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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个戴总说明天给我们安排工作了,”刘旭说,“可工地上的东西我还一点都不懂呢。”
“我们谦虚一点勤快一点就是了,我们刚工作,人家会理解的。”我安慰他。
“希望明天顺顺利利的,”刘旭把遥控器扔给我,“我先睡了,明天得早点起来,怎么说也是第一天上班。”
“我等会儿,你先睡。”
我继续上网,听到刘旭不停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看到邮箱里有鸡发来的一封邮件,打开来看。
大叔、小昭、刘旭、阿峰(排名不分先后):
我笑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我现在在西安,这几天我走了好几个地方,一方面想散散心,一方面想多长点见识。
大学四年,基本都在宿舍,以至于在南京待了四年,连中山陵玄武湖都没有去过,想想真有点遗憾。
一个人的旅行很惬意,我开始习惯一个人,还记得当学校通知我读大5的时候,我并没有很难过,但是当你们都去实习宿舍留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孤独,我也才意识到,这个孤独只是一个开始,等我读大5的时候,这样孤独没有你们相伴的日子还有整整一年。
第一个晚上我整整一夜没有睡着,宿舍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夜晚也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好容易熬到天亮我爬起来抽完了整整一包烟,抽的我头晕眼花,然后我开始发神经一样的打扫宿舍,扫地、擦桌子、帮你们叠被子,打扫完了我看到整洁的宿舍,想到你们回来时吃惊的表情,我笑了。
从那一刻我决定,我要坚强,我不要再颓废下去。
然后就是毕业的日子来了,同学开始一个个的走掉,我以为我会送你们所有人离开,然后我是最后一个离校。
但是一次意外的比赛改变了一些进程,当我们3组都进入前4的时候,我非常的开心,我努力地去准备比赛,由于大叔要考试,所以我要更加努力。
因为我想拿冠军,大学四年我除了你们这帮兄弟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证书,没有女友,连毕业照上都没有我,说到毕业照我要对你们说声抱歉,都是因为我,你们才没有去拍毕业照,对不起。
我太想拿冠军了,我想拿一个魔兽冠军来给自己一丝慰藉,来小小的证明一下自己,告诉你们我还是有用的。
但是我们输了,在我们输掉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地哭了。
回学校考试的路上,我开始思考,我失去的太多太多,我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要怎么去努力,怎么去奋斗。
大叔,我工程力学考试交了白卷,也影响到了你和刘旭,明年我们一起考吧,这次请原谅我。
当小昭在KTV里再一次唱起大地,我听到“这刻再望着父亲笑容时,竟不知不觉地无言”这两句的时候,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这次我回家和他们说了我读大5的事情,父亲没有骂我,他和我聊了很久,从我小时候的事情一直聊到我对未来的打算,我告诉他我已经有了奋斗目标而且不会让他失望不会让自己失望,父亲欣慰的笑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很久没有和父亲聊天了。
父亲第二天就给了我2000块钱,让我去散散心。
我一路到了西安,这一路上,我看到不同的城市不同的人群不同的天空,我的心情也逐渐开朗起来,渐渐的忘记了不开心的事,我的心里现在装满了希望。
还记得我和你们说我想当作家吗?
我会努力的。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笑话我,但是我在努力在进步,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放弃。
小昭,好好工作。
阿峰,加油考研。
大叔、刘旭,让我们明年一起毕业。
你们永远的兄弟:鸡
2005年7月
工地上的日子过的很快。
我们和工地上其他人都不是太熟,工地上除了刘晓天和我们差不多大,其他都至少30多岁,我们和他们完全找不到共同话题,平时也就交流的比较少。
刘旭对我说上班他一点都不开心,每天他最开心的时刻就是下班后在宿舍和我一起去玩几局魔兽。
我说上班就这样,大家大部分人都是来混的,但我们是靠老高他妈的关系才来上班的,我们要干的不好人家会说,老高他妈介绍来的几个人都是来混吃混喝不好好工作的,这样不是让老高他妈难做吗,所以我们要尽量干好一点。
刘旭躺到床上:“为了老高他妈,我要好好工作。”
“听起来真他娘的别扭。”
“晚上他妈的还要值夜班。”刘旭说。
“我今晚也要,但我们换班比你们晚,我可以睡一会再去。”我闭上了眼睛。
我醒来时闹钟还没有响,刘旭已经去值班了。
我起床去换班,走到厂房现场旁边的休息室,里面三个施工单位的人在抽着烟聊天。
“值班的监理呢?”我问。
“不知道。”其中一个人说。
“刚才看到的,你下去看看。”另一个人说。
“谢了。”我往下走。
我看到一个和我戴一样颜色安全帽的人坐下塔吊下面,应该是刘旭。
我们在工地上不同的部门安全帽的颜色是不一样的,比如业主是大红色,我们监理部是橙色。
所以距离远的话我们有时依靠安全帽的颜色加上工作服的颜色来辨别是哪个单位的人。
我走过去,果然是刘旭,他一个人坐在塔吊下面,抽着烟,看到我过来眼睛里露出一丝惊喜,还有一闪而过的委屈。
“怎么一个人坐这边,不进去和那帮人聊聊天?”我在他旁边坐下。
“和他们没什么好聊的,而且他们都说方言,我听不懂。”刘旭递给我一根烟。
我把烟点上,和刘旭一起看着灯火通明的工地现场,头顶上的塔吊在来来回回的移动着。
“那你每次值班都一个人坐着?”我问他。
“基本是,偶尔和他们聊几句。”
“没找个地方去打个飞机吗?”
“要打也要爬到塔吊顶上去打,那样才有气势。”刘旭吐出一口烟。
“等大坝修好了,你也可以去大坝顶上打。”
我们笑。
刘旭把烟头弹出很远,又点上一根烟。
“我他妈的真怀念在学校的日子。”刘旭说。
我看着他,一阵风过来,把我们的头发都吹乱了。
“那时我们在一起多开心,无忧无虑,大家一起逃课一起补考一起打魔兽一起喝酒,彼此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小昭那次和你还打了一架,但是大家依然关系那么好,在这里,说一句话都要考虑半天,做事做好了也有人来挑刺,真他妈没劲。”
刘旭躺到地上,头枕在手上:“我真想再回到学校去,哪怕让我天天上课,我都愿意。”
我笑道:“等你真回到学校去了,你他妈肯定又不上课了。”
“真希望可以早点回去。”刘旭的口气很沮丧。
“别想太多,我走了。”我拍了拍刘旭的肩膀走了。
刘旭点点头,继续看着工地发呆。
我走出很远回头看看,看到那个橙色的安全帽还在塔吊下,没有移动。
我们渐渐发现我们越来越不适应工地上的工作,经常一天上班结束回到宿舍刘旭是闷闷不乐,我是破口大骂,说如果在学校早把谁谁谁打一顿了。
“可惜不是在学校了。”刘旭叹了一口气。
第十六章 一起毕业
过年放了半个月的假,我们回南京聚了一次。
老高主动提出开车回南京,被我们一致否决,只好悻悻的跟我们坐火车回去。
下了火车,脚踏上南京的土地那一刻,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我们顺着人流出站。
远远地看到出站口人群中一个牌子高高的立着。
上面写着:欢迎SB们回来。
老高好奇地对我说:“一会我们看看举这个牌子的人接的是什么样的SB。”
我说好。
我们继续往出站口走,发现举那个牌子的人我们认识,是阿峰,旁边站着鸡。
我们都懂了。
老高恨恨的对我说:“一会我动手的时候你千万别拦我。”
“放心吧,你就尽管去吧,你的包我帮你拿。”我接过老高的包。
老高朝阿峰冲过去。
然后就听到阿峰的惨叫。
最后我们罚阿峰举着牌子在火车站站了10分钟才放过他。
牌子上已经涂改过,上书:我是SB。
这天晚上大家喝的全部倒掉。
我和阿峰都喝到了桌子下面,我们坐在桌子下面聊天。
我问他考研咋样。
阿峰说他妈的肯定可以考上。
我说复习的这么好不如当时报清华。
阿峰说他不想和老高的爸妈当校友。
我说那报北大。
阿峰切了一声,说北大我去年差点就考上了。
我说真的假的,差多少分。
阿峰说差200分。
我说。
刘旭正和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聊天,然后刘旭找了半天没找到餐巾纸,于是用手擦了把鼻涕,往桌子下面蹭,结果正好全蹭到了阿峰的脸上。
阿峰摸了一把,粘糊糊的,喊了句:“谁他妈的把西湖牛肉羹打翻了,都流到老子脸上来了。”
然后自言自语说:“不要浪费。”
说完把粘糊糊的东西全部用手擦了又舔进了嘴里。
舔完后爬到椅子上坐下又问了一遍:“谁他妈的把西湖牛肉羹打翻了,都流到老子脸上来了。”
小昭眯着眼睛在桌子上看了半天说:“滚你妈的,我们晚上没有点羹。”
阿峰自言自语地说“那是啥东西”,然后看到刘旭又用手擦了把鼻涕,往桌子下面蹭。
阿峰当场就吐了。
大家一起混了几天,各自回家过年。
我回家给了爸妈5000块钱,爸妈很高兴,说儿子刚工作就知道给家里钱了。
我说那是,我存了好久呢。
老妈更高兴了,夸我懂事,不乱花钱。
当然我没有告诉我妈我卡里还存着两万多块钱。
工地上吃饭住宿都不花钱,离市区也远,也没有娱乐活动,最近也比较忙,一个月去一次市区买点生活用品啥的也就匆匆回来了,所以工资基本都存着,加上年底发了点钱,所以卡里不知不觉就有了2万多。
第二天上街又给老爸买了两瓶好酒一条烟,给老妈买了条羊毛披肩,给家里亲戚也都买了点东西,大家都夸我懂事。
当然我也没有告诉他们我今年没拿到毕业证的事。
过完年回工地一晃就4月份了。
阿峰告诉我们考研考上了。
鸡说他上个学期的考试全部过了。
我和刘旭也已经开始复习要考试的科目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旭又说这个工作不适合自己。
刘旭说干脆那时我们一起回南京找工作吧,正好阿峰也在南京,到时候要鸡也在南京找工作。
我说听起来不错。
刘旭说我想到这些就有动力了。
他吃完饭对我说今天晚上施工单位请厂房标的监理吃饭,晚上要我自己吃。
我说少喝点。
他说能不喝就不喝,不想和他们喝酒。
晚上我吃完饭在宿舍打魔兽,突然手机响,刘晓天打的。
“喂,晓天。”
“你赶紧过来,刘旭喝多了,饭店二楼3号包间。”
我立刻往饭店跑,我们这附近就一个饭店,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记它的名字,它就是我们这儿饭店的统称。
我冲上饭店二楼,推开3号包间的门,看到一桌人,有施工单位的,有我们监理部的,还有施工队的监工,桌上摆满了各种酒,有白酒、啤酒和红酒。
但包间里没有刘旭和刘晓天。
“刘旭和刘晓天呢?”我问监理部的同事。
“厕所吧,刘晓天扶刘旭去吐了应该。”
“刘旭喝多了啊,呵呵,我找他有事的。”我礼貌的笑笑想退出去找他们。
“不能喝就别喝,逞什么能啊。”那个监工端着杯子阴阳怪气的说。
“刘旭我和他四年哥们了,他的酒量我最清楚,他喝酒从不逞能。”我停住了脚步看着他。
“喝酒也不行,什么都不行,别以为有点关系就能出来混。”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