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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过去,问:“先生,还有什么疑惑吗?”
斜愣眼突然觉得有个硬硬的东西顶在后心上。抬头一看梁凯,那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斜愣眼刚才还有几分疑惑和自持的神情立刻一扫而光,变得像丧家狗一样,浑身打颤嘴里说:“没…没…有疑…疑…惑。”
梁凯笑着说:“卜组长,这叫敬酒不吃罚酒。史队长早就知道你这个人生性多疑。我们是按照史队长的命令办事的。到了春芳楼,史队长会好好招待你的。今夜良宵保你心满意足。不过现在还请卜组长配合一下,带上两样东西。”
斜愣眼现在脑袋里全乱了,乱成了一团麻。想到今夜的好事,看见眼前这两个人,说温不温火不火的话,又有枪口逼着。不知道如何是好。韩绍才推他一下,让他下炕。他蒙里蒙登顺从地下了地,站在一个从窗户外边看不见的地方。韩绍才解开斜愣眼的棉衣,脱下他的棉上衣右胳膊袖子;又从自己腰里掏出两个像二踢脚样的硬硬的细长东西,中间用绳拴着,往斜愣眼脖子上一搭,正好胸前一边一个。两个细长东西各有一根不长的细绳。两根细绳接到一根长长的细绳上。韩绍才把长细绳从斜愣眼的右棉衣袖子掏出来,团成一个团,露在袖口处。之后小心翼翼地把棉衣给斜愣眼穿上。斜愣眼看着梁凯的枪口老是对着自己。想,那里的子弹可千万别出来呀,我的妈呀。那子弹一出来我可就要了命了。今天夜里还有好事等着我呢。斜愣眼一边想着,浑身一边颤抖着,乖乖地听从韩绍才的一些摆布。韩绍才又伸手把墙上挂着的手枪摘了下来。把子弹都退出来,装在自己兜里,把空枪给斜愣眼挎上。梁凯站起来,装作拉着斜愣眼的手的样子,同时把绳团攥在自己手里。他小声说:“你可要放明白点,你胸前是两个雷管。你随便一动,或者我一抻,那两个雷管就把你的前胸炸得稀烂。你乖乖地跟我们走。到史队长那里以前,不许有任何不配合的行为。”斜愣眼哆嗦着说:“我配……配合。”梁凯大声说:“老弟,咱们走吧。车在外边等你呢。”
梁凯同斜愣眼手拉着手,出了屋,两人上了车。梁凯说:“里面请,里面请。”斜愣眼真的乖乖地进了车棚。他们俩那个亲热劲,被在下屋的打手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向这里摆摆手告别。韩绍才鞭子一挥,车走了。梁凯把身子探出车棚,向下屋出来的人和站岗的人挥挥手说:“再见,弟兄们。你们组长跟我们去有好事。今天夜里你们组长不回来了。你们也放假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的方向没错
马车的方向没错
马车向东南榛子镇方向快速前进。走着走着,斜愣眼觉得车走的方向好像拐弯了。就问:“杨先生,这车走的方向好像不对呀。”梁凯说:“错不了,方向对。”韩绍才也在前车耳板子上说:“放心吧,这路我们已经走了几十遍了,错不了。
斜愣眼从车棚的帘缝处向外看看,说:“这方向肯定不对了。”韩绍才说:“错不了。看来这路你还不十分熟悉。一会儿就到了。”车快速前进了一阵子,速度放慢了。然后车一拐弯,过了两个小坡停了下来。韩绍才说:“到了。请下车吧。”梁凯已经把绳子团慢慢放开了。梁凯先下车,随之绳子也放长了,梁凯的手同斜愣眼的手离开了。梁凯下车后,说:“组长,慢慢下,别把绳子抻紧了,那就危险了。”
斜愣眼下车,突然用手把绳子攥住,想冷不丁地夺绳子逃跑。韩绍才喝道:“别动!”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胸膛。梁凯笑了,说:“老弟,别自做聪明了。你那点小算盘,我们早已经预料到了。还是乖乖的把绳子松开。”说着把手枪掏出来对准了他。斜愣眼见两把手枪对着自己,就把手中的绳子松开了。韩绍才上前把绳子从斜愣眼的棉衣袖中掏出来,从衣服襟下边伸出来,拉在手中。他命令斜愣眼把手举起来,斜愣眼顺从地举起双手。
这时候斜愣眼才注意到,这地方是一个长久没有人使用的破石灰窑。他心里害起怕来。战战兢兢地问:“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梁凯说:“奉史队长之命,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说。”
斜愣眼知道,死亡在威胁着,只好问什么说什么吧,也许能活命。现在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活命就行。
韩绍才用枪逼着斜愣眼:“往窑里面走,往前走,再走,再走。面对着墙站好。把手举起来,手扶着墙壁,举高点,再高点。对,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这个姿势不累。不要动了。问你什么就答什么。问完了,就走。让你去春芳楼吃喝玩乐去。”
斜愣眼站的位置是废石灰窑墙里边。墙外边地面比里边窑底高出三尺多。这残墙是石头垒的,从外边看只有四尺多,从里面看有七八尺高。梁凯拉着细绳饶到残墙外边,经过一个低矮的墙豁把细绳引到墙外,放到地上。梁凯站在墙豁处,刚好在斜愣眼的斜对面。韩绍才在斜愣眼身后,端着手枪逼着。
斜愣眼死到临头表“功劳”
梁凯厉问道:“卜组长,你向日本宪兵举报朱印范队长,说了什么事?”
斜愣眼说:“朱印范私通游击队。他以前就秘密支援过游击队,这次围剿,他不仅派人给梁万禄家通风报信,还留出道口秘密放走了梁万禄一家。”
梁凯问:“他派人送信,你有什么根据?他放走了梁万禄一家,你又有什么根据?”
斜愣眼说:“围剿头两天,我亲自探听到梁万禄确实在家。没有人报信他跑不了。我们抓住了报信的人。那天夜里,我们的人看见在下尤各庄有人用烟火对暗号,当时没有留意。梁万禄一家逃跑之后,才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下尤各庄那段拉网围剿线归朱印范的一个亲信管,所以断定是朱印范精心安排,放走了梁万禄一家。”
梁凯说:“你还立过什么功?”
斜愣眼一听,心里暗暗高兴,心想,这个史队长怎么利用这种吓人的方式问这些事呢?是怕功高盖主吧?他也许替我向上邀功?对,是这么回事。他们是试试我的胆量,是在考验我。我现在可不能装熊了。想到这里,斜愣眼还真的来胆量了。身上一点也不抖了。手慢慢地放下来。韩绍才突然把枪口顶了他一下后背,说,把手举高点,高点。别装熊。斜愣眼想,既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天我听你的,明天,哼!还指不定谁听谁的呢。到时候老子一句话,也许就要了你们的命。斜愣眼给自己壮了壮胆,说:“要说功劳,多着呢。经过我亲自向宪兵报告抓住的游击队和抗日干部,至少有五六名。还说那个朱印范吧,如果不是我在宪兵那里说话把他整死,史队长能到榛子镇来?他原来是个队副。这回升了队长。这里至少有一半是我的功劳。”下边,斜愣眼一个一个说他怎么向宪兵告密,怎么抓捕和残害抗日干部的。
梁凯心里早就气炸了,说:“好了。你讲的不错。最后告诉你一件事,让你听个明白。”这时,韩绍才悄悄退到石灰窑的对面残墙外边,枪口对着斜愣眼。只听梁凯说:“我们是游击队,我是梁凯。现在决定处决你,为抗日烈士报仇。”斜愣眼听到游击队和梁凯的名字,脑袋嗡的一下,立刻吓瘫了,连动不会动了。梁凯突然趴地上把绳子一拉,斜愣眼胸前嘭嘭两声,雷管爆炸声音不大,把斜愣眼的前胸炸个稀巴烂。斜愣眼慢慢瘫倒在石灰窑墙根下。梁凯和韩绍才过去,把石头墙推倒,碎石头把斜愣眼的身体掩埋住了。
梁凯和韩绍才赶着马车,向西北王官营方向,一路轻轻松松飞驰而去。
第二天,榛子镇传说警防队特别行动组组长斜愣眼失踪了。镇里的老百姓听说这个千人骂万人恨的斜愣眼失踪了,就开始放鞭炮。朱印范妻子听说了,心想这准是梁凯他们干的。
过了大年初三,在全榛子镇都传开了,说在一个废弃的石灰窑里找到了斜愣眼的尸体。胸脯子已经被炸得稀烂。大家听了拍手叫好,都说肯定是游击队干的。不过从警防队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卜仁组长坐车,半路马毛了翻车轧死的。老百姓心里明白,把斜愣眼说成是翻车轧死的,就免除了游击队继续活动的可能,他警防队新任队长就没有责任了。
朱印范妻子心里明白,这是梁凯给朱印范报了仇。她到朱印范坟上烧纸的时候,哭着悄悄告诉朱印范:“你的仇由梁凯叔叔给你报了。你保佑他一路平安,安全转移出去。”
过了大年以后的事
这些都是过了大年以后的事。
回头再说梁凯和韩绍才赶着车回到王官营同合药铺。两人卸了装,又拿药水在嘴里喷了两下,说话恢复了原来的声音。梁凯满意地说:“你学的化装术还真有用。我也学会了几招。有工夫你再教几招,以后对敌斗争用得着。”
梁凯向谷云亭做了汇报,武器也都上交了。谷云亭表示满意。这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谷云亭告诉梁凯如果在杨家营没有太大危险,就过完年走。如果有危险,要准备随时出发。他那里若有情况,也会随时通知梁凯的。
兰子问梁凯是哪两颗星星
梁凯第一次在兰子家过年。兰子是朱家的独生女,这回过年,多了一个没过门的女婿,兰子的父母喜出望外,一个姑爷半个儿嘛。兰子高兴得不得了,屋里屋外都是她那愉快的说话声和欢笑声。她一个人比三个人说的话还多。朱大叔大婶看见自己的女儿这么高兴,也乐得合不上嘴。
听见别人家放鞭炮,兰子就说:“大哥,咱们也放几个炮仗听听嘛。”朱大叔说:“就那么几个炮仗,你一会儿放没了,到接财神的时候,你还放啥?”兰子耍娇说:“就放两个还不行?”朱大叔不再说什么。兰子拿着两个炮仗和点着的香,拉着梁凯的胳膊说:“走嘛,走嘛,给我放去嘛。”
梁凯拗不过,只好同兰子一起到院子里。院子里一片白色。白天下的雪都堆起来了。天傍黑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雪。地上的雪已经能有一寸厚了。
庄里这家那家都在一声一声地放着炮仗,还不时传来孩子们高兴的嘻笑声。兰子把炮仗和香递给梁凯,自己躲到外屋地门里边,探着头,两手堵着耳朵。梁凯说:“你把耳朵堵的那么严实,还能听见炮仗声了吗?”兰子说:“人家害怕嘛。那我堵的松一点。”梁凯说:“我要放了。”兰子说:“脸朝我这边放。要不,我啥也看不见了。”梁凯用香点着炮仗,吱……当,吱……当,两个炮仗放完了。兰子说:“真好,真好。这两个响是咱们自己放的,真有意思。”梁凯笑着说:“谁放的炮仗还不是听个响呢。要我说都一样。”
放了炮仗,兰子就嚷嚷包饺子。梁凯跟兰子和兰子的父母一起包饺子,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有心爱的兰子在身边,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可是此时此刻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吃上饺子?梁凯挂心着。他虽然脸上带着微笑,眼泪却在眼圈转着。他哪里知道,这时候的爸爸妈妈正在龙烟铁矿家属宿舍的一个冷冷清清的屋子里空挨着。也许是骨血连心吧,这时候的梁凯心里特别难受,特别想念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也特别担心一家老小。他想着想着,眼泪掉了下来。梁凯怕兰子和兰子父母看见,急忙转到外屋地洗了一把脸,用手巾擦了擦。兰子的父母看见了,心里明白这是想自己的父母了。兰子没有看见,还是高高兴兴地包饺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