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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顾君弦就把书交给了陈伟鹏,跑着出了校门,在校门口左边的公车站上了去孤儿院的公交车。
因为前面赛车的缘故,所以今天的公交车开得很慢,顾君弦直起腰,透过车前窗,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车长龙,心急如焚,恨不得下车跑着过去。
迫不及待,是因为知道有人在等他。
赛车塞了二十分钟之后,顾君弦就决定从座位上起来,跟司机说开门,下了车,在排成长龙的车之间的空隙穿梭。这里离孤儿院不太远,要是走的话也就是二十多分钟。
跑到孤儿院的门口,残阳犹如血一般红,挂在西边天空,将旁边的云也染上了刺目的红。顾君弦喘过气来,来到孤儿院的沙池。
沙池里,几个小孩在大象的滑梯上玩得不亦乐乎,还有几个在沙池上面用沙子来打仗,无忧无虑的笑声是这黄昏最美的乐曲。这里大都是没有了父母或者是被遗弃的,生活在这里久了,年岁还小的孩子就会渐渐淡忘那一份被遗弃的悲伤。
在沙池里,没有见到秦小宝的身影。顾君弦打倒,去了宿舍,秦小宝也不在,饭堂里面也没有。
在学习室里看到了王晓东的身影,腼腆的男孩在教室里很专注地写着字。抬头看着教室门口有些焦急的顾君弦,在黄昏的映照下,背着光的他有些恍惚。
“小宝被人接走了。”王晓东说。
顾君弦心头一震,眼神黯淡了下去,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被谁?”
王晓东说:“被一个爷爷。”
顾君弦转身,跑着去了办公室,找到了院长。
院长说:“今天中午被接走的,接他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人,他自称是小宝的爷爷。”
顾君弦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办公室,宿舍的门口,王晓东站在门口,手上捧着一本书。看到顾君弦的时候,他呆呆地看着他,十二岁的小孩也看得出,面前那个人眼眶是红的,脸上写满无力和悲伤。
王晓东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顾君弦走到身边的时候,他仰着头看着他,“接小宝走的人是个很有钱的爷爷,小宝以后会过得很好。”语气更像是安慰。
顾君弦艰难地开口,“嗯,我知道。”
顾君弦想要进去宿舍,王晓东偏着身子让他出去,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被黄昏的光蒙上一层淡黄色,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
顾君弦坐在秦小宝的床上,抬起手摸了摸他的枕头,好像那里还留有他的温度。
这个世界从来只有两个人,一个叫做秦皓晨,一个叫做顾君弦。而如今,顾君弦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秦小宝被接走了,等长大之后,就不会记得三岁以前的事物。而秦小宝是不是也会忘了有顾君弦这个人的存在?
这一天,顾君弦很累,他带着秦小宝的东西回到了小区的公寓,打开了门,房里一片漆黑。开了灯,看到了房里的一切,所有的回忆也会像播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浮现。
他将秦小宝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摆回原位,他玩过的玩具,穿过的衣服。打开了衣柜,里面也有秦皓晨的衣服。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所有的东西都还在,一件不少。变得只是人,当初在这个空间的人不在身边了。物是人非。
顾君弦坐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喝。看了看墙上的钟,九点多钟了,平时这个时候,在房里写东西的秦皓晨就会出来,拿着冰箱里的饮料喝,剩下的一半就会递给顾君弦。
顾君弦往后去看那一扇紧闭的门,看了许久,还是毫无动静。心中期望,如果突然有一天,那一扇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笑得邪里邪气的人,他会径直走到冰箱拿一罐饮料往嘴里灌,会坐在顾君弦的旁边,夏天,就会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冬天就会坐在沙发上。
顾君弦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打开了落地窗,出了去,外面的躺椅和藤椅靠的很近,顾君弦坐在躺椅上,冰凉的感觉从背后一路延伸到四肢百骸。
躺在冰凉的躺椅上,微微闭了闭眼睛,感受着这一份蔓延全身的凉意。如果冬天下雪那该多好,下雪了,是不是就能将那无穷无尽的思念冰封?
躺在躺椅上的人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的文件,里面只有一个录音文件,是秦皓晨十几天前用他手机录下的,顾君弦按下了播放键。
听筒里面有些魅惑的声音传出来,“想我没有?”
听到这句话,顾君弦顿觉一丝温暖划过,大脑皮层有些酥麻,他缓缓开口,轻声说:“嗯,想你了。”
很想,很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_∩)O~
其实我自己也写哭了的,第一次写文哭得稀里哗啦。
☆、擦肩而过的是路人
那条紫荆花道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总会有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散步,他们牵着手,步履蹒跚,满是褶皱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走累了,就在紫荆树下的石凳上坐下,老爷子的手上提着一个温水瓶,坐下来的时候他扭开了温水瓶的盖子,递给了旁边的老奶奶。
顾君弦路过这条路的时候,看见过许多次。
看到他们,就会想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一句话。
能在一起白头偕老的夫妻世界上少之又少,在中途就分道扬镳的夫妻在这世上数不胜数,且每日增长。所以,能够白首不相离的夫妻总会被千人赞颂,万人艳羡。
元旦放假前,顾君弦的母亲打过电话过来,“君弦啊,元旦学校不是有三天假么,回来过新年吧。”
听着电话里面母亲几近哀求的语气,顾君弦点了点头,他说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这才笑了起来,她说要给他做好吃的。
元旦来临之后,2012年就正式结束了。那个在2012年夏天相遇的少年,在2012年的冬天离开。所以,记忆也一直停留在2012。
顾君弦回家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房东老板娘的电话,她问那房子他们还租不租?如果继续租的话,就要交1500块的房租。
顾君弦毫不犹豫就说要继续租,房租他是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交了的,加上水电费,一共是一千八百。这件事,他始终没有跟父母提及,交房租的钱都是他的伙食费,暑假里因为家教挣来的几千块,也将要用尽。
放了三天假回来之后,各科就要开始考试。
大学的考试总是会跨度很长,九个科目就要考八天。
许婷婷问:“君弦,你这些天到底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也没有见你笑过一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君弦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个笑,抿着唇,他说:“没有。”
“真的?”
“嗯。”
许婷婷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顾君弦,“这个是明天概率论考试的料,不知道准不准,你回去看看吧。”
顾君弦接过笔记本,说:“谢谢。”
许婷婷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无精打采的他,“你别挂科就好,挂科很麻烦的。”
“嗯,我知道。”
考完了一科英语,顾君弦拿着一本概率论去了图书馆,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外面种了一棵紫荆花,映着夕阳西下,紫荆的花被染上了凄凉的淡黄色,繁华不再,空留一树悲凉。
校园里的广播放着一首歌,长得胖胖的女歌手有一副好嗓音,甜美且令人心神宁静,她的声音就在校园里回荡:
我闭上双眼睁开双眼都是你
我迎着朝阳守着落日也是你
你出现在我梦境出现在我视线
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翻看手机撰写日记字里都是你
我听着音乐放着舞曲还是你
我想你
想你想哭了自己
傍晚的图书馆角落里,只有一个人,那人伏在桌面上,夕阳透过那扇窗落在他的侧脸,描慕出了他的轮廓,还有他孤单的背影。
考完试之后,顾君弦回到了Z市,那个他从小到大呆过的地方。从不知什么时候起,Z市变得不那么让人留恋,反而是自己呆了两年的K市。
留恋一座城,只是因为思念一个人。
顾君弦住的是原来的家,母亲离婚的时候并没有要求分财产,有自己事业的女强人坚决要靠自己的力量让自己生活的很好,所以离开的时候除了带走自己的衣服,什么也没有带走。
顾君弦回到家之后,就只剩下冷清,父亲在家的时间很多,却只是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或者看报纸,又或者是对着电脑做自己的事。有时候,他会让顾君弦陪着他下棋,父子之间,能说的话题很少很少。
顾君弦也会去看母亲,母亲开的咖啡店离家也不远,走路的话也只是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母亲看到顾君弦来了,会放下手上的事情,抽空跟自己的宝贝儿子说几句话。
顾君弦想,父母分开了也好,起码不会听到他们之间不眠不休的争吵。
放寒假不久,顾君弦在离家不远的餐厅找了一份兼职,做的是服务员的工作,一天要上九个小时的班,分中午和晚上,中午十点钟上到两点钟,晚上四点钟上到九点钟,一天做下来也有一百二十块钱。
接近新年,餐厅的生意很好,顾君弦穿着服务员的制服端着托盘在中式餐厅的一楼和二楼上上下下。晚上回到家里,端托盘的手臂酸痛无力,擦了一些活络油之后,第二天还是继续去。
月末的时候才拿到两千块的工资,因为餐厅的生意在临近新年的时段生意很火热,顾君弦根本不能请到假。在K市的公寓在二月一号就要收房租,顾君弦前一天就打电话给房东,问她能不能在早上七点半过来收?平时睡到九点钟才醒来的房东也听出了顾君弦语气中的恳求,答应了他。
明天一早最早的车就是七点半,所以顾君弦决定连夜赶去K市。
晚上九点钟下班的顾君弦没有回家,直接就拿着刚发的工资搭上了前往K市的大巴,搭的是最后一班车。坐在只有寥寥几个人的车上,顾君弦看着窗外划过的夜景,这个城市灯红酒绿,繁华嘈杂,忙碌的人在街上摩肩擦踵,脸上满是倦意。
窗外的一切眼花缭乱,只是没有一处风景值得停留。
到达K市之后,已经是十一点半。公车早就没有了,顾君弦搭的是计程车。回到了K市那靠近郊区的小区,还站在了公寓的楼下呆了片刻。楼下的街道,冬日里生意并不好的宵夜店早已经打烊,只留下昏黄的路灯,一片冷清。
上了五楼,打开了那一趟熟悉的门,漆黑的一片,开了灯之后,里面熟悉的一切就映入了眼帘。离开了二十天,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变,只是所有的东西上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顾君弦打开了衣柜,看到了的秦小宝和秦皓晨的衣服,这里面还有几件衣服是自己的。他先是拿下了秦皓晨的一件灰色毛衣,托在手上,轻轻摸了摸,手掌贴着舒服的羊毛料拂过,仿佛上面还留有他的气息。
拿了衣服,去洗了澡,把工作服放在洗衣机里洗了,就躺在床上,拿出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看着里面的照片,看完了照片就打开了录音文件,把听筒对着耳朵,一遍一遍地听着他的声音,这是他在这时空留下唯一的声音。
他问:“想我没有?”
顾君弦总会小声地答:“想你。”
很想很想。
顾君弦第二天起得很早,六点钟起来就开始打扫房间,洗了抹布把里里外外的物品上的灰尘都擦了一遍。所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