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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觉得血往脑袋里冲,本想把他一脚踹下去,但一想他舍生取义穿内裤的表现,于是忍,我吴邪也不是忘恩负义的,我忍。
又站了片刻,我腿已经冻的没知觉时,路人甲忽然将绳子往我手中一放,道:“往回游。”
“什么?”我呆呆拿着绳子,没反应过来。
路人甲解释了一句:“呆着也没用,往回游,看看上游有没有出口。”黯淡的光线中,我看见他满身的伤痕,再一想自己如今也浑身是伤,再在水里泡下去,迟早是个死,于是点头道:“行,咱们换着游。”
路人甲点点头,拿着绳子下水,一手扶着洞壁,贴着石壁艰难的往上游,当绳子绷直后,已经游出了四米远。紧接着,他抓住一块石壁的凸起,道:“你来。”我紧跟着下水,游到他前面,当绳子再一次绷直时,路人甲又接着上。
我们就这样,靠着这个衣裤做的绳子交替游,一人拽着绳子的一头,防止被水流冲走。
这水融进了山里的雪,冷的骨头都在痛,全身的肌肉更是一阵阵抽搐,伤口都被冻的麻木,渐渐远离了头顶的洞口后,周围又陷入了黑暗,只能听到水流声。
就这样不知游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渐渐的,再也挥不开手脚,整个人也跟着往下坠,水立刻四面八方的灌进来,此刻我整个人已经没有意识,只死死的抓着手中的绳子不愿意松开。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想死。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海底墓里,周围都是海水,一样的窒息感,一样的昏迷,但最后有两只手把我拉了出去,一只是闷油瓶,一只是胖子。
“慢乌龟……你死了没有……”
“真死了?行,那你去水里呆着吧,拜拜。”
我睁开眼,死死瞪着黑暗中的人,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可怕:“闭嘴,小爷死不了。”
路人甲呵呵一笑,道:“还活着……乌龟的生命果然是顽强的,祸害遗千年呐。”我的眼前依旧一片黑暗,冰凉的水已经泡着身体,只是上半身已经出了水面,此刻,路人甲又找到了一块落脚点,比刚才那地方大一点,至少我们不用互相踩脚背。
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许久,路人甲道:“还要继续游吗?”我瞪着黑暗处,暗沉沉的一片,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而我们两人的体力,已经耗的差不多了。
我说:“游!”声音斩钉截铁,只要还没有死,就不能放弃,这是我无数生死关头总结的经验,如果这一次我真的逃不过,那么,我宁愿是死在通往希望的路上,也不要在这里等死。
路人甲半晌没有说话,需时,他嗯了一声,道:“好。”随后我俩继续一人拽着绳子的一头,交替往前游,最大限度的节约体力,就这样在冰凉的水中交替着,直到原本紧绷的绳子忽然松了。
我猛的回头一看,依旧是黑暗,我赶紧叫了一声:“喂……”我发现,我不知道路人甲的名字,我又道:“喂,你怎么了?”黑暗中,响起了咕噜的水泡声,我心中一惊,靠,那小子也溺了。
不敢多想,我立刻下水摸,好在我反应够快,那小子还没沉深,一下子被我拧出水面,我一手拖着他的腋下,一手摸索着洞壁往前游,绳子咬在嘴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能机械性的往前游,就在这时,前方再次出现一片光亮,而且是很大的一片,瞬间照亮整个黑暗。
一时间,我以为是在做梦,整个人都有些呆愣,只瞬间,便发疯般的往前游,我一边游一边叫:“喂,路人甲,有出口了,你他娘的醒醒。”
“重的跟猪一样,小爷快拖不动你了。”
终于,我游出了洞口,迎接我的是一片冰雪。
我拖着路人甲上了岸,湿淋淋的坐在雪地里,完全感觉不到寒冷,我整个人已经冻的麻木了。外面正是白天,我现在正处于一个山沟里,具体方位无法判断。
但不论如何,我总是出了那该死的隧道,此刻,我真想一觉睡过去,但显然也只能想想,现在我上身只有一件‘半身装’,裤子湿透,而路人甲更惨,只穿了一条内裤,我想到这儿,感觉去探他的脖子,脖颈下传来细微的跳动,显示他还活着。
现在的情况,睡觉显然是不可能,必须先找个地方取暖。我跌跌撞撞的起身,将路人甲用那条绳子绑在自己背上,开始在雪地里寻找取暖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山沟,雪地里有很多枯死的灌木,取火并不难,关键要找一个避风处,好在运气不差,我背着路人甲走了百来步便看到一个山洞。
严格说起来,这不算是山洞,只是一块山壁的凹陷处,但好歹能避避风雪,我将路人甲扔进去,跌跌撞撞的在雪地里收集柴火,我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升一堆火,然后睡一觉。
第二十二章 危机
万幸打火机没有丢失,而且是带盖的防水样式,因此功能正常。将火升起后,依旧感觉不到暖意,外面风雪肆虐,身体也早已经被冻的发麻,现在的火光,丝毫无法驱散透入骨髓的寒冷。
我看了路人甲一眼,他嘴唇惨白,只穿着一条内裤,脚下的短靴也不知所踪,皮肤都冻的发青,我心道,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冻死,当即起身围着火堆跳。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身体又饿又虚,浑身疼痛,偏偏不能休息,我忍着身体的僵硬疼痛,围着火堆跺脚跑动,身体渐渐暖起来,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知道离极限已经不远了,晕过去只是迟早的事情,但这一晕,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否醒过来。
湿淋淋的裤子贴在腿上冰冷,我跳了会儿,上身回暖有些只觉,但下半身还是麻木的,仿佛还冻在水里,我于是将裤子拖下来,架在火堆旁烤。
在跺脚中,我开始考虑我们现在的情况。
首先是我们拥有的装备,罗列如下:
路人甲:功能不明的半面镜一副,湿淋淋内裤一条,乌金手套一双。
我:内裤一条,保暖裤一条,登山裤一条,长筒靴一双,匕首一把,打火机一个。
共有财产是手工制作绳子一条,约四至五米长。
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现在所处地点:某一条雪沟,具体地点不明。
当下危机:
第一,与队伍走散。
第二,身体受伤,没有药品。
第三,食物与保暖
我在脑海中将现在的情况罗列出来,顿时有种想撞墙的欲望,怎么办,怎么办……我心里急得团团转,但脑袋却越来越浑噩,最终,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晕过去的,反正头脑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我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比较大的伤口都被包扎上了,仔细一看,竟然是颜色各异的布条,显然是将那条绳子拆了,进行二次利用。
我立刻意识到是谁做的,目光一扫,路人甲已经不见踪影。
而我的烤在旁边的两条裤子已经不见了,于此同时,我的匕首,长筒靴,打火机,通通不见了,我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
山洞的洞口处,架着几根长树棍,用一种类似芭蕉叶一样的东西码在一起,将洞口遮的严严实实,只在旁边留了一条细缝通风,将风雪完全阻隔在外,而洞里,篝火燃的正旺。
当我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不见时,第一个想法是路人甲拿走了,但一看现下的环境,估计路人甲即使拿了我所有东西,也根本走不出去,也就是说,他应该并没有走远。
此时,洞内经过长时间的篝火燃烧,再加上堵住了洞口,因此温度上升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冷,但不至于冻死人,我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身体已经不那么难受。
这个山洞很小,左右不过十平方米,高也不过两米,站起身一伸手就能摸到洞顶,我走到洞口,透过细缝看外面,只见四下里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现在显然是黑夜。
外面依然刮这大风,头一探出去就冷飕飕的,鼻腔又干又痛,这么黑,这么大的风雪,路人甲去哪儿了?他该不会傻到真的一个人走吧?
就凭两条保暖裤和一把打火机?
正想着,黑暗中忽然透彻一点火光,我眯着眼看了半晌,竟然是路人甲回来了,他手上似乎提着什么东西。
我赶紧搬开洞口的叶子,露出一人宽的缝隙,路人甲熄了手中的火把,将一只雪白的动物往地上一扔,整个人跌坐在洞壁边,声音有些疲惫:“洗剥干净,烤。”说完就紧闭嘴角,似乎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拎回来的是一只狐狸大小的动物,已经死透了,脖子上血淋淋的几个孔,显然是被路人甲的鹰爪干掉的。我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以前光是想想开膛破肚掏都觉得恶心,现在我一看到这只动物,嘴里都开始分泌唾液的,脑袋里想的全是黄灿灿、油嫩嫩的烤肉,什么恶心都顾不得,一把抄起那动物,手一伸道:“匕首给我,我去河边洗。”
那条雪溪就在洞外不远的地方,路人甲将匕首扔给我,我此刻满脑子是烤肉,一边咽着唾液,一边屁颠的摸黑到了河边,麻利的开膛破肚。
匕首插进猎物的脖子,随后一路往下滑,一阵恶臭传来,一推滑腻腻的肠胃流出来,如果是以前,我光是看到都会吐。但现在我已经饿的肠胃绞痛,口水不受控制的分泌,胃里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跟一头野兽似的,满脑子都是吃,几下就洗剥干净,扒了皮带回山洞。
将东西架上火烤,我目光紧紧盯着,看着红色的肉慢慢变黄,慢慢滴出油脂,慢慢散发出香气,胃里叫的更加厉害,靠着墙壁的路人甲突然坐直身体,看了我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说完,慢慢翻烤着支架,我们就这样安静的盯着火上的肉,胃里时不时奏饥饿交响曲,等终于烤好时,路人甲将肉取下来,我立刻伸出手。
伸完手,我就后悔了,顿时觉得老脸没处放,他娘的,形象全毁了。
路人甲看着我,嘴角似笑非笑,随即拿着匕首,先从中间一分为二,然而在二分为四。
最后,他将其中三块放在那张兽皮上包好,将剩下那一块一分为二,随即拿在手上比了比,将最少的那份给我。
没等我抗议,他蹦出一句:“睡了两天,什么也没干,给你吃都不错了。”我登时没话说了,狠狠咬着肉块,道:“裤子还给我,是我的。”
路人甲没说话,啃着手中的大腿肉,完全无视我。
我憋屈着咬着手中的肉块,这味道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好,没有盐,什么调料也没有,干巴巴的,还带着一股子腥味,但现在肚子饿的狠了,只管往里面塞,味道什么的,完全不再考虑范围。
我刚吃完,路人甲就靠着山洞里面躺下,道:“你昏迷了两天,我打探了一下地形,咱们应该已经翻过了尼玛雪山,而且沿途也没有看到人迹,估计解九爷发现我们不见了,在尼玛找我们。但他们不会找太久,应该要不来一两天就会走过这条雪沟。”
我静静的听着,想了想,然后道:“他们虽然会经过这条雪沟,但具体走哪条道无法确定。”
路人甲点点头,道:“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