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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束缚的纤腰,愈发盈盈不足一握,他的目光沿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下,柳色衣衫内的胸口轻微起伏,线条美好。那明艳而不自知的姿态,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美。
审视着她愤怒的脸颊,谢混忽然暂停了动作,咬着她的耳朵说:“你那么喜欢客儿,倘若我们将来有了一个孩子,必定比他还漂亮。不行,一个怎么够,对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的声音好似四月的柳絮,轻柔而舒缓,温软的鼻息喷薄过来,抚过脸颊时有痒痒的触觉,并有淡薄的微香。男子独有的灼热包围而来,让她禁不住面红心跳。背上的衣衫都湿透了,额角还在不停冒汗,就那样僵硬着,整个人都凝成了化石。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心如死灰的,为何还是忍不住慌乱悸动。难道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命运,还是上苍刻意的玩笑。深深地闭上眼,再睁开,朦胧艳影里他深沉的眸子,浓黑犹如旋涡,又像是恶魔编织的网,带着绚丽诱惑,让她一再沉沦窒息,逃脱不得。
谢混并没有急着勉强她,只将君羽的外衣褪置腰间,留下亵衣和一层最贴身的抹胸。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脖子,在锁骨处流连。他清晰地感觉到,每触动一寸肌肤,必会惊起一阵战栗,她的身躯都会抑制不住的颤动。
君羽闭上眼,死死地咬着下唇,抵抗着一切诱惑。
谢混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想寻找她的唇,却被她拧头避开。他笑了笑,一手拧住她的下巴,然后深深吻了下去。
那温凉的唇似乎带了火热的烫度,滚过浑身的战栗。君羽本能地想挣开,双手却被钳制着,不能动弹。
月光,在他清凉无汗的脸上流动,眉眼之间有一种出奇的妖冶。冰冷的舌尖滑入口中,像一尾鳗鱼灵巧地游荡,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那股浓烈的龙涎香又灌了进来,让她被迫尝到属于他的味道。
“滚……”君羽含糊不清地蹦出一个字,来不及喘息,他的吻又铺天盖地落来下来。
逃避着身上压制的重量,她情急之下含住他的下唇,毫不犹豫地咬下去。一股腥甜涌来,有种咸涩的滋味。血腥味有一种让人沉沦的欲望,他一遍遍贪婪地舔着她,仿佛是诱人的甜点,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君羽突然一僵,体内五脏如焚,像有什么要迫不及待地倾泄。她知道是五石散开始发作了,燥热如狂。这点敏感的动作,谢混自然也看的出来,于是伸手往她脖后的领子一抓,撕下了亵衣。
她衣不蔽体,乌发散乱,只留了一件小小白色抹胸。大片肌肤暴露出来,君羽立即交臂护于胸前,却被他强硬地拉开手。头上的发簪滚落了,一泓青丝倾泻在枕上,缠着皎白的身体,绝望地辗转。
“你根本就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谢混听见她的声音里已夹了哭腔,心中有无限的怜爱,却无法说出口。这种无奈化作更强烈的攻式,毫不容情地摧折着,勒紧她的腰,几乎要揉进骨血。
他的吻一直蔓延到耳根,呢喃又似迷醉地说:“你爱的人是我,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君羽吃力地将他话中的字眼一个个拼凑起来,茫然像听不懂。她仍旧剧烈地反抗,无意间扯开了他的衣襟。薄如蝉翼地袍子落下,露出他洁白似玉的上身,两道清瘦纤秀的肩骨,比女子还要妖娆。
那瞬间的光华,像煌的一道闪电,劈裂了她坚持已久的决心。
攀上他纤郁光洁的肩头,君羽又狠狠咬了下去。谢混感到一阵尖利的痛楚,不由皱眉,扬手推倒君羽,扯去她最后那件抹胸。
“啊——”君羽惊呼着被他压倒,再也无法躲蔽,似是一条鱼,被他剥去皮骨,只能在砧板上徒劳扭曲。继而是霸道而猛烈的深吻,肆意汹涌,从脖子辗转到胸口,再到她平坦的小腹。君羽惊恐极了,感到他分开她细腻光润的腿,触到下身某个敏感部位。
剧烈地踢打,却被他握住脚踝,轻柔有力地抚摩,如此磨蹭着,一股异样热流从深处缓缓地渗出,微微颤栗地酥麻在小腹滋长扩散。这一种极为狭昵暧昧的方式,在他眼前暴露了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你滚……”君羽慌乱不知所措,拿身边的被子胡乱遮掩,却被谢混一手扔出帐塌外。身边再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了,她向后慢慢退着,缩到床角。他帮她拭去额上的汗,轻柔地说:“别害怕,我不会弄疼你。”
凉寒的声音,仿佛带着镇定作用,将惊慌失措的心逐渐平稳下来。谢混抬起手,安抚地摸了摸她已然散落的头发。君羽鼓起勇气,仿佛舍弃了所有矜持般,勾住他的脖颈,深深吻了下去。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一层纱,明明看得见,却矜持着骄傲,都不肯去捅破。
也许是爱到了极致,反而不懂得怎样去坦白,一次次的误会,将彼此推的更远。初见时的那一杯五石散,她甘之如饴,悬崖边生死关头。他亦舍不得松手放弃。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这个战火焦灼的乱世,即便欺骗又怎样,倘若能一直骗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对于她突然的胆大,谢混亦徐徐地回应,将她无措的双手引到自己光滑的裸背上,一点点熟练引导。注视着她逐渐意乱情迷的面孔,他手不疾不徐地向下游移,耳鬓私磨,撩拨着她已然十分脆弱的神经。
“要吗?”冰凉的声音,带着无法抗拒地诱惑。
君羽只觉得一阵窒息,痛的几乎不能透气。然而他的吻依旧从容不迫,轻缓而缠绵。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呼吸急促,语调颤不成声:“子……子混……”
谢混舔着她脸上的泪,缓缓地答:“我在。”
那温柔的肆虐就一直一直进行着,仿佛被侵噬了,直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一声炸开,像是烟火破碎,漫天的火树银花。
他的身体压下来,低低喘息着。眩晕前君羽最后看见那张容颜,冰冷的,亦艳丽到极致。夜里静极了,只有呼吸声交缠地轻响。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好害羞…… 啊啊啊太不好意思了
画眉深浅时(中)
天色微亮,偷过稀薄的窗纸,照进轻纱幔帐。明亮地光射进来,映在谢混的脸上,凝聚成唇边一抹极恬淡笑意。他蓦然睁开眼,看见怀中人依然睡的深沉,乌发遮掩的脸孔偎依在他胸前。谢混懒懒地抬手,用指尖轻轻拂开她面上缠绕的发丝。
君羽合着眼,蜷缩在他怀里,呼吸清甜安稳。光洁额头下,那张熟睡的面孔显出了意外的娇弱。
他低头审视着,缓缓用一根指头引逗着她的嘴唇。
“啪……”门外响起轻扣声。谢混烦躁地皱眉,从她身下抽出酸困无力的手臂,披衣下床。一双赤足恍如白玉,无声无息地踩过冰凉地板。
打开门,外头的人吃了一惊,目光不由地落在他坦露的胸口上。那人虽是男子,也忍不住舔了舔唇角。谢混关上门,一边合拢衣衫,一边往外走。
“什么事,说吧。” 他神情从容悠然,一手将头发捋至颈后,乌乱披散。
那人拱手说:“回公子,据探子来报,司马元显唆使朝廷解除了会稽王的爵位,自己顶替扬州刺史一职。如今已经领兵出征,杀了王恭、王珣。”
谢混眉尖一颤,似乎吃惊不少。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冷笑道:“好一个急性的小王爷,还没坐稳,就开始赶尽杀绝了。太后果然还是向着他,不用管了,这种跳梁小丑不足为患,让他先得意几天。”
“可让他领了兵,岂不是落空了我们……”
谢混挥手止住他,平静道:“先有动作不一定是好事,桓玄退守到扬州,司马元显去了未必能捞到便宜。我们静观其变,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出手也不迟。”
经他一提醒,那人顿时开悟,拍掌笑道:“公子高明,这一计‘坐山观虎斗’果然厉害。”
“好了,恭维的话我听腻了,你继续暗中打探,凡事不可轻举妄动。”
“那公子你……”
谢混叹了口气道:“我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之前欠下的债,也是时候补偿了。”
那人茫然点头,竟然透过他冷硬的双眸,望见一抹异样的温柔。
浴池里水汽蒸腾,烟雾袅袅氤氲。侍女用用兰花香精涂抹到浴池的内沿上,等池子蓄满温水,才合门恭敬地退出去。
君羽泡在池中,水里加了珍珠蚌粉,有舒缓止疼的作用,可两腿间还是有隐隐的肿痛。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幕,她就像只浑身烧红的虾,滚烫似火,恨不得将整个人埋进水里。
清晨醒来,身边空空如也,谢混已经不见了,只有衾褥凌乱压过的痕迹。她看着身下那一滩小小的血渍,脑中瞬间空白,神智还有些不大清楚,思路迟钝地没缓过来。
昨夜一定是被魔鬼给附身了,否则怎么会那么冲动,居然……居然……
越想越羞愤,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正尴尬间,忽听沙沙的脚步响,侍女温顺地唤道:“公子。”
“下去吧。”清冷依旧的嗓音,短短的三个字,君羽听来竟如雷电滚过,吓得惊慌失措。可那脚步声并未停止,反而愈加逼近。
轻纱屏风后人影微动,便出现一抹清峻的身形。她“啊“地一声,立刻背过身去,双臂护住□的胸口,像鸵鸟般缩进水底。只听他戏谑的笑声从背后传来:“木已成舟,不用躲了。”
不待她反应过来,哗啦一声细小动响,谢混已经脱去外袍,下到了池里。他不紧不慢地走来,清浅的波浪只漫过腰际,淹湿了白色的深衣。
君羽吓得惊声尖叫,捂住发烧的脸颊:“你别过来,出去!出去!”
谢混微微一笑,将那两只胡乱挥动的手箍住,好不容易拥住她的腰:“好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君羽躲藏不过,撞上他深邃的目光,猛然将昨夜的微喘呻吟想起来,面色更加窘迫。
池水散发着蒸腾雾气,腻腻地黏在肌肤上,带着一种温暖的气息。谢混乌亮的发飘荡在水中,水珠从发际至眉梢,淋淋漓漓地淌下来,愈发显得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他笑着将她额上的湿发拨开,低声问:“那个,还疼不疼?
君羽面上赫然一熏,火辣辣的,顷刻涨红了脸:“还……还好……”
快速低下头,极力躲避着当前的尴尬,可无意间一瞥,又看见他被水打湿的胸口,肤色凝若脂玉,她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度,连掩饰都掩不住。腰上的手握的很紧,勒的她几欲窒息,这样面对面地贴着,不禁又冒出了一身的热汗。
“子……子混,你能不能松手?”
他听完一笑,反而加重劲道,将两人的身体又靠近了几分:“从今以后,你是不是该改口?”
“夫……”她费劲全力吐出半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谢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眼中笑意更胜:“真的不叫?你可别后悔。”说着,他猝然在她肩上轻咬一口,君羽防备不及,像被烫了一下般身体猛然绷紧,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
仿佛被逗乐了般,谢混趴在她肩上,突然“嗤”地笑了出来。君羽又羞又恼,气急败坏地在他背上狠捶一通,溅起满脸水花。
笑过一阵,谢混终于勉强撑起身子,忍俊不禁道:“罢了罢了,不闹了。这里太闷,跟我回房可好?”
君羽一听“回房”两个字就发毛,断然拒绝道:“不好!你这个色鬼,谁要跟你去。”
他豁然大笑,将她一把横抱起来,无限暧昧地说:“等下自然有你求饶的时候。”
这样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