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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罗夫按照记忆,继续向红色山脉前进,可是他在翻越了大大小小几十座沙丘后,仍然没有到达红色山脉。精疲力竭的马卡罗夫绝望了,他这才回忆起布尔坚科的告诫——野狼谷里凶险异常!
就在马卡罗夫绝望之时,他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沙丘,沙丘的顶端被雾气笼罩,或许……或许爬上这高大的沙丘顶端,可以看到周围的环境。马卡罗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爬上了沙丘的脊背,可是这里雾气不散,他置身浓浓雾气中,根本辨不清周围的景致。
马卡罗夫无奈向沙丘另一侧走去,这是一段下坡路,雾气越来越浓。马卡罗夫只顾走路,不知不觉中,他的军靴居然被水打湿了,马卡罗夫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走进了水里,他赶忙向后退去,退到岸上。这是一个海子?马卡罗夫狐疑着蹲下查看水质,水质清澈,可以直接看到水面下细密的白沙。马卡罗夫心中一阵狂喜,自己正是为水源而来,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竟然让自己在迷路之后找到这么一个优质的水源,而且看样子这个海子应该还挺大,至少比上次看到的水泡子要大。马卡罗夫想着,兴奋地沿着湖岸走去,他在自己查看水质的岸边将一根芦苇插在地上,他心里盘算着,用不了多少步就可以丈量完这个海子。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马卡罗夫沿着岸边已经走出了整整一千步,竟然还没有回到那个插着芦苇的地方,看来这海子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这是一个很大的海子,水量一定很丰富,马卡罗夫不知道该兴奋呢,还是该惊诧。
马卡罗夫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兴奋之情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惊诧,随即,惊诧又变成了恐惧,深深的恐惧!马卡罗夫又沿着岸边走了一千步,但是仍然没有看见那根他插下的芦苇!马卡罗夫终于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站在岸边,瞪大双眼,希望看清浓雾背后的世界,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他根本看不清这个海子的大小。好奇怪的海子,它究竟有多大?
马卡罗夫执拗劲儿上来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在沙漠中的海子究竟有多大,他又继续沿着水岸向前走了一千步,两千步,三千步——依然看不到那根芦苇。马卡罗夫绝望地瘫坐在水岸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在沙漠中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海子,难道这是自己的梦境,亦或这一切仅仅是个幻觉?
眼看天就要黑了,马卡罗夫心中焦急,但又无可奈何,雾气仍然没有散去,他决定不再和这个奇怪的海子纠缠,离开这里!马卡罗夫拿出随身携带的指南针,根据指南针所指的方向往北走,那里就应该是基地的方向。
马卡罗夫在雾气中登上北侧的沙丘,可是北侧的沙丘似乎特别高大,马卡罗夫在大雾中爬了很久,还是没能登上沙丘的脊背。马卡罗夫心中惊诧,不禁加快了脚步。一天没吃没喝,他早已精疲力竭,当他终于登上沙丘脊背时,在浓雾中环顾四周,不禁心生悲凉,大雾、恐惧、饥渴、绝望一起向他袭来,马卡罗夫只觉头晕目眩,两腿发软,紧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听完马卡罗夫的叙述,唐风吃惊地靠在墙上:“想不到您也有过同样的遭遇,而且比我们走得更远。”
“不……我至今都不能确定刚才所说的事是否真的发生过……直到……直到昨天在大雾中又遇到了……才勾起我的回忆……”马卡罗夫犹犹豫豫地说道。
“为什么你会怀疑那次的遭遇是否发生过呢?”梁媛不解地问。
“因为……因为当我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基地的床上……”
“这能说明什么?”
“布尔坚科说他们是在那条山谷附近找到我的,当时我人事不省,昏厥在戈壁滩上,离我的吉普车并不远,所以他们认为我不知何故昏了过去。而我也只能清晰地记得我确实是驾车驶进了那条山谷,没有看见上次见到的那个水泡子,除此之外,其他记忆十分模糊。所以我一直也分不清那究竟是真实的遭遇,还是我昏倒后的幻觉,或是噩梦。”
“所以你不敢确定?”唐风反问。
马卡罗夫点点头:“后来我再也没有去过野狼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段记忆也逐渐尘封,即便偶尔想起,我也以为那只不过是我昏倒后的一段噩梦!”
“那我们昨天的遭遇难道也是噩梦吗?”唐风暗自思忖,喃喃地说道。
“不!绝不可能是梦!韩江和叶莲娜都不在了,还有……还有这次我肯定是真真切切地遇到了那个没有边际的海子!”马卡罗夫叫了起来。
“对!绝不会是梦!”梁媛也叫了起来。
“所以……所以这次你不再和那个奇怪的海子纠缠,在海子边走了一段后就爬上了旁边的沙丘,并一直走到了这里?”唐风道。
马卡罗夫又点了点头:“是的,当我在和你们失散走到那个海子边时,脑海深处模糊的记忆马上泛起,一切都和我几十年前的遭遇相符——奇怪的浓雾、没有边际的海子、迷失了方向,所以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便马上改变了路线。”
唐风想了想后,忽然问马卡罗夫:“关于几十年前的那次遭遇,你对人提起过吗?”
马卡罗夫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道:“我就对一个人提起过——布尔坚科,当时他说我一定是产生了幻觉,我后来也相信了这一切都是幻觉,沙漠里怎么会有大雾呢?又怎么会有没有边际的大海子呢?”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百思不得其解……”
唐风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野狼谷中无奇不有,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唐风一惊,梁媛却道:“是嵬名大叔!”
说话间,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中等身材的汉子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推开了门,唐风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那汉子见到唐风,爽朗地笑道:“小兄弟,怎么样?好些了吗?”
“没事了,多谢大叔相救!”
“不用客气,我们时常救助一些在沙漠中遇险的人。”
“哦,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唐风好奇地问。
“有,不过不多,一年也遇不上几个,都是些旅游探险的外乡人!”
这时,那女子给众人倒上奶茶。汉子对唐风介绍道:“这是俺媳妇。”
唐风和女子打过招呼,这对夫妇看上去很热情,但是唐风不得不心存疑虑,这大漠深处哪来的牧民,而且,他们的汉语虽然有些口音,但说得还算标准,这也让唐风心中犯疑:“大叔的汉语说得不错啊!”
“还凑合吧!”
“这里是中国境内,还是蒙古境内呢?”
“我也分不清什么中国境内、蒙古境内,我们牧民自古逐水草而居,自打我记事起,就在这一带放羊养骆驼。”
“哦!可是这一带都是戈壁沙漠啊?”
“这是我们祖先的土地,所以我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虽然这里环境越来越恶劣,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但我们还是不愿意走。”
“故土难离啊!但在这沙漠里如何放牧为生呢?”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古代时,这里曾是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现在虽然变成了沙漠戈壁,但是在沙漠里留下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海子,我们在这一带游牧,就是寻找这些海子而居。”
唐风想从大叔的回答中听出些破绽,但是现在还没有。于是,唐风接着嵬名的话头又问道:“哦,那大叔应该很熟悉这一带的海子喽?”
“方圆几百里我都曾走过,但是……”嵬名大叔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唐风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预感到这个中年汉子要对他说出一些重要的东西。
“小兄弟,实不相瞒,刚才我进来前,在门外听到了你们说的几句话,你们是不是想去野狼谷?”
唐风暗暗吃了一惊,他快速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既然嵬名大叔已经听到了,那就没必要再隐瞒了,想到这儿,唐风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要去野狼谷。大叔,你不问我,我还要向您请教呢!这是哪里?是野狼谷内呢,还是野狼谷外?”
嵬名面对唐风一连串的问题,笑了:“小兄弟,你别着急啊,我正要跟你说这个问题。我刚才说到这方圆几百里我都去过,唯有一个地方从未去过……”
“野狼谷!”唐风已经猜到了嵬名的意思。
嵬名大叔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从我记事起,长辈就告诫我们不准进入那一片红色的山谷,否则必有去无回。”
“为什么?”唐风和梁媛同时问道。
“说是那山谷中气候多变,地形复杂,极其凶险,连飞禽走兽都不敢进入。我小时候曾去谷口看过,那里尽是堆积如山的白骨,吓得我这辈子再没敢靠近那里!”
看来此地已经出了野狼谷?!唐风想到这儿,笑道:“这传说也是一半真,一半假啊!”
“哦?”嵬名大叔面露惊异之色,“小兄弟何出此言?”
“实不相瞒,我们正是从野狼谷走出来的!”唐风言语中故意带出几分得意。
果然,嵬名大叔大惊失色,竟脱口而出:“那……那你们找到那座……”
话已出口,嵬名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把最后那两个字又咽了回去。不过唐风已经猜到了那两个字,他忙追问道:“您是想问我们找到那座古城了吗?”
嵬名怔住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奶茶,才点了点头,反问道:“你们就是为了那座古城才闯进野狼谷的吧?”
唐风觉得嵬名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愿对他们说,他略作思索,决定不再和嵬名绕圈子,因为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嵬名大叔,直截了当地说吧,我们一行五人正是肩负着找到那座西夏古城的使命,才进入了野狼谷。如果您知道什么,希望您能告诉我们,因为正有一股邪恶势力也企图找到那座西夏古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找到瀚海宓城。”
当唐风一脸诚恳地说出“瀚海宓城”四个字时,嵬名大叔身子微微动了动,他沉默许久,才开口道:“小兄弟,看你们也不像坏人,我对你也不隐瞒,刚才我之所以说野狼谷凶险异常,是为了吓阻你们,不让你们进入野狼谷,但是我也并非胡言乱语欺骗你们。”
唐风点点头:“我们已经领教了野狼谷的凶险诡异,当然知道您不是信口开河。”
“我之所以那么对你说,只是在忠实地履行我的职责。”嵬名大叔道。
“履行你的职责?”唐风、梁媛和马卡罗夫都感到诧异。
“是的!”嵬名环视三人,才缓缓开口道,“这个要从我的姓氏说起。昨天我已经向这位老先生和这位姑娘谈到了我的姓氏。”
“我已经知道了,您的姓氏是西夏皇室的姓氏。”
“是的,我是西夏皇族的后代,我们的族人从一生下来就肩负着一项重要的使命——阻止外人进入野狼谷。我的祖先们为了保护古城的秘密,遭受大难,再加上野狼谷中不宜居住,便迁出了野狼谷。于是,我的祖先就编造了一系列可怕的传说,让外人对野狼谷心存恐惧,不敢随便进入。不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