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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没有作声,只有死者的家属在大哭大叫着嚎丧,吵得整个校园不得安宁。高压电线上的麻雀可能是被钟豪放走的那一只,它在高处远远冷视这一悲惨的景象。校长对死者家属劝慰了几句,结果换来了打鸣般的尖叫与痛骂。警察们打算把尸体抬到法医那里去。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兄弟俩问班主任。
“泰瑞欧班纳是住校留宿生,昨天他还好好的,今天一来就变成这样了。”班主任叹着气说着废话,谁死前不是好好的。钟豪追问道:“找到凶手了?”
“哪有这么快。美国的犯罪率这么高,能完全侦破的案件还不足全部案件的1%,尤其是校园凶杀案就更难说。我看我们只有把他葬掉了。至于我们自己以后引以为戒,小心点儿就是了。”
法医费力地拔着死者紧贴地面的脸,但仍然有一根橡皮筋似的白筋连接的眼球和一滩薄薄的脸皮赖在沥青路上不肯移开,最终只好用剪刀像剪断脐带般弄断它。围观者无不毛骨悚然,从心底泛起一般阴寒入髓的恐惧。
“那不成!”钟豪有些愤怒,“一定要找出凶手才行。”
“是啊,这是我们的权利。”弟弟认为兄长的话总没错。
班主任摇摇头,苦笑道:“有什么用?警察和专业的侦察人员都对这种浑身血洞的奇案无能为力,我们外行人又还能有什么办法?目前要做的就是将物理考试考好。我可不想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悲剧把你们的情绪压得低落了。”
“我想去看看泰瑞。”钟杰低着头怯怯地说。钟豪跟在弟弟后面。
法医开始阐述结果:“这孩子是被人用利器杀害的。你们看这里。”他把裹尸布一掀,在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呕吐起来,只有钟豪对尸体的气味不太敏感。
“腰部连中三刀,刀在腹腔中不停搅动,剜成洞状,肠子被绞得稀烂,胸部下方又中一刀,腰也中了两刀。其实这几刀都是在搏斗中刺的,都未命中要害,但刀入体太深,严重破坏了内脏器官,加之失血过多,造成了死亡。”
“你说得不对,法医先生。”钟豪打破寂静。全场所有人包括得意洋洋的法医都吃了一惊。
“你在说什么?”弟弟忙扯他的衣角。
法医似乎根本不屑于理会这话,但还是瞥了钟豪一眼:“你……你这孩子……这种案子我见得多了。别妨碍公务好吗?”
“可是破绽百出。”钟豪自信地说:“你说他腰部连中三刀,根据这把刀留下的伤口,我们来判断一下刀的长度。结论是:这是一把长约0。25米的刀,因此这把刀刺入就必须拔出。按照一个成人的正常腕力,这么短的刀是不可能在腰部深处绞动的。而你也说过双方曾展开过激烈的搏斗,那凶手更要快速地插刀收刀了。再来看胸部,”他指着泰瑞的胸口说:“按你刚才的说法,刀是先入腹,再刺向胸部的。可是胸部的那把‘刀’似乎口径大了点儿,而且长度更长。至于腰部那两刀,刀口反倒比前两把还要小。试想在如此短暂,如此激烈的搏斗中,凶手为杀害一个孩子而连续用三把不同的刀的做法是否合理呢?显然存在谬误。”
“也许有三个凶手,他们持有不同的刀。”法医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凶手只有一个,先生。”钟豪自信地笑着说。
“哦,对啊,我明白了。”钟杰立即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人们纷纷催促他快讲。
“大家仔细想一想,”钟杰像个小侦探般趾高气扬地说道:“这三处的血已凝固成了血块,根据血块的颜色可以判断刀是同时进出的。因为只这样,血才会同时大量流出,直至达人体总血量的1/3,乃至丧命。而且依据尸体还很新鲜以及上面的尸斑来看,死亡时间并不太久。”
“并不全面。难道杀一个孩子还需要三人这样劳师动众大费周章吗?”钟豪解释说,“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漏洞。这三把刀同时插入泰瑞的正面,胸、腹、腰,而后脑、背部、臂部却没有伤口,这说明了什么?泰瑞只受到了正面攻击,若凶手不止一个甚至有三个就会从不同方向下手。”
“凶手持三把刀同时插入死者胸、腹、腰三个部位?”法医不还好意地诱导着。
“不错,而这与你刚才的分析大相枘凿。除非你由于某种原因——不可告人的原因而不愿说出真相或是……”钟豪顿了一下,冷笑道:“我不愿讲出难听的话来,或是你的水平太低了。”
“嘿嘿……真是太可笑了。一个凶手怎么可能持三把刀呢?就算有一只手拿两把,有可能同时插入相距甚远的部位这样深吗?”法医在一片哄笑中报复着这个小对手:“难道他有三只手或是赤脚持刀?他是个杂技演员?”
“不是三把,是六把。三种型号。而且或许也并不是刀,因为许多非金属的利器也能达到这种效果。”
“你分明是在信口雌黄,小子,”法医不耐烦地想要驱赶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持六把刀杀人呢?你说话为什么前后矛盾?”
“并不矛盾啊。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凶手是个人?”钟豪冷静地反问。现场的人都被这个反问震惊了。
“怎么?愈说愈离谱了,这所学校离动物园和森林都很远,狮子老虎或熊莫非是从你的童话书中钻出来的?”
“都不是。而是一种庞大的,凶恶残忍的怪物。”
一阵莫名其妙的沉寂之事,人群中发出代表嘲弄与无聊的稀稀拉拉几声讥笑,笑声如尸体般在空气中发了霉,令人窒息,久久挥之不散。
“你的推理竟把凶手推向了一个怪兽的位置?看来学校真的不该这样教育孩子,幻想和现实都分不开!我看你该修修脑子啦。”法医转身上了车。
钟杰在哥哥身后直发愕:“纯理论的推理结果竟然能演到这个地步,连我也相信啦。”
“我是对的。”钟豪坚定地回答,他感到不久的将来未知的世界将会悄然酝酿一场史无前例的思想风暴。
物理考试结束后,钟杰心有余悸地问哥哥:“怎么样?考得还行吧?有一道题我发誓见过,在……”
“我胡乱应付的。”钟豪无精打采地说:“我上课一直在想那件凶杀案。”
“你可别把这事闹大了,凶手知道也许会杀你灭口。”
“凶手是只动物,它不会知道的。”
“这次可是你的思想不开阔。”钟杰对他说,“按你的说法,凶手是只怪物,也就是说,是一种你从没见过的稀有动物。谁可以向你保证它没有像人那样的智慧呢?”
“哎?对呀!”钟豪有些兴奋了,“我们不如一起调查一下这件案子吧?”
“那不是我们这个年龄该做的事。况且明天还有一节化学考试呢。我们的前途更重要,对吧?”
哥哥恳挚地说:“只有你能补充我思维中的漏洞。我应承你,我们共同努力考上同一所重点高中,同一所名牌大学,将来也在一家公司工作……”
四日后的早晨,两兄弟终于按时赶到了学校,可这一次人更多了毋须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一个人死在走廊玄关旁。这是一个有波兰血统的胖姑娘,她瞠目结舌,面孔抽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死法与上次一样,但这一次共中七“刀”。
“凶手看来不止六条腿。”钟杰看着哥哥。
“本来就不止。它需要腿在地面上支撑身体。而且这次既然中了七刀,也就是说凶手至少有八条腿。”
“八条腿的只有蜘蛛和螃蟹,”钟杰不分场合地调侃道:“按螃蟹的速度从旧金山码头爬到这儿,晚上恐怕来不及趁涨潮前赶回海里去。”
“不论怎么说,它昼伏夜出,连杀了两位同学,这事已经不能不管了。”钟豪严肃地说,“今晚我要留下来住宿,捉到凶手。”
“你疯了吧?这不是去送死吗?”钟杰颇为吃惊,“再说学校也不允许了呀。”
“我们偷偷留下,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明天早上他们就会知道了。像这家伙。”钟杰朝原本尸体停放的地方轻轻踢了一块小石子。
“你害怕就算了吧。不过我需要点儿东西,你在这儿人缘好,帮我借一点儿。”
“不……不行。你这样做,爸妈会担心死的。”
“别管他们怎么想。我不是要出风头,而是为了伸张正义。去帮我借一把水果刀,还有……”钟豪吩咐道,“最好能借来一支枪。”
“我们没有持枪证,这么做是违法的。……只有偷爸爸的猎枪了。我看算了吧!”
“你回去吧,但别跟爸妈说我在这儿。”
“不,我不放心。你这个笨蛋!……我也得留下来!”
钟豪轻轻笑了一下:“我们立即去准备。”
钟豪清点了一下东西六发散弹,一把双筒猎枪,一把水果刀,一条绳索,一个从工艺店买来的林肯蜡像,一支手电,两只打火机,一罐灭火器。
“你可小心点,这把枪必须我们俩同时拿着才能开,后座力大着呢。”钟杰帮忙收拾,“用这些东西就能擒住凶手?”
“应该可以的。现在要把它们安置好。”钟豪和钟杰把蜡像抬到大厅中央,再用绳子系住蜡像的身体,另一端系住屋顶的上梁,水果刀、手电、打火机、灭火器放在身边。子弹上足。
“你要做什么得先告诉我,否则我就配合不好。”
“好。大体是这样:凶手专门袭击人,也就是它已经知道人是什么样子了。我们把这蜡像作为诱饵,引凶手上钩。这蜡像上粘了大量的不干胶,凶手会被粘住。”钟豪继续说,“我们再用手电一照,先着着凶手什么样,若是一个假扮怪物的人,我们就一家伙打晕他,明早交差。若真不是人,我们就用不着告诉别人,而是先斩后奏:“点燃打火机再扔到它身上,蜡像上涂了许多酒精,这样它便烧起来了,再估计一下火势,用灭火器扑灭它,别烧坏学校的其它设备。假如它还侥幸不死的话,我们再补上几枪结果它。免得它到处害人。就算它还活着,巡逻车每25分钟过来一次,我们把它交给警察就行了。”
“你真够厉害的。”钟杰几乎听呆了,“可是你为什么要买五十美元的蜡像?买个便宜些的木偶或布娃娃不行吗?”
“当然不行。”钟豪肯定地说,“凶手一旦是人,又怎么会对木偶或布娃娃下手?天黑下来只有蜡像才分辩不出真假。”
“你已经快赶上福尔摩斯了。”钟杰由衷地赞叹道,接着又显出焦虑的神情:“今晚只有咱们俩了……你……你有把握吗?”
“不知道。但首先是谁也不要说话,连咳嗽也不成。”
第三章 边缘兄弟 第二话 罪恶的造物
夜已深了,月光显得特别亮,平添了一种恐怖笼罩的怪异伤感。陟然间,正在半昏沉状态的钟豪被 一阵急促的声音惊醒,由远及近而模糊异常。他忙拍了拍早已熟睡的兄弟。钟杰忙坐起来,钟豪示意他别说话,并向下看。
怪声再次响起,隐隐绰绰,比上次更大。
“现在……把绳子拉一拉……”钟豪细若蚊足地吩咐道。
钟杰依言拉了几下绳子,蜡像开始像真人那样抖动起来,猛地,钟杰的虎口一阵剧痛,几乎拉不住绳子了,他感到有股巨大的力压在蜡像上。
只听“扑哧扑哧”几声,蜡像被闪着寒光的螯足刺穿,钟豪忙支起手电照去,微弱的光线下映出一只庞大的黑褐色甲壳覆盖的怪虫,它样子像蜘蛛,身体大约有0。6米,但八只螯足每根都在两米以上,而当八足全部张开时,怪物愈发显得硕大无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