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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淳于晋的安排对她来说没什么不行的,相反,她倒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叫来大牙交代一番,暂时将士兵们驻扎在这里。而苏霁瑶带了苏白光,同淳于晋一起前往这个所谓殊容镇。
早在前几日,苏霁瑶察觉到背后似乎又双眼睛在盯梢时就提出撇开马车换马骑,本想着也许是她自己多心,换了马速度快了就没事了。
也就像是她自己的猜想,这几天这种感觉真的就淡了许多,苏霁瑶一度长舒一口气。可今天和淳于晋商定的时候,那种感觉居然又来了。
这次,似乎更强烈了一些,那双眼睛就像是划开了空气,从天际直落到她的头顶上方。
她想抬头看一眼,却又不敢太明目张胆,敌人毕竟在暗处,他们这一方从一开始就在处在弱势的一方,若被对方发现她的行动,岂不添乱。
“淳于…”苏霁瑶压低声音,将淳于晋唤了过来。“你们不峰是否有什么异术能够隔空监视别人的?”
淳于晋闻言眉头一蹙,似是在想到了些什么。
“好像是有些什么失传的异术,印象中我小时候听阿妈说过,但具体的我也不敢保证了。”
说罢,淳于晋一脸的探寻的看着苏霁瑶,似乎不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苏霁瑶闻言却是心中算计了不少,似乎明白了些东西。
“我有感觉,你大哥似乎一直在跟着我们,就是那个隔空的异术。”
淳于晋瞬间惊诧,瞪大眼睛问:“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异术按理说是不会为人察觉的!”
“…感觉…”
淳于晋一头黑线。
苏霁瑶没法说明她的感觉,其实她自己也只是稍稍有些头绪,可能是与她自己修炼的“破碎”有关吧,本就是用眼的术法,修炼的多了,感觉自然就敏锐了,这没什么难理解的。但对于苏霁瑶来说,之前失明过一次,完好之后,她的眼睛就再也用不了“破碎”了,所以,这才是难以理解的,没有“破碎”哪里来的敏锐的直觉。
她的眼睛似乎由回到“摄魂”期间那种酸胀感,但是这次却是有种即将喷薄而出之感,苏就要有预感,她的“破碎”似乎要大精进了。
所以,尽管有些不便,但她一点都不担心。
…
又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二人就已经摸到了殊容镇的大门。
不出所料,这里除了些打着瞌睡的守卫在驻扎着,基本没什么人进城。
所以,这二人的到来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好在守军也没有为难二人,只是探查一遍就放他们进去了。
苏霁瑶也能理解这样的状况,毕竟国家已灭,留下来的兴许只是稍微有些责任感的老兵,这个时候谁还管你如何。
整个殊容镇街道空空,久落的树叶没人清扫,随着杂物落了厚厚一层。
想来镇子上已经没什么年轻人了,否则这街道不会这么冷清,连个做生意的都没有。
“淳于,我们去找个酒馆看看吧…”
酒馆人多,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恩,隋玉那家伙喜欢酒。”
这下轮到苏霁瑶一头黑线了,真不知道这俩家伙闹得什么别扭。
俩人沿着街道转了几圈儿,愣生生的没看见一个人,酒馆?是个店家早就都关门大吉了。
苏霁瑶不禁有些头疼。
“真是怪了,怀林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这是蝴蝶效应吗?怎么能影响这么大…”
她抬头望向天际,一抹忧色显露出来。
“我们转到别的街道看看,也许大家都集中到内围了。”
淳于晋出声征询她的意见,她眼中的忧色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苏霁瑶点点头,眼光微微顿了片刻。
又转了一会儿,他二人总算在老远处看见了几人。
俩人心中都微微轻松了些许。
只是,走进一瞧,可不就是三个人嘛,只不过这三人呈一个对峙的局面,俩人对一人,显然是在争执些什么。
苏霁瑶与淳于晋对视一眼,观望了片刻,这才走了过去。
在刚刚,他俩发现,呈弱势的一方是一位老人,他面有愤愤之色,双颊粉红,显然经历了一番激烈的争吵。
较年轻的俩人高大魁梧,见老人叉腰对骂,居然伸手就要将老人推到。
老人哪里是年轻人的对手,只消轻轻一动,老人便到在地上哼唧了。
几人争执无非是因为些钱财争端,现代苏霁瑶见得多了。只是,那俩年轻人见老人跌倒却并未悔改之意,反倒开始变本加厉了。
老人倒在地上不知在叫骂着什么,一直没有动作的那位,当即出手,给了老人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不轻,老人咳嗽一声,就吐出一口血来,血水中还混有一颗牙齿。
老人捂着脸,浑身不停的发抖。
俩年轻人阴测测的相视一笑,遂一齐出手,一人一脚开始踹起来。
…
“几位好兴致啊…”
苏霁瑶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嘴角还挂着一抹轻笑。
那二人没有预料到这时居然能出来个管闲事的,当即对视一眼。
倒是打掉老人牙齿的那位开口说话了。
“阁下还是别管闲事了,以免被鬼魂招了去。”
“哟,劳烦这位大哥担心,小弟什么都怕,可是啊就是不怕鬼。”
苏霁瑶笑着看了眼淳于晋,自顾自的躲在他身后,将淳于晋往前一推。
那几人只当她是怕了,顿时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可嘴上却又忍不住讥讽道:“当真是黄口小儿,说道那些玄乎玩意儿就怕了。”
他们都没有预料到淳于晋会因为他们这句话出手了,而且看那功夫,是个练家子。
淳于晋打着,苏霁瑶就信步过去,将倒地的老人扶了起来,送回屋里去。
老人似乎在经营一家小面馆,店面不大,却很干净。
扶老人坐下,苏霁瑶也搬了把凳子,坐在老人面前。
老人只是挨了那么一下,伤势倒不重。
只是老人也许正在气头上,伤势虽不重,可喘息声却一直不断。
苏霁瑶慢慢的起身,轻轻拍着老人的背帮他顺着气。
缓了一会儿,老人才算是恢复了过来。这时,淳于晋也把外面的事解决完了。
三人围坐在一起,苏霁瑶为老人倒了杯水,这才开始问询。
老人顺了气,这才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起来。
原来,老人家里有一件多年的老物什,那俩人是他的儿子,眼热了这件老物什许久,一直不敢明抢,怕街坊邻居笑话,可最近不是乱了嘛,他二人寻思着趁着要打仗发一笔横财,然后举家搬迁到别的地方,享受一把富人生活。
可这东西是带煞的,以后难免为祸一方,所以,老人一直不愿将这东西给二人。
尤其是最近不太平,多年前的冤魂出来闹腾,老人只以为是自己这带煞的老物什惹得祸,就差撞南墙畏罪了,怎么可能将这东西交出去。
这不,二人今日就来抢了不是…
这个老物什,不用想也是从墓里带出来的物件儿,苏霁瑶没有问清到底是什么,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被老人所说的某些东西给填满了。
…
第三章殊容冤魂
“老人家,您所说的';乱了';…是指什么?”
苏霁瑶面色沉沉,显然是对这个';乱';颇为介怀,眼下局势不够明朗,他们被人盯着不说,半道上还丢了一个隋玉,再加上现在面临的是边境围剿的危险,一个不查,那真就灰飞烟灭了,所以这个时刻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值得引人注意。
淳于晋也是一脸忧色的将所有事态都考虑了进去,这时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老人。
老人闻言,也只得惨笑了。
“还不是当年那些祸事…那姑娘化作冤魂来索命来了。唉…瞧我,你们是外乡人吧?”老者微微垂着头,手上青筋似有突起,眼神却似陷入痛苦的回忆。
不待二人作答,他便接着说了:“怎么说好呢…唉,当年真是惑乱的一年,那一年殊容闹了鼠疫…”
那一年殊容的鼠疫突然蔓延,无数穷苦百姓染病身亡。朝廷下派了一批大夫,据说都是各地调派下来的,可大家都清楚,瘟疫这种东西向来是治不好的,派来的大夫无非是撑撑面子,过后都又完好无损的回去了。
果不其然,就像是逛了一圈儿后花园一样,那些人甚至连镇子的门都没有踏进来,就晃荡了几天,就叫苦连天的回去了。这真是叫人心寒,可没办法,年轻些的都染了病,剩下的全是些孤寡的,谁顾得上谁。
恰巧那位安殊禾长公主在江南游玩,听闻殊容闹鼠疫的事便带了些人跑了过来。
公主千金之躯大驾光临,当时殊容的城主、巡抚、边境的驻军怎能任她乱跑,当即上报了朝廷。
要说这个安殊禾是是个有主意的,眼见着这是个扬名天下的好机会,当即决定进入这座死城。
那些候着的人自然是大惊失色,怎么也不愿意担这个风险。
谁知这安殊禾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话:“本公主不会进去,但是这个好名声…依旧是要担着的,明白吗?”
混迹官场许久,在场的谁不是个人精。这位公主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要让别人代她进去,然后她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呵,当真是好算计,在场人无一不感慨。可再怎么感慨也不敢开罪这位,巡抚大人更是首当其冲,亲自指挥着人去寻找合适的人选了。
要他说,自然还是要多找几个适龄女子,以备不时之需。
安殊禾自然不会管他手段如何,当下也便心安理得的来享用殊容不多见的美食了。
于是,这一天的时间整个殊容镇大大小小的官员忙碌的不是控制疫情,而是替安殊禾选择适合的女子进入重灾区。
当时知情的想必怨言不小。
苏霁瑶闻言,长久没有言语。
“老人家,那么当时是有多少位无辜女子牵扯进来了。”
淳于晋在旁问道。
老人缓缓舒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答道:“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唉,要说最后真正进到再去恐怕就只有一位了…”
这唯一的一位叫做翠翠,是安殊禾的一位侍婢,要说真找到一个一个姑娘可不容易,安殊禾打了半天主意,这眼光可就投到她这儿来了。
这位翠翠自小跟在安殊禾身边,平日里胆小怕事,可关键时刻,要命的事,她怎能轻易听从。在她嚅嚅喏喏间,安殊禾就毛了,当即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来。
这个翠翠看了那张纸脸色当即变得铁青起来。
据说那张纸上写了翠翠一家老小的近况,连弟弟染了风寒这等事都记得详尽。
翠翠也不傻,当下明白安殊禾这是以一家的性命要挟自己呢,这个时候,无论她怎么不愿,那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好在安殊禾开出的条件优厚,说是可以为翠翠一家购置一套新房,而且只要她有命活的出来,那么她的卖身契也会销毁,从此与皇宫再无瓜葛。
这样的条件翠翠真是心动了,她想着进去之后好好为安殊禾捞个名声,然后努力保住自己的命,说不定以后就能享享福呢。
就这么地,翠翠从大门进去,顶着安殊禾的名字在殊容镇没日没夜的照顾老人。
…
“这孩子还真实诚…”
苏霁瑶感慨道。
老人点点头,补充道:“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进来的,可这孩子到底是个心善的,照顾起来绝对的尽心尽力。”
的确是尽心了,老人们无法自理,大小便都是她处理的。有些没生病的孩童闹腾,她也帮衬着大娘们照顾着。可她不懂医,就只能做这些小事,根本无法解救这些可怜的生命们。
混杂着的病人和没染病的人,仅凭她一己之力如何能控制的住。
疲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