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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绍言坐在沙发上,还穿着那套精致的西装,神情有些疲惫:“Angela很美吧?”
“是很美,”常生站在他身边,他猜想少爷是被那个金发女孩拒绝了,他试图安慰道:“她是洋人,洋人有什么好,从前欺负过……”
“你在说什么?”杜绍言打断他的话,他抬起头:“常生,我刚和Angela接吻了。”
常生不说话,心想我看到了然后少爷就被推开了。
“她送了我一支手表做生日礼物,可是我说,再昂贵的礼物我也不稀罕,”杜绍言叹了口气:“我说,我想要她。”
然后就被拒绝了吗……常生正想着安慰的措辞,杜绍言接着说:“她说,她送我一个吻。”
接吻之后被拒绝吗……常生想想说:“洋人对接吻不怎么介意的,少爷别太难过……”
“我当然就吻她了,可是她一会又把我推开,说了句生日快乐就跑了,”杜绍言摸着下巴:“这是什么意思啊?”
常生开始觉得他可能理解错了,洋人女孩没有拒绝少爷,她会跑开是因为害羞,就算是洋人也是个女人……
杜绍言接着说:“她什么意思,嫌我技术不好?我没练过接吻技术当然不会好,哎,一定是这个原因!怎么办,我被Angela嫌弃了。”
“少爷我觉得……”
“怎么办啊,她嫌我别的还好改,嫌我这个怎么办,”杜绍言突然站起身:“啊我想到了,常生你结过婚,你和你老婆怎么接吻的快教教我!”
常生被他的跳跃性思维震惊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哪里,哪里记得……”
“再不记得也没几年,”杜绍言抓住常生的手腕:“快点快点教我,我明天再找Angela试!”
常生惊恐地往后退:“我真不记得,太多年……我也不会……”
杜绍言步步紧逼:“你儿子都能生出来你怎么可能不会!”
“我怎么知道,生儿子和接吻是两码事啊……”
“接吻是前戏,别说你一个过来人不知道,快点!”
“什么前戏我根本不记得……”
“别以为我是处男就不懂,性爱之前都要接吻,【吡——】才能【吡——】,然后【吡——】,不然【吡——】。”
“非礼勿言,你别再说那些不知廉耻的话……”
“喂这是人类繁衍的过程,没有性哪来你?”
常生已经退到墙角退无可退,杜绍言抓住他的两只手强行抵在他面前。
“少爷,我……”
话中断了,嘴唇被堵住。
杜绍言抬起头:“是这样吗?”
“……”
嘴唇再次失去话语功能。
十秒钟后。
“这样呢?”
“……”
二十秒钟后。
“这样?”
“……”
三十秒钟后。
“还是这样?”
“……”
一分钟后。
“不要不说话嘛,我一个人摸索很累的!”
“……”
一分半钟后。
“那这样试试?”
“……”
两分钟后。
“大概是这样没错,你都没推开我估计Angela也不会。”杜绍言自言自语着,松开常生,然后他咦了一声:“你脸怎么红成这样,发烧了吗?”
“……”常生捂住嘴唇,转身就跑。
杜绍言一把抓住他:“哦,我明白了,你在害羞。”
常生说不出话,杜绍言笑着说:“不要害羞嘛,我只是抱着学习的心态练习呀,反正我们接吻也不是第一次了。”
常生终于忍不住发脾气:“那次是人工呼吸!不是接吻!不是!”
“不是就不是嘛,你那么激动干嘛,”杜绍言不以为然:“我也不想是,我还初吻呢,你一个结过婚的老男人介意什么?”
常生气得说不出话,他当然介意,可是为什么杜少爷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搞得自己反驳不出……难道被他洗脑了?
杜绍言刮刮常生的脸颊:“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
这么会有脸皮这样厚的人!常生只想赶快逃跑,可是杜绍言紧紧地抓住他,同时他发现,这个今天才满十四岁的小鬼已经比他高了。
“和你开玩笑呢,”杜绍言又笑了:“本少爷怎么能剥削一个下人要他送礼物,来,本少爷请你吃蛋糕。”
他强行抓住常生把他拉到书桌边,掀开一个银色的餐盘盖:“当当当当!”
九寸的平底餐盘上,一只闭着眼睛的蛋糕小兔子坐在正中央,惟妙惟肖。
“和同学吃的蛋糕那是砸着玩的,这是吃的,”杜绍言把常生摁在椅子上:“你平时做事辛苦啦,特别请你的,小兔子可爱吧。”
常生突然说不出话,他不是没吃过这种西洋糕点,可是他真的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特别地分享生日蛋糕。
“我以前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爱脸红的男人,”杜绍言用手指蘸了点奶油吃,边说:“兔子的脸还是红的,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兔子……常生有点难过地想,兔子在过去是讽刺人断袖之癖的……兔子……还和我一样……
杜少爷显然不知道这个意思:“快吃呀,特别订给你的呢,你是自己人,哈哈。”
第 16 章 生日礼物3
常生在杜少爷十四岁生日宴会当晚受到惊吓忘了送他礼物,之后又很害怕杜少爷再找他学习接吻的事,好在杜少爷像忘了这事一样不再提,他把生日礼物就一直收在橱子里没再拿出来。
等以后有机会吧,他安慰自己道。
杜绍言当晚说第二天找Angela试接吻,后来也没再提过这事,转眼过几个月,常生有次试探性地问怎样。
杜少爷老气横秋地说:“女人啊,就这么回事。”
常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她拒绝少爷了?”
“也不是,”杜绍言摊手:“后来我找她,一直没有机会独处,有次把她单独约出来打算吻她……”
“啊?!”
“你惊讶什么?”
“这种事,这种事……”
杜绍言托着下巴撑在书桌上:“这种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什么年代了,男女接个小吻多正常。”
可是男男接吻绝对不正常,常生不争气地想起那晚的事,顿时觉得胸闷。
杜绍言接着说:“我准备吻她,结果她说了一大串英语,我光在那脑内翻译了,搞得一点气氛都没了,其实你说的对,洋人有什么好,我和她说话累死了,哪有和你自由。”
常生觉得他自己和那个洋人女孩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翻译出来时她已经走了,她意思是我们还小,她觉得没有安全感,我想想也觉得没意思,她漂亮是漂亮,但是沟通是大问题,”杜绍言不无可惜地说:“不过我想通了,女人就这么回事,等我过两年英文好一点再追她不迟,先说啊,不是她拒绝我,是本少爷突然失去兴趣了。”
常生嗯一声:“少爷俊美不凡,哪会有女人拒绝。”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讽刺我!”
“没有呀。”
杜绍言怒道:“还说没有,你明明在笑,笑我对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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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暑假来临,杜绍言学校组织假期去珠峰进行地质学习,其实就是组织学生集体旅行,后面又安排了法语补习,杜绍言没法去乡下外婆家消夏了,打电话安慰外婆,又打给小夏:“去不了了,今年。”
“啊,还想和少爷一起玩呢。”小夏的声音听起来很失落:“荷花都开得好漂亮呢。”
“没法子,你好好陪我外婆,让她别太想我,我过完暑假找个假期再去看她。”杜绍言靠在沙发
上说:“我最近学习也忙,你的信我也没时间一一回,总之我挺好的,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随便什么,”小夏很高兴:“不要太贵哦。”
“你真小家子气。”
杜绍言挂了电话,转身看旁边正在擦地的常生:“你要什么?”
“不要什么。”常生头也不抬地说。
杜绍言用脚踢常生的腿:“你真不知好歹。”
常生往一旁躲,心想终于可以过几天安静日子了。
日子的确安静下来,没了杜小少爷的顽劣吵闹,整个家里都安静了很多,白天不用担心被人突然刁难,晚上不用被电话吵得不能安宁,不会被杜少爷奇怪的思维洗脑,不会被突然袭击动手动脚……多么美好。
常生记得自己是过了很多很多年完全的独自生活的,他从不害怕寂寞,也早已习惯了身边空无一人,可是,他现在觉得有点不适应。
杜绍博暑假也出去旅游了,两位大人各忙各的很少在家,连佣人们都清闲下来。
“常生啊,你现在没女朋友的吧?”闲暇时美姐问道。
常生正在院子的晾晒区晒床单,摇头说:“没有的。”
“我也觉得你没有,天天都一个人,”美姐捅捅他:“我看你年纪不小,以前有过吧?”
“结过婚,”常生老实地回答:“后来她过世了。”
“呀呀,一个男人过真不容易,”美姐样子有些惋惜,一会又说:“那你现在心里有合意的人吗?”
常生摇摇头,美姐马上笑了:“正好,我有个老乡,是离婚的,三十一岁,人勤快,做事能干,长得也不错,要不你两见见?”
常生立刻明白她想干什么:“不用了吧。”
“美姐看人准得很,我看你两很般配,一个没老婆,一个没老公,这一年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老实人没坏心眼,生活作风也踏实,唉,我那老乡就是前夫在外面胡搞乱搞才离婚的,她本人本本分分是过日子的,就是带一个孩子,刚上小学……”
“不用了不用了,”常生往后退,连连摆手:“我没想过。”
“男人总要身边有女人,我是过来人我懂的,”美姐笑着说:“你别不好意思,男人二婚再找的太多了,总不能一辈子守着吧,美姐我不会害你,等我老乡有空了安排你们见面哦。”说着捧着晒好的衣服走开。
常生站在原地,他完全没想再找女人。
他这样的人,是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的,他注定了要不断迁徙,离去,漂泊,动荡,他无法给一个女人安稳的生活,他早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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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绍言从西藏回来脸晒得黑多了,看上去健康不少,他带了很多礼物分给佣人,男的是牛皮钱包,女的是藏银项链,零食带了很多牦牛肉干,人人都有礼物,全家上下都夸小少爷懂事了。
杜绍言回到房间,把常生叫过来:“本少爷会做人吧!”
常生点头:“谢谢少爷送的牛皮钱包。”
“钱包是人人都有的,”杜绍言跑到行李箱旁:“还有特别礼物哦。”他埋头在箱里翻找,边说:“幸好回来是同学一起包机,不然这玩意肯定拿不上飞机。”他说着,抽出一把刀。
刀长一尺左右,刀鞘和刀柄两头上翘,整把刀看上去显出船形,铜制刀鞘上装饰着绿松石和虎形花纹,看上去古朴又精致。杜绍言握住柄慢慢抽出刀身,雪亮的寒光从刀鞘口处闪现,映着少年明亮的双眸。
常生看过去,赞叹道:“真是好刀!”
“我买的时候试了,锋利地很。”杜绍言把刀身收回去:“送给小夏的。”
“小夏?”常生想起来了,是从前和杜少爷一起玩的小男孩。
他印象中那个男孩子模样清秀,很瘦,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完全不是玩刀那一型。
“小夏你还记得吧,像小姑娘一样,太缺乏阳刚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