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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不知是多少次这样趴在写字桌前睡着了,音响吾自响了半夜,始终都放着一首谢谢侬,久久不绝于耳。
揉着惺松的睡眼从梦中醒来,舒展有些酸痛的上身,起身再回到床上,每日每夜都过着同样的生活,生活对于朴尔风而言似乎总是那么一尘不变,并没有什么大的新意,以前是一样的,现在依旧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朴尔风,和现在的朴尔风又是截然不同的俩个人,抱起吉它,品着新磨的咖啡,朴尔风肆意地享受着生活,尽管这生活令她感到乏味,幸好,她笔下的人物并不会令她乏味,谁叫她是个小说家呢。
还是一样的清晨,掀开洁白的落地纱窗,身后传来刺耳的电话铃声,朴尔风眉头微皱,这么一大早会是谁这么急着打电话,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一期的稿子她已经按时交了,编辑不该这个时候还来催稿,那知道这个电话的人,莫非——
“喂,是小叔吗?”那个平日里死不正经嘻嘻哈哈的小叔,是唯一知道自己电话的亲人,早几年前自己就断绝了和家人的联系过起了清静的隐居生活。
“小风,有件事情要跟你说!”语气很急,也很严肃,一点也不像小叔平日里的嘻哈作风,朴尔风一边听着,眉头却不由自主地渐渐皱了起来,许久才缓缓地放下电话,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却的是电话中小叔的话语,我居然还有一个从未谋未面的姐姐,而且她已经快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是上天写的另一部小说,自己居然成为小说的主角。
敲着因睡眠不足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点也不相信这小说里的情节也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朴尔风头又开始痛了,会脱离那个家,也是因为她不能忍受家人,看着杯中升起的袅袅轻烟,朴尔风突然起身,不管怎样,她也想去看看那个世上自己唯一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更何况,她已经绯徊在生死边缘。
一下飞机,就步入了另一座城市,很陌生,也很熟悉,大都数的城市建筑物都是一样的,这是这个时代的特点,也是缺憾,朴尔风见过去过很多的地方,更信仰那大自然天然的雕凿与浑然,这也是她不喜欢呆在城市的原因之一。
没有任何的犹豫与迟疑,朴尔风不顾满身的疲惫迫不及待地按着小叔给的地址来到那座医院,鼻子不习惯的抽了抽,她非常不喜欢来素水的味道和医院的这种凝重气氛,幸好她的鼻子曾经受过伤,鼻子的嗅觉还不是太灵敏,否则她会忍受不住而逃离。
“你来了!”
不想见到谁,却偏偏见到这个人,那是一张熟的不能再熟的面孔,那个一向叱咤风云,神彩飞扬的人眼中挂满了血丝,神情中带着沉痛,语气变得低沉。
“去看看她吧,我不爱她的母亲,可是,她毕竟也是我的女儿,是你的——”
伸手阻止他说出后面的话,朴尔风害怕自己会忍不住逃开,从小到大,她看这个男人的风流韵事不是一件两件了,惹得自己的母亲伤心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以泪洗面的无助了一辈子,也因为他,自己始终生活在恐惧中,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身上有着和他同样的血,当发现自己或许会变得和他一样的时候,她逃离了,逃离了她欣赏和爱慕上的那些女人,她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取向有问题,可担心的是自己或许可能遗传的风流基因,不能专一,朴尔风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也无法忍受自己可能会伤害别人。
看着女儿的背影,朴志坚第一次将手抬起想要抚摸她最疼爱的女儿,却又没有自信地放下了,她的这个女儿现在满身都是刺,不能轻易的碰触,否则会让所有的人伤痕累累。
等等吧,或许有那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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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那是一张有些苍白但又很干净的脸,胳膊上打着厚重的石膏,全身上下都缠着绷带,该说她有点傻,还是很善良,朴尔风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从护士的口中,她已经得知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为了救一个滚落山崖的孩子而让自己受了伤,从某种意义而言她很伟大,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只可惜,只是这样的一次善举,却让她和这个初次谋面的姐姐不久后恐怕就要天人相隔了。
她静静的睡着,她已经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脸上却没有那么多的感伤,仍旧淡淡地带着笑。
她不漂亮,这是朴尔风第一印象,没有朴家人遗传的优秀因子,但很清秀,很柔和,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感觉。
搬起一张椅子,朴尔风静静地坐下,她并没有打扰眼前人睡眠的打算,看见她露出被角的另一只手臂,朴尔风下意识地将她的手臂托起,准备放回被里,却不小心,看见枕在她枕上的一本白封面的日记,小说家的好奇心犯了,明知道不该窥探别人的隐私,可手却不由自主地抽了出来,打开,也就打开了一扇秘密的窗户。
“原来——,”快速地翻看了几篇之后,朴尔风长长叹了一口气,居然会是这样的,不愧是一家人,只是很好奇,她日记中口口声声所提及的女孩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居然能让人牵挂于此。
“她叫乔佩媛!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一直喜欢了很久!”
“你醒了!”有点心虚,朴尔风迅速合上手中的日记,将好奇心合上,但那个叫乔佩媛的名字却印在了脑海中。
“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我喜欢她,但是现在我有些庆幸了,她不是个LES,如果我告诉她,会给她带来很大的困扰。”
“你打算就带着这个秘密离去,不觉得遗憾吗?”
“嗯!”看着她摇头。
“幸好我没有说!这样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和同事,已经足够了。”
“——”,朴尔风无语中,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毕竟这不关自己的事。
“那——,你不奇怪我为什么坐在这里吗?”
“我知道你是谁?”
“是吗——?”朴尔风再次不说话了,眼前的这个人眼神是那样的平静,她应该是这样一种性格的人,没有埋怨,也没有怨恨,真的是一个很淡定的人,她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朴尔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和对方交谈,于是小说家的习性又犯了,习惯地低下头陷入沉思。
“傻孩子!”那只唯一没有受伤的手不经意地抚上了她的头顶,“你总将烦恼挂在脸上,会让人轻易看穿你的心意的。”
“我哪里有?”朴尔风竟像个小孩子般地回了一句,然后情不自禁地菀尔一笑,“好吧,我承认,我有时候更像个小孩子,藏不住事的。”
“这才乖,说实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别老憋在心里。”
“用什么乖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吗?我看你就是。”
“啊——”一声怪叫,朴尔风有些抓狂,轻易的被撩拨起了小性子,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病房之中,而眼前的人是个垂死的病人。
门悄悄地掩上了,将这一幕永远地关在了门里,让这一刻延伸的更久一些吧。
记得清明、祭日都要来看我,记得给我买花,记得给我带好多好吃的,记得给我烧纸,记得——,不要忘记喊我一声‘姐姐’。
“哼!”朴尔风竟然不由自主地笑了,她走了,带走了她年轻的二十八岁的生命,自己竟没有感到哀伤,因为她是笑的离去的,即使她永远地离去了,可朴尔风竟也觉得她就在身边,从未离开过。
“姐姐!”一滴眼泪从眼角渐渐溢出,缓缓滚落,朴尔风没有伸手去擦,却头也不回地带着对她深深的怀念走了。
大衣的口袋里始终揣着她留下的两件东西,她的万年日记,据她说是万年,她打算将她生活的一点一滴都记载在册的,另一件东西是一只五彩的耳骨,她不好意思单独送乔佩媛礼物,只好买了好几只耳骨分给同事们,但唯有送给乔佩媛的那一只是与自己戴的这一只成对的。
3
3、第二章 。。。
华丽佳人——前的马路突然串出了一辆精致的桔色迷你小跑,驾车的人一个S急闪越过前面的车,稳稳地将车停靠在店门前的停车位,朴尔风踏出车的那一刻,她全身的装束将她的狂放显现的一览无遗。
皮衣、皮靴、皮裤,一抹的黑,左耳的白金红宝耳扣,右耳配上了那只五彩耳骨,一副不羁的形象,用力推开店门,一脚迈了进去,仿若一阵暴风,令在座的所有人都呼吸一窒,朴尔风虽然看上去有些显得玩世不恭,但在众人眼里,她一身的装束,可以说是帅到了极点,酷的不可救药了。
“老板、老板!”朴尔风连唤了几声,见没有人回答,不禁眉头一皱,面上显得有些不耐烦,“老板,还做不做生意啊!”
“啊!啊,请问小姐,需要做什么造型,我们华丽佳人保管可以做出本市最好的造型设计,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耐烦地摘下了手上,项上及左耳的红宝,收入自己的口袋,“普通、最普通、最简单、最朴素的那种,大概要这样的,掏出一张费劲心力找人合成的照片递给老板,就是这样的,照做就是了。”
眼睛一瞄,老板楞了楞难以置信地反问:“你肯定?”
“我肯定以及确定,整吧,不要再多说了。”
“可是,你的头发,多好的头发啊!”
“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比划了不知多少下剪刀,在朴尔风再三不耐的催促下,老板几乎是哭着下手的。他在这一行摸爬打混经营华丽佳人十几年了,也见过无数女人为追求完美不惜重金而来,却从未见过有人故意将自己弄的难看的,当朴尔风潇洒的离去时,老板望着地上的发屑和手中的剪子、吹风久久不敢相信发生过的事,是他搞错了吗,还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有病啊。
对着小型圆镜,镜中出现的是一个留着简单雁尾短发、戴着一副大眼镜的普通女孩子,再换掉一身的皮衣,换上一件深色的短外套和一条牛仔裤、运动鞋,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样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融入这个城市,融入其中,朴尔风想要知道死去的朴希洁,到底曾过着怎样的生活,在那本笔记本中,她看到了她平凡而简朴的过着忙碌而奔波的生活,却因那个叫乔佩媛的女人让她的生活变得多彩而快乐,她真的就有那么大的魅力。看完了整本的日记,也看到了朴希洁记载的对乔佩媛一点一滴的爱恋,对此朴尔风产生了浓厚的兴致。
乔佩媛——,也许会成为她笔下的另一个主角,一个素材吧。
一只手揣在裤袋中,这也是朴尔风的一个习惯,所以家人常常笑她,一举一动一点也不像一个女人,朴尔风自己却不以为然,让别人说去吧。
就这样站在湖景社区的门前已经很久了,朴尔风一直犹豫着该以什么形象进去,虽然来时已经想过无数次,可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她居然会有胆怯的时候,或许说是有些兴奋的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