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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名字报给自己,是在表示诚意。
周印见他上道,很是满意。
中年人看两人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脸色变了又变,但他也很清楚,现在自己对余诺,是有修为上的差距优势,眼下多了一个人,这人虽然只是筑基修士,可摸不透他身后的师门背景,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厉害法宝,便由不得他不多掂量掂量了。
“道友,你今日管了这闲事,就是多了一个强敌,你可想好了?”
周印负手而立,面色无波。
他实在太过镇定,镇定到别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只有筑基期修为而已。
周印道:“你虽然有结丹修为,但金丹初成,道心不稳,也架不住我们二人联手,你有天魔铃,他有清心铃,法宝也是你的克星,再者,你可知我师门是何人?”
中年人本是多疑之人,闻言越发疑虑起来,对着他上下打量,越发觉得这气度不是寒门小派能培养出来的,万一他师门真的是什么一流大宗,世外高人,任是自己这方势力雄厚,也要忌惮几分,再说自己只是来打探虚实的,事情闹大了,他也难道其咎。
这修真界虽然讲究实力,可在彼此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更多的是要知进退,懂分寸,用脑子,否则这一斗起法来,受伤事小,修为被毁才是万念俱灰。
中年人步步小心,怎肯冒着前功尽弃的危险跟这两人拼命,闻言便冷笑道:“也罢,今日看在这位道友的份上,就绕了你一命。”
话刚落音也不停歇,身体凭空而起,蓦地隐入黑暗之中,眼前生出波纹,人随即没了踪迹。
绕是周印,也不由微微动容。
中年人这一手,实在漂亮至极。
一般来说高阶的飞行法宝,可以让人瞬间万里,可任周印博闻强识,也没听过能够一边隐去身形的,这明显是一件能够扭曲空间的法宝,与传送法阵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又没有法阵那么繁琐。
那个余诺松了口气,瘫坐下来。
“幸好道友及时出现,也幸好他生性多疑,怕你的师尊同门与你一道出来,只是没有现身,否则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在下余诺,金庭门弟子,不知道友高姓大名,拜于哪位高人门下?”
金庭门?
说起来,当年周章先于他离家,踏上修真的路子,不正是被金庭门收为弟子。
☆、第 14 章
周印报了自己的名字和门派。
余诺搜罗了脑子一圈,总算想起这个三流剑派,倒也没有轻视之情,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是镜海派高足,说起来我们金庭门倒与贵派毗邻,可惜平日里甚少往来,还望道友见谅。”
他说甚少往来已经是客气了,实际上,金庭门虽然比不上上玄宗、天衍宗等数一数二的宗门,但怎么也算大门派了,哪里瞧得上镜海派这种不入流的,不肯往来也是正常。
余诺见他面色冷淡,又感激他救了自己,还怕说错话伤了他的自尊,殊不知周印生性就是如此,他的态度谦逊还是高傲,对周印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方才我与那人斗法,想必周道友都瞧见了,这回道友救了我,倒也连累你被那人记恨上,只怕日后是要找你麻烦的。”
“无妨,我四处游历,并不常居一地。”周印淡淡说完,又问:“你与那人有何仇怨?”
余诺道:“不瞒道友,我乃平南军惠帅跟前的人,此人深夜刺探军营,被我们发现,结果我性子急,就追了出来,却发现他是个结丹修士,若非道友横插一手,此刻就要丧命了。”
出来有些时日,周印对各国之间的关系也有些了解。“东岳国境内,最大的修真门派是万山门,掌门也被东岳君王奉为国师,为何你不是万山门的人?”
此时两人早已下了屋顶,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徐徐走着,一边说话,倒也无人干扰。
余诺对他解释道:“道友有所不知,万山门在东岳地位超然不假,可平南军惠帅,并不为今上所喜,说句不好听的,是功高震主,其他人避惠帅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万山门的人来保护?朝廷中百官倾轧,许多人早已看惠帅不顺眼,这里头又以蒋丞相为首的一系最为厉害,我猜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奉姚新成之命而来,这姚新成,乃是蒋晖手下最得力的人。”
周印道:“那与蒋晖勾结的修真门派,就是万山门了?”
余诺摇头:“这我便不知了,万山门声称不涉入凡尘俗事,我也确实没见过他们打着万山门的旗号,刚才喊出那一嗓子,不过是姑且一试,不过对方并没有否认,但也可能是想栽赃嫁祸给万山门。”
线索至此又断了,但也不算全无希望。
刚才余诺提到姚大人,从中年人回答的口吻来看,明显是认识的,所以他十有八九跟周家村被屠的事情也脱不开关系,虽然不知门派姓名,但对方手上的天魔铃,还有那件飞行法宝,都是蛛丝马迹。
“周道友这是奉师门之命下山游历吗,以你的修为不能算低了,可世上能人比比皆是,结丹修士更是多如牛毛,像咱们这种筑基修为的,又没有大背景大靠山,实在惹不起。”他自己冲动行事,转过头来倒劝起周印。
“你不是金庭门弟子么,为何孤身一人来当护卫?”
余诺苦笑:“我只是金庭门一名普通弟子而已,几年前刚到筑基初期,便下山来历练,不知天高地厚惹上一个结丹修士,幸好人家也不要我的性命,只是受了伤,凑巧惠帅经过,带我回去疗伤。我受了他的恩惠,又敬佩他的为人,就留下来,帮他挡了不少刺杀暗算。”
周印问:“你可听过周章?”
余诺一愣:“你是问小师叔?他是首座长老的关门弟子,天资超群,倍受看重,如今已是二代弟子之首,结丹初期的修为了。……咦,你叫周印,他叫周章,你们……?”
周印道:“他是我兄长。”
余诺张口结舌:“你们是亲兄弟?难怪我看着眉目有几分相似,可为何他在金庭门,你却在镜海派?”
“我幼时灵根不足,资质有限,金庭门只带走了他。”
余诺瞬间脑补了无数恩怨情仇,诸如兄弟失散多年,一个天才一个平凡导致反目成仇诸如此类的故事版本,眼神顿时从震惊变成了同情。
“真是难为你了!”他感叹一声,拍拍周印的肩膀,又因他兄长也是金庭门弟子,顿时把他当成半个同门,觉得越发亲近。“修真之路布满荆棘,别说兄弟,就是父子也能为了灵丹法宝反目成仇,你兄长也不是有意的,再过几年等你修为追上他的时候,说不定你们兄弟就重归于好了。”
周印在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之后就闭嘴了,任由对方在那里天马行空,自说自话。
余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与自己经历差不多的修真者,大有得遇知己之感,忍不住滔滔不绝说了半天,终于住了嘴,摸摸鼻子,看着周印讪笑:“我话多了点,你若不嫌弃,可以到平南军中找我,报我的名字,他们就知道了。”
事关周家村,周印确实需要见到惠钧,便道:“我会去找你的。”
余诺闻言大为高兴,又拉着他说了一些话,这才告辞离去。
回程行至半路,半边夜空倏然亮起,随即一道闪电,从云层破开往下,挟着山河欲裂的万钧威势,劈向凡间。
这方向……
周印脸色一变,衣袂翻飞,驭上法宝,片刻便赶回季府,可仍是晚了半步。
伴随着惊雷响起,电光火石落在季家的屋檐,瞬间便将一角飞檐削下。
季府上下传来惊叫之声,人人都被惊醒,女眷们尤其恐惧。
“都待在屋里!”周印对匆匆跑出来的老管家如是道,一边已到了厢房,堪堪筑起一道结界,挡下第二道冲着房顶来的雷电。
层云翻涌,苍穹震怒,闪电与雷声由疏而密,一道接着一道,几乎要将整个福林县都劈个天翻地覆了才肯罢休。
伴随着电闪雷鸣,雨点从天上落下,从黄豆大小到倾盆大雨,福林县霎时变成一片汪洋,别说人影,只怕连鸡犬都四处躲避起来。
周印却暗暗松了口气,原本他还担心这场雷劫来得过于突兀,若是有修士在这附近,一望而知便是渡劫之象,届时只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这雨一下,恰恰掩盖了雷劫的声势,让人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暴风骤雨。
然而以他现在的薄弱修为,就想挡下雷劫,实在是过于勉强,第三道雷电过后,结界就已经被彻底震碎,随身带着的那把融水剑也化作渣滓,第四道雷劫下来,他以身躯护在那颗妖兽蛋面前,血沫从嘴角流了出来,滴在手背,一直滑到盖着妖兽蛋的被子上,晕染出一团嫣红。
眼看第五道雷劫将至,自己是绝对挡不住的,要么人被劈死,要么人和蛋都被劈死,虽然这本是妖兽蛋破壳的天劫,但此刻他也被牵连其中,如果今晚过不了这一关,估计也就是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周印面色冷白,想起那个威力虽大,却玉石俱焚的禁术,嘴巴微张,打算念出来。
却不料就在此刻又陡生变故。
盖着妖兽蛋的被子周遭蓦地泛起一层淡淡柔和的光芒。
光圈慢慢扩大,将周印也笼罩在里头。
第五道雷劫降下,霎时照亮了方圆数里,粗大的闪电破开屋顶,劈在光圈上。
光圈剧烈震颤起来,被闪电惊起一道道波纹,那波纹越来越大,终将闪电全部吞噬,光圈同时化为乌有。
雷电陡然消失,雨势却仍未停,一直下了整整一夜,直欲将整个福林县都浸入河泽一般。
雷劫引发的影响被他竭力降到最低,就算刚才有人注意到这雨中的异象,也只以为是哪个修士在结丹渡劫,一时半会联想不到竟是妖兽在破壳。
毕竟高阶妖兽蛋这种东西,在大陆上销声匿迹,早已不知多少年了。
手撑着桌角喘了几口气,周印抹去嘴角的血迹,顺势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倒水喝。
妖兽蛋孵化时,确实会有天劫显现,这就跟修真者每晋阶一个境界,上天就要降下雷劫一样,境界越高,渡劫越难。
同理,这只妖兽越高阶珍稀,雷劫的威力也就越大。
虽然他从没见过妖修破壳的情景,但这次雷劫,怎么都不能算小的。
床上的被子凸起一个小包,里头正有东西在一拱一拱,像是要拼命挤出来。
奈何被子太重,拱了半天,也无济于事。
周印熟视无睹,慢慢喝了半天茶,然后闭上眼,调理内息。
虽然因此受伤,但并非全无益处,至少他现在就觉得浑身经脉要比之前舒畅许多,灵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也愈发充沛了些,神气融合,善果自结,修行境界又上了一个台阶,若此时闭关,一举冲破筑基初期,达到中期也不是难事。
周印睁开眼,看着那被子拱了半天,这才施施然掀开。
一个灰扑扑,身上还有点儿湿漉漉的毛团赫然映入眼帘。
感觉到身上的压力突然轻了,它抬起脑袋,看见周印,眼前一亮,极兴奋地拍打着肉乎乎毛茸茸的小翅膀,发出一声亲切而响亮的呼唤。
毛团:“吱!”
周印:“……”
“吱吱吱!”毛团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若不是刚出生没力气,腿又太细太短,只怕它现在就要跳下床榻朝他扑过来了。
周印捏着额角,突然有点无语。
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