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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高兴吧,至少……你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我的,是吗?
将金坎子的手放进被子里,天草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夜风吹起他的红发,也将他的脑子吹的有些清醒。
'今日你救我,来日你若有难,来找我,我定会帮你。'
天草皱起眉。
'我并没有救你,只是正好把你捡回来而已。'
'至少你没有让我冻死在路边啊。'
'……没事的话就回你的流云渡吧,我天草一个人惯了,身边跟着人一点也不习惯。'
'呵呵,我马上就走,不过——我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
'我不需要你的什么承诺。'
'你不需要,但是,我需要。'
天草头疼的关上窗,狐媚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不过他倒是正好可以借着这份恩情,去向她讨价还价。
但若是她知道他要她救的是金坎子,还会遵守她的承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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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坎子依然是在天亮之前醒过来的,他却没有料到自己怎么又躺到床上去了,只是隐隐约约,昨天晚上似乎有人一直握着他的手。
“哟,早啊。”耳旁传来那人熟悉的语调。
他转头,看着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转茶杯的天草,“你笑什么。”
天草挑挑眉,笑道:“我这人天生爱笑,你难道还要让我天天哭不成?”
这人!真是没救了!
金坎子白了他一眼,坐起身,看着床上那件水裙,有些郁闷,“我能不能不穿这个。”
天草走过来坐在床边,一把搂过金坎子,笑道:“那你想穿什么?”
金坎子回头,有些期待的道:“我想穿六祸。”
“不行。”
金坎子皱眉,不满的微微翘起嘴,“为什么啊?”
天草无奈的笑笑,“等你的伤好了,不用担心会被八大门派的弟子认出来的时候,我就让你穿六祸。”
金坎子哼了一声,想把天草搭在他肩上的胳膊晃下去,但是刚一动就被天草抱了个紧。
“等你不需要我跟在你身边的时候——”
“别说了。”金坎子打断天草的话,掀掉身上的被子想下床,谁知天草根本就不让他下地。
“你干吗?我要下床!”金坎子往天草肩上拍了一巴掌。
天草松了他的身子,但下一秒就扣紧了金坎子的肩,逼着金坎子直视自己,“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和我说心里话。”
金坎子睁大眸子看着他,虽是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
天草突然将他拥进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发,低声道:“如果我说,等你伤好了,我不要你回中原,不要你再去做那些事,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你会为了我,留在我身边吗?”
金坎子颤了一下。
“会吗?”天草虽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如果金坎子给出否定的答案,他会不会一时冲动废了金坎子的武功,把他强硬的留在身边。
但是他知道不会这么做,哪怕是放金坎子走,他也不会伤害他。
他只是无法忍受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短短几天,他已经不再习惯一个人。
金坎子没有说话,一直都没有出一声。
只是在他怀里,安静的靠着。
天草无奈的笑了,“没关系,我会等你。”说完他松开手,离开房间。
金坎子盯着地上,轻轻叹气。
他抬头,望着门口。
仿佛什么都没想,又似乎什么都想了。
然后,一句轻的几乎瞬间消散的话语从他唇间悄悄溢出。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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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天草的料想,他们的确在入夜之前进入了流云渡。
这段时间街道上的人比较少,人们几乎都去吃晚饭,而后再继续晚间活动。
华灯初上,天草带着金坎子走进一座看起来非常不同寻常的宅子。
回廊里有小寐狐对天草笑道:“大当家的正在等您呢。”
天草挑眉,“她知道我要来?”
小寐狐抿着嘴轻笑,“可不是,都已经——等您好几天了。”
金坎子站在天草旁边,盯着小寐狐故作的媚态,心中极为厌烦。但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是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
这时候小寐狐瞧着金坎子,一双杏目眨了眨,笑着问道:“这位是——”
天草勾起一边嘴角,“如果我说是我内人,你会信吗?”
小寐狐一听这话止不住的笑出声,“这话你对我说可以,可千万别在大当家的面前说哦,否则,她会生气的。”
闻言,天草看不出意味的露出一笑,低声道:“这样啊。”
金坎子突然冷冷一笑。
领着二人走进狐媚的书房,小寐狐便退下了。
妖娆的九尾狐大当家狐媚从几案后站起身,不同于其他人,她第一眼所看之人并不是天草,而是金坎子。
那双眼睛,是她从未见过的寒冷,不,不只有寒冷,还有在见到自己时,一闪而逝的血光。
那是毫不遮掩的杀气。
是一种见到猎物时的杀气。
她先是一怔,随后很有兴趣的舔舔嘴角。
金坎子,你我又见面了。
突然她变脸似的笑了,悠闲地走到天草跟前,双手搭上他的肩,笑道:“天草,你可有想我?”
天草有些尴尬的用余光瞟了一眼金坎子,发现他不屑一顾的别过眼,不由心中苦笑。“你觉得呢?”
狐媚魅惑的凑近天草的耳畔,低声轻笑,“你还是那么让人心动。”
天草微微偏过头,他不喜欢狐媚身上惑人的香气,更何况,金坎子还在旁边呢。
“今天来找你,是来求你帮忙的。”
狐媚勾起嘴角,慢慢将头靠在天草胸口,“你我之间,何须用‘求’这么生疏的字眼呢?”
天草心道这下子惨了,条件反射的回头,却看见金坎子正似笑非笑、似恼非恼的看着他,这如此让人心神荡漾的神态,却让天草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他握着狐媚的胳膊将她不失礼节的推离,但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种太过温柔的动作,让金坎子冷冷一笑。
拉过金坎子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金坎子看向他时的杀气,心中抽搐的对狐媚道:“他的内力始终无法恢复,我想让你帮忙治好他。”
狐媚的凤眼转向金坎子,极为轻佻的用指尖抚着嘴唇,笑道:“天草,你太狠心了吧?居然让我去救别的——女人,我可是会嫉妒的。”
完了完了完了,我说你这狐狸能不能别再说这些会让我死的话了?!
天草觉得今天就是他的末日,因为金坎子的身子已经很僵硬,就连他强忍怒火时不匀的呼吸他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不是——”
“哦?难道是我想多了?这位美人儿,并不是你的心头所爱?”狐媚继续那种看不出意味的调笑。
天草想撞墙。
若说是,狐媚又不知会说什么更过分的话,若说不是,好吧,金坎子那一关他绝对过不去。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的夹在这两个极难对付的人中间了呢?!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狐媚笑道。
只是天草还没松口气,狐媚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他觉得人生真黑暗。
“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
臭狐狸你去死!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天草想杀人。
狐媚浑然不觉,当然很有可能是她装作浑然不觉天草周身的郁气,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带着这位美人儿去客房吧,我在这儿等你哦,一年不见,我可是有好多心里话想对你说呢。”
突然狐媚上前一步,轻轻在天草脸颊吻了一下。
金坎子的杀气骤然浓烈起来
天草满脸黑线的扯了扯嘴角,拉着金坎子的手往外走,再待在这里,他绝对会被这两个人的目光捅成筛子,还是前后夹击的那种!
狐媚望着金坎子的背影,用手轻抚自己深紫的长发,低声笑道:“金坎子,要想报复你,可不一定要杀了你,现在这样,多有趣呀。”
天草带着金坎子走到一间厢房门前,正准备进去,却听见金坎子不急不缓的说道:“挺熟悉的么,都不用人带路。”
惨了!
天草嘴角僵硬的道:“我只是记性比较好,之前只来过一次。”
“你这么急着解释干什么。”金坎子一把将手抽出来,微微一笑。
天草想哭了。
“你听我说,狐媚和我——”
“我没兴趣听你解释,你惹上谁是你自己的事。”金坎子面容冷淡的推开房门。
天草心道这下子误会大了,想要上前,“金坎子——”
“滚。”
天草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来。
金坎子冷冷的回头,“找你的狐媚去,别来招惹我。”说完砰的关上门。
天草盯着紧闭的房门,郁闷的简直想死。
他似乎好像真的被金坎子当成花花公子了。
他拍着自己的额头,咬牙切齿的快步走向狐媚的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吃醋了……后果很严重……
天草君= =|||你自求多福吧……
人太多情不是好事哦,别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一身情债,美人会让你睡地板的
☆、柒。
天草郁气冲天的走进狐媚的书房,发现狐媚正伏在几案上写着什么。
闻声,狐媚抬头,正见天草星眸喷火地瞪着她,她挑眉一笑,“哟,怎么了?”
天草轻哼一声看向别处,随后将目光转回她脸上,“你还问我怎么了?我现在被扫地出门不就是拜你所赐吗?”
狐媚一手撑着下巴,颇有兴趣的看着天草郁闷的坐在椅子上,她笑道:“我实在没有想到,曾经对我说过‘我习惯了一个人’的你,会这样心甘情愿的带一个人在身边。”
天草无奈一笑,“我也没有想到。”
狐媚站起身走到天草身旁,一手轻轻搭上他的肩,一改平时的调笑,平静的说道:“天草,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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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溢着淡淡花香的房间里,金坎子坐在圆桌边一动不动。
他想起刚才天草一瞬间黯然的脸,心中控制不住的抽痛。
他不知道怎么了,当他看见狐媚如此随意的靠紧天草而天草默许时,他会失去原本的冷静。一瞬间想远远的离开天草再也不见,但是无法狠下心;想要质问天草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却又鼓不起勇气;想要对他说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也没有别的情分,却不甘心也舍不得放手。
“呵,金坎子,你实在是……太没用了。”他苦笑着喃喃道,将脸埋进臂弯。
天草,这全都是你害的。
原来已经那么深的陷进去。
在你面前,无论如何筑不起冰冷的高墙。
喜欢你牵着我的手,喜欢你突如其来的拥抱,总把一切当做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并不只是自己的专利的话,心中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修炼邪影之人最忌乱心,若你动了情,就要尽快将其扼杀,否则情到深处之时,便是你心魔猖狂之日。'
他一震,师父冷淡的话如一道惊雷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捂住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