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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摆摆手,表示没事;又指指王小明,对钟易做了个口型。
钟易不知道看明白了没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走进店来;接下自己的包扔给陆小鲁。
陆小鲁只好把他那个巨大的背包背在胸前,视线都被挡住了大半。
钟易把王小明翻了个身,一阵捏捏摸摸之后,掂量了一下。
王小明现在全身僵硬,公主抱肯定不现实,背也挂不住。
于是钟易把王小明扛了起来,还不忘记把他的小绿帽摆摆正。
少年抱起萝莉走在前面,几人穿过门楼朝码头走去。
陆小鲁一出店门就吃了一惊——远处的天边已经隐隐泛红,这是要天亮了。
外面果然萧瑟了很多,午夜时分还人来人往,但这个时候有些店铺已经关上了门,门楼上的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取下来了。
可是他感觉自己并没在鬼市待多久——没逛几个店呢,但看天色,他们分明已经待了快一个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快亮了的缘故,钟易步子迈得很大,沉默地扛着王小明走,前面是那对古怪的兄妹俩。
快走到码头时,陆小鲁远远就看到古必才那老头站在码头上,正在看天色呢——这老家伙已经自己站在台阶上了,一副再过三分钟他们再不出现,就要自己跑路的模样。
这时已经将近早上五点,他们在爬码头的时候周遭已经不是那么安静了,等陆小鲁看到码头尽头上的屋顶时,他们甚至远远听到了水桶的叮当和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那对兄妹似乎对地形挺熟,转了两个弯就绕到了一个开阔的场地,两扇锈黄了的大镂空铁门上挂着一把破锁,一推就开。
这里似乎是个镇中学的体育场,现在放暑假,天又早,周围一点人声都没有。
煤渣跑道边的草尖上还挂着露水,要坠不坠,空气中有一股青芒果的味道。
“放下吧。”那少年说。
钟易没有动。
少年把萝莉放下:“我看一看。”
钟易不理会他,先自己检查了王小明一遍。
在鬼市光线昏暗,他只知道王小明全身麻痹,但是不是被这兄妹俩暗算,他也不能确定。
见钟易不理他,那少年自己走过来,拉起王小明裤脚。
钟易立刻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抬起眼睛,和钟易对视,过了一会儿,才说话:“现在救得,等一下救不得。”
说短句的时候不明显,句子一长,少年的奇特口音就尤其突兀。
见钟易还是不放手,少年干脆任由他扣着自己手腕,闪电般伸出另一只手,在王小明一边脚踝摁了摁。
这一摁,居然凭空摁出了一滴血珠子。
钟易皱起眉。
这少年十分古怪,王小明脚踝上分明没有伤口,却渗出血来——就算是钟易,也没见过这种手法。
更古怪的是,血珠子一出来,王小明立刻就抽了一下,感觉从脚心往上慢慢恢复了知觉。
王小明眨巴眼睛,钟易和陆小鲁看向他。
他呆了一会儿,突然原地翻滚了两圈。
“痛痛痛死了啊——!”
陆小鲁之前给的他那一下,再加上脑袋着地那一下都让他疼得灵魂出窍;一直没嚎出来,不过是因为动不了叫不出。
钟易去看他脚踝:“别嚷嚷!”
王小明:“啊啊啊痛死啦!”
钟易:“……”
钟易抬头看向那少年:“这是你弄的?”
少年承认:“是。”
钟易站起身来,冷笑了一下。
王小明:“嘶……”
“这大概是个误会。”少年说:“我弄错了。”
钟易挑眉:“误会?”
王小明:“哎呀呀……”
钟易:“……王小明你闭嘴!”
陆小鲁咳了一声,默默移到边上去虎摸王小明。
王小明像个虾米似的蜷成一团,扭来扭去——没有办法,陆小鲁照着他那一巴掌很重,后来后脑勺又砸了一下,恢复知觉的王小明第一件事就是痛得飙泪,钟易还很法西斯地不许他呻吟!
“痛死啦——”王小明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凭什么钟易不许他做声他就真的不能喊痛!
妈蛋是真的痛裂了啊!
钟易被他叫得青筋直跳。
王小明这人哪都好,品学兼优脾气不错,做事认真也肯努力,就是有个不良习惯很突出。
一旦有了什么病痛,他就会从爱学习讲礼貌的学习委员模式转换为挑三拣四的刁妃模式,这个时候的王小明,就十分娇生惯养不好伺候了。
陆小鲁和他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自然不必说,王小明平时得个小感冒都会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作,这里不舒服那里很难受,弄得整个宿舍都围着他转还不高兴,四年下来大家都习惯了,王小明一病,就会自觉尽心伺候娘娘,了不起等他好了再折腾他回来。
看到王小明现在这副作天作地的样子,钟易也想起来了自己当奶妈的那段日子——他怎么就忘记了,这家伙要是身体不舒服,让人扶着他尿尿的事情也能干的出来的!
这时刁妃不嚷了,但也不愿意起来:“头疼。陆小鲁你好大力气,那一巴掌把我额头都拍进去了,你怎么不去当铁匠呢?”
陆小鲁低眉顺目:“奴婢知错了。娘娘,地上凉,先起来?”
王小明:“疼得站不起来了。”
钟易:“别管他!”
王小明:“哎呀你太大声……震得头疼!”
钟易:“……”
王小明继续哼唧:“疼死了疼死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钟易看看站在一边的少年,之前营造出的那股冷硬肃杀的气氛已经生生让王小明折腾没了,现在再想亮拳头耍狠也没有那个气势了。
这没眼色的蠢材,没看到自己是在给他找场子么,这个时候作个什么劲!
钟易太阳穴突突跳:“你起来。这跑道是用煤渣铺的,你一滚就一身煤,喜欢就躺着,有本事待会别找地方洗澡。”
王小明眨巴眼睛。
他还真没注意。
现在知觉恢复了,确实感觉到身下硌得慌。
“真是煤渣铺的啊?”他向陆小鲁求证。
陆小鲁点头。
“这是什么年代啊铺煤渣!”王小明嗷了一声,扒拉着陆小鲁站起来:“你看看我衣服,拍拍!”
陆小鲁同情地说:“娘娘,来不及了,拍不拍都一身黑。”
王小明开口又想嗷,看到被晾在一边的兄妹俩,又蹭地跳到钟易身后:“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钟易头更疼了。
“我看见,你在那里……”少年话还没说完,王小明就赶紧澄清:“人不是我杀的!”
陆小鲁:“?”
钟易:“谁?”
“是的。”少年平静地说:“我以为是你。后来去看,发现已经死很久了。”
王小明愣了一下。
“你知道……认识那个人?”他脱口问道。
少年说:“我来广西有事找他,没想到死了。”
“看到你站在尸体前面。”少年看了看王小明,又看看钟易。
“那是意外。”王小明说:“你以为我是凶手……那你刚才是不是准备要弄死我的?”
少年平静地说:“我不杀你。”
“鬼市里不能动手。”少年接着说。
……这意思是如果不是在鬼市就当场咔嚓吗?!
“所以他刚才也没动手。”少年看了钟易一眼。
钟易冷淡地说:“没错。”
“什么凶手?”陆小鲁插嘴。
他最后一个上阁楼,注意力都在王小明和萝莉的镯子上,居然一直都没发现兄妹俩背后的尸体。
少年没有说话。
王小明看了看钟易:“嗯,就是书店老板呗。”
“那个店不是荒店?”钟易皱眉。
鬼市虽然是三不管地带,不允许暴力冲突,但正是因为三不管,所以一旦在鬼市出事,过上一百年化为白骨都不被发现夜市有可能的,鬼市看似繁华,但其实两旁有很多没有店主的荒店。
王小明咳了一声:“应该不是,老板在楼上呢。”虽然已经断了气。
少年摇摇头:“我晚了一点。”
王小明说:“鬼市不能动手,谁能在里面杀了老板?”
少年看向他:“能动手,你也杀不得谛听。”
钟易和陆小鲁眼神立刻一变。
王小明一直都是猜测,没想到少年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把事情说穿了——那具尸体,居然真的是谛听?
谛听不是神兽吗?怎么会死在自己的店里?
这个少年又是怎么知道那就是谛听的?他以前见过谛听?
这话是真是假?
少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一句话引来王小明三人心里的惊涛骇浪,又看向陆小鲁:“谢谢你把东西还来,那个很要紧。”
表情相当郑重其事。
陆小鲁一愣:“没事,拾金不昧么。”
一直站在边上的萝莉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大概是自己一个人站累了,这时蹲在地上,脑袋一点一点,像是要睡着了。
少年立刻就发现了,弯身抱起她:“那再见。”
正要转身,却顿了一下。
钟易冷冷地说:“别动。”
话音刚落,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圈,细碎的煤渣像是突然被一股外地碾成了粉末,圈成了一个一少年为圆心的圆。
少年垂眼看了看。
“这是……”
“你无端出手找我们麻烦,说了一句再见就想走?”钟易冷冷地说:“叫你不动就不动。”
出乎意料的是,那少年却微微笑了笑:“泰山压顶永无踪。”
钟易皱眉。
“定身法。你是鲁班门的人。”少年看着钟易。
“你是谁?”钟易也看着他。
“我是长生。”说着,少年抬脚,跨出了圈。
钟易脸色一变。
“鲁班术对施术要求很高,这么短的时间还能用这个办法要困住我,你很难得了。”少年说:“镯子还给我,还被蛇咬了,我向你们道歉。”
钟易还要说什么,少年把萝莉往上掂了掂:“我给你们一个人情,以后要是再见,我可以帮忙。”
这话说得古里古怪,虽然是欠人情,但少年的口气却相当高高在上。
这种莫名其妙的自大态度,王小明只见过一个人也是这样。
那就是钟易。
但奇怪的是这回钟易却没有再动作了。
直到少年抱着萝莉走远了之后,钟易才垂下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圈。
陆小鲁可能不明白,但王小明懂。
钟易的鲁班术,困住过邪煞,网住过朱点童子,但刚才那少年,居然一抬脚就跨出去了。
“失灵了?”陆小鲁十分没有眼色地蹲下\身子摸了摸那个圈。
钟易板着脸揍他。
“失灵?!你以为我是靠鼻子找到你们两个的?”
“那刚才那对兄妹是什么回事?”陆小鲁说。
“鲁班术对人鬼神都有效。”钟易说:“所以那对兄妹十分古怪。”
钟易虽然狂妄,但并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
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他还是几年前热血好动的年纪……
那么在那个叫长生的少年跨出圈子的时候,钟易可能立刻就不管不顾地动手了。
但今天王小明和陆小鲁都在,他们来广西的目的,不是和神秘高手掐架。
如果王小明和少年和冲突只是有惊无险,钟易宁愿选择不要节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