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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不上的嘴,止不住的笑意,格拉缇丝笑着点点头,说,“好。”
“别笑的那么恶心。”珀尔皱眉,不知道这个怪女人有脑补了什么,那个笑容和从前看到的腐女妹子见到小受小攻终成眷属时的欣慰表情如出一辙。
格拉缇丝只顾着笑,不说话。
是日,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越货,烧杀抢掠的好日子。珀尔·莫提斯一身黑色夜行衣,束起的长发放在简易的头盔中,脸上围着一块黑色布块,两个红通通的眼睛露在外面。四下一片黑暗,乍一看去,这两个红眼珠就像漂浮在空中的鬼火般,十分吓人。一个轻跳落在内殿宫墙上,珀尔无声无息地飞檐走壁,如鬼魅般游走在月色之下。按时到了与格拉缇丝约定的地方。那里靠近偏僻北宫门,平时来往的人很少,夜晚更是冷清。
珀尔确定没人,翻身轻巧落地。格拉缇丝从他身旁的一棵夹竹桃树下的阴影中走出。她已经换上了普通的服装,为了不显眼,还特地将褐色的头发扎起,用普通的麻布包了起来。
珀尔将弄来的出宫通行证交给格拉缇丝。
“到北门外面等我。”交待完毕,他准备要去夜袭自己家的地牢。
“等一下。”格拉缇丝喊住珀尔,取出一块黑布,一块黑纱交到珀尔手中。格拉缇丝看着蒙着脸的珀尔,叹了口气。
“蒙住眼睛吧,如果……不想让他知道的话。”黑纱递到眼前,珀尔沉默了片刻,接过绑好。视线虽然有些模糊,但还看得清。珀尔将头转过去对着格拉缇丝。
格拉缇丝点点头,“从我这里看不到。”
剩下的那条黑布应该是为郝瑞拉斯准备的,他那头耀眼的金色脑袋在晚上就像个放光的巨型灯泡。
珀尔没有再和格拉缇丝多说一句,解释也是多余的。他还要去踩守卫换班的点,毕竟真碰到自己人打起来还是有点亏,都是跟着他混的小弟,死在自己老板的手下,怎么看都有些可怜兮兮的。
飞身离开,很快便到了要去的地方。
说是地牢,当然是建在地下。据珀尔所知,这个地牢里面关押的多数是不方便处死的死囚。为了防止犯人被劫走或逃跑,出入都只有一条通道。
珀尔贴着墙壁迅速移动,指间是浸过麻醉药的银针。他进去时,里面的人本来正头一点一点地打盹,珀尔走到距他两步之外才像察觉到什么忽然惊醒。
“什么——!”猛地惊起,话还没说完,人便扑通地倒了下去。
珀尔绕过守门的侍卫,脚尖轻点,以疾风般的速度掠过听到响动赶来的侍卫们,一人附赠BOSS的温柔一针。
呸呸,什么温柔一针,莫名地就想起了某位邪教教主。他不是受不是受不是受!
侍卫倒下了一大片,干晕这群人不过一眨眼功夫,比珀尔想像的要简单许多。眼神复杂地扫了一圈地上挺尸的部下,珀尔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语。拿起放在桌上的记录,翻到郝瑞拉斯的牢房,珀尔快步朝地牢里面走去。
潮湿黑暗的地牢深处,连灯火也没有。在这地下,看不到外面,无论天黑天亮,这里是始终如一的黑,让人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遥遥无期的黑暗令人疯狂,事实珀尔路过很多牢房后发现,关在里面的人已经差不多全疯癫了。有人听到人声已经不会做出反映了,除了一个看到他猛地撞向铁门的人,冲他嗷嗷乱吼的人。其他人基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珀尔也就不担心会引来别处的侍卫,路过那个有反应的人时,不经意瞥了一眼,他才看清,那个人,没有舌头。
脚下加快脚步,珀尔朝地牢深处走去。越往里走,一股湿冷的霉味夹杂着尸臭越加浓烈。在了一间小牢房前面停下。珀尔眯起眼朝牢房内望去。郝瑞拉斯背对着他躺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身下什么都没铺。晚饭放在铁门处,一点没动,已经冷掉了。
抬手朝铁锁轻轻一挥,铁锁立刻如软泥般被劈成两块,珀尔面前,拖着铁链应声落下。郝瑞拉斯听到声响,身子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他没有转身。
珀尔弯腰走进牢房,站在郝瑞拉斯身后。
“无论你来多少次都一样,我的回答不会变。”郝瑞拉斯的声音有气无力却一如既往的固执,“没有人唆使我,没人欺骗我,一切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做的。”
这没头没尾的话,珀尔听着奇怪,除了他,还有谁来看过郝瑞拉斯吗但郝瑞拉斯在宫中并没有多少熟人,格拉缇丝再厉害也不可能下到地牢。
想不通也没时间想,珀尔才不管对方在闹什么脾气,几步上前,像拎小猫小狗般揪着郝瑞拉斯脖子上的项圈,往门外一丢。
“嘶——疼!”郝瑞拉斯在地上滚了几圈,直到撞到对面的铁栏杆才停下来。倒挂在铁栏杆上,郝瑞拉斯疼地瞪过去,“你要干——!你是谁?”
郝瑞拉斯瞪着一身黑色从头包到尾,气势冷冽的怪人。
珀尔走出牢房的小门,惊讶于刚才拎在手上的重量时,再看到怒目相向的郝瑞拉斯又松了口气。所谓弄不死的小受,大概指的就是郝瑞拉斯这一类吧。
郝瑞拉斯见来人不说话,又是一副古怪的打扮,对视了半晌,忽然低下头,眼神暗了下去,
“你……是来杀我的吗?”
杀你用得着穿得像个忍者神龟一样吗?默默吐槽,珀尔不能开口,一开口就暴露了,他只能沉默。透过黑纱看不清人的表情,珀尔只知道郝瑞拉斯就那么坐着,既不起身也不动。虽然不担心很快会有人来,但避免和谁碰上,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珀尔上前去扯起郝瑞拉斯的胳膊,但他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不要我了,对不对。他一定很恨我,对不对?”郝瑞拉斯还在神经质地絮絮叨叨,珀尔根本没心思留意他在念什么,第一次深夜潜行,尽管摸的是自家后院,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朝来时的方向飞快瞥了一眼,珀尔低头,诧异地盯着郝瑞拉斯,准确来说是郝瑞拉斯身旁的数值般,眼睁睁地看着那幸福值唰唰地跌到谷底。
靠,闹哪样,被害妄想症不要那么强好不好?
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扛在肩上。珀尔但愿郝瑞拉斯的幸福值在重见光明得知自己不仅小命得保还有美女相伴时能刺激反弹。
“你——”郝瑞拉斯惊呼一声,珀尔已经扛着人蹿出地牢,跃上最近的屋子房檐上。珀尔前脚刚站稳,一个冷箭便贴着他的脸飞过。不知何时他们呆的地方已被埋伏好了。今夜惊喜连连,珀尔不知为什么侍卫会来得这么快。他猜测是欧西纳什对宫中的警戒措施进行了加强改进。不然他才在地牢呆了五分钟,这群人怎么会这么快赶来。
忠犬其实挺能干的,这么想着,珀尔一手抱着郝瑞拉斯一手掏晶石。冰晶在手上泛光分裂,晃动一下,变成一片片薄而利的刀刃,势如破竹的射出去,与飞驰而来的箭矢在空中相撞。
“什么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颇具威严地低吼,珀尔偏头朝下一望,欧西纳什领着一队人站在脚下。黝黑的眼是凌厉的光,欧西纳什怒视着这个胆敢私闯欧贝利可王宫的贼人。
珀尔完全没料到欧西纳什会来的那么快。
欧西纳什果断不等对方回答,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绿色水晶,一握一拍,一掌过来直接削掉半边屋角。珀尔敏捷地跳到空中,欧西纳什一个闪身,便到了珀尔面前。
这下直接动刀子了,珀尔习惯性的去抽鞭子,但随即反应,不行,郝瑞拉斯认得他的鞭子,手一抖,鞭子变成剑。
铿锵一声,剑刃相击发出的低鸣在众人耳边回荡。
欧西纳什压在银剑上,如水银般的剑身上倒影着他诧异的双眼。
“殿……”
珀尔一个反手,拍飞欧西纳什。欧西纳什没做任何抵抗,乖乖地摔在地上。
珀尔抱紧惊呼出声的郝瑞拉斯,回头看了欧西纳什一眼,几步跃出了众人的视线。
哟,忠犬,看在你工作那么敬业的份上,回来再慢慢虐你。
“不用追了。”
欧西纳什喝下要追上去的侍卫,眼睛盯着珀尔远去的方向。殿下手上抱着的,是……那个少年。
☆、SOS13
放不下,和放太开,一个是便秘,一个是拉稀,本质上都是闹肚子。
格拉缇丝等在那里,旁边是早已准备好的一架盅雕车。鹰头蛇颈豹身的黑色妖兽套着绳缰。一见到珀尔,它便托着车身摆头吭哧地打了声鼻响,爪子兴奋地刨地,低头就把锐利的喙往珀尔身上凑,用激动的亲昵方式表达它对珀尔身上负属性的喜爱。珀尔怎么可能让它轻易近身,手里扛着负重,用眼睛斜了盅雕一眼,那家伙就老实了。但那眼珠子仍旧不死心地跟着珀尔打转。
“你到底是谁?!”
郝瑞拉斯双脚刚着地,便迫不及待地往珀尔这边凑。问话时,身体倾到贴在珀尔身上,昂着头注视着珀尔的脸上夹杂着不安。珀尔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格拉缇丝听到神像从车里钻出来。珀尔对她点头示意。格拉缇丝看向郝瑞拉斯。
“是你?!”郝瑞拉斯见到格拉缇丝很惊讶。
见是格拉缇丝,他的眼神微暗,有些艰难地开口;“是……你,找人来救我?”
瞟了从头到尾围得严实的珀尔一眼,格拉缇丝眯起眼笑问,“怎么,有人来救你反而一副失望的样子,很反常呐。”
“没有,怎么可能……”郝瑞拉斯的声音越来越弱,没了底气。相顾无言唯有尴尬,此时盅雕仍在扑腾,试着靠近珀尔。郝瑞拉斯抬头,看着盅雕身上的鳞片。
月光下的黑色鳞片,泛着银光。
流光下,变幻的墨色看上去剧毒非常,却有着致命的魅惑美感。郝瑞拉斯看着盅雕的眼神很困惑,
“这是……你的?”
盅雕虽然算不上名贵,但因为速度快,而备受旅人青睐,价格也不低。格拉缇丝作为女仆,虽是比较高级的女仆,但她的工资仍不足以支付如此昂贵的交通工具。
面对郝瑞拉斯探寻的目光,格拉缇丝没有正面回答。她伸出手,轻轻拍拍盅雕的额头。珀尔看见盅雕面对美女伸来的手,先是恐吓,接着……就败在了美女的爱抚下。真挫!
“很漂亮,不是吗?”格拉缇丝抚摸着盅雕美丽的羽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一副自夸座驾的架势,格拉缇丝成功让郝瑞拉斯的误会了。
身为掏钱买座驾的正主珀尔默默在心里吐槽,能在潜移默化中将他人财产化为自己所有,这样的女人,很强,不是吗?
郝瑞拉斯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像是掩饰难堪般,他飞快地问,“为什么救我?你是什么人?普通人买不起盅雕。”
面对郝瑞拉斯咄咄逼人地发问,格拉缇丝格外镇定,她目光直视前方,看上去是在看着郝瑞拉斯,但实际上却是在看着郝瑞拉斯身后的珀尔。
月下美人,深情告白,她说,“其实,我是间谍。”
“……”莫名就跳无间道剧场了。
他是不是最近鬼畜值掉的有些厉害,不仅如此,珀尔总觉得,他的存在感变得越来越稀薄。能让间谍姐姐毫无压力地自爆,他果然太善良了。
“间谍?”郝瑞拉斯反问一句。
“我是希珀里昂人”格拉缇丝并未做详解“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你有家人在希珀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