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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妍扶着她,看了青果一眼,说道:“这我们也不清楚,许是来了些大人物,这几天女帝不是正闹着和大兴结盟嘛。”
苏霁瑶一副受教了的样子,她时刻关注着白睿宏的动静,这时却是看不着了。
她不禁咧着嘴偷笑。第一作战计划成功。
…
那边莲迹倒是没什么惊险的事情发生,他将阮时浅忽悠出来的时候,苏霁瑶正将郑秀妍二人往阮府的方向带,走着走着,竟然遇到了一起。
阮时浅看到郑秀妍淋着雨,顿时奔了过去,将身上的衣袍披在她的身上,所有的疑问都缄默在口中。
或许…总归是习惯了郑秀妍乱跑了,这么看着也就是一时的调皮。只是啊,如果没有苏霁瑶和莲迹的介入,他们二人在这个时候是不会相遇的。
…
这里的事情圆满解决,苏霁瑶开心极了,莲迹却是忧心不已。
苏霁瑶问他为何,他却缄默了。
苏霁瑶带着满心的疑惑,随着莲迹跨越到另外一个场景,墙下初遇。便是白睿宏带她飞跃南山的那一次,也是青果爱上白睿宏的那一次。
他们落地的地方,郑秀妍正在带着青果往墙角下躲躲闪闪的跑过来。
“莲迹…你一会儿等郑秀妍落地的时候将她敲晕了送回去,我负责青果这丫头…”
未及回答,郑秀妍便一跃而下,莲迹却像是没有反应似的呆愣在地。
眼看着郑秀妍落地,苏霁瑶一急,一脚踹在郑秀妍脖颈上,又一脚落在她后脑勺上。下脚毫不留情,还真就把郑秀妍弄晕了。
苏霁瑶瞪了莲迹一眼。
却见白睿宏这厮一脸冷冷的看着他们,就要在此地落在。
苏霁瑶大惊失色,忙推了把莲迹。
莲迹俊脸清冷,将郑秀妍扛在肩头。一个跳跃便不见了踪影,这半成的内力,看着比白睿宏的还要好上不少。
苏霁瑶蹙了蹙眉,没有半分慌张。她知道,在记忆里,“破碎”是不可以使用的,这个时候对上白睿宏,就只能靠智力。
这时青果看着也要出来,苏霁瑶心中急躁,却不敢大意。
白睿宏却突然笑了。
“小姑娘…你这般算计一妙龄女子,却是为何?”
苏霁瑶一愣,心更加揪了起来,她说道:“公子怎么就知道我在算计人家女子了?”
“你那般踢踹,难道不是算计了?”
“您说笑,这翻墙偷跑的万一是些宵小…您知道的,要防患于未然。”苏霁瑶突然伸了手,落下的青果随着她的手势顿时移动到了她的眼前,只是动作不太雅观罢了。
白睿宏看她这一手,顿时眼睛一亮。
苏霁瑶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将吓得失了神的青果一阵猛敲。
白睿宏抚了抚额,汗颜到极致。
“你这姑娘,下手忒狠,什么深仇大恨啊…”
苏霁瑶依旧面不改色,她将青果的身体撇到墙边,又将她脸上的泥土抠了去。
这才答道:“公子不必介怀,我下手自然是有分寸的。”
“你这姑娘,看着真是好玩儿…呃…”
“好玩儿你妹…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苏霁瑶恶狠狠的踩了被敲晕的白睿宏一脚,抬眼埋怨的看着姗姗来迟的莲迹。
莲迹摆手,说道:“碰到了些难缠的守卫…”
苏霁瑶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叹息一声。“把她也送回去吧…”
“我成你跑腿的了…”
…
莲迹还是顺从的将青果送了回去,等二人将这一切完成的时候,白睿宏突然醒了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她二人消失在眼前…
苏霁瑶笑,给他留个永远不能忘掉的梦吧…
从这里开始,苏霁瑶和莲迹便每天守在郑秀妍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白睿宏那个家伙就出现在郑秀妍眼中。
这么些时日,也到没出什么幺蛾子。
终于坚持到阮时浅和郑秀妍大婚这一天,却也是郑府噩耗传来的那一刻。
…
第五十九章嗔心散—阮时浅、郑秀妍(十八)
一报还一报,忘记一件事,就要用另外一件更加令人伤心的事来弥补。
白睿宏没能出现在郑秀妍的生命之中,那么郑府覆灭的惨剧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的眼前。
那日,她伴着新娘最美丽的样子,端端坐在闺房之中。
行礼,装扮,教习,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
阮时浅整装出发,大红色的衣装衬得他喜气洋洋,九匹大马并列一排,装扮一新,他坐在中间那匹之上,双手轻轻掐住缰绳,见人便温温一笑。谁都能看出他的喜意,谁都能感受到他的开心。
二人各自忙碌,却也各自喜悦,多年的相识到今天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
他们谁都不知道,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就要在他们这一生最重要的一天发生。
…
空气中凝聚着不安的气息,苏霁瑶站在郑府之外,紧握着拳头,看着莲迹。
莲迹眼底一片萧瑟,却是看着越聚越多的人…
到如今,他们闻到了齐府流动的血腥气,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
他们看到大批穿着黑衣绣着金丝龙纹的人站在郑府的门口,那杀意冷冽,那气场绝强。仿佛要向世人宣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看见,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明白。
围观人不敢靠近,府里人不敢出府。
阮时浅什么都不知道,还依旧往这边赶着。
…
只是一个转瞬,随着领头男子的一声令下,那些人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他们齐整的落在郑府大院内,齐整的叫嚣着。他们一批批冲向不同的院子,见人就杀,见人就砍。
苏霁瑶冲进来的时候,一黑衣人正对着一妇人猛砍,她只觉得脑中有一根弦绷紧了。不自觉的就要凝起“瞬移”。
莲迹反手拉住她,阻止了她的行动。
“救秀妍要紧。”他说。
苏霁瑶一声不吭,沉默了许久。
终于,一个大步朝郑秀妍院子跑去。
…
郑秀妍坐在那里,突起的叫喊让她心头不安,于是她忍不住唤了句:“青果…”
无人应答,落在她耳朵里的却是越来越大声的叫喊。
她手心紧紧攥着,不断的冒着汗,终于在听到熟悉声音的那一刻,她猛然将盖在头上的喜帕掀了开去。
入眼的是空无一人的房子,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血迹。
她吓了一跳,眼睛跳个不停。
“青果…”
她站起身,喜帕掉落一旁,她却无暇看顾。
“青果…”她又唤。
她慢慢移动着,边走边轻轻的呼唤着青果的的名字。
只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心里的惶恐也在不断加剧。隐隐的,她猜到了什么。
不敢再多想,却也容不得她。
她瞪大眼睛,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
那是青果,她最为信任的人…
她就那么静静躺在地上,鲜血流了满地,眼睛里还残留着惶恐,嘴巴微微张着,像是在叫喊些什么。她就这么死不瞑目,那双眼,似乎还在看着郑秀妍。
郑秀妍跨过掉落一地的喜果,想要蹲下来,却失了力气,只得那么跌在在青果身边。
“青果…”她喊,那些泪顺着她娇俏的容颜落在大红色的喜袍上,看不出所以。她不敢相信的摇着头,手死死的抓着青果…
这是怎么回事?她心头不断呼喊着。
头发散了,喜袍脏了。她的心痛到极致,均化作一腔血气…
“噗…”一口热血落下,她的下颚沾了些,妖娆却没有生机。
“这儿还有一个…”
她听到有人这么说。
冷笑一声,她站了起来。
她甚至可以看到大刀朝她砍来的轨迹,甚至还可以感受到那般潇潇而过的风。她便是如此淡定,即便是现在,她居然还从容不迫的笑着。
…
苏霁瑶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
她伸手,落在地上的水果被她移动到她的手上,然后大力朝那把大刀扔了过去。
这般时候,容不得任何纰漏。的确,苏霁瑶这一发却是将那把大刀打落在地上。
随着“哐当”落地的刀,郑秀妍睁开她秀美的眼睛。
像是惊讶,她看着苏霁瑶,眼睛瞪得大大的。
“没事了…”苏霁瑶说,“阮时浅正在赶过来,他们伤不了你的…”
“我父亲…我大哥…”郑秀妍却是问了这个。
苏霁瑶默…
…
被打掉大刀的人杀意顿显,他冲过来,却阻挡不了苏霁瑶“瞬移”的力度。“破碎”不能用,“瞬移”却是很好的。
那人落脖颈落在苏霁瑶手上,苏霁瑶一个用力,那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小心…”郑秀妍喊。
苏霁瑶回身,地上的水果被她一颗颗投掷了出去,那帮人躲闪不及,一个个的被砸倒在地。
“送你们送子喜果,祝你们早下地狱…”苏霁瑶冷笑,落了地的果子又回到她手上,一遍一遍,乐此不疲。
这帮人被折磨的惨无人道。
郑秀妍却趁着此间,独自一人离开了此地。
“郑秀妍…你别乱跑。”郑秀妍喊。
郑秀妍却没有应答,苏霁瑶却是慌了。无法在闹,手中的果子便成了利器,一一将几人开了瓢。
几人倒地,苏霁瑶立刻跟着郑秀妍出去。
外面鲜血铺了满地,苏霁瑶来时就已见识过,可郑秀妍的这般出去,所见之处,处处都在刮她的心。
转眼之间,这些鲜活的生命都已消散在空中。
这是李大娘,他家小孙子前几日还到郑府看她,郑秀妍还记得她那张圆圆的脸在娇憨的唤着她:小姐。
这是谁?
郑秀妍觉得辨认不出,因为这人已经被伤的面目全非,她只能从他的衣着上断定,这是郑秀銮的仆,青实。
她又看到赤着上身的汉子,趴在地上。这是张小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这又是谁?估计是新进府的人,郑秀妍认不出来。
她走着,一遍遍的看着这些倒在血泊之中人,剧痛充斥着她,她早已泪流满面。
“啊…”
那声凄厉的叫喊,那些死去的人们…他们曾经的笑脸一张张的浮现在郑秀妍的脑海之中。
这般深入骨髓的痛,就连白睿宏都未曾给过她。所有的苦都在此刻爆发出来,她大笑,笑的淋漓尽致,笑的泪光点点。
她一直不停的走着,像要走到世界尽头。
…
第六十章嗔心散—阮时浅、郑秀妍(十九)
“我能想到的所有痛苦均不敌家人死在我面前的难过。我错了…我不想忘了。苏小姐…”
在这片艳丽的花海中,郑秀妍的容颜看不真切,但苏霁瑶是真真的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惶恐与绝望。
“事实就是如此…”苏霁瑶看她,“愁苦也罢,苦恨也罢。秀妍,人是要往前看的…别人给你伤害,不代表你可以给别人伤害…你瞧瞧这般艳丽的花海,这是阮时浅一株株亲自栽种的;你看看你身上的锦衣,这是阮时浅选你喜欢的样式,跑遍安国所有地方替你做的;你在听听这浅浅的钟声,这是阮时浅为你特意选的安魂曲。你觉得你痛苦,是…可他阮时浅呢?他的痛苦谁来管…你还有他,他还有谁?”
苏霁瑶的一番质问让郑秀妍泣不成声。
阮时浅站在花海之外,也因这般话语而湿了眼角。
苏霁瑶又说:“郑秀妍…他白睿宏是个什么东西?人家现在乐享天伦,而你现在却在伤人伤己,你去看看,那人守着城池,过的是如何春风得意;你去看看,那人妻子儿女,过的是如何潇洒快意。还有你那位青果,又是如何将你算计进去…你来痛苦?凭什么?”
“苏小姐…我…”
“你要过的好好的,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收起你假惺惺的善良…用不着…”
“霁瑶…”莲迹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