先生一浪高过一浪的愉悦笑声中,夹杂着一两句意味不明、有些引人在意的呓语。
他说:
“——干得好,胡桃……”
其三则是名叫“日见坂冬树”的青年——就在地震余波渐渐退去、鸣动的大地恢复安宁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卧床昏迷近半月的妹妹指尖微微一颤,喉咙里小声嗫嚅了一句什么,紧接着便徐徐抬起了眼皮。
“冬……树?”
“……!!”
青年先是一怔,随即猛然扑到床边抱住少女的肩膀,带着难以遏制的狂喜大叫出声。
“胡桃……?胡桃!?等、等一下,我不是被震昏了头吧,是你在对我说话吧胡桃!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小松同学把你送回来说什么‘电脑死’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没救了!!啊当然,就算没救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胡桃你先别说话,我马上去端水给你润润喉咙——”
金发少女摇摇头制止他说下去,然后缓慢而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来,像是摸索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揪住冬树的衣角。
“……对、不起,冬树。我好像,闯祸了……”
“啊啊我知道,胡桃从小就会捅出各种各样的篓子来,比如为了帮助受欺负的同学和不良团体干架、遭遇猥亵犯时差点把对方弄到再起不能之类的……没关系,不管这次胡桃又闹出了什么问题,我都会负起哥哥的责任去帮你处理好的,所以胡桃什么都——”
“别把人说得好像哪里的黑道大姐一样……而且,这次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啊。”
少女慢慢缓过一口气来,有些费力地咧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冬树,只有你也好、拜托你快点逃离这座城市吧。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多则三五年少则几月,那个传说中的‘圣杯战争’……就要在这个世界开始了。”
11第一幕 某少男少女的圣杯战争
【两年后,日本】
…………
Sunny:说起来,你们有听见风声吗?最近流传的都市怪谈。
鸽子:听说了听说了~~~凡是自力完成过“那个游戏”的人,真的可以在三次元召唤出Servant哦——之类的!
泪奔的卡卡:骗小孩子的玩笑吧。世上哪会真有啦,Servant什么的。
鸽子:唔,你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相信吗?半桶水!邪道!里通外国!
泪奔的卡卡:不要乱给人安奇怪的罪名啊。小说呀游戏呀,说到底不都是人的妄想嘛?妄想中的东西怎么可能变成现实。再说,我们这些宅人召唤出Servant是要做什么,抱着小P参加圣杯战争?
鸽子:但是,有Servant在的话,肯定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呀。
Sunny:圣杯战争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连格斗游戏都无法通关的鸽君,第一轮就会落选的。
鸽子:唔唔唔唔,只是幻想一下而已嘛!连太阳小姐都欺负我——!!
【系统:鸽子离开聊天室】
Sunny:太阳小……我怎么觉得她在骂人。错觉吗……
Sunny:算了,骂就骂吧。看她刚才的样子,暂时不会去碰新出的那款格斗游戏了。Master选拔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只要最近不接触相关游戏,至少可以保证人身安全。
泪奔的卡卡:胡桃真够多心。那种菜鸟小女孩多一个少一个,对我们的计划明明没有任何影响。
Sunny:“网友”里也有个“友”字,我没有把友人牵扯进麻烦事的爱好。
泪奔的卡卡:啊呀,不是把我牵扯进来了吗?
Sunny:你是孽缘。还有阿妙,不要若无其事在网络上暴露我的真名,我去清个记录。
…………
——距离圣杯战争开幕——
——还有【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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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见识过地狱,当什么Fate的主角!』
不知哪儿的混蛋这么总结过。
——现在,少年正注视着地狱。
“……”
假如换一幅背景,或可看出那是位身材修长、眉清目秀的美少年,细长瞳孔隐隐约约掩在乌密的刘海里,只是神情稍嫌呆板冷淡。但此时此地,炼狱之炎将他的面容映照得赤红宛如鬼魅,美貌中透出了几分邪诡。
“……。”
少年站在断罪的场所之前,无表情地凝视着炼狱中哀嚎的死者。
视网膜被一片艳红灼得刺痛,热浪扑面而来,几乎堵塞呼吸。眼前熔岩般翻滚沸腾的大锅里,游动着无数枯瘦如柴的人形。
(……约………………快来…………)
(我…………………约……吧…………)
脑海中漂浮着似悲鸣又似诅咒的破碎字句。
胸口开了个洞似的没有任何知觉。
视神经发出悲鸣。
思考一片空白。
他梦游般地缓缓迈出几步,靠近炽热的炼狱之锅,向下俯视着一具软绵绵漂到锅边的惨白骸骨。那具骸骨也抬起没有瞳孔、黑洞洞的干枯眼窝,定定迎上少年探询的视线。
不知不觉获得主角资格的少年皱起形状好看的眉毛,无意识地轻声发问——
“那个……水温,怎么样?”
然后——
少年——十八岁的高中生七草出云从午睡中醒来。
…………
“——你是要多扭曲才能这么冷静地应付噩梦啦?!!”
这里是现实。
平凡、无聊,周而复始,但却奇迹般地让人感到安心。
这里没有填满罪人的血红大锅,没有呛鼻的滚滚黑烟,也没有用两截雪白臂骨划开岩浆向岸边游来的髑髅。
头顶夕阳正好,街道上人流如织,七草出云斜挎着单肩包不紧不慢走在放学归家的途中,两耳被身旁女孩的高亢尖叫刺得嗡嗡作响。
——即使在梦里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回到现实仍旧是被世界踩在脚下的狗熊,这点连小孩子都知道。
出云的不同之处在于,在梦里那些饱受炼狱煎熬的怨灵眼中,这个问他们水温如何的傻逼连狗熊都不如。
所以现实还相对要好一些。出云揉着发痛的鼓膜无比消极地想。
(……早知道就不向香织提起自己的怪梦了。)
“喂、喂,出云——你在听吗,出云?”
走在身边的女孩不悦地张开五指来回摇晃。
“啊,在,我在听。刚才是说到……嗯,你第七次尝试向暗恋对象告白失败……”
出云草草点头,语调漫不经心,视线仍然追随着远方林立高楼尽头沉落的夕阳。
那样浓烈而妖艳的色调,不知怎么与梦中的地狱有几分相似。
(……虽然我是不信邪啦。)
“七……才没那回事呢!只是第六次而已、第六次!再说我才没打算要告白……不对,刚才的话题不是那个!!啊真是的,出云你又拿我开玩笑,我真的会生气哦?!”
娇嗔着高举双臂的女孩名为“白鸟香织”,与出云相识已久。面孔小巧如最高档的女儿节娃娃,心地纯真、性情活泼又略带富家女常有的刁蛮,对于男性来说是极有吸引力的对象。要不是她只对一人痴心不改,肯定会成为被男子高中生们一日八小时供着的学园偶像吧。
当然,“一人”指的并不是七草出云——他顶多只算个挡箭牌加备胎。香织之所以选择出云来扮演护花骑士,仅仅是因为出云同她青梅竹马又为人安分,不会得寸进尺产生多余想法。
即使明白这一恋爱少女的笨拙伎俩,出云还是无动于衷地接受下来,每日懒懒散散陪着她出双入对,被醋意扑鼻的男生问起“你和白鸟是恋人吗”就皮笑肉不笑地一撇嘴:
——我说是,你敢来抢吗?我说不是,你敢去追吗?都不敢,那你问我做什么。
——要我说的话,你去求个偏方把脸上的痘疤消了还比较实际。
等等,诸如此类。据传还有男生因此而大哭奔出教室的先例……
由此可见,七草出云是个在人鬼两道都不受欢迎的恶劣男人。
迄今为止,能够承受他恶语相加的只有天生缺心眼儿的香织,所以给她当挡箭牌并不叫人讨厌。光是每天看她濒临暴怒边缘却又咬牙强忍的模样,就让出云感觉人生充满了愉♂悦。
(总觉得这种人生观好像哪里不对……欸,是错觉吧。)
注视着少女羞恼交加、红一阵白一阵的面孔,出云极力克制下发笑的冲动。不管怎么说,拿少女情怀开玩笑也太过分了,说不定这次她真会赌气绝交。
“啊,对了出云,我要顺路去买新发售的游戏,你陪我来吧?这次是格斗类,我操作完全过不了关,在网上被同好笑话得不行……所以说出云,能不能帮我通关再做好存档?我只要回顾剧情就可以了!”
幸好,少女飞轮似的注意力很快转向了其他方面。
不过这个新话题……真的能说是“幸好”吗?
…………
二十分钟后。
“…………哈啊。”
面对香织游戏方面的请求,出云每一声未老先衰的长叹后都藏着一句“果然如此”,翻译成俚语读作:我了个去。
“我说香织……你也差不多,从这种阴暗的世界毕业吧?”
“呜,才不要呢。”
双手将刚买下的真人穿越版RPG游戏《Fate/Fighting/Night》紧抱在胸前,少女犹如呵护贞操一般嘬着嘴唇用力收拢了双臂。
“出云真是有够没品,Fate是百年难得的杰作耶,我一~~~辈子都不会毕业的。”
“总感觉百年来的名作家都死不瞑目呢。”
少年斜睨着游戏红黑二色的醒目包装,在嗓子眼里冷冷咕哝了一声。
出云并不讨厌以正义与理想为主题的宏大作品,只是懒于思考那样恢弘抽象的问题。确切来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