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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钻进车子里的律子在商店街的一隅被放了下来。饥肠辘辘的她推开creole的店门,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优雅的乐音和沁人的冷气让律子不由吁了一口气。从医院到商店街不过才十分钟的车程,空调都还没来得及发挥效用就要下车了,律子只觉得背心似乎早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你好。」
「啊。你可来了。」
长谷川猛然抬起头,似乎早就在等待律子的来访。家里开书店的田代正坐在吧台前面,长谷川向律子招招手,请她坐在田代的旁边。
「你来得正好。院长今天有没有提到高见家的事情?」
「派出所的高见家吗?好像没有。」
律子已经听说高见警官过世的消息了,这件事在护士之间引起一陈骚动。大家都感到十分忐忑不安。不过律子倒是没听说高见家出了什么
「院长是防范委员之一,我还以为他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咖啡吗?」
「我要冰咖啡,顺便来份午餐。对了,高见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长谷川和田代对望一眼。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才由田代开口回答。
「高见家搬走了。」
律子的神情有些讶异。
「那天晚上高见太太从医院回来。向大家表示高见警官已经去世了之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坐车离开,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如果要办丧事的话,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很愿意帮忙,即使高见太太委托镇上的葬仪社处理。我们也想在高见警官的灵前上香致意,可是高见太太那天晚上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唔……」
「昨天晚上派出所突然传出灯光,大家都以为高见太太回来了,结果出门一看,赫然发现印有高砂松标志的卡车就停在派出所门前,有个没见过的年轻小伙子待在里面,就是没看到高见太太和两个孩子的踪影。」
「搬家公司的卡车吗?哪有人在晚上搬家的?」
「就是说啊,药房的森先生说当时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呢。」
「不会吧?都那么晚了……」
「嗯。那个姓佐佐木的年轻人是接替高见警官的新任驻警,他说高见警官好像要在老家举行丧事,而且高见太太还拜托佐佐木警官帮忙搬家——说是既然已经有人接任了,他们就不应该继续住在那里。不过打包搬走的只是一些私人物品而已。大型家具还在派出所里面,好像是佐佐木警官请高见太太留下来的样子。」
「真是突然。」
「可不是吗,连跟大家打声招呼都没有,就这样一声不响的搬走了。高见警官平时对我们十分照顾。大家都很想送他最后一程呢。」
「还不只这样呢。」长谷川接话。
「接任的佐佐木警官菇人的感觉怪怪的。两眼无神,相貌实在有点猥琐。森先生起先还以为他是个冒牌警察,后来看他真的有警察证,才相信他真的是新任驻警。他看起来大概三十岁上下,好像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原来如此。」律子喃喃自语。「这么快就有人来接替……」
「就是说啊。」长谷川叹了口气。律子感到有些疑惑,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突如其来的搬家,而且又是在深夜十二点,这实在有点违背常理。而且指挥搬家的竟然不是高见太太,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再加上留在原地的大型家具、以及堆满行李的卡车,这一切都透露出不寻常的气味。
神情木然的律子自言自语了起来。9
「高砂松……」
印象中那是高砂运输的标志。律子对这个标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啦?」
看到田代报以疑惑的目光,律子才缓缓开口。
「高砂松就是高砂运输的标志。」
「哦?高砂运输这么有名吗?」
「倒也不是特别有名……我家附近最近也有人搬家,也是像这样一天就搬完了。」
律子指的是住在上外场的筱田母女。
「搬家卡车也是在深夜的时候突然开进来,第二天早上大家才发现有人搬来了。搬家之前也没先跟左邻右舍打招呼,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搬过来。不少人都说她们母女一定是在躲债呢。」
「的确跟高见家的情况很类似。」
「当时的搬家公司也是高砂运输。公司的名字取得这么响亮,却被躲债的人当成连夜潜逃的工具。所以我的印象才会特别深刻。」
「高砂运输?」
「嗯。」律子点点头。
「说不定高砂运输其实就是专门帮人连夜潜逃的公司……」话才说到一半,律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想太多了,别理我。」
长谷川和田代互看两眼,脸上都露出尴尬的苦笑。过了几秒钟,正在替沙拉装盘的长谷川开口说话了。
「村子里最近还真发生了不少怪事。那些外地人不但人怪,连搬家的方式都很奇怪。」
话才刚说完,长谷川猛然想起自己也是个外地人,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笑容。
「兼正也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搬来的,现在流行趁夜搬家不成?」
「应该不会吧?说到怪事,最近村子里还真是死了不少人。短短的半个月之内。清水家的小惠和高见警官就相继去世。广泽先生也说这阵子治丧互助会几乎都忙得不可开交。」
以为长谷川是在开玩笑的律子不由得抬起头来,然而她却发现长谷川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看来似乎真的感到有些不安。可是——
发现律子正看着自己之后。长谷川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差点把山入忘了,前阵子不是有三个老人家同时去世吗?」
律子没有作声。这阵子村子里过世的人不只这几个而已,然而长谷川却毫不知情。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丧家的讣文只会寄给平常有在来往的人家而已,所以长谷川当然不知道后藤田秀司以及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更不知道安森义一和安森奈绪也早已不在人世。就算这些人过世的消息曾经传到他的耳中,也多半都是听听就算了,不会放在心上。
(事情没那么单纯。)
律子差点就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藤田秀司、阿吹、安森义一、奈绪、山入的那三人、小惠和高见总共九个人。这个数字的确十分不寻常。
——就是律子也不知道正确的死亡数字,更何况是长谷川呢?
敏夫被一大清早的电话铃声吵醒。勉强睁开双眼、挣扎着爬去接电话的当儿,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大清早打来的电话铁定没好事,这是敏夫在这个夏天所学到的基本常识。
「……哪位?」
这时敏夫脑中所想的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在想又是谁死了。
静信在二十九日那天告知了太田健治去世的消息,隔了一天的三十日则是高见的讣文送了进来。之后在前天九月五日,敏夫从石田那里得知住在外场的佐伯明在四日过世的消息。
「做姓安森。安森工业的节子。」
知道来电者是安森家的人之后,敏夫第一个直觉就是有人被奈绪传染了。不过他还是礼貌性的询问对方的来意。
「小进孙子的情况不太对劲,怎么摇都摇不醒,而且脸色十分苍白……」
「我马上过去,请你先叫救护车。」
挂上电话后,敏夫立刻跳下床来换衣服。当他开着车子赶到安森工业的时候。小进还有气息。
呼吸十分急促,很明显的呈现换气过度的症状。敏夫施加急救的时候,小进的呼吸突然停止,这应该是换气过度所产生的酸中毒。就在敏夫确定小进心跳停止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好赶到。
「心跳刚刚停止,快做CPR!」
听到敏夫交待急救人员的内容,节子的情绪顿时崩溃。
「小进他……他死了吗?」
安森德次郎颤抖着双手抓住敏夫的臂膀。
「还有救活的希望。」
连忙安抚德次郎的敏夫不由得皱起双眉。孙子的异状让德次郎和节子几乎失去理智,身为父亲的干康却在一旁以空洞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仿佛没有半点情绪。
「干康,你没事吧?」
将小进交给急救人员之后。敏夫走到干康的身边。在短短的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之内失去妻子、同时又即将失去爱子的干康脸上毫无表情,以空虚的眼神看着躺在急救人员怀中的孩子。
「干康?喂!」
干康点点头,仿佛是在传达什么讯息。
「你怎么了?」
干康机械式的点点头,之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喃喃自语了起来。
「小进……死了吗?」
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敏夫直视干康的双眼。眼白的部份略带青丝,看起来十分不寻常。感到不对劲的敏夫凑近一看,赫然发现干康的呼吸十分急促,脉搏也有频脉的迹象。
「干康!」
「敏夫大哥,昨天晚上……」干康的眼神依然空虚,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小进在梦中一直叫着妈妈……」?
干康的语调十分平静。没有抑扬顿挫。
「然后他就醒过来了。这就是……这就是我听小进说过的最后一句……」
敏夫握住干康的手。手指发冷。无力的瘫在膝盖上的手臂看得到许多疤痕,跟奈绪身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等一下!」敏夫转过头,叫住正打算将小进抬上救护车的急救人员。「把他也一起送到国立医院。」
德次郎和节子也想跟着一起上车,却被急救人员挡了下来。挡下两人的急救人员接着回头看着敏夫。
「院长」
「患者出现再生性不良贫血和急性白血病的症状。请转告国立医院的医生。」
急救人员瞪大了双眼,连忙转身将救护车上的担架取下。趁着这个空档,敏夫拿出注射针筒。
「干康,把手伸出来。」
敏夫将止血带绑在干康的左手臂上,大静脉的上方刚好有两个并排的疤痕。避开疤痕将针头刺入静脉之后。敏夫取下止血带抽取干康的末梢血样本。
「院长。干康他……」
敏夫看着德次郎难俺不安之色的脸庞。
「还不能确定,不过也无法否定任何可能性。」
「可是……」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预防万一。好了,两位请跟着小进和干康到医院吧。」
敏夫带着干康的末梢血回到医院,将其中一半的样本冰存起来,准备送到田岛予研加以化验。然后将另一半的血液放在试管里面带到检验室。检验结果很明显的是贫血。而且从抹片样本看来,网状红血球也有异常增加的现象。
「……又是同样的症状。」
「小进?安森家的孙子?」
换上护士服的安代瞪大了双眼。律子点点头。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听说干康的情况也不太好,已经送到沟边町的国立医院了。」
安代轻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叹息。一旁戴上护士帽的永田清美深深的叹了口气。
「真令人同情……看来这次的情况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是说啊。」安代点点头。「媳妇、儿子和孙子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一定是传染病。」
清美也点头赞成。
「前几天我翻阅相关的医学书籍,不过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疾病。书上记载的每一种症状似乎都符合,可是深入探究之后,却又觉得好像不太一样。」
「我们又不是医生,当然看不出来了。不过……这种症状的确十分少见。」
从安代的回答看来,她应该也跟清美一样查阅过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