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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们还未把花府近来的事告诉肆儿,飞儿想着走到桌旁。看见几肆的字不由惊叹,才习字不久就有了些飘逸出尘的神韵。
天纵之才!
“大小姐,飞少爷。”不知何时,门外站了个婢女。
“进来吧。”飞儿点头。
那婢女抬头见是飞儿,脸上不由地泛起一片红晕,心想若是能与这仙般的人儿相伴一生,就是死也是值得的了。
“飞少爷,”婢女福了身,“京城来信道柳花爷已进了殿试,老爷让奴婢来告诉您。奴婢见您不在院里,便来海棠阁了。”
小心翼翼,如同初见心上人那般……几肆的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憋的慌。
“好了,没事就下去吧。”几肆冷冷,有些面色不善道。
“是。”婢女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怎么就这般越礼了?也来不及顾上礼数的周全,急步退了出去。
飞儿看着那婢女讪讪地走出去,眼底古井无波般地幽深。心里道,这丫头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念想了。
于是语带责意:“肆儿,怎能如此说话?”
“飞儿哥哥,我们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几肆反道,眼睛紧紧盯着飞儿。
飞儿不堪注视,别脸躲过几肆的目光,无奈道:“肆儿……”
“飞儿哥哥……”几肆低喃,“肆儿只要和飞儿哥哥一起!”
飞儿叹气,眼里第一次盛了复杂的神色:“你还小……”
几肆红了眼眶:“娘亲说过了不是吗?”
飞儿一时语塞,若要和尚且年幼的几肆说儿女之情,说男女之情要是相互爱慕才能相守一生。几肆不明白不说,又要叫他如何开口?况且几肆也只有七岁,实在是不知花夫人口中一辈子即是两情深处,洞房花烛为始,垂垂老矣为终。
唯有轻叹着,如幼时那样揽几肆入怀:“飞儿哥哥等肆儿及笄,若是到时肆儿的主意还未变,再来找飞儿哥哥可好?”
怀中的几肆身体一僵。她不懂,不懂娘亲说的一辈子,也不懂飞儿为何要等她及笄。她只想和他在一起,似是自她第一次因他而笑而起,她就坚定着,从未改变。她现在就可允诺一辈子,只要他答应。
北方的春天总要比南方来的更为欣喜一些,柳暮然犹记得那时在会试考场墙缝里的那抹嫩绿,在漫长的逼仄和等待中给了他无限希望。
天阶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殿试,皇上亲自监场,看了他的字便面露欣喜。
他柳暮然何时这么风光过?
他因着这便可不再寄居花家,便可为飞儿赢得一个正式的身份,是“大少爷”,而不是他们口口声声的“飞少爷”。
他喜极欲泣。
一轮明月当空,地上的人影、物影影影绰绰。
此时,参加会试的考生大都已经走尽,只留下他们这些进入殿试的在客栈里等待最后的结果。因科举而火爆异常的客栈突然就冷清了许多,以至于客栈的掌柜和小二都闲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哎,柳公子。”见柳暮然经过,掌柜心站起来打了个招呼,“柳公子这是要去哪啊?”
柳暮然笑道:“这正要出去走走呢。”
“要不要小的让厨子准备两碟小菜,等您回来时吃?”掌柜略微弯身脸色很是献媚。
“掌柜有心了,不必为暮然劳烦。”柳暮然一边说着,边走出了客栈。
看着柳暮然欣长的背景,店小二走到掌柜身边,见他还驻足远望,不禁疑惑地问:“掌柜的,这柳暮然是什么人哪?”
“贵人哪!”掌柜仍是笑。
“什么贵人?”小二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你啊,真是孤陋寡闻!”掌柜狠狠点了下小二的脑袋,“听着这些天街上的都在讨论什么?他可是今年新科状元的热门人选啊,就不是状元也必定是榜眼、探花之类的了。这种贵人,不趁现在巴结巴结,以后人家可得多忘事了。听说,皇上可是对他喜欢的紧哪!”
小二听罢连连点头,附和道:“掌柜说的是。”
这时的湖心凉亭,一盏油灯昏黄,通往凉亭的小桥曲曲折折,为这景致别又添了番风味。
闲敲棋子落灯花。有一年轻女子在亭中独自对弈,黑白棋子互相错落,两方棋鼓相当,一时间分不出谁胜谁负。
柳暮然走进凉亭,见竟是个沉浸于棋局的女子,目光流转,眉间一朵红莲,尽显风情万种。淡黄纱衣,却又气如柳絮,轻扬自在。柳暮然有些痴了。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姑娘。”不由地叫出声。
“啊……公子。”美人从沉思中惊醒,见身边的刘暮然衣锦花裳,姿态翩然,心弦为之一颤。
柳暮然很快恢复常态,微笑着道:“姑娘好雅兴,在此处与自己对弈。”
能令柳暮然神色俱乱的人,还真是不多。美人低头浅笑,更是令人如沐春风。
“只因姐妹中没有知棋、爱棋之人。”
柳暮然兴起,欣然道:“不知在下能否与姑娘对上一局。”
“公子懂棋?”声音中充满惊喜。
柳暮然笑笑:“略懂一二。”
“那司棋便献丑了。”听似谦逊,言语间却带着丝傲气。
“在下柳暮然。”柳暮然坐下。
原来美人唤作司棋,也不亡这一身才气了。柳暮然低头,才看这局棋尽是藏凶纳险,步步惊心。
如此,便更有意思了。
司棋正要收起棋子,却听柳暮然道:“不如就从这局未完棋开始,姑娘执黑,暮然执白,可好?”
声音湿润如玉。
司棋低垂眼帘,食指和中食夹起一颗黑子按落棋盘算作回应。
柳暮然思忖片刻就找到了突破口,这一白一黑,你来我往了无数番,允诺的一局也不知进行了几多局。
是一夜未归,晓来晨雾染双鬓。也不曾道,只这一夜对弈,掺了无数繁杂的情絮,惹人寻觅。
一棋落定,胜负已定。
“公子又何必谦让?”司棋端坐,微有倦意。
柳暮然笑而不语。
司棋站起,兀自收拾棋局。
“姑娘家住何处?”
司棋身体一滞,只缓缓道:“有缘自会再见。”
既被婉拒,柳暮然不便再说。
只是一夜对弈,他又在痴想什么?天姿国色,不尽然,怕是祸国妖颜几肆慢慢睁开眼睛,不知何时已醒在床上。昨晚睡时忘了关窗,今晨醒来,竟得杨花铺满绣床。
她也不管顾,只愣愣地下了床。中衣满满地被晨风撑开,她抽出一张宣纸,整齐地铺开。
和她一起一辈子,还需要考虑许久么?
这么说来,竟是不愿意了?
谁知宣纸湿了些许桌上的水迹,在中心泛散开来。
拿起又放下了好几次笔,居然无字可写,心中了然亦空然。
手指突然一颤,毛笔掉下去,一条墨迹长长地划在素净的中衣上。
唯有叹息满怀。
“飞儿哥哥等肆儿及笄……”
那么,就快些长大罢。
一张机。
寒食烟雨暗十家。
风起杨花满绣床。
案台纸湿,
提笔踌躇,
一字还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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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又要去学校了……下周回来尽力更多点,以后会稳定的,谢谢ZC
二张机 第十章 红衣少女
“肆儿!”花夫人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慢慢从被窝里支起身,脸色蜡黄地靠在床上。
“夫人!”青衣闻声从门外跑进来,见她脸色极差,不禁吓了一跳,“夫人您不舒服么?要不要青衣去喊大夫来给您看看?”
花夫人摇头,勉强支起一个笑容,只觉得自己混身发烫,嘴唇干得裂开来:“我没事。青衣……帮我去倒杯水吧……”
青衣点头,转身要去拿茶杯。走到一半时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床上闭目靠着的花夫人,这才倒了水端到她面前。
“夫人昨夜深夜未寝,还淋了雨回来,怎么就如此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花夫人不作声,只伸手去接青衣递过来的杯子,颤巍巍地往唇边靠,杯子里晃出几滴水,落在锦被上泛散开来。
青衣忙上前帮她扶稳了杯子,触到花夫人的手才发现她的身体热得有些烫手,竟是发烧了。
“夫人还说没事!青衣这就去找大夫,您先好好歇着。”青衣低低责怪,帮花夫人掖了掖被角,拿起门边的伞,就钻进了重重雨幕里。
四周的雨水落下来,在路边的积水上溅起朵朵透明的水花。积水湿进鞋里,把原本的温暖清得一干二净。青衣吸了吸微微泛酒的鼻子,小跑出花府。
在花府谁人不知她的地位,比那管家王二也差不了多少。若不是当初花家收留,她恐怕就要沦落街头。因此,她一心一意地对花老爷一家好。可在别人看来却成了奴颜媚骨,说她在背里也不知是干了什么事,才有得今日这个地位。
她也没去辩解什么。其实,她早已将花家人看作自己的亲人。但无耐人是主,她是仆。若说了出去恐要惹人非议。
而今花老爷被降了职,花夫人的身体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想到这里青衣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几肆在床上躺了许久,因着雨天屋子里显得有些昏暗,烛光在微闭的眼间模糊成一片无法铭状的光晕。
她伸了伸腰腿,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也不早了,怎么青衣还没来?
也罢,还是起身吧。她想着,便取来自己的衣服慢慢穿上。
那时莫轩寒就是这么帮她扣的扣子的吧?那家伙定不会想到如今的她早已和以往不尽相同了。忽然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于是在心里狠狠地捏他的脸,下次再见到他,可就不只这样了!
穿好了衣服,几肆在门槛上坐下来,双手托腮地看阁外的雨幕连到天边,及腰长发披在背上。最近花府不知为什么凭空冷清了许多。
她也听飞儿哥哥说过,其实雨天是种安逸的时候,可以静静地坐着倾听雨的声音。
现在想来也是,雨时梦里花也不只落了几重,怕是数不清了。
与此同时,青衣帮大夫撑着伞走进花府。雨水顺着伞尖落在背上,后背已打湿了大半却混然不觉。
“大夫,快些罢,就要到东院了。”青衣催促着。
“哎哟……青衣姑娘,你是年轻人手脚灵活,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啊!”大夫在身后抱怨。
青衣这才放慢脚步,暗道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大夫已经一把年纪了,有些歉意地对大夫说:“是青衣着急了。”
大夫摆摆手,示意青衣不用在意。
说话间便到了花夫人的房门前,青衣收伞,为大夫开了门,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花夫人床前,轻唤道:“夫人,快醒醒,青衣请大夫来了。”
花夫人闻言睁开眼睛,只见青衣和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叟坐在床边,便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递给了老叟。
大夫摸着花夫人的脉沉吟片刻,就拿起一旁的纸笔对青衣道:“夫人只是染了风寒,我开个方子给你,你照这方子抓几副药来,给她服上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青衣点头,从银袋里取出一块碎银递给他,笑道:“有劳大夫了,这是您的诊金。”
大夫接过银子,三两笔写出一副药方:“没什么事我就回医馆去了。”
青衣道:“大夫走好。”
花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沉沉地睡了过去,青衣看着昏睡的花夫人叹了口气,又打起雨伞走到雨里。
今年的雨也不知怎的,一连下了一个月都不曾停过。老人们都说是在西湖里修行的蛇精成了龙,行云施雨地到天庭入仙籍去了。
临安城内,一抹朱红突然出现在雨幕当中。却是一个妙龄少女,肤色白皙,身材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