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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坎子已经醒了。
刚醒的时候他反射性的去摸自己的脸,直到确定了那面纱并没有被取下来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没有将手从天草温暖的掌心抽出来,没有从天草熟悉的怀抱中坐起来,不过是他最后的私心而已。
老者请来的是一名身穿蓝沁装的冰心弟子。
她清澈的眼眸在看到那纯色的面纱时有一瞬间的变化,并不是什么恶意,却是一种更深的东西。
只是除了金坎子,没有人发现。
冰心伸手探向黑发太虚的脉搏,只是单纯的想要把脉而已,却被后者毫不留情的挥开。
天草被金坎子这么大的反应吓到了,低头想要看清金坎子的眼睛,但金坎子别过了脸,只是闷闷的说道:“别碰我。”
冰心女子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是个别扭的病人呢。”
天草感觉到金坎子抖了一下。
“听话,让她看看。”无可奈何金坎子的性子,天草只好试着说服他看病。
金坎子冷着脸并不回答。
冰心温和的对天草笑道:“孤鹜剑侠,让小女子单独和这位道长说会儿话好么?”
天草心中疑惑,但是为了不拖延治疗的时间,只好应承着和老者出了房间。
他相信这个冰心不会伤害他。
蓝沁冰心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突然低声笑道:“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呢。”
金坎子抱臂坐在床上,仍然一声不吭。
冰心走进,弯腰,“别总是这么冷淡,你会让我想起我那不爱搭理人的弟弟——”
就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一直沉默未动的金坎子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出掌直逼她心口,力道之大竟是可以置人于死地。
冰心不慌不乱,抬手挡住金坎子的攻击后,反手握紧了他的手腕。
你来我往的拆了十几招,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而两人的身体也未曾移动过分毫。
金坎子微微皱眉,速度开始减缓下来。从刚才的打斗看来,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并不能战胜面前的冰心。
女子看出他已经放弃,便松了手,坐在床边,淡淡的道:“巴蜀的幻情斋,很让人心冷吧。”
没有人应声,但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金坎子闭上了眼,双手紧紧抓着衣摆,指节都发了白。
“我叫云凉。”冰心转过头看着他,道:“除却你的身份,我其实很同情你。”
“我不需要同情。”金坎子终于冷冷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云凉笑了笑,“语气也很像。”
“什么?”
“啊,没什么,”云凉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那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救你,但是金元术和金震子来了,我想我也不用多此一举了。”
“当时我感觉到幻情斋里有人,原来是你。”金坎子抬头,看着云凉的背影。
云凉沉默良久,道:“伊然,虽然是火宗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却是云麓仙居不折不扣的败类。”
“你和她有仇吗?”金坎子冷笑。
在他看来,这些八大门派弟子,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
云凉勾起一丝略有深意的微笑,低声道:“算是吧,我和她,还曾经在囚龙山死斗过。”
“然后呢。”
云凉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只是金坎子却看出她温柔的笑容中透出了狰狞,“她将我的毒针化成了水,战斗结束之后我半年内无法行动,但是那一天我用墨罂粟断了她体内的经络。”
谁都没有死,谁都生不如死。
金坎子难得有好奇心,但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奇心却被这个纤细的女子勾了起来。
“你这么恨她,她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吗。”
云凉笑着冷哼,“她没有对我做什么,但她却对我的亲弟弟做了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金坎子还想说什么,但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等着云凉继续。
“这个女人,我会想尽办法帮你除掉,”云凉将手附上金坎子的额头,“只是失去的东西,却再也回不来了……”
金坎子不再反抗,因为从云凉掌心输出的内力正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体内,燥热的感觉渐渐浮现,而他的内力,也不再停滞不前了。
“失去的东西。”金坎子淡淡的重复着这单调的五个字。
云凉秀气的脸庞突然扬起一抹自嘲,“是啊,已经失去的东西……”
两年前,深秋,雷神殿前,一个白发噬影,用毒刺,刺穿了一名蓝沁女子的胸膛。
凶狠,决绝,拔出之时,毫不犹豫。
鲜血溅了一地,身体上的疼痛最终抵不过魍魉的一句“近我者,死”。
伊然,为什么你对每个你得不到的事物都进行毁灭,为什么你要用魔毒,让少寒此生,再也无法拥有,任何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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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在门外等了很久,但是等出来的只有云凉一人。
“他呢?”
云凉推开门,只见屋外银白一片,不远处的树下立着一个身穿奈何的女子,“他?已经走了,对了,他让我代替他对你说谢谢。”
天草一怔,“走了?为什么?”
云凉不答反问,“你是他什么人?”
天草被她这个问题噎住,他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啊!但是谁让他这该死的记忆还是这样空空如也呢?
云凉接着说道:“你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那么你知道伊然是你什么人么。”
天草抬头,正好看见望向这边的奈何女子,他皱了皱眉,道:“她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信吗?”
“我不知道……”
天草心口堵的有些难受,这些天这种问题这种对话总是给他一种被蒙蔽的感觉,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事实,但是偏偏都不告诉他。
不想再纠缠下去,天草向老者道谢告辞后,就匆匆离开了。
但是树下的云麓却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而是等着冰心来到她身边。
两人见面,倒是意外的平和,那种仇人相见所应有的,在她们身上一个都没发生。
伊然透过白纱,看着云凉从未改变的温和笑意,没什么语调的问道:“你对天草说了些什么。”
云凉挑眉,轻慢的道:“你害怕我对他说什么?”
伊然冷哼,“怕?我为什么要怕?怕你这个手下败将吗?”
云凉的指尖在听到这句鄙夷的话后微微颤了一下,“那天,你以为你赢了吗。”
伊然抬手抓住了云凉的手腕,尖锐锋利的银针距离她的眉心不到一公分。
“你当然输了,”伊然妖娆的微笑,“而且是输在了亲弟弟手上,不是吗?”
云凉一想起自己那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杀人机器的少寒就气得浑身颤抖,“闭嘴!你怎么还有脸提起我弟弟!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她想把手抽出来,跟这个污浊的女人触碰让她感到恶心,但是伊然并不松手,反而渐渐施力,云凉白皙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青紫。
伊然勾起嘴角,奈何装的纱帽让她的表情神秘莫辩,阴暗之中更显诡异。
“这个世界上见到我还能无动于衷的男人实在太少,我厌倦了奉承与讨好。而像你弟弟那样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的男人让我很感兴趣,只是,他居然说我犯贱!”说到此处,伊然猛的收紧了手上的力度,云凉倒抽了一口冷气,银针颤抖不停。
“魍魉不是自命清高吗,什么天诛地灭,什么义断情绝,既然魍魉门规里写到不能有感情,那我这样岂不是帮了他?”
“闭嘴!”云凉终于受不了伊然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空着的左手猛的击向伊然胸口,伊然果真放开了手往后跳跃躲避。
伊然掀开白纱,对气愤的云凉笑道:“冰心姐姐,这么急躁可不是身为医者应该有的哦。”
云凉狠狠咬着嘴唇,右手已经完全的麻痹了,她只有用另一只手接住伊然飞过来的一张大红色的卡片。
“我差一点忘了,”伊然歪着头,轻佻的道:“再过七天,就是我和天草的婚礼,冰心姐姐一定要来捧场哦。”
云凉猛的睁大了双眼,“天草怎么会答应?”
伊然并没有回答,看向云凉的目光里全都是怜悯与讽刺,“奉劝你一句,别做冰心堂的另类,当心落得和屠云一样的下场。”说罢,不再理会云凉,转身潇洒的离去。
云凉捏着那张大红色的请柬,突然将它撕成两片。
我这样苦修毒经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找到解药治好少寒的病么!如果不是你——伊然!我明明可以恪守着自己的本分去修习悬壶济世的医术!而不是成天与各种毒物打交道!
云凉深深吸了几口气,抬眼,伊然的背影已经很小了。
“伊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云凉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那个被嘶吼的女人脚步未停,或许她听到了,或许没听到,只是七天后的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这一既定事实,却不会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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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有人死去,寂静无声。
血落之处,皆被暗黑所掩盖。
空气中传来匕首转动的声音。
巨大的黑翼缓缓收拢,残忍而优雅的温柔。
既然被称为暗夜的王子,那么这一类人的行动中,是否有光,也就无足轻重了。
身穿空蝉的黑发男子在夜中疾行,他的目的地,是正前方的听风林。
越靠近听风林,血腥味越重。
林中的空地上,有十具穿着各异的——尸体。
空蝉停步,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有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是噬影。
他蹲着,看似放松,却可以随时跃起攻击,就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白发在黑暗中异常的显眼,他幽深的双眸盯着空蝉,恍惚中竟给人一种异常妖娆的错觉。
“血魔,你的任务来了。”空蝉低沉的道。
噬影未动,仿若一尊雕像。
“血魔听命。”
沙哑的声音,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语气,竟比冬夜的温度还要让人感到寒冷。
“这段时间,金坎子周围不会再有孤鹜剑客的保护,七天内,干掉他。”
“是。”
噬影站起身,转身之时听到身后空蝉冷漠的道:“掌门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你也知道,自从前掌门主动隐退后,血魔这个代号,掌门就没再给过一个人。”
噬影静默的听完了空蝉的话后,突然不见了踪影。
空蝉抬手微微拉高脸上的面罩,低声道:“无心,我终于找到一个,比你还要冷酷无情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位冰心姐姐是个很好很好的角色哦~
看到后面你就会发现这姑娘其实……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嗜好= =|||
噬影美人正式出场,墨同学不会放任他抢自己的猎物的,于是,金美人现在变成了夹在了三个人中间,悲剧~
☆、叁拾壹。
空旷的山林隐隐传来悠扬的琴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就好像是苟延残喘的泣血之歌。
荒凉、凄清,空灵的几乎随时都能戛然而止。
突然一声突兀的破音,让青竹林重新恢复了死寂。
金坎子淡淡的望着被割破的手指,伸手拈起那根断掉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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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术小弟弟说你会弹琴,而且还很好听。'红头发的男子搂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