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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姐夫住手!”晓风也叫,“她不是害我的那个怨灵。”
其实一开始我就不相信这个鬼仙是恶灵,现在一听她叫我名字时,心更吃惊,手就松了,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不认识你啊!”
“没关系啊,但我认识你有四百多年了,不过这辈子是第一次啦!”女灵体笑盈盈地说,眼睛还泛着一层迷朦地雾。
然后径直补到我的怀里,轻声叹说:“你的怀里好温暖啊!”
当我们两个灵体相接触里,怀中竟有如实体一般暖玉温香,令人陶醉,刚才未完的明末战争的梦又浮现脑间——
※ ※ ※
绕过一条山径,走出谷口,猛然间,山势起伏延绵,草木茂盛,风光如画,山涧深溪,飞瀑流泉,教人目不暇给。
小径尽头,一个畲族少女出现在眼前,她手持一只新柳编织的花篮,回眸浅笑。“我叫蓝明儿。”声音是俏生生的甜脆。
我有一种一瞬间停止呼吸的感觉。那流转的眼波,回眸一笑的粲然,仿若月宫嫦娥,绝色倾城。恍惚间,仿佛,那一张明艳夺人的面庞,是我前生魂梦里的牵系。
山谷的溪畔,一座美丽的吊脚竹屋出现眼前。
当晚,芙蓉帐暖内,娇喘连连,瀑发如丝。她的身体是那般的柔弱无骨,嫩滑似缎。她身上那种奇异的,淡淡的冷香在帐内弥漫,令我沉醉。触到她滑滑的柔润身体,我的心底便会涌起一种刻骨的怜惜。只想轻轻地拥她入怀,就这样,温暖地抱着她,一生一世。
“和我呆在这里,一块修行吧,这一生没有你,我的巫术总在仙槛之外。”烛光下,她的目光沉静而决绝。她不要一夕的缠绵,求的是终身的神仙眷侣。
我猛然惊醒,铁马金戈的铿镪声、撕杀声涌入耳内,我所追求天下太平的理想,还有军营中那位与我同甘共苦的妻子,她是闯王的干妹,英姿飒爽,女中豪杰,对王的崇拜高于对我的爱,然而我又如何能舍她而去呢?
我摇了摇头,内心痛苦又迷茫,忍不住要呐喊出来……
※ ※ ※
“姐夫,自爱啊!”晓风冷冷地在我耳边吹风。
我一惊,忙将她推开,吃惊地说:“蓝明儿?!”
“你离我而去后,我又修行了几百年。无所事事,就掐算你出生的地方,然后跟踪而来。在117年前,我来经过这里,发现了一个鬼神,拿着一把有缺口的砍刀,正在报一千年前的仇恨,觉得蛮有趣的,就躲在一旁研究,为证明这鬼神的力量,和它打了一架,结果提前兵解。心里实在不服气,灵体成了地缚灵,一直守候在这里,等待117年后,现在那个鬼神又快出现了。”
“千年的仇恨?”大家异口同声说。
“就是昨晚晓风见到的那个神魔,他的力量来自一个诅咒,是为复仇而来的。”
“晕,原来这样啊!”我忽然想到博物馆那把断刃。
“上一个117年,它在这古堡杀了邢去疾,因此在这里消失,其中一个灵体在这里重生,刚好晓风他们几个无所事事,以法术跟它对上了,晓风被神魔的黑风术击昏后,是我趁那妖物疗伤时救下他,用自然花香的天然隐蔽力量,将他藏在草丛里,躲过一劫。”
“现在邢家的人已经搬走了,它会找得到吗?”珠儿问。
“对鬼神来说,没有空间概念。”蓝明儿说。
“那你不是会错过了,你没完成和这个神魔的战斗,不是不甘心吗,不甘心的话,就没法升天了。”珠儿说。
“只要它出来活动,并使出他的黑巫术,我就能感应到它,我已经将它的烙印刻在我的灵能感官中。”
“出现又怎么样,你一定打不过它啦!”晓风不甘心它刚才的捉弄,气她说。
“小鬼,好心没好报,你想咒我死啊!”
“你早死透了嘛!嘿嘿!”
……
“不管怎么说,不干我的事,我很忙啊,先走了。”方龙听了他们喋喋不休的对话,无聊极了,向我摆了摆手,坐上他的车子,就疾尘而去了。
“这家伙怎么有车子,难道他真的靠天魔堡的纪录片发了吗?”我喃喃地摸摸后脑勺。“才不是啦,姐夫,这次方龙拍录的所有照片和影像,出来后全部空白,他呀,抱住他圣母阿姨的大腿,那个痛哭啊,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掉泪。没办法,圣母她老人家,就送了他几颗夜明珠,让他卖点钱讨老婆——他是在哭穷,说没钱找女朋友结婚,一直为无法为方家传宗接代而悔恨愧疚等等。结果他卖了夜明珠,用来买骄车了。”晓风撇撇嘴说。他一直气方龙,因为他父母就是在天魔堡为保卫人类世界牺牲的,而方龙居然想混水摸鱼,发战争财。
“难怪听他口气,阴阳怪气的,竟是刚吃饱软饭了。”我妒忌地朝他骑车远去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摆什么酷,有钱就了不起啊!”
※※※
“蓝姐姐,刚才你的剑术好高啊,不过,你怎么把剑插在头上当装饰品呢?”小铃好奇地问,女孩子总是好奇心大,特别是对奇怪的装饰。
“这是我们畲族女孩的习俗,以前我们民族弱小,为了不被坏人掳去当奴隶拐卖,我们自小由族中长者传授”三把刀“的武术,并将三把短剑插在发譬之中,两把用于危急时抵抗外敌,抵抗不了则使出最后一招”抛射“,同时将两把剑抛射出去,在敌人意想不到之时用第三把刀自尽。”
她灿然一笑说:“我是族长的女儿,不仅武术最高,巫术也是族中大巫师唯一的嫡传弟子,而且我们的巫术修习自来自花草树木,和大自然最亲近,什么时候我教你们几招。”
“好啊!”珠儿和小玲高兴地叫起来。
我啧啧称奇,这三把刀的习俗显示了蓄族妇女豪放、忠贞、纯洁的品格。
晓风在一旁冷冷地说:“嘿嘿,第三把刀不是单纯自尽这么简单吧,对负心汉,也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哦!”
我打了个冷战,连忙对蓝明说:“那个神魔要杀人的地点会在哪里,在这吗?”
“不知道,我甚至还不知道他会在哪出现,不过,他会在任何时候出现在仇人的面前,反正那家伙是躲不掉的。”蓝明儿温柔地说,“到时我就会找到他,你会和我并肩作战,对吗,共同化解这最后的汉越仇恨。”
※※※
她紧紧依靠着我,双眼闪着粉红色的星光:“亲爱的剑心,晚上我要和你睡在一起!”
“不行!”我心一跳,没回答,晓风和小玲倒挺身而出,大声阻止。
蓝明儿立即拔出双剑,冷哼一声,剑光如电,身形则如雌豹一样冲过去,吓得他们两人哇哇地乱叫一声,朝方龙躲去。
“不要啊!”方龙闪避不及,道袍被劈成两半,法术全无,“我恨你们!”然后他的全身被剑气麻痹——方龙说的,晓风说他是吓僵的,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晓风和小玲双手高举,“投降!”
“谁还有意见?”蓝明儿笑吟吟地望向阿新。
阿新忙讨好地笑说:“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二位,恭喜啦!”
然后一点义气也不讲,就把我一脚踹进一个乡村旅馆的房间。
“你们汉人想得真胺脏,”蓝明儿身子一转,变成一袭洁白的内衣,慵懒娇憨地紧拥着我甜甜地笑说,“人家只是想在你怀里睡觉而已。”
我脸一红,刚才还挺为难地想着如何和灵体做爱呢,现在——倒有点落空的失望哩!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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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造反
刚刚一更过后,监狱的院子里就显得十分寂静,传来禁卒的木梆打更声。
在后院一个单独的号子里,小油灯因灯草结了彩,十分昏暗,李信和衣躺在床上,心里却想着老妈,害怕她过于担心。然后忽然坐起,愤慨地叹口气,从牙齿缝中迸出来一句话:“我靠!这床怎么这么硬,老妈也真是的,非要让我坐这牢不可,迷信也用不着走火入魔吧!”
半个月前,李信和弟弟与红娘子“告别”后,在河南又玩了一圈回家,就被躲在院内的衙役给抓了,并莫明其妙投入牢里。其实他早知道家里有埋伏,但是母亲在里面,再有危险他也得乖乖承受。关了三天后,上堂申斥时,才知道,他和红娘子的事,竟传得沸沸扬扬,县令就是据此抓他的。他当然据理力争,不过,由红娘子一个被俘的士兵指证,再加上县令的蛮横,他还是以“谋变”罪被关押听最后审判。
将近半个月来,李信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安装有铁窗棂的斗室中,由于他是宦门公子、举人,又加上家中不惜在衙门中使用银子,才给他特别优待,单独关押,还有火盆、床铺、一桌、一凳。可是他是个煽动“民变”和私通“反贼”红娘子的重要案犯,所以脚拖重镣,手戴铁铐。
弟弟阿侔来看他。
“老哥,老妈叫我亲自往省城去了,宁拼上把家产花光也要将官司打赢,弄个清清白白。不过仇家也有钱有势,在省城神通广大,我可不大看好,唉,反正是去送钱,破败消灾,只好免为其难了。”
※※※
阿侔还说:“其实一点都不会有用的,我昨晚潜入县衙,才知道,那些黑心的富商和缙绅,因为你开仓济民,让他们屯积的粮食没办以高价出售,亏了大本,一直怀恨在心,这次趁你和红娘子的流言蜚语,联合起来,收买了县官,向开封诬告,说大哥的存心谋逆,要致你于死地。”
说着拿出偷出来的呈文给李信看。上面写着,说李信操纵饥民滋事,意欲煽起民变,一哄破城。绳妓红娘子造反是李信唆使的,上月红娘子意图进袭开封,也是他的主谋。已经准备将李信定为死罪。
在这份呈文中有这样令人肉麻的对仗句子:“李信暗以红娘为妻,权将戎幕作金屋;红娘明戴李信为魁首,已从鞍马订山盟。”看到这里,李信气得不禁叫道:“冤枉啊,什么妻子金屋,我虽然有这么想过,可我没来得及做啊!苍天在上,我李信死不瞑目!”
阿侔耸耸肩,说:“阿妈根本不听,还说你一定要呆在牢里,才会化险为夷,去年那个老和尚把老妈弄成年痴呆了。”
李信指节敲打弟弟的头,责骂:“不要这样和妈妈说话。不过,妈真是糊涂啊,这下我可要死得难看了,人财两空啊,可怜我还是童男,早知就学学方龙,未婚享受已婚待遇。”
“什么意思?”阿侔一头雾水。
“少儿不宜。”李信笑骂,打发阿侔快快去省城碰壁,好早点打消老妈的主意。
※※※
在牢中无所事事呆近半个月来,李信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安装有铁窗棂的斗室中,由于他是宦门公子、举人,又加上家中不惜在衙门中使用银子,才给他特别优待,单独关押,还有火盆、床铺、一桌、一凳。一天,外面乱哄哄的,一个受他收买的禁卒跑进来报告消息说:“李公子,有人攻打杞县。”
“哦,是谁?李闯吗?”李信无聊了一个月,和禁卒天天打牌搓麻,现在终于有点刺激的事了。
在他人狱的这个月内,禁卒谈论最多的就是李闯,说李闯王在陕西什么地方打了败仗,突围出来,只剩下五十个骑兵跟随他从浙川县境内来到河南,在河南一带打富济贫,号召饥民,不到半个月光景就有了好几万人,声势大震。李自成在崇须九年高迎样死之前原称闯将,后来才被推为闯王,在相传十三家七十二营中数他的一支部队最为精强,纪律最为严整。最近好像靠近开封一带活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