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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神不受那些魍魉魑魅的干扰。
过三途河时,依旧是那当年摇橹的艄公,他见到青玄和素帛,一如既往的惊讶。
这种惊讶的表情不仅仅在艄公的面容上显现,紧接着,过衣领树与望乡台时,那些鬼魂与夺衣婆、悬衣翁,也都俱是目瞪口呆,到了玄冥殿外,那九重狱的第一狱的妙广真君竟然在见到青玄的那瞬间,也傻眼了。
“你怎能带着个凡人的生魂大喇喇地到九重狱来?”妙广真君惊愕地挑眉,脸上浮起大吃一惊的表情,甚至连手指也因诧异而僵直着。“青玄公子,你这实在是——”他好半晌才似突然回神一般,唯唯诺诺地不知如何评价青玄这胆大妄为的行径,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应对这事。
谁能想得到,当年同千色仙尊一起来幽冥司尚显稚嫩胆怯的小子,如今,竟然敢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带着个女人——啊,不对,这何止是个女人,根本就是个身怀有孕的孕妇,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乱闯!他究竟是打算来干什么?竟敢如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他如今已是打算把在长生宴上的猖狂给带到幽冥司来了么?若是仗着幽冥阎君大人同千色仙尊的交情,对这小子倒也可以忍了,只不过,今日——
妙广真君正愕然地没头没脑思忖着,青玄却似乎已经是等不及了,只急切地询问着自己急于知道的答案:“妙广真君,我小师伯呢?”
妙广真君愣了一愣,本能地会答出自己所知道的:“阎君大人正在审一名妄图用御鬼之术谋害人命搅乱生死薄的罪魂。”吁了一口气,他本还想着让这猖狂地小子避过那不该见的人,待得申了那罪魂,尘埃落定,一切也就好办多了:“青玄公子若是要见阎君大人,不如先去偏厅候上片刻,喝杯茶——”
可是,不待他将话给说完,青玄已是拉起素帛,径直往前:“不用等了,就是他!”
妙广真君一时没明白青玄口中的“他”究竟是谁,可看青玄这架势,也知道他是没打算等,只打算硬闯,顿时急了。他一声令下,九重狱之中的鬼差全都拥了上来,将青玄与素帛团团围住!
青玄明白,如今这阵势之下,分秒必争,既然白蔹正在审的那个十有八九就是赵晟,那么,如果再不抓紧时机去味赵晟说情,依照白蔹那暴躁的性子,赵晟极有可能得到比当日古蕙娘更残忍地惩罚!
这时刻,他已是来不及再多想什么了,一手护着素帛,另一只手扬起了乾坤剑!
他无意伤这些鬼差,为的不过是扫清障碍,可他手中那乾坤剑却似是没有得到感应一般,瞬间发出极耀眼的光芒,如同刺目的阳光普照在这数万年不见天日的九重狱中,瞬间便就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力!
一时之间,鬼哭狼嚎,牵连极广,众鬼差纷纷作鸟兽散状,哪里还敢再拥着挡他去路,只避之唯恐不及!
那把剑——
妙广站在玄冥殿殿门口,眼看着青玄拉着素帛,一路畅行无阻地前行,无人能挡他去路。
那把剑,分明是神器呵,怎么这小子能使得如此顺手,还能依着剑中蓄积的日之精华,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要知道,这幽冥司的深处,可是因北阴酆都大帝的无边法力而处处设下了牢不可破的结界,就算是千色仙尊,也是决计不可能破掉这些结界的,可这小子——
这小子,绝不是如表面那般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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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畅行无阻,长驱直入,很快地,青玄便带着素帛到了幽冥殿外。守在殿外的鬼差明显比上一次见到的要多得多,且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呲牙啮齿地,一看便知不好对付。
他们一见青玄接近幽冥殿,便都不怕死地立刻围了上来!
青玄将素帛护在身后,拔起剑鞘内的乾坤剑,一道刺目的强光闪过,鬼差们皆是败得落花流水东倒西歪,哀嚎遍野。这巨大的响动,也震惊了幽冥殿内正在审判罪魂的幽冥阎君白蔹。
“大胆!”白蔹倏地起身高声斥责,黑袍的衣角随着他凌厉的气势而飞扬起来,语调颇为严厉,深邃的眼中闪动着冷酷肃然的光芒,全身隐隐散发着凌厉的杀气:“那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喧哗吵闹,乱闯幽冥殿?”
须臾之后,幽冥殿外外现出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尚未清晰,而那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小师伯,我是青玄!”
“你这小兔崽子?”白蔹眯起眼,见青玄的身后还跟这个女子,便就只觉认定是千色,顿时有了一丝惊喜,唇边微微绽开了一丝笑纹。可当他发现那女子并不是自己期望见到的人,一时错愕,不由自主地坐下,再度眯起眼,不仅笑纹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语调也冷淡了许多:“有什么事呆会儿再说,且等本阎君将这罪魂打入十八层地狱。”
“小师伯,你不能——”青玄快步上前,见那跪在大殿之上,带着重枷,锁着脚铐铁镣的,正是赵晟无疑,便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伸手指向赵晟:“青玄此次,正是为了这罪魂而来。”
“为了他?”白蔹略略一闪神,顿时明白了一些端倪。
早在听说这罪魂赵晟会使御鬼之术时,他并就有所怀疑,这赵晟说不定是自己的那票师兄师弟里的某一位在凡间悄悄收的徒弟。若是平日,那他倒也不会过于计较,只当是卖给师兄师弟们一个面子。而且,如今就连青玄也到幽冥司来为这赵晟说情,可见,这赵晟与神霄派定是有些渊源的。
只可惜,今非昔比,当初花无言是直接向他老子北阴酆都大帝告的状,北阴酆都大帝和九重天上的一干仙尊神祗们素来就不对盘,此次长生宴更是使得双方交恶,一时肝火旺盛,严令彻查此事,他这做儿子的便就只能暗暗叫苦,收了那放水的心思。
清了清嗓子,他瞥了瞥赵晟,转而望向青玄,正色道:“小兔崽子,我劝你不要管这个闲事。你可知,这罪魂赵晟妄图以御鬼之术谋害人命,若是得逞,九重狱之中不知有多少生死簿会乱套,又有多少人的生死会脱轨!?”
以御鬼之术谋害人命,无疑是以幽冥司的力量来为幽冥司制造混乱,这乃是大罪,若不严惩,幽冥司岂非是自扇自的耳光?
若传了出去,只怕幽冥司会沦为了六界之中永久的笑柄,一辈子也休想再抬起头来了!
“他虽有使用御鬼术谋害人命的心思,可是却还没有全然付诸行动。”青玄眨眨眼,堆起满脸的笑,脑子转得极快,立刻斟酌着言语打圆场:“小师伯可否网开一面,让我将他的魂魄带回去?”
“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没个惩戒,不杀一儆百做个榜样,岂非谁都能骑在幽冥司的头上胡来?”见着青玄油嘴滑舌打圆场的模样,白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小兔崽子在长生宴上的所作所为,顿时心里堵得厉害,不由自主地,连语气也越发地重了几分:“你当我幽冥阎君是活该这般没威信受人欺的么?”
不仅如此,思及千色对着小兔崽子的偏袒与呵护,他便更是难以压抑的妒火中烧,就连嗓子眼儿也在咕嘟咕嘟地不断冒着酸水!
这小兔崽,扮猪吃老虎,如今,可是他白蔹不折不扣的情敌!
青玄并不知道白蔹如今越看他越是不顺眼,还在径自求着情:“小师伯息怒!”顿了顿,他不卑不亢地开口,身长玉立,静静望着白蔹那仿若瞬间便结了霜的双眸,耐着性子解释:“青玄并非这个意思,不过是希望大事化小,对他小惩大诫一番便可。说来说去,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相信受了这次教训,以后定不会再犯了……”
“鬼迷心窍?”白蔹冷哼了一声,双眼冷冽如冰,“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拳紧握,似乎正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若非有人将他的意图和罪证呈到九重狱来,只怕幽冥司也不知会惹多大的麻烦!这厮,岂能凭着你三言两语就放过?定要打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入蒸笼,遭舂臼,被石磨,扔入血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素帛在一旁垂着头,谨记着喻澜教她的“少说话,多流泪,装可怜”,并不敢随意开口,可直到此时,她见赵晟与她一同还阳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便再也忍不住了!
“阎君大人,请饶了他吧!”她毅然跪下,细声细气地苦苦哀求着,一时咬牙,泫然欲泣楚楚可怜,让人几乎不忍拒绝:“一切都是小女子的错,小女子愿代他受刑,只盼阎君大人网开一面。
只可惜,白蔹见惯了这种情形,并无那泛滥的同情心,只是嗤笑一声,反倒将矛头对准了青玄:“小兔崽子,你以为带个女人来哭哭啼啼的闹腾一番,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人间自有痴儿女,这凡人的生离死别,他见得多了,若是个个都要同情一番,那倒是不如人人长生不老算了,还拿幽冥司来做什么?
“小师伯,这是那罪魂赵晟的结发之妻。”青玄压低了声音,看着垂眸哀求的素帛,似乎是有些踌躇,可仍旧忍不住开口,将一切据实以告:“她如今身怀有孕,却也还肯跟着我来这九重狱,夫妻如此情深,小师伯难道不该成全了他们么?”
或许,他把这次的事想得简单了一些,可是,在他的印象中,白蔹不应是这副无动于衷的冷情模样的,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内情?
“别妄图拿那一套腻歪的法子打动本阎君!”白蔹毫不留情的断然拒绝,浑圆的眸子有着和一丝显而易见的阴鸷,唇边扬起一抹冷弧:“你就当本阎君这次油盐不进,六亲不认吧,就算是你师父亲自前来,结果也是一样的!”
“是么?当日在长生宴上,小师伯一番言语,青玄本以为你是个真正懂情识情之人,却不想——”听他如此说辞,青玄彻底恼怒了,眼睛里浮动着一层光彩,却令人看不出端倪来,一股寒意凝在他的唇上,很冷很冷,就连出口的言语,也如同铺头盖脸的冰雹:“原来小师伯也不过是说说便罢了,如此行径,装腔作势言行不一,和那不懂情的玉帝昊天相而较之,更加恶心!”
“放肆!”听罢青玄不顾一切地言语,在一旁负责记录文书的明理真君便再也忍不住了。他“啪”一声搁下手中的笔,起身黑着脸斥责:“你竟敢在幽冥殿上侮辱阎君大人,该当何罪?”
“我说错了么?小师伯你若真是个性情中人,今日,便就成全了他们,青玄敬你是条汉子,如若不然,青玄也只当从不曾认识你。”青玄显然并未将那出言斥责的明理真君看在眼中,只是瞅着白蔹,脸上浮起了酸涩讥诮的冷笑,一丝似有似无的矜傲从高挑的眉角处扬起来,带着点不屑:“总之,今日即便是肝脑入地,性命不保,青玄也要将赵晟的魂魄带走!”
“好一个性情中人!”身后传来“啪啪”的掌声和一个苍老低沉的陌生声音:“只是,你不用拿这激将法威逼白蔹,这事,他做不了主,你说什么都没用。”
青玄转过身去,见那说话的正是一个老者,与白蔹相似的一身玄袍,那瘦削的面容上炯炯有神的双目,令人有着一种无法摆脱的胆怯。“你是——”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老者给他的感觉很是面善,可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