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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眷推了他一把,“我还指望着你在这里扬名立万呢,出去啦,不要让贺兰春山得意太久,当真以为她自己好了不起。”她实在看得无聊,要六音快快上台,把贺兰春山那副得意的样子撕下来,她真的以为她是武林至尊啊?大把比她高明的人坐在一边看热闹,连要和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不把她的神气打下来,实在对不起自己。
六音本已经看得昏昏欲睡,淬不及防被她一把推了出来,“你要我出来也不要这样陷害我,先通知一声不行吗?”他差点被她从马车里推出去,在地上跌个四脚朝天。
皇眷嘴角微撇,似笑非笑,她本就是故意的。
就在他们两个依然半玩半闹不当真的时候,那边贺兰春山已经要下手了,她本就看古长青最不顺眼,乘他一个不慎,一记冷手,往古长青命门要穴劈了过去,要把他立毙掌下。
场下惊呼之声四起,容隐眉头微微一扬,姑射纤指扣住了乌木琴。
就在这时,黄影一闪,有个人不知从哪里扑了出来,提住古长青的衣领,把他横移了三尺。
贺兰春山这一掌本就够快,居然这人的身法比她还快,而且后发先至,一伸手,把古长青整个人平移了三尺,这是什么功力!
等贺兰春山一掌落空,才看清楚,来人面罩蒙面,黄衣飘飘,腰间有铃,微微一动,铃声叮咚,令人怦然心动。
没看见面容,却有一种一举手一抬足动人心魄的魅力,移开了古长青之后,拍了拍手,才正对着贺兰春山。
他居然敢正视着贺兰春山的眼睛!场下一片震动,贺兰春山倾城绝眼名震天下,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能够与她的眼睛对抗,这个蒙面人居然敢正视她的眼睛,完了完了,这样的一个绝顶人才,立刻就要变成贺兰春山的旗下之臣。
就在场下议论纷纷,悲叹四起的时候,却看见蒙面人对着贺兰春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子,居然道:“你也算得上美人,其实说不定你不练什么倾城绝眼,还更美一些。”言下,不怎么欣赏。
刚才一阵对视,贺兰春山已经用出了她全部的功力,非但制服不了这个蒙面人,反而他的眼睛光彩闪烁,微微一动就是风华千古,她自己的心神几次要给他迷惑了去!大骇之下,她陡然想起,脸如死灰,“是你!”
那蒙面人自然就是六音,见她认得,耸耸肩,“很不幸,是我。”
“是你!是你!你怎么还不死!”贺兰春山脸如死灰,一边后退,一边尖叫。
台下议论大起,不知道这个蒙面人是谁,居然令贺兰春山如此恐惧。
江南山庄的庄主江南丰讶然,“他是?江湖上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少年。”
容隐与他并坐,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他即使可以克制倾城绝眼,贺兰春山的武功也是不弱,何况她还有这么多人质在手,我看,情形对那蒙面人依然很不利。”江南丰的儿子,江南山庄的少庄主江南羽突然道,“还是请姑射姑娘用乌木琴暗中相助,姑射姑娘的乌木十三弦,可以杀人于无形,最主要的是不会误伤他人,不怕贺兰春山挟持人质威胁,正是她的克星。”
姑射听着,也是微微一笑,“我?”她看了台上一眼,轻笑道,“他的欺声裂肺之功,不下于我啊,贺兰春山遇上了他,当真是老鼠遇到猫,跑也跑不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比什么,都是贺兰输啊。”
“是吗?”江南羽愕然,“他是?”
容隐此时淡淡地插口,“那也未必,你莫忘了他重伤初愈,还正是他的真力自己伤了自己,这个时候要他以声伤人,太难为他了。”
姑射嫣然,“我不信你会要我帮他。”
容隐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笑了笑,“我的确没有这个意思。”他说完了就闭嘴,江南羽完全摸不透他的意思。
容隐的意思就是,六音不用歌声,一样可以制服这个妖女,姑射本来还扣着乌木琴,这一下子,连手指都放开了。
江南羽猜测不出,这让容隐和站射都坦然放心的蒙面人,究竟是什么人?
☆☆☆
这时,贺兰春山踉跄后退,六音连追也懒得追,他径直走向大旗下,对着那些黑衣人挥了两下手,但那些人目光呆滞,全然没有反应。
“要破解倾城绝眼,就要让他们看见比贺兰春山更令他们震动的东西,不一定是美人,名剑、鲜花、金银珠宝。字画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凝聚他们的注意力,那就会豁然而解了。”遥遥的,人群中有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
那自然是皇眷的声音。六音旁若无人地回答:“那就是说,看他们最喜欢什么,就要让他们看见什么了?”他站在大旗下,贺兰春山清清楚楚地记得上一次在他面前所吃的大亏,居然不敢阻拦。
马车里的人轻轻一笑,“是啊,不过,我相信你揭开面罩,应该也有一样的效果。”
六音哈哈一笑,“这是你喜欢的,还是他们喜欢的?”
马车里依然嫣然,“是我喜欢的,怎么?你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见人吗?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怎么可以成天被你包在面罩下?”
六音竖起两个手指,轻轻晃了晃,笑道:“两个字,休想!”
他们居然在台上台下相距二十丈打情骂俏?
场下议论纷纷。
姑射忍不住好笑,皇眷一心一意要把她还给六音的容貌放在人前招摇,那真是像小孩子得了喜爱的东西,要给大人们献宝的那种心情。皇眷真的很可爱,看似高傲不可攀,其实她就是个娇柔别扭的小姑娘。
见她笑了,容隐眉头微扬,冷冷地道:“天下第一,也可能成为天下第一的祸患!这面罩,还是不揭得好。”
姑射点头,一个相貌如六音这般妖美、宛若流光水月的男子,的确,就像绝代红颜,一样容易招来莫名其妙的各种麻烦,这面罩,还是不揭得好。
江南羽愕然,“天下第一?什么东西天下第一?”
容隐没有看他,淡淡地道:“天下第一美人。”
不管江南羽依然一头雾水,容隐眼眸微闭,竟是闭目养神去了,他曾经心血耗尽而死,精神总是不太好的。
姑射嘴角带笑,平心静气地看着台上的变化。
☆☆☆
这时,贺兰春山狠下心,她如果连一敌的努力都未作过,连一敌的勇气都没有,这叫她怎么甘心?一声娇叱,她不再指望倾城绝眼,要靠真实武功和六音动手。
刹那之间,台上红影缤纷,指掌劲风四射,两个人影激荡,打得甚是激烈。
贺兰春山的武功比六音微逊了半筹,但是六音吃亏在重伤初愈,时日未久,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又不愿意再次用声音伤人,这门功夫实在太危险,一不小心就要伤了自己。
打斗之间,贺兰春山突然一个媚眼扫向旁边观战的古长青和清剑,他们正全神贯注地观战,被她这么一眼扫来,全然没有防范,心头一阵迷糊,两柄长剑,齐齐向着六音身上划过去。
皇眷情切关心,一手撩开了马车的窗帘,她一手扣在耳边的黄金凤羽上,如果六音遇险,她可就要不客气出手伤人了。她可不在乎会不会伤到古长青和清剑,除了六音,她谁也不在乎。
六音骤然感觉到剑风,一个低头,闪过古长青的第一剑,劈出一掌,把贺兰春山逼了出去,然后才抬身。但是清剑剑尖撩起,他仰身避开,脸上的面罩终于还是激荡起来避不过,被清剑一剑挑了开去。
面罩飘开,六音这才抬头,一缕黑发随风扬起,他在空中一个转身,衣袂俱扬,以侧面“嗒”的一声轻响落在了会场上。
那一刹那会场鸦雀无声。
他一落下来,就似笑非笑地翘起了嘴角,扬起的是一股纯然的笑意,接着微微一侧手,一招“孤鸿式”,左右画弧,“铮”的一声,古长青和清剑两柄长剑互撞,爆出了一串火花。接着,六音微微伏身低头,左右手各施“挫剑式”,把两柄长剑都夺在手里,在一夺的时候,他双手各自拂了五个穴道。然后,才扬身,左右双剑,一剑指贺兰春山额头,一剑指她咽喉,卓然而立。
贺兰春山脸如死灰,铁青着一张脸,她不想再做挣扎了,落在六音手里,论容色论武功,她都输得一败涂地!
一边观战的尊皇终于呵呵一笑,“果然是六音公子,我今日见到,还不敢相认,土里难藏夜明珠,公子绝世风华,终是不会湮没默默无闻,今日一战,公子扬名天下!”他并没有扬声,但是这几句话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六音回头一笑。他这一笑,也许台上台下千百人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这个时候,贺兰春山大旗下的那些蒙面人纷纷发出如梦初醒的声音,“啊——”他们纷纷揭下蒙面黑巾,一片茫然,“发生了什么事?”
六音转头,那一缕黑发在眼前,他一扬手,一柄长剑破空而出,把绣着一个“贺”的大旗从中射断,接着左手再扬,另一柄剑“霍”的一声加快速度,一剑插正那个“贺’宇,把半截断旗钉在了会武台上!
大风展旗,猎猎作响。贺兰春山脸如死灰,毫不抗拒地任由那些刚刚清醒的人唾弃痛骂,她太清楚了——六音,根本就是苍天派来毁灭她的克星!
容隐看着六音双剑出手的风采,终于极其难得地微微一笑,拿起一杯清茶,他一饮而尽!
姑射悄然而凝听,只听得在人群喧嚣之中,有一缕萧声静悄悄地扬起。她不知不觉伸指拨弦,琴萧齐鸣,那是一曲新词。
六音双剑出手,衣袂与台上残旗并飞,听得琴萧声起,回身一笑,随着清淙的曲调,他笑吟道:“临分把手,叹一笑论文,清狂顾曲,此会几时又?”一笑既毕,他一掠而去,直落入一辆马车,一提缰绳,马车撒蹄而去。
千百人怅然回顾,只听车内有人漫声清唱:“怎知他、春归何处?相逢且尽樽酒。少年袅袅天涯恨,长结西湖烟柳。休回首,但细雨断桥,憔悴人归后。东风似旧,向前度桃花,刘郎能记,花复认郎否?君且往,草草留君剪韭,前霄正任时候。深杯欲共歌声滑,翻湿春衫半袖,空眉皱,看白发樽前,已似人人有。临分把手,叹一笑论文,清狂顾曲,此会几时又?”
姑射轻拢慢捻,直至歌声远去,余韵消散,人与马都不知去了何处,才轻轻一叹,“临分把手,叹一笑论文,清狂顾曲,此会几时又?”
当真,人如此潇洒,歌如此好,马如此快,相逢旋即分离,当真要问一句:“此会几时又?”
当年年少轻狂时候,是“怎知他、春归何处?相逢且尽樽酒”;是“君且住,草草留君剪韭,前霄正任时候。深杯欲共歌声滑,翻湿春衫半袖”,她微微一笑,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六音当年的繁华,但却可以依稀猜到。
从今而后,应是“少年袅袅天涯恨,长结西湖烟柳。休回首,但细雨断桥,憔悴人归后。东风似旧,向前度桃花,刘郎能记,花复认郎否?”一段天涯羁旅,把人的性情容颜,改了又改,只有心,依然如故。此时此刻,看白发樽前,已似人人有。姑射不禁温柔地看着容隐,看着他一头白发,温柔的微笑,果然是白发傅前,已似人人有——
“临分把手,叹一笑论文,清狂顾曲,此会几时又?”她抬头看着夕阳变成的星光,悠悠地笑,“刘辰翁这一句写得文气了,如果改成‘临分把手,叹一笑论武,清狂顾曲,此会几时又?’岂不妙哉?”
容隐听着,也只是淡淡一笑。
那一边,艳蝶猛然记起,“爷爷,就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