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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雌性在一起又说了几句话,大多就是在讨论在这些田地里究竟种一些什么植物比较好之类的话题,而雄性们也只能跟在后头看着、小心地献殷勤。
坦图看着心上人那么认真地询问关于生活、劳资方面的问题,再想起之前他那样默认的态度——无论他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都好,总是让他有了一种“努力追求的话一定会有结果”的感觉。
阿策真的很心软……坦图想道。也许,他知道该怎样将他留下来了。
苏策不知道坦图在旁边杵着做什么,不过,他并不想将他晾在旁边很久——虽然莫拉也一直晾着他的追求者们。但是在苏策看来,他还是无法适应这种雌性“备受呵护”的氛围,他作为一个男人,在地球上是被要求“发扬绅士风度”的,就算性格偏向严肃,他也总是更尊重人的一方……可是在这里好像整个地变向了相反的方向,让他觉得非常地不习惯。
在这个兽人的世界里,雄性与雌性之间的相处方式对他而言,还是太过于不平衡了一些。如果只是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的话,在本土兽人们之间可以共同生活下去,可是对于他而言是绝对不足够的。
不过说起来……他为什么会想到“共同生活下去”?
苏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像是在发呆的坦图……这家伙。
他确定,他刚才在思考的时候,脑子里划过的是他已经很熟悉了的那头巨大的黄金狮子与这个男人的脸。
可是……
谈话没有持续太久,莫拉今天下午还有很多劳动要做,爱果儿和爱蜜儿也发现了自己的田地需要再除一些杂草了——在莫拉跟他们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只能让坦图来带领着苏策去做。
于是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是,饲养红蚕的蚕房。
坦图和苏策并肩地走在一起,可能是因为部落的普遍态度,也可能是坦图知道苏策的身体素质比起平常的雌性还要弱上许多,在对待苏策的时候,他的态度简直都要比对待双胞胎更小心了。
说实话,并不是被人保护的感觉不好,只是苏策还是觉得坦图过分地小心了一些……不过苏策的本性并不过分矫情,因为坦图已经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而他也并不是不能接受,那么,就没必要一定勉强对方,反而让相处的气氛不正常了。
可能是因为红蚕饲养困难的缘故,饲养的地方是一个与其他房子相比并不高大的木屋,外观看起来是用感觉很厚重的木头做的,而且连窗户也没有,只有厚厚的兽皮的门帘挂在那里。
坦图先伸手过去把兽皮掀起,然后拉着苏策一起走了进去。
屋子里只有零星十多个人,墙壁边上挨着好几个宽大的木架,而每一个木架上都有很大的用藤茎编成的好像巨型盘子一样的东西,上头铺着很多绿色肥厚的叶子,另外有一些暗红色的虫子在上头蠕动着爬。
中间是一张巨大的木桌,大概有五六米长、三四米宽,足足占了房间一半的面积,雌性们分散开坐在桌子的四面,彼此之间距离也很充裕。
也许是觉察到有人来了,好几个雌性抬起头,苏策认出来,其中有一个就是之前见过的拉亚。
坦图先抬手打个招呼:“嗨,拉亚,骨头放在你房门口了,你看到了吗?”
拉亚也笑起来:“看到了,没什么问题。”之后再看一眼苏策,又说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坦图回答:“阿策对这个挺感兴趣的,所以我带他过来看看。”
说着把苏策拉着上前一步。
苏策向拉亚颔首示意——他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女性”来着,可同样被冠上“雌性”称号的他看到这些比他还要健壮几分的“男人”的时候,又觉得实在没办法真当对方是“女性”看待——就算他们都会生孩子!
“你好。”他说道。
拉亚笑笑:“阿策是新来的吧,也对养蚕有兴趣吗?”
苏策点一下头:“嗯,有些原理想知道。”
坦图就拉着苏策往那边走去:“拉亚是这里最出色的一个,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又看拉亚,“对吧,拉亚?”
拉亚笑着也点点头:“当然了,我很欢迎阿策。”
苏策走过去,发现拉亚的脚边有一个藤篓,差不多有一米高,里面堆满了透明的丝线,都是卷在一种木头上,形成纺锤体的模样。而拉亚的手里拿着的也有工具,一个是齿列很细的好像梳子一样只有巴掌大小的东西,另一个则很细长,尖端像针而微微弯曲,看起来都挺奇怪。
拉亚留意到苏策的视线,顺手将细长的那个晃晃:“这个叫‘勾刺’。”又拉开身旁的条凳,“阿策,过来坐吧,我来慢慢给你解释。”
苏策回头看一眼坦图,坦图连忙举手:“我在这里陪你就好。”
于是苏策就过去坐了。
在拉亚的面前,有一个竹篾和一个木盆,木盆里浸泡着被切成两半的透明的茧子,上头还冒着热气,而竹篾里是各种蜷缩在一起的血红色的蛹。
拉亚就用勾刺挑出一个盆里的茧子来,用手握住,再拿勾刺在上头轻轻一挑,就拉出一根细细的几乎看不清楚的线头,再把一根小臂长的木头拿来,将线头往上头绕着,开始用手卷,不多会,就把这半个茧子上的丝抽完,然后侧头对苏策笑,“这个是绞丝。不过在浸泡的时候必须用滚烫的热水,这样才能让它松软。”
苏策点点头,看拉亚指一下桌子外空地的两个雌性,他们中间有一个木架,支起了两个横轴,而轴上挂着长长的丝,很细密地像一块布似的悬在那里,而那两个雌性就分作两边,从两个方向分别用那像梳子的东西梳理那些蚕丝,说道:“那个叫丝耙,用来整理丝线的。”
苏策又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之后再仔细地看了其他雌性的动作,他们有的用手指长的小刀切开完整的蚕茧、把里头的蛹倒出来,有的倒热水,有的挑丝,有的梳丝,有的卷丝,还有的将两根细木竖起、用手指不断地在中间穿梭编织,动作非常灵活……
果然就像爱果儿所说的那样,是看起来就很不简单的工艺。
苏策又看了一会儿,对每一个步骤都大概熟悉之后,回过头,坦图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毫无动摇的——就像一块磐石,用一种让他很……心软的目光持续地看着他,就算对上他的眼睛之后也没有丝毫改变。
坦图看着苏策的神情,觉得这好像跟他之前有着微妙的变化,于是他有点疑惑地叫了一声:“……阿策?”
苏策收回视线,先是对拉亚和其他注意着他的雌性点点头,说:“我们告辞了。”再得到同样礼貌的回应之后才转身,走到坦图的身边,“坦图,我们走吧。”
坦图侧头:“阿策不看了吗?”
苏策轻轻点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坦图笑了:“嗯,我们走吧。”他小声在他耳边说道,“阿策果然是最棒的!”
告别了处理红蚕丝的雌性们之后,苏策和坦图离开了这个房间。
坦图低头看看苏策,脸上都是抱歉:“阿策,我们现在去一下族长那里吧,跟他说一说领取土地的事情。”
苏策反应过来,点头:“……嗯。”
坦图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先伸一下手,又小心地收回:“阿策,你累不累?”
苏策摇摇头:“不累。”当他看到坦图失望的神情,又说,“我累的时候会告诉你的。”之后就换回了坦图高兴的表情,让他的心里也有微微的放松。
越来越没办法拒绝坦图的讨好了……
在没有什么重大事件的时候,族长总是呆在那个帐篷里面,苏策和坦图掀起帐篷皮走进去,老样子地看到他们的族长——萨塔。
“嗨,坦图,怎么又过来了?”萨塔的笑容很爽朗,“阿策,你没有让坦图好好带你逛一逛吗?”
苏策微微颔首,说道:“已经看过一些地方了,多谢关心。”
坦图这个时候说道:“族长,我们是来领阿策的土地的,昨天太匆忙,我都给忘了。”他抓抓头发,有点不自在。
萨塔一挑眉,转身在木架上的皮囊里抓出一块木牌,再用指甲挑起一点不知道什么汁液在上头刷刷写了几个字,递给苏策。
苏策接过来一看,上头写着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萨塔笑几声,说:“把这个插到你选择的那块土地边缘就行。”
苏策向他道过谢,就和坦图又一起离开。
刚刚走出来,苏策感觉到明亮的光线照射在自己身上,紧接着,他的浑身都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每一寸皮肤都尖锐的刺痛——
他终于忍不住一阵眩晕,软软地向后倒了下去。
朦胧中,一双强健的臂膀接住了他,然而,他却在下一刻晕了过去,耳边模糊的焦急呼唤也随着意识的远去而消失……
第 22 章 苏策的病
苏策照旧在坦图的房子里醒来,而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坦图紧闭的眼。他的手背这个男人握住,手心的温度炽热无比。
硬挺的轮廓,粗犷的五官,堪称英俊的容貌……苏策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仔细地看过坦图的容貌。
其实挺帅的。在地球上的话,应该被称为“型男”吧?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的那一种。作为男人,苏策觉得自己理应对他没有好感——基于每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可是,他却只觉得很温暖。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苏策依然枕着的是坦图的大腿,他小心地动了一下,却还是惊醒了这个雄性的兽人。
坦图看着苏策黑色的眼睛,很担心地问道:“阿策,你……有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
苏策摇摇头:“没事。”他撑一下手臂坐到旁边,发现和昏倒前的刺痛不一样,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坦图皱起眉头:“我请卡麦尔来给你看过了,他也说没什么问题,但我还是觉得不放心。”
苏策活动一下手指,嗯,仍然很灵活。
“卡麦尔?”
坦图回答说:“卡麦尔是巫医,他说没事的,一般都没事。”
苏策点点头:“那就不要担心我了,我现在很好。”
坦图抓抓头,也想不到其他的什么,只好说:“以后阿策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了,一定要马上告诉我。”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抱住苏策的肩膀,低声说,“阿策今天吓坏我了……”
苏策顿一下,伸手拍拍他的背:“……对不起。”迟疑会,又说,“我会的,以后都会告诉你。”
坦图这才很高兴地点点头:“那就好!”
也许是这气氛太温情、关怀太柔软,苏策就和坦图保持着这样半拥的状态,没有躲开。而坦图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刚才一时激动抱过去,直到气氛变得安静了才反应过来,他看到心上人乖顺地靠在自己身上,就算是平时在追求伴侣的时候傻了点,可也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当即美滋滋地就抱住不放了。
又过了一会儿,苏策才推开坦图,他低下头,耳根有点红。
坦图看看自己的手,觉得有点失落,但是马上就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来:“阿策,你饿了吧?食物已经煮好了,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说完不等苏策回话,就立刻从窗子处跳出去,又很快地跳回来——他手里一大碗肉泥一大碗汤还夹着一把勺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