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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欺负人! 作者:开花不结果-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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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轮回了。”

    “什么意思?”

    “大黑与梅家的鬼契定的是七十年,今年正好到期,前几天他回梅家,现在已经轮回了。”

    “他走了,毛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黑做为人才总共活到二十几岁,却做鬼存在了七十年这么久,要知道有时候,等待的日子就算十天也是漫长不见头的,谁也不能阻止他离开。”

    于鱼喃喃道:“所以毛毛才那么不开心。”

    梅执义道:“他倒不是不开心,只是从未经历分别,有些伤感罢了。况且,”他顿了顿,露出个戏谑的笑,“你看妖王那副讨好的样子,毛毛也不是真的烦他,相信过两天这劲头过去,又有花蟒哄着,很快就没事了。”

    “希望如此。”于鱼点点头。

    “对了,方才那只蛇妖的话你别放心上,他没恶意,做出那副死样子只是为了逗毛毛开心,你就体谅体谅,况且你也反击回去了,该不会再介怀吧?”

   于鱼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在意,刚才的事你也别再提了,我大脑一昏就说了胡话,恨不得谁也不记得才好。”

    梅执义笑了笑,话题一转,问:“你哥哥还好吗?”

    说到这个,于鱼才想起来,“哥哥很好,他的事多亏你帮忙,谢谢你梅先生。”

    梅执义失笑,“何必这么客气,你都喊毛毛名字了,喊我却先生先生的,实际上我也没早生你几年,跟曹毛毛这般老妖怪比更是年轻得很,你也喊我名字得了,要是觉得别扭,就跟连名带姓喊,总归比什么先生先死好听。”

    于鱼乐了,笑完一本正经道:“那行,就喊你梅执义了。”

    一到这座院子,就容易忘了白天黑夜,直到无意间打了个哈欠,于鱼才记得掏出手表来看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午夜。他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明天周五,虽然因为运动会学校停课,可他一向作息规律早睡早起,鲜少有这么晚的。

    跟梅执义道了别,于鱼独自回房睡觉。

    他才走,一直隐在角落里一个身影也跟着离开。

    梅执义见了,挑起一边眉毛,还未放下,就见花蟒风风火火从门外奔进来,直寻曹毛毛而去,于是另一边眉毛也跟着挑起,摇头晃脑流里流气唱起荒腔走板:

    “这个是一对呀~~那个也是一对呀~~独剩我孤家寡人,与谁来相会哟~~”

   
39、传说中的两千岁

 第二天于鱼醒来;发现花园亭子里热闹非凡;整个院子带喘气的都聚在那了,连平时绝少跟其他人坐一块的柳施逄也在;更不用说黏黏呼呼的花蟒和仍旧低气压的曹毛毛。

    于鱼走过去坐下,跟他们打完招呼后极为自然地夹起桌上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他知道;这东西只有他和梅执义需要吃。

    一口包子还没吞下,施岩凑过来,一脸殷切地将手中的花盆拖到于鱼面前,“你帮我看看;这小花儿是不是比前几天大了好多?”

    于鱼努力眯起眼寻找,半天了才在一堆绿叶中找到一朵小米粒儿般可怜兮兮的小黄花;他干巴巴地笑了笑,左顾右盼寻找援助。奈何梅执义塞着包子望天,曹毛毛低头忧郁地望着桌面,花蟒就别提了,他眼里除了曹毛毛谁也看不见,没办法,于鱼看向柳施逄。

    柳施逄与他对视一阵,妥协了。于鱼以为他要施法,结果却只听到凉凉一句:“大了正好炼丹。”

    眼前的花叶仿佛听得懂人话,窸窸窣窣就抖了起来,好不可怜。于鱼敢肯定,这若是个人,现在必定然哭得梨花带雨了。

    施岩一下缩回手臂,宝贝般把花盆护在胸前,一双眼泡含水,满是指责,“小柳你变坏了!嘤嘤……果然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于鱼尴尬地挠了挠头,讪讪道:“他这是玩笑话,您别介意,这朵花……这朵花真的大了!对,是大了!上次才芝麻点大,现在就有米粒大了,说不定过两天能有黄豆那么大呢!呵呵呵呵……呵呵……”

    施岩闻言哭得更加伤心,“它本来该有瓷碗大小的,为什么这么久了才米粒大,呜呜……以后只能长到黄豆大小……真的有那么小么嘤嘤……”

    “呃……”于鱼干瞪眼半天,决定闭嘴。

    施岩哀哀切切哭了会,一步一顿抱着花盆儿走了,于鱼看他那无限伤心的背影,十分不忍,“他……就让他这样离开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劝一劝,本来这也不是他的问题。”

    梅执义捻起一只烧麦丢进嘴里,又喝了一大口豆浆,才说:“不用担心,你看着吧,不需要到今天下午就能正常回来,你在这多住一阵就知道了,刚才的表演,就跟平常夫妻吵架一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哪天不吵才不正常了……咦,嘿嘿于鱼同学,你吃饱了吗?”

    于鱼不明所以,点点头。

    梅执义咧开嘴角,“那你盘子里那个,是蟹黄包吧,你不吃了?”

    于鱼领悟他的意图,忙把盘子推给他,“你吃吧,我饱了。”

    梅执义毫不客气接下,刚叉起一个要丢进嘴里,就听曹毛毛嗤了声,不屑道:“厚脸皮。”他满不在乎耸耸肩,大口嚼着包子,不打算跟个情绪低落的妖怪计较。

    曹毛毛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郁闷,偏偏花蟒还不知死活地左噌右噌,他一下火了,丢下一句:“走开啦!”蹬蹬蹬跑远。

    花蟒自然是锲而不舍紧紧跟着他的,桌上的人一下少了一半。

    梅执义慢吞吞吃完包子,边喝豆浆边跟于鱼闲扯,愣是撑了半个小时战斗到最后才顶着冰刀子离开。

    于鱼看看左右,“诶,又剩下我跟你了柳树,咱们也走吧,你带我到处逛逛好不好,我到现在还是不清楚这个院子到底有多大。”

    一人一妖走了没多久,柳施逄突然神情冷肃地望着大门方向,于鱼奇道:“怎么了?”

    “有人试图闯进来,他已经进来了。”

    于鱼登时紧张,“是谁?要干什么?”

    “无需慌张,我去看看。”他几个大步就没了踪影,于鱼犹犹豫豫站在原地,最终止不住好奇心和担忧也跟着跑去看个究竟。

    他以为又是妖精鬼怪之类的找上门来,可等他看清了正与花蟒对峙的对象,却结结实实吃了一大惊。他先前总说曹毛毛施岩这样的容貌跟仙人一般,那是因为他们长得好,而面前这个,于鱼断定,他就是个仙人。

    倒不是说他长得多好看,实在是他浑身散发的那股‘气’,轻灵通透浑然不似凡人,还有眉眼间似怜悯似含笑的表情,活似云端的神仙俯瞰人间,似乎忧心忡忡,又似乎薄情无心,更让人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来人只是站在那里,看起来没有恶意,却已让花蟒绷紧了神经,就连柳施逄,脸上也更加严肃。

    他略过于鱼,眼睛落在随后赶来的梅执义身上,面上表情才微微有了些变化,隐隐约约是个既纵容又无奈的样子,他招招手,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执义,过来。”

    梅执义抿紧唇,一向笑嘻嘻的脸上满是倔强,但他并没反抗,乖乖越过花蟒走过去。

    来人道:“随我回去。”

    梅执义断然摇头,“不,我不回去。”

    “为何?先是不告而别,现下又闹别扭,总该有个缘由。”

    梅执义咬着唇,“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回去,老祖宗您请回吧。”

    梅家老祖宗梅轻鸿弯了弯嘴角,神色更加温和,“还说没有理由,你若心情畅快便喊我师父,不痛快就是一句老祖宗,以为我不知道?走吧,随我回去,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哪知梅执义却一下子炸毛了,“师父师父!你有那么多徒弟,这个死了下一个补上,总归不差我一个,您还要我回去做什么?等死吗?!还是等下一个来了把我换走!”

    “执义!”梅轻鸿敛了笑,那样温和的人,如果不笑也是十分吓人的,“休得胡言!”

    梅执义红着眼眶,鼻翼一扇一扇的,哽着嗓子低吼:“我没说错!我不跟你回去!”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梅轻鸿看了他一会,轻轻叹气,“怎么跟小孩儿一般爱哭爱闹。”他转向柳施逄,微微颔首道:“许是要叨扰妖君一阵了。”

    柳施逄虽然不太乐意,但他当初曾因于虎的事欠梅家一个人情,正好借此还了,于是也点了点头。

    于鱼被柳施逄带着离开,拐角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就见梅轻鸿轻轻地说了句什么,梅执义便扑进他怀里痛哭出声,梅轻鸿拍了拍他的背,眉眼间依旧似怜悯似无情。

    “他们……他就是那个两千多岁的梅家老祖宗吗?”

    “是。”

    “他要成仙了?”

    “或许。”

    “成仙之后是不是得上天?我听人说仙凡有别,是这样吗?”

    柳施逄停下来看着他,“是。”

    于鱼“哦”了声,低头不再说话。

    晚上于鱼在房里对着灯发呆,有人来敲门。

    “是谁?”

    “我。”是梅执义。

    于鱼跑去开门,把他让进来,灯光下仍可见梅执义微红的眼角,他却跟平时一般,咧着嘴笑得灿烂,“怎么这么快就休息了,我还打算跟你彻夜长谈呢。”

    于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梅执义又扯了扯嘴角,这次没成功,笑得比哭还难看,“连你……哈,连你都看出来了,偏偏……”

    他摇摇头,拉着于鱼到桌边坐下,“今晚就陪陪我吧,有些话埋在心里太久了,会憋出病来,你便当我一次医生,听我说说话,治治病,好不好?”

    于鱼连连点头,“你说,慢慢说,我听着呢。”

    梅执义眯着眼看灯,许久后才缓缓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傻子的故事。

    ……傻子出生在一个大家庭,他有十几个兄弟姐妹,近十个叔叔伯伯,连娘都有三个。而这所有人都认为傻子是个幸运儿,包括傻子自己,因为他才刚出生,就被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大人物带在身边亲自教育指导,其他人连眼红都不敢。

    傻子很少与外界接触,那个大人物住在一间院子里,几乎不出门,傻子就一直陪着他,也不出门。一直到十七岁之前,他连亲生父母都没见上几回,在他的认知里,父母远不比厉害的师父来得亲近。

    十七岁那年,师父跟傻子说,‘你学得差不多了,该出去见见世面了。’于是傻子就去了。

    可是只有半年,傻子只在外边呆了半年便回去了,外头的世界固然精彩,但他发现他不可忍耐地想念一个人,他想念他的师父,每天每夜都想,想得要哭了。

    那时候傻子不懂,想了就回去找他,简单干脆。然而慢慢的,他发现这种思念变了质,他变得既想念又害怕,一方面希望时时刻刻陪在师父身边,另一方面又强迫自己离他远一些……

    突然有一天,傻子想通了,他想这该就是别人说的爱吧,他爱他的师父。这个结论让他又雀跃又胆怯,他瞻前顾后不知该怎么办,苦恼了好久,才自顾自想着,既然喜欢,那就在一起啊。

    可是这个傻子,这个一头热的傻子,从头到尾都只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师父对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可他在师父眼中,却是俗世间无数过客中的一个,就连徒弟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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