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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捏着我的拳头,道:“先放下,有话好好说。”接着,又道:“这玩意怎么去掉,恐怕咱们回去之后,还得向我美国的兄弟打听,不过我记得他说过,这东西是属于邪物入侵,只要弄点驱邪的玩意,就能克制发作,延缓时间,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糯米、朱砂一类的。”
我瞪着胖子,道:“我浑身上下,比和尚的头还光,除了你这件衣服,就剩一条裤衩,你他娘的耍我玩呐?”胖子脸皱的跟包子一样,嘴里念念有词,道:“这可不好办,驱邪、驱邪……”突然,他目光看向一边的德国美女,又看了看我,随即咽了咽口水,冲我钩了钩手指。
这死胖子,又玩什么把戏?
我知道他是要避开小龙女,只得凑上去,接着,他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耳边,问:“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失身给她了,你的童子尿还有吗?”
我已经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挥挥手道:“有,就在我肾里装着,也没见它发挥什么作用。”胖子一听,眉头皱的更深,最后道:“如果有朱砂就好了。”
朱砂的用法很多,可入药,最多是被道士们用来画符,有些器皿上也会用朱砂上色,朱砂在《本草经》中记载,能震摄百邪,安神固魄,可现在这地方,要能找出朱砂来,还不如期待闷油瓶从天而降。
胖子的话太不靠谱,我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冰凉的,跟尸体差不多,脑海里又想到了镜子里的脸,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时,我耳边突然想起了咕噜咕噜的响动,像猫撒娇时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这地方难道有猫?我侧耳一听,最后发现,声音是从胖子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他瞪了我一眼,道:“看什么看,胖爷肚子里的宝宝饿了。”现在前无进路,我虽然因为药物的关系,感觉不到劳累,但胖子和德国美女确实该休息一程,于是在胖子肚子上锤了一拳,道:“行了,给你儿子吃东西吧,咱们休息一程,再做打算。”
胖子眯了眯眼,道:“不去追姓齐的?”
说不急是假的,但现在前路已断,要想过去,还得想办法,急也急不来,况且德国美女情况不乐观,我也因为拔出现了可怕的异变,胖子一路累的够呛,现在再说什么前进,无异于空谈,我摇了摇头,道:“歇一歇,补充下体力。”三人当即靠着墙壁坐下,我们吃了点牛肉喝了些水,我又给德国美女喂了些葡萄糖含片,为了节约电池,我们将手电筒关了,胖子从装备包里摸出了一杯蜡烛。
这种短蜡烛被一个玻璃杯包裹住,灯芯很粗,虽然光芒传的不远,但可以长时间燃烧。
胖子吃完,道:“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爬过去,天真,你先打个盹儿。”我在斗里,向来是被照顾的那一个,但现在我因为药物的关系,精神好的要命,反而这胖子还不如我,于是我对他道:“之前在通道里,我休息了一阵子,你自己躺一躺。”
德国美女似乎想说什么,我朝她递了个眼色,微微摇头,她咽下话头,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担忧。
胖子听完,也不客气,道:“休息过了?那行,我打个盹儿。”他估计也累惨了,倒在石阶上都能睡着,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德国美女估计是睡的久了,靠坐在墙壁上,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小声道:“吴,你没有休息。”
我冲她摆摆手,道:“药效没过,睡不着,这事儿别告诉我兄弟。”
“嗯。”她点点头,便蜷缩着靠在墙角,闭起眼,也不知睡了没有。
我手里端着蜡烛杯,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在光芒的可见范围内,所有的东西都是黑色的,右手边是黑色冰凉的石壁,表面凹凸不平,脚下的石阶是顺着山壁凿出来的,同样是黑色。
石阶大约有两米宽,两米之外,便是空洞洞的悬崖,低头一看,下面黝黑一片,完全看不到底。
离我不远处就有一个人俑,我一个人举着蜡杯,不多时便与它擦身而过,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人俑的眼睛似乎在发光。
有一丝微弱的红光,突然从它眼睛了闪了过去,虽然很短,但我还是留意到了,瞬间,我提高了警惕,将手中的蜡杯举高,这时我才发现,这些人俑十分奇怪。
人俑的材质呈灰褐色,手臂断了一半,身上有战甲的纹饰,就跟秦兵马俑很像,只是在服饰盔甲上有很大的区别。这些人俑之前应该上过颜色,只是大多已经氧褪,偶尔能看到身上花花绿绿的一团,那这人俑的眼睛却很奇怪,原本应该是眼珠子的地方,却是血红血红的。
我移动蜡烛,在光芒下,那红色的眼珠立刻反射出细小的光芒,这时我才发现,那应该是一阵染料,而且比一般的染料要好很多。
就在我观察人俑时,不下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发出咕噜咕噜的滚动声,由于这里十分安静,因此那种石头在阶梯上滚动的声音分为明显,胖子大约是被吵醒了,猛的打了个颤醒过来,眼皮都睁不开,半眯着眼,问:“我说天真……倒腾什么东西。”
我冲胖子钩了钩手指,道:“过来看看,这上面是什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将人眼珠子涂成红色。”胖子杵着枪走过来,瞪着人俑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他几乎将脸贴到了人俑面上,使劲抽着鼻子嗅,随后一拍我脑袋,道:“操,天真,你他娘的真是走狗屎晕了。”
我正看得专心,被胖子突然拍了一巴掌,顿时火大,立刻顶了回去:“你全家都走狗屎运……不对,你什么意思?”胖子一脸鄙夷的神情,道:“亏你还是做古董的,连朱砂都认不出来,看到没有,眼珠子上的,就是朱砂。”
我顿时目瞪口呆,揉着眼睛看了半晌,发现还真是朱砂,我们平时收古董,很多东西都有用朱砂上色,因此对与它的颜色和气味并不陌生,不过由于加工方法不一样,朱砂所呈现的状态也不一样,因此我刚才没认出来,现在经胖子一提醒,一看,果然是朱砂。
胖子说完,立刻道:“快,那上面还有很多人俑,估计眼睛上都点了朱砂,咱们多搜集一些,你的症状应该能缓一缓。”我真是祖上积德了,这种运气都有,看来我的下斗必招粽体质已经成为历史了。
当即,我和胖子回放装备的地方,从笔记本了撕了张纸,一人拿了一把匕首,开始顺着石阶往上跑,接连越过十多个人俑后,胖子道:“差不多了,咱们把它们眼珠子上的朱砂刮下来,你先吃点试试。”
接着,我们开始刮朱砂,由于拿烛杯不方便,胖子打燃了手电筒插在腰上,那人俑眼珠子上的朱砂并不多,因此我们得细手细脚,刮的格外小心。
这时,胖子道:“天真,你决不决定这些人俑造型有些熟悉?”
“铠甲和武器的造型,跟阴兵一样。”
胖子一愣,道:“没错,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除了脸是正常人的尺度,这穿的东西还真跟青铜门里的阴兵差不多,你说,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些?”
我一边收集朱砂,一边将跟他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胖子听完,倒抽一口凉气,道:“十八层地狱,嘶,咱们现在该不会是在……”
第八十一章 裂变
我停下手,冲胖子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不错,我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当年雅布达所开凿的皇陵里,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大斗,而且不止一个斗,这些人俑,你不觉得跟秦兵马俑很像吗?”
胖子道:“你是说,这些人俑是陪葬品?”
我点点头,指着脚下的深渊,道:“现在姓齐的下去了,如果那副壁画上所记载的内容是真实的,那么他和小哥要找的东西,肯定就在下面。”
胖子立刻来了精神,乐道:“那咱们可得快点跟上去,万一小哥又闹失踪,咱们这一趟来的就太冤了。”我调侃道:“不怕走进地狱里?”
胖子撇撇嘴,道:“得了吧,也就能吓唬吓唬你们这些小朋友,毛主席说了,封建迷信是不可信的,我们要以唯物主义的眼光看待世界,要真有十八层地狱,胖爷岂不是能捞捞正儿八经的‘冥器’。”
说话间,我们已经挖到了最后一个人俑的眼珠子上,德国美女已经醒了,问我和胖子在做什么。胖子没个正经,直接道:“弟妹啊,这不在想办法给你老公治病嘛,男子汉大丈夫,虽然不在乎容貌,但为了你们今后的婚姻和谐,我们还是要做最大的努力,咱们天真同志,在没有变成这幅鬼样子之前,你也见过,长得还是可以的嘛。”
我真想抽烂他那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再说了,就算我不介意娶个德国友人,我爸妈那个古板个性,能不能接受洋媳妇还不一定呢。
我没理胖子,要真一字一句的跟他计较,我这辈子还要不要活了?收集完最后一个人俑,纸上凸起了一个红色的小山丘,分量一口就能吃下去,里面夹着了些白褐色的陶土,胖子递给我一瓶水,示意我喝下去。
“这玩意真管用?”
“甭管有没有用,你先喝,喝点朱砂,即使没用,也死不了人。”
也不知这搁了千年的朱砂还有没有驱邪的效果,我一口气吞下去,就跟吞沙子一样,喉咙里涩涩的,突然,寂静的黑暗中,似乎响起了一声轻微声吧嗒声。
我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但那声音又消失无踪了。
“胖子,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儿?”
说话间,又是啪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紧接着,那种声音越来越密集,听出处,似乎就在我们来时的阶梯上。
胖子感觉打起手电筒,文明的光芒穿透浓重的黑暗,这时我才看清,那些站在阶梯边缘的人俑似乎动了一下,紧接着,离我们最近的这尊人俑,仿佛被什么重物砸击了一样,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发出啪啪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呆,和胖子对望一眼,这年头,难不成石头都能起尸?
德国美女吓的脸色发白,紧张道:“吴,是什么东西?”我此刻哪有心情管她,对胖子道:“事情有变,快把装备拾起来。”我们这应变能力也算快,我一边拉枪上膛,胖子则将装备包背上,一副随时可以撤退的样子。
就在这时,我眼前的那具人俑完全裂开,那里面,居然包裹了一具干煸的古尸。
胖子嘴里骂了句娘,随即道:“难怪这些人俑的眼珠子会涂上朱砂,原本搞这些玩意。”
在民间传说中,家里如果有女人怀不上孩子,就去找高人请一尊灵婴像,供上七七四十九天,就会有游荡的鬼魂聚居其中,这灵婴像的眼珠子上,点了妇女的血,游魂一进去就会上当,等它吃满一年的香火,滴血的妇女就能怀上孩子。
有些鬼魂很精明,住进灵婴像里之后,发现不对劲就想跑,这时候,只要在像的眼珠子上,再点上两点朱砂,那鬼魂就能被困住,跑也跑不出来。
朱砂能震百邪,我估计这是同一个道理,这些人俑,应该是人活着的时候,被活活封起来的。《葬书》云:死而不亡着为傀,亡而不腐者为僵,僵而起怪者为害。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