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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圣旨下了以后,虽不能见眉庄,和家人也不得随意见面,但甄嬛与陵容的感情却日渐笃定。日日形影不离,姐妹相称,连一支玉簪也轮流插戴。只是陵容的武功家底,甄嬛仍是摸不透彻。她天资并不输于甄嬛,习武也极认真,却不知为何,习得的武学在她身上都仿佛石沉大海,看不到半点反馈,人仍是那副柔弱模样,似全无武功。
甄嬛百思不得其解。内心焦火旺盛,嘴角长了烂疔,急得陵容和萧姨娘连夜弄了家乡的偏方为她涂抹,才渐渐消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温实初痴心遭拒,棠梨宫初见瑾汐
进宫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家人可以见面送行。 这一分别,甄嬛从此便要生活在深宫之中,想见一面也是十分不易了。
而甄嬛的长兄甄珩三月后也要随军镇守边关,为国家建功立业。
三月之内长子长女都要离开身边,甄母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滚落下来。她用帕子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是怎么擦的干净?
甄嬛含泪劝道:“娘,我此去是在宫中习武,不会受委屈。哥哥也是去挣功名。两位妹妹还可以承欢膝下。”甄母不住地点头,好容易止住哭,叮嘱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况大周后宫不只是后宫更是江湖,嬛儿要多珍重,与高手过招更要处处留意。能做皇上宠妃得窥宫中典籍自然是好,可是娘只要女儿保住自身性命最紧要。”
甄嬛勉强笑了笑,说:“娘亲放心,女儿记下了。爹娘也要好好保养自己。”抬头看见哥哥甄珩仿佛在思虑什么,一直隐忍不言。必定是什么要紧的事,便说:“爹娘且带妹妹们去歇息吧,嬛儿有几句话要对哥哥说。”
甄远道夫妇拉着她手又叮嘱了几句,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甄珩没想到妹妹会主动留他下来,神情微微错愕。甄嬛声音温婉:“哥哥,有什么话现在可说了。”
甄珩迟疑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一张红笺,纸上有淡淡的草药清香,显是用特殊药材浸泡过,晒干之后即使浸水,纸上的墨迹也不会化开,甄嬛一闻便知是谁写的。甄珩终于开口:“温实初托我带给你。我已想了两天,不知是否应该让你知道。”
甄嬛淡淡地瞟一眼那花笺说:“哥哥,他糊涂,你也糊涂了吗?私相授受,小心叫芳若那样的高手得了去,污了我的清白。”
甄珩的话语渐渐低下去,颇为感慨:“我知道事犯宫禁。可是我自小与他搞基,他这番情意,我怎能不帮他带到”
甄嬛的声音陡地透出森冷,阴阴的叫人听了浑身冒冷汗:“甄嬛承受不起!”但见兄长脸上含愧,缓过神色语气柔婉:“哥哥难道还不明白嬛儿,嬛儿并非是在意他与哥哥搞基之事,而是那实初哥哥习的武学,七分刚猛总带着三分娇柔,哪里像是大丈夫该习的武艺。”
甄珩微微点头:“妹妹说的极是,不过毕竟我与他那么多年断袖分桃的情分,实在不忍看他饱受相思之苦。”他顿一顿,把信笺放甄嬛手中,“这封信你自己处置吧。”
甄嬛不置可否,让浣碧送了兄长离开,又命流朱拿了火盆进来,刚想烧毁温实初的信笺。忽见信笺背面有极大一滴泪痕,落在红笺上似要渗出血来,想起他平日里对自己示好献媚的样子,不觉一阵恶心,心中一怒,双手将那信笺一撮,碾为灰烬扬进火盆。
流朱立刻把火盆端了出去,浣碧上来斟了香片,劝道:“温大人又惹小姐生气了么?那哈巴狗儿似的,情意再好,却用不上地方。小姐别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甄嬛狂饮一口茶,心中烦乱。脑海中浮现起入宫选秀的半月前,温实初来为她医治“筋脉逆行”之症。温实初祖上曾在药王谷当过药童,虽不是正式弟子,且传到温实初这一代所学得的也仅是祖师所传的十中一二,可饶是如此,温实初的医术在江湖上也算数一数二了,故被宫中聘了去做御医,宫中规矩御医不得皇命不能为皇族以外的人请脉诊病,但他家与甄家历来交好,所以常来。那日他坐在甄嬛轩中小厅,搭完了脉沉思半晌,突然说:“嬛妹妹,若我来提亲,你可愿嫁给我?”
甄嬛登时一愣,语气冰冷道:“我甄嬛是要进后宫与中高手一争的人,岂是你温实初驾驭得了了,温大人今日的话,甄嬛只当从未听过。”
温实初又是羞愧又是仓皇,连连歉声说:“是我不好,唐突了嬛妹妹。请妹妹息怒。我知道妹妹有鸿鹄之志,但实初实在爱妹妹爱的痴狂,只是希望妹妹不要去宫中应选。”
甄嬛强压怒气,喝过玢儿:“我累了。送客!”半是驱赶地把他请了出去,又一掌将半开的房门合上,“咣当”一声巨响。
甄嬛再没理会这件事,也不向爹娘兄长提起。
想到这里,甄嬛心里愈加的烦乱,不顾浣碧劝她入睡,披上云丝披风飞身去了游廊。
游廊尽头便是陵容所住的春及轩,想想明日进宫,她定要与萧姨娘说些体己话,甄嬛寻思说不定这时候能探听到陵容的武学家底,便无声无息的施轻功过了游廊,一个燕子翻身上了春及轩的房顶。
谁想到陵容屋里一点光亮也无,甄嬛还道陵容莫非是睡了,正准备下屋顶去敲门试探,抬头望见廊上有一队护院提着灯笼巡逻,眼见着就要朝春及轩走来。甄嬛怕被人发现,惊动陵容起了疑心,忙又运起轻功几个起落飞身上了另一处的房顶。站稳脚跟才发觉,是甄珩所住的虚朗斋,刚刚落定,又听虚朗斋的角门边微有悉嗦之声。甄嬛忙又下了屋顶,上了附近一颗梧桐树上躲着,只见角门边站着一个娇小的人影,借着屋里透出来的灯光,甄嬛这下看清了,那人不是陵容又是谁?
只见陵容痴痴地看着窗前甄珩颀长的身影,微弱灯光下,越发显得她弱质纤纤,身姿楚楚。她的衣角被夜风吹得翩然翻起,灯火朦胧间如同拜月仙子般出尘脱俗。甄嬛内力深厚,透过晚风吹过黄叶落索声中隐隐听见陵容极力压抑的哭泣声,也不止为何,这哭声中的伤感仿佛能够传染,甄嬛听着顿时心生萧索之感,如一张浸了水的棉被湿淋淋的罩在身上,叫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默默看了多久,陵容悄无声息地走了。甄嬛方才从那天罗地网般的伤感中回过神来,幡然醒悟,原来陵容对甄珩有情!
甄嬛心底暗暗吃惊,自己一向自诩聪明过人,竟没发现陵容在短短十几日中已对甄珩暗生情愫,这情分还不浅,以至于她进宫的前晚还对着甄珩的身影落泪。当真是疏忽了。但若真有些什么,定要好好利用才是,说不定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能让陵容和盘托出也说不定。可毕竟事关甄珩,甄嬛对此还是有些犹豫,心觉还是要仔细斟酌了去。
回到房中,甄嬛睡觉本就警觉,装了这多少心事,更是难以入眠。辗转反侧间,天色已经大亮,在娘家的最后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九月十五日,宫中的大队人马,武教头,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舞龙舞狮来迎甄嬛和陵容入宫。虽说只是宫嫔进宫,但舞龙舞狮的把戏还是做足了排场,这一个门中抬出了两位小主,几十条街道的官民都涌过来看热闹。
甄嬛含泪告别了家人,乘轿进宫,几个强壮的轿夫抬着轿子施展轻功,行的极快,甄嬛只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并着娘与妹妹们隐约的哭泣声。
流朱浣碧随甄嬛一同入了宫。她们都是自幼服侍甄嬛的丫鬟。流朱机敏果决,使一双短匕,浣碧武功平平,普通兵器都能上手耍两招,却没什么十分精通的兵器,但她记忆极佳,凡文字图案,只要看过两遍,皆过目不忘。两个人是甄嬛的左膀右臂,以后宫中的日子少不得她们扶持。在宫中生存,若只是自己一人武艺超群,终究难保万事万全。
吉时一到,甄嬛便在武教头的引导下搀着宫女的手下轿。因甄嬛等皆是嫔妃,轿子只能停在偏门贞顺门。才下轿便见眉庄和陵容,甄嬛心中顿时轻松许多。因着规矩并不能说话,只能互相微笑示意。
这一日的天气甚好,从贞顺门外看紫禁城的后宫,尽是飞檐卷翘,金黄翠绿两色的琉璃华瓦在阳光下粼粼如耀目的金波,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一派富贵祥和之气。
甄嬛心中默默:这就是当年太后和摄政王决斗的地方了。甄嬛不自禁地抬起头,仰望天空,不由的心生向往。
进了贞顺门,众人展开轻功过了御街从夹道往西转去,行了约一盏茶的时分,引路的宫人站在一座殿宇前。宫殿的匾额上三个赤金大字:棠梨宫。
棠梨宫是后宫中小小一座宫室,在御花园西南角,相当僻静,是个两进的院落。正殿莹心堂,后有个小花园。两边是东西配殿,南边是饮绿轩,莹心堂前有两株巨大的西府海棠,结了满株累累的珊瑚红果实煞是喜人。堂后花园遍植梨树,现已入秋,难怪叫“棠梨宫”。院中廊前放置了一排木桩子木人儿,兵器架子各种,叫人见了手上痒痒,即刻想上前耍两套功夫动动筋骨。
甄嬛在院中站了片刻,将两边规规矩矩跪着的太监宫女们都仔细打量的一番,才开口问道:“新摆的武器架子?”身边搀扶她的宫女恭谨地回答:“皇后吩咐,宫中新进贵人,尚不知惯使什么兵器,便摆了兵器架,小主喜欢什么兵器,尽可随意拣选。”
甄嬛心想这倒是极好的,不至于疏忽了练功,于是顺手拣了几件兵器把玩了一阵,才领了宫人进了正殿。
甄嬛在正间坐下,流朱浣碧持剑侍立两旁。两名小宫女献上茶来。棠梨宫首领太监康禄海和掌事宫女崔槿汐进来,向甄嬛叩头请安,口中说着:“奴才棠梨宫首领太监正七品执守教头康禄海参见碗贵人,愿碗贵人如意吉祥。”“奴婢棠梨宫掌事宫女正七品顺人崔槿汐参见碗贵人,碗贵人如意吉祥。”
甄嬛看他们一眼,康禄海三十出头,身形瘦小如鼠,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练得武功必定是走灵敏路子的。崔槿汐三十上下,容长脸儿,皮肤白净,听她呼吸吐纳,温和绵长,甄嬛一看便知是不显山露水的高手,眼见了就喜欢。
他俩参拜完,又率四名太监和六名宫女向甄嬛磕头参见,一一报了姓名家世武功底子。甄嬛喝着六安茶,懒懒听着也不说话。
甄嬛知道,在平凡人面前,高手往往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果然,他们低眉垂首,连大气也不敢出,莹心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又喝了两口茶,甄嬛才含着笑意命他们起来。
甄嬛合着青瓷盖碗,也不看他们,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那茶碗里竟一丝一丝的冒出白气来,原来甄嬛是用自己的内力,硬是将已经凉了的茶又煮滚了。一番秀作完,甄嬛才缓缓地对他们道:“今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在我名下当差,伶俐自然是很好的。不过……”说着抬头冷冷扫了一眼:“若是心思不在自己主子身上,想着歪门邪道,这颗脑袋是长不安稳的!”说罢手上一用力,将那盛着滚烫茶水的青瓷茶碗“啪”的捏了粉碎。
站在地下的人神色陡地一凛,口中道:“奴才们决不敢做半点对不起小主的事,必当忠心耿耿侍奉小主。”
甄嬛满意一笑,说了句“赏”,流朱、浣碧拿了预先准备好的毒蒺藜分派下去,一屋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