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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道:“你们抢东西,还打人。你们都不得好死!”
日本鬼子听了,哈哈大笑:“是吗?看看谁的死的不好。”说着,把马头一转,一拍马,那高大的战马立刻飞起四蹄对着老汉冲了过来。老汉躲闪不及,嘭的一声被马撞出好远,咕咚摔倒在垒墙的石堆上,头磕尖石,脑浆崩裂,当即毙命。
看见老汉被撞死,正在干活的人们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有人到跟前把老汉尸体放到平地上,又跑去告诉老汉家人;有人围住日本子和警防队质问,日本鬼子见人围过来,便抽出洋刀,用刀一指众人:“你们的造反的有?统统的死拉死拉的?”
另外几个鬼子见势立刻拍马冲了过来,同时对天叭!叭!叭!开了几枪。枪声把大家镇住了,谁也不敢再往前一步。一些警防队也跑过来,哗啦啦,子弹上膛,枪口对准大家。大家立刻吓呆了。年纪小的吓得紧紧抱住年纪大的,他们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在这个生死关头,他们反而冷静了。什么也不说,对鬼子和警防队怒目而视。大家互相挨靠着。年龄大的,把自己的身体往前慢慢移动,把年轻人往后推。好像这样可以用自己身体挡住即刻就要射来的子弹。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双方僵持着。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警防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看一下眼前的对峙局面,急忙上前,对着日本鬼子打了一个立正,堆笑说:“皇军大人,不要同这里不明白事理的苦力生气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能同他们一般见识。大人们都回去吧。我去让他们好好干活去就行了。据点工程要紧,大人们,您说不是吗?”有这个台阶,那个手握洋刀的鬼子把洋刀插进刀鞘,说:“要西。你的很会说话。”他对其他几个鬼子说一了声:“开路。”日本鬼子们把枪收起来,得意地走了。
这个四十多岁的警防队见鬼子走了,对还端着枪的警防队喊道:“还不把枪都收起来,站到一边去!”警防队们都把枪收了起来,站到一边。这人对还战战兢兢的老百姓说:“大家都干活去吧。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快干活去吧。这位老人家的家人知道了没有?快让他们家人把老人家抬回去收殓了吧。听我的话。不然,还会吃大亏的。”
有的叨叨着说:“这还像句人说的话。没有法子,干活去吧。”人们又接着干活去了。但是内心里却埋下了仇恨。仇恨是无穷的力量。将来有机会的时候,会以十倍百倍的力量爆发出来的。
在几个据点的施工中,活没有干几天,人已经死了好几口子,受伤的更多。可是每天出的苦力不能少,缺一个必须找别人补上。如果不补上,那就是保甲长的责任,良心的大大的坏了,日军鬼子就让警防队去‘清醒清醒’这些保甲长。
每天派到据点干活的人去的时候,一家人都提心吊胆,怕晚上不能回来。晚上能安全回来了,这一家人就谢天谢地,烧香磕头。
这些日本鬼子出来总是骑着大战马。人们把他们叫做大洋马鬼子队。把那个龟田四郎叫做‘死狼’。人们对大洋马鬼子队和‘死狼’都是敢怒不敢言,内心里总在想,那一天这些都鬼子都得遇到游击队,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宰了。
死狼强驻范宅
死狼强驻范宅
五个据点终于以老百姓鲜血和生命的代价修建成了。下五岭据点规模最大,还是在原来四个院子基础上修建而成。据点结构基本上保持了原来的格局。东南方向的院子还是日本子居住,现在名义上是这个大洋马小分队的住地,是小分队五窟之一。西南角和东北角两个院子为新调集来的警防队居住。西北角的院子主要做库房,当然也有库房值班士兵在里面居住。所不同的是没有锅拖机,不能发电,据点里只能点马灯。点洋油的马灯还是很亮的。
青集的据点最为讲究。这个院子不是作为据点专门修建的,而是征用了一个乡绅的院落。青集是一个不大的村庄,可是这个院子原来的主人却是非常有钱的人家。这家主人姓范名可。听说上辈老爷子曾经在清朝县衙门里做过知县。后来厌倦宦途,隐居乡野。俗话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当一回知县,自然积攒了大量银子,于是就在这僻静的小山庄买了不少土地,又修建了这么个十分讲究的宅子。
到了范可这辈,虽然小时候老爷子让他读书,但是不让他考取功名,以免再误入宦途,读书只是为明白做人的真谛。范可子承父业,在家刻苦读书,没有考取任何功名。如今老了,更是足不出宅,依旧读书、吟诗、弄墨。平时待乡亲们还不错,哪家有困难求到门上,总会帮助一些。帮人时也总会说上几句哭穷的话:“如今人老了,是在坐以待毙。家业已经凋落,坐吃山空。只能帮助这一点了,力不从心,乡亲就多包涵吧。”
范宅修建在向阳的缓山坡上,分为南北两层院落。
南边的院落称为前院。在前院南边看,南墙正中间两扇油漆大门经常关着。每扇门中间的铺首像伸出来一个凶神恶煞般的椒图 头,龇出四颗大獠牙,叼着一个粗粗的铜环。门楼上边雕粱画栋,下边高高门槛。一进大门是带有瓦盖的影壁墙。绕过影壁墙,一个幽静大院豁然开朗。院内西南部分有三间厢房,是下人居住,也放一些常用的东西。院子东南角有一个葡萄架棚。葡萄架棚的侧面和顶上都爬满了葡萄蔓。如果是夏季,一定是绿叶遮棚,如珠的葡萄,颗颗饱满,成为一处清凉浓荫的避暑小天地。院子的东西两侧围墙各有一个侧门。这侧门平时是普通人或下人出入院子走的。
院子正面是灰砖灰瓦五间大瓦房,青堂瓦舍。房前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上立着几个堪称具有瘦、透、漏特点的珍贵奇岩怪石。石后是一排翠竹,竹下有石桌、石凳。石桌上雕刻着棋盘。小池塘里的水已经结成冰,冰洁如玉。看样子夏天必是一湾清水,里面多彩金鱼悠闲荡漾。池塘立一石,上面刻着:
机息时,便有月到风来,不必苦海人世;
心远处,自无车尘马迹,何须痼疾丘山。
五间大瓦房,垫起三层石阶。五尺宽的前廊,四根明柱油漆瓦亮。雕刻的两副对联,高高挂在明柱上。其中一副对联,
竹篱下忽闻犬吠鸡鸣,恍似云中世界,
芸窗中雅听蝉吟鸦噪,方知静里乾坤。
另一副对联是:
孤云出岫,去留一无所系,
朗镜悬空,静噪两不相干。
门上一副对联:
乐贵自然真趣,
景物不在多远。
五间瓦房,东西各两间。东屋两间是范可老先生的书房,也是待客的地方。靠墙是一张八仙桌,高高的靠背椅立在两边。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旁边一本《古文观止》,夹着书签,放于旁边。墙上挂着多幅名贵山水画和字画,使得屋里充满着文情雅气。显眼处挂着主人自书的宋朝雷震的《晚村》:
草满池塘水满陂,山衔落日浸寒漪,
牧童归横依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
西屋两间又隔为内间与外间,是卧室,是主人临时休息的地方。外间墙上挂着一幅用龙飞凤舞的大草字体写的‘六心’字画,据说是清代文人金缨的真迹:
闲时炼心,静时养心,坐时守心,
行时验心,言时省心,动时制心。
东西屋中间是一间堂屋,前后开门。后门后边便是宅子的后院。正房旁边院墙也有一个角门通到后院。
后院也是正房五间,东四各有厢房三间。这五间正房虽然没有前院的五间正房那么讲究,但宽敞明亮,是主人一家平时居住和吃饭的地方。两侧厢房,一边下人居住,一边是粮仓米囤。在正房和厢房之间,东西高大院墙也各有一个侧门。院子中间有一个小花园。花园周围有一些柳树和不同季节开花的树,从早春到深秋,花园和树都有花朵开放。花园旁边有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石头中间磨平,刻着偈语一般的一段话:
无风月花柳,不成造化;无情欲嗜好,不成心体。只以我转物,不以物役我,则嗜欲莫非天机,尘情即是理境矣。
春风放胆来梳柳
在一个花池旁边还一块不大的石头,上面刻着郑板桥的诗句:
春风放胆来梳柳,夜雨瞒人去润花。
这诗句与前院的对联、诗画的意境迥然不同,成为鲜明的对照。据说这块石头原来是没有的。老爷子去世时,范可虽然已经步入中年,内心尚有一丝风花雪月的漪涟。觉得整个院子虽然充满着文人雅趣,但是太过严肃,太过沉闷。想改变这整个宅子的风格,又觉得有逆先父的遗境,不敢造次。于是在这后院中,立了这块石头,刻了郑板桥手书的诗句。
后院后边有一片树林,树林后边还有一个小院子。这个院子是长工居住的地方,车棚、马厩、鸡舍、猪圈也在这里。
离这个宅子不远的东面是一大片园子。园子边上有几间小屋和两个暖棚房。小屋是园丁住的地方。一个暖棚是菜棚,里面种植着韭菜、芹菜、菠菜等一些冬季稀罕蔬菜;另一个暖棚是花棚,是栽培金桔、玫瑰、兰花、四季海棠、百合水仙、长春藤等奇花异草和观赏盆景的。这些奇花异草和观赏盆景构成冬天难得一见的风景。冬天,大大的园田地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绿色;两个暖棚里面却生机盎然。进了这暖棚就有进入小小别世洞天的感觉。范可老先生有时候也到这里看看,夏天到这里体验农趣的欢乐,冬天进入这别世洞天,观赏这生命奇迹的奥妙。花匠是范可专门派到县城里学习过技术的。每隔几天,花匠就拣长得好的盆景送到他的书房去,把稍微打蔫的盆景换回来,浇水,调养。范可老先生也为花棚写了一幅对联:
热闹中着一双冷眼,便省去许多苦心思;
冷落处存三分热心,便得到许多真趣味。
一天,龟田四郎来到青集,把小小的青集看了一遍,没有找到适合建设据点的地方。当他路过范家宅子时,突然被这宅子的典雅吸引住了。他立刻策马到附近的高处,回头一望,这里简直是一处仙境。于是回来拍打大门,要进院子看个究竟。范老先生一听说是人称死狼的龟田四郎来了,那里敢怠慢,急忙出来迎接。死狼进来,后边跟着的两个士兵牵着三匹大洋马也进来了。这个院子从来也没进过大小牲畜,见了三匹马牵着进来,范可老先生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强做笑颜,让下人接过马缰绳,笑着问道:“太君大人的马匹是不是可以牵到后边的马厩里,喂上?”死狼立刻摆手说:“不行,我的战马,你们的马厩的不行。”用手一指葡萄架,“战马这里的喂。”范可老先生哪里敢不答应,只好让下人把马拴在葡萄架棚上。又从后边马棚里拿过一个小马槽和一些草料喂上。
死狼带着两个士兵大模大样边走边说:“老先生,情趣的高雅,宅院的大大的好。”范可陪笑道:“太君大人夸奖了。”走到池塘边,看见那个石头上的对联,死狼问:“对联,大大的好。范桑的书写的?”范可答:“这是先父的手笔。”死狼装作懂汉字的样子:“要西。字写的大大好,大大的好。”
人刚要进屋,三匹马又拉又尿,弄得清雅的院子满是臊臭气味。
死狼进了屋,又对屋子里的诗词、山水画和字画夸奖了一番。仆人端上茶来,死狼喝了几口还是接着问院子结构、布局和有关文化风雅方面的事。范可有些坐不住了,便主动问道:“太君大人今日光临敝舍必有贵干,敢请赐教?”死狼笑笑说:“范桑 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