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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山峰。
我知道那并不是山峰,而是隔得太远,冰山在雾气中产生的视觉效益。这些冰山完全没有特别之处,跟我前面所走过的任何一块地方都大同小异,他的熟悉感从哪里来?
想到这儿,我不禁开始估算时间,这一算,心中不禁跳了一下,因为按原计划,我们顺着支脉一路向西,大约五六天的路就能到达那扇门的所在地,而我这一算时间才发现,在这莽莽昆仑脉中,我已经走了八天了。
除去我们一行人在尼玛雪山耽误的时间,现在算来,天渊棺椁的所在地,或许就在附近。
我越想越激动,脑海里冒出一大堆问题,一年了,三叔还在那里吗?陈文锦也在里面吗?胖子怎么样了?二叔他们怎么样了?
我正激动间,一晃眼,发现一双绿眼珠子正泛着寒光,冷冷的盯着我。
德国人道:“吴邪,你想到什么?”他虽然在问我,但却是用的肯定的口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子在霎那间转的飞快,一开口的就顶了回去:“你又想到什么?”
德国人扯了扯嘴角,舔着嘴唇嘿嘿笑道:“别耍花招,如果你不配合,我崩了你,照样可以前进。”我嘴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咧了咧嘴,装出一副苦瓜脸,抱怨道:“你至于吗?我不过想点私事,你非得问那么清楚,查户口啊你。”德国人盯着我,反问:“私事?”
我白了他一眼,道:“不然你以为我想什么?喂,你到底怎么了?天快黑了,再不找休息的地方,咱们晚上顶着白毛风睡啊?”
德国人皱了皱眉,似乎被我给忽悠到了,有点抓不住的神色,我见此机会,赶忙加了把劲儿,对着布满冻疮的手呵气,呼出一层白雾。我目光盯着自己的手,耳朵却一直在听着德国人的动静,半晌,德国人似乎放心了,问道:“按你们的计划,还要走多久?”
我脸不红气不喘的答道:“八天,怎么了?”
德国人摆摆手,表示不想多说,淡淡道:“走吧。”我跟在德国人后面,他这六十年常住雪山里,学会了很多在雪山里生存的技巧,有他带路,总能很快找到歇脚的地方。
我盯着他高大的背影,瞧着他背着的装备包,心中开始做起打算。
如果不出所料,那么天渊棺椁应该就在这一带,德国人一但找到地方会怎么对我?最大的可能是直接崩了我,毕竟,我文不能与他跨国交流,武不能成为他的合作搭档,一旦找到地方,一枪崩了我这个累赘是最划算的。
如果再这么跟着他走下去,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找到天渊棺椁,到时候,我的死期也不远了。
为今之计,只有在找到天渊棺椁之前离开这个人,而今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跟着德国人走了不久,他果然就找到了一条冰缝,有两米多宽,三米多深,这种地方,已经找不到山石洞口,表层全是冰。
这条冰缝,开在离地四米多高的地方,下面是滑溜溜的冰墙,周围都没有可以攀登的东西,我跟德国人站在下面望了会儿,先试着扔了个探阴爪,一钩,没钩住,冰面太滑。我正想着该怎么上去,德国人对我说道:“搭人墙,我先上去。”
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当即扎了个马步,双手撑着冰壁,德国人先踏上我的大腿,然后一脚踩上肩膀,我只觉得身体一沉,肩膀仿佛要掉下来一样,皮肉痛的厉害。
德国人叫道:“还差一点,你站起来。”
他娘的,你以为自己是中国人啊?***,这六十年你是吃什么的,重的跟天蓬元帅似的。我咬牙撑着冰壁慢慢站起来,不多时,只觉得肩上一松,看来德国人爬上去了。
我正揉着肩准备等他放绳子拉我,结果半天没动静,我心中一乐,这老鬼莫不是进了狼窝,被一口吞了?我乱想一通,但没吭声,估计那老鬼是在打探冰缝里的环境,于是我在下面安安静静的等着,等了莫约四五分钟,德国人连个屁都没放。
我觉得不对劲了,正想着叫一声,还没张口,就看到了旁边德国人的装备包,由于现在已近天黑,他也不担心我会逃跑,因此上去的时候,将装备放在地上,毕竟那包装备分量很重,我不可能承受的住。
看到那个黑色的大包,我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这不是天赐良机么,喊个屁啊,跑才是真的!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反应这么快,几乎在我想到这一层的瞬间,我的手已经伸出去,扣住了装备包的肩带,我将身上背着的工具包一扔,拿了德国人的装备就背在背上,刚才还累的打颤的腿,这会儿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跑起来特别带劲儿,我都觉得,自己快赶上那什么奥运冠军了。
刚跑出没几步,我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声惨叫,那惨叫声闷闷的,显然是德国人在冰缝里发出的,我心中一个激灵,难道真给我猜中了?那冰缝里是狼窝?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不知道德国人是死是活,不过甭管死活,不要追上我就是最要紧的。结果这一回头,我顿时惊呆了,只见一个发着蓝光的人形物体正跌跌撞撞的追着我,于此同时,那个人形物体发出阵阵惨呼。
难道是德国人?他怎么发光了?
我这一晃神间,追着我跑的德国人突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朝着我伸出手,惨叫道:“救我,救我……”我浑身一寒,什么东西?
我没动,他的手依旧向我伸着,最后受不了的去抓自己的脸,他一抓,顿时有无数萤火虫般的东西从他脸上飞起来,在夜空中飞舞,与此同时,德国人露出的那张脸,也布满了肉糜。
那张脸如同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咬碎了,奇怪的是没有血,只有被咬烂的肉,如同肉糜一般布满在脸上。于此同时,那十多个被德国人驱散的蓝色光点,竟然迅速的朝我飞过来。
我头皮都发麻了,这要是被它们覆上来,那还了得?先不说有没有毒,这张脸至少得毁了,我虽然不是太帅,但还指望着它娶媳妇呢。
我吓的拔腿就跑,身后德国人的惨叫还在继续,我于心不忍,想去救他,结果一回头,就看到越来越多的蓝色光点向我飞过来,仿佛是咬德国人咬腻了,想换换口味,试试中国人的味道。
那些东西飞起来刁钻古怪,不一会儿就有几只扑了上来,但好在我穿的厚,没等它们下嘴,就被我用手赶了下去。看着身后越来越多,几乎是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我几乎想吼了,别……别,华夏龙脉出昆仑,光爷爷,你们在昆仑,我也在昆仑,咱们是一家。
我吓的狂奔,虽然想去救德国人,但也是有心无力了,突然,德国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心里咯噔一下,死了?我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既觉得幸运,又觉得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下意识的回头一看,顿时腿肚子都软了,操,这些东西竟然全部追我一个人来了!
这时我看清了,那些追我的蓝色光点,竟然是一种会发光的虫子。具体样子看不清楚,但口里有一对和体型很不相称的血红色钳子,格外惹眼。
我吓的赶紧回头,闷头狂奔,但没多久,裸露出来的脖颈处就传来一阵阵剧痛,显然是被那虫子给咬了,这感觉难受的狠,明明那么小一个伤口,但多传达出的痛感,却跟刀子在割似的,难怪德国人刚才叫的那么惨。
这时,我的耳里已经听到了一片嗡嗡嗡的声音,如同成千上万只蜜蜂冲你飞过来一样,我转头一看,那些东西的大部队已经离我不下十多米,仅仅几秒钟就能飞上来,而我脸上,已经不知被咬了几口,最可怜的是我的手,本来已经布满冻疮,这会疮眼再被咬一口,我他妈连哭的心情都有了。
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一回头,瞥见前面是个下坡,此时夜色太浓,也看不清底下是什么,跑的匆忙连手电都来不及打,此刻借着虫子微弱的蓝光,仅能看到,是一个坡度不太陡的地方,一路下去都是厚厚的雪,更底下的地方,也不知有些什么。
我咬牙,大叫一声,猛地将身上的装备扯下来,往胸前一抱,用装备包护住头脸就滚了下去。
第四十章 血脸
这一滚真可谓是天雷勾地地火,一头栽下去,首先是那种嗡嗡的声音不见了,其次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耳里全是轰隆隆的声音,完全控制不了方向,也不知自己会滚到哪里,如果下面是悬崖?那我不是自找死路了?我此刻连后悔的功夫都没有,心里慌的跟跳伞似的。
也不知多久,我整个人停了下来,周围寂静一片,我四周都是雪,大概是被滚成雪人了,双臂一撑,裹在我身上的雪层就没了,我抬头一看,周围黑压压的,正准备去摸包里的手电,整个人却晃了一下,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又开始往下滚,这一下子没做好准备,整个人头朝下,屁股朝天,就跟屎壳郎滚粪球似的,足足有百来米,才又一次停了下来。
这一次我没动,先用手摸了摸四周,地面很平整。确定自己终于到底后,我才敢去摸手电筒。那些蓝色的虫子没有追上来,这会儿风雪更大,风呼呼的刮,跟万鬼哭号似的。
这种天气是昆仑脉里常见的天气,刚来的那天我还睡不好,现在基本上都麻木了,那些风呼鬼嚎被我的耳朵给自动屏蔽掉了,只是那雪屏蔽不了,不仅往你脖子里钻,还往你耳朵里钻,又冰有痒的,化成水珠子还往你耳道内滑,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我甩了甩脑袋,打起一盏小手电,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风雪中。我将灯光打下滚下来时的坡道,发现上坡百米处,矗立着一根黑黝黝的东西,由于风雪过大,挡的灯光晦涩,我看不清楚,但想来,刚才第一次,我应该是被那个东西挡住了,结果我一动,就划了下来。
那东西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黑黝黝的特征,在雪地里显得分外扎眼,那是什么东西?
我将一旁的装备包整好,端端正正放在坡脚下,开始向着那个黑色的东西爬去,待爬进了,我才发现,那是一块圆柱型的石头。
或许不该叫圆柱,这东西冒出学面有一米多,黑黝黝的石质,有四个棱角,或许以前是正方形的柱子,但也不知矗立了多久,如今菱角都已经被磨平,不仔细看,到看不出本来面目。
我心中惊疑,这东西明显是出自人工,而且看样子,年代必然久远了,是谁把它竖在这里?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围石柱看了一圈,表面或许曾经有过雕琢的图案,但大多被磨掉了,现在只能看到残缺不全的模糊痕迹,实在很难辨认。
虽然无法辨认出,但在我看来,这十有八九跟那个天渊棺椁有关系。
其一,这东西虽然年份不明,但看造型和磨损程度,至少也是秦汉以前的。其二,那时候的先民,一没有高超的防寒技术,二没有武器,谁会在这莽莽昆仑里留下建筑物?
那么,这里会不会是建造天渊棺椁时留下的痕迹?我心中一想,顿时兴奋起来,心中想着,没准这下面就是天渊棺椁。正想着要不要将东西挖出来,我脖子后面突然被吹了一阵凉风。不是风雪灌进来的寒冷感觉,而是一种阴凉阴凉的感觉,我顿时响起了胖子说的鬼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