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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波动传来,云幕上都会印出一两个巨大的影子,有时是山脉和飞鸟,有时是文明世界的街道与马车,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个人类的身影,其中也隐约有着战乱和死亡的画面。一只仅剩下白骨的手在山谷上方张开,往人们探来,于惊恐的尖叫声中骤然消失。
蛇女从洞口冲进来,愤怒地对安格说到:『叫他停止,否则我会亲自动手!』
『赫朵,安静。』老妇人并没有靠近洞口,但她们抬头看着洞顶,似乎已经见到了天空中的奇异景象。
『够了,我已经了解了。』她们转向安格,颔首道。
安格不甚情愿地走到摩南身边,小心地避开那些将燃未燃的漂浮物。他低声问:“还好吧?”
摩南转过头,露出闯了大祸的焦急表情:“不,很糟糕,完全失去控制了!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在操纵那些东西。它们与我想做的根本不搭边!而且我觉得那面山壁随时可能爆裂开来,到时候这里会变成多么可怕的坟场啊!”
他的目光回到躁动的裂缝上。“我要怎样做,才能把这个魔法平息下来?为什么那些水晶尘像哈莫一样疯狂?我没有做出什么逾越自己能力的挑战呀?……”
一连串的疑问并没有打算得到一个回答,但他可贵地没有徒劳地多作解释来试图逃避这个罪责,而是惊恐茫然地寻求解决的办法。
安格惋惜地望着天空中的景象。
水晶总是具有一些记忆能力的,这也是水晶尘作为施法材料使用寿命较短的原因。长久的时间里,那些堆积在山中的水晶碎片没有得到一丝奥术的滋润,它们忠实地保留着最初分裂前后记留的法术痕迹,甚至保留着环境光照的影像。
现在有机会让它们将那些陈年往事吐出来,于是一拥而上,反倒什么也讲不清楚,实在是浪费。
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能做的总是等待规则(人为的或自然的)替它们排列顺序,而今这个规则十分混乱,能整理规则的人正手慌脚乱地站在洞口。
“别急,如果可能的话,尽量让魔法的气息远离那道裂缝,否则它将被不断放大——”管家对完全乱了阵脚的年轻法师说。
没等他说完,一只巨大得霸占整个天空的飞龙幻影浮现出来,它张开嘴,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啸。无形的狂风直飙过每个人的大脑,几乎所有人同时感到腰和腿部一软,冷汗爬满整个脊背。
摩南被吓得立刻坐到地上。
龙的威严在任何时代都是那样强力,无可比拟。安格在心底点点头。
他无语地侧过头看看躲到摩南背后的小萨满。她回过神之后,气鼓鼓地拎着摩南的后领,将他又拉了起来。
啧啧,在大部分时候,这个年轻人都是不可靠的。
但愿在小姑娘发现这一点之前,摩南已经提高了自己的水准。
“你放心吧……我会……处、处理好的……”领主大人惨白了脸,牙齿磕碰着舌头,仍然不忘记对女孩作出承诺。
蛇女站在安格旁边,咬牙警告道:『如果你不能让这个无礼者停止他对神殿的破坏,我只好选择从他的尸体上搜索hoom!』
其实不用她催促,摩南已经胆战心惊地蹭到洞外察看情势了。
飞龙幻象飞向远方,只留下一个细小的黑点。圆环石阵中的火焰尚在燃烧,但已是强弩之末,只因为受了水晶尘吸引,向着裂缝延展而去。
他急忙压住火势,将它们引向别的方向。
几股大火被摩南聚集在一起,很快地熄灭了,岩石上留下炙热的焦痕。
山谷里一片静默。
土著们的注意力离开裂缝和大火,重新集中在那个神秘地挥舞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的年轻人身上。
由绿羽毛带头,鸟图腾的女子首先伏在地上,她们的动作仿佛提醒了其余部族,他们亦纷纷伏低身体,人群间低声传说着hoom的神话。
喝,摩南刚想道歉,就见所有人突然齐唰唰地趴下,对他恭敬得好似国王驾到一般!
第一卷 巴萨帝国的鞑鞑草 第八十一章 考察队的下落
“不错。”安格说。
“真的?”
“嗯,做得不错。”
管家悠闲地看着摩南的脸色从青到白再转为窘迫的红色。然后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又开始东瞄西看,似乎打算找个别的什么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噢,啊!你猜怎样?如果将一个魔法直接丢进那个裂缝里……”摩南拭去额上的冷汗,突然想到这样一个可怕的情况。
“哦?”
好吧,这个时候表现得比较感兴趣是友好的。
“说不定就‘轰’!”摩南作出爆炸的手势,心有余悸地想,还好他没在水晶尘海洋里来上几个小法术,“也许运送走那些水晶尘才是明智的做法,而且……也会为我国带来一定收入。”摩南没有成功吸引走安格的注意力,倒是把他自己给说得兴奋起来。
管家不赞同他异想天开的想法:“出售给贫穷的法师?虽然水晶尘很贵,但那并不是可以正大光明摆摊设点的东西吧。再说,你完全无可能拿到巴萨的许可、将殖民地的矿藏贩卖到世界各地。”
“交给黛尔贝拉或者你去做……呣,还是算了,先想办法回到文明社会才是要紧的。”凉水一泼,摩南明亮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天然水晶碎片的真正主人——土著们自然不知道这两人在商量些什么。他们视这座山为圣地,要是巴萨真派开掘队来破坏加泰的水晶尘海洋,双方的关系一定会变得十分紧张。
三名老妇人关心的,还是据说在摩南身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hoom的全部力量吗?』她们问,但从神态上可以看出,她们是早就知道答案的。
『不,他刚才告诉我他只使出了极小部分的力量。』安格胸有成竹地回答到,他顿了顿,又说,『这位先生在他的部族里因hoom而受人尊敬,就我听说的传闻,刚才的奇景与他的英雄事迹相比,不过是森林中的一片树叶而已。』
此时鸟图腾的小萨满给绿羽毛的女人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来到洞口,隔着洞内数人对老妪说了两个词,同时指向南方的天空。
三名老妇人随即对安格说:『我刚才得到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你们的同族人闯进蚁族人领地,已经被俘虏了。如果他们泄露有关金属的秘密,那对于外来者与加泰神殿的合作不是一件好事。更甚者,要是因此被别的圣地知道hoom已经回到加泰……在加泰受到庇佑的人们将有生命危险。』
『妈妈,加泰不是那样脆弱的神殿!』蛇女忍不住打断老妇人的话,『只要我们有勇气战斗,这世上便没有蛇族不能战胜的敌人!』
『住口赫朵,到你部族分得的阴凉中去,没有我的许可不准进来。』老妇人面无表情地下令。
蛇女不甚情愿地瞥了摩南一眼,低声道:『是,妈妈。』她转身绕过安格身边,停下一秒,随后走了出去。
萨满女孩望着她的背影,眼里颇有些得意的光彩。目光收回时看到安格正瞄着自己,她眨眨眼,露出小虎牙笑了笑,挽起摩南的手臂。
『让我们继续,陌生人。』三名老妇人缓慢地开口,召回安格的注意力。
管家点头,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如果无法确保被俘的那群人什么也不知道,我,或者说我应该请这位先生为加泰神殿作些什么呢?』
『hoom不能还给加泰吗?』
安格叹了口气:『……很遗憾,他已经将hoom吞进腹中,再也取不出来了。』
『难以想象一个人类能够承受那样大的压力,hoom能作的并不仅仅是令人强大,它更能镇压住生命的流动,甚至让整个天地不再变化。』
『是这样。』安格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但他很快打起精神,问到,『你们提到蚁族,那个部族所服侍的神殿也需要hoom?他们能拿hoom来做什么呢?』
其实这正是安格好奇的部分,土著人究竟想怎样使用世界石,他们又能怎样使用呢?他比较倾向的答案是——这是一场象征意义多于实际作用的追逐,他不认为拿到世界石会令土著族群的作战能力突飞猛进。
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代,世界石若真落入他们手里,或许会被这群充满敬畏之心的人妥当保存起来,从此平静地存在于世。
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且不说艾姆卡的土著内部争端频仍、几个圣地也许互相敌视,就单看潜伏在大陆北端的西方世界殖民者,他也知道,加泰神殿不会是个能够保持长久安宁的地方了。
老妇人并不知道他打算类推的心思,但当安格问到hoom的用途时,她仍是起了戒备,板着脸:『那与你无关,现在你只管告诉拥有hoom的那个人,加泰需要hoom的帮助。他拥有hoom,也就理所当然地享有我们的尊敬和一切贡品,在这基础上,我恳请他使用hoom的力量,保护属于加泰的所有生灵,将总是针对加泰的蚁族人从这片土地上清理出去。我会派出得力的部族领袖协助他。』
听到老妪气势陡降的请求,安格不由得转头看看那个还在不知所措的小伙子。后者见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立刻出声询问:
“你们在说什么?”
如果摩南没有听错,安格和老人应该正在谈论hoom,也就是关于世界石的事情。
“一些很抽象的东西,关于动物和植物的觉醒,以及月亮的周期。”他眼尖地注意到摩南露出怀疑的神色,立刻补充一句,“呃,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也许我翻译得有些问题,至少我无论如何不能理解这些跟世界石有什么关系。”
领主信服地跟着这条思路往下走。
“……总是有关系的吧,虽然据我所知,自奥法时代之后那些东西都已经远离魔法的控制了,但如果像你说的,世界石这样强大的物品真正存在,那么显然没有什么是它不能影响的,”摩南想到幻象中那可怕的生物,悻悻地哼了一声,“哪怕对方是比人类厉害得多的龙,谁知道在得到魔法宝物之后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提那些难以理解的变化罢。这位、这三位老巫女告诉我,她们通过占卜知道了巴萨考察队的下落。矮人带着队伍绕过加泰这座山,穿越大片林海,走入了一个不友善的部落领地。他们被抓住了,也许会在下一个月圆的时候,被那个部族的人按照原始习俗烤着吃掉。”
他看着摩南张得越来越大的嘴,平静地继续说:“巫女同意你去救自己的同伴,但会派人监视你,确认世界石的威力。我们最好立刻去救他们,同时也可以借机逃离这些向你索要世界石的原住民。”
第一卷 巴萨帝国的鞑鞑草 第八十二章 顺便展望一下……
离开加泰的道路更加古怪,爬到峭壁顶上之后,绑上干草搓的绳索,再由送行的人将他们从上面慢慢放下去。此时山下那些突然出现的地穴已经被掩埋妥当,一丝痕迹也看不出来。新赶到的土著们继续等待着神秘的地道为他们敞开圣地的入口。
“如果可能的话,我认为用巨隼作为交通工具会比较便捷。”摩南摁着被草绳勒得生痛的肋骨。
将蛇与隼放在一起是不妥的,可老巫师却派出了蛇族赫朵和鸟图腾萨满共同保护摩南的安全。
两名女子通常互不搭理,但在停下小憩的时候总会就不同的问题产生小小的争执,例如是否生火或者是否上树。她们的侍从谁也不偏帮,倒是聚在一起玩弹石子的游戏。
望了一眼蹲得离篝火老远的小萨满,摩南低下头继续用树枝在泥土上作画。
“是地图吗?”安格正烤着一条黑不溜秋的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