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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七心中如是想着,不由望向那帷幔后的女子。
他心中其实也是好奇,这鲛族女子寻常难得一见,他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未真正见过。
此时有真人坐在那里,他心中亦是痒痒,想要过去瞧上一瞧,这鲛族女子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个个都是天下绝色!另外,他也弄不明白,这鲛族女子生于深海。下体无腿,她此时又是如何上岸行走的呢,总不成是用双手来爬吧?
林小七此时望去,透过薄薄的轻纱,虽看不清这鲛族女子的容颜,但却见她双肩微微颤抖,显然是心伤无比。
看到这里,林小七心中竟是莫名一震,顿时想起了楚轻衣来。
他一念及此,又暗叹一声,心道。自己喜欢着师姐,生怕她受了别人委屈,因此一见别的女子伤心,便想到师姐若也是这般模样,自己又该当如何?妈的,所谓爱屋及乌,自己这怕女人伤心的毛病怕是落下了!替燃孜背黑锅,不就是一时心软,怕那红泪伤心吗?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古无病却道:“既然落先生这样说了,那我再让一步,你看十五万如何?”
落龄子一呆,道:“十……十五万?”
古无病道:“不错,鲛族女子虽是稀罕,但落先生既然可以捉她一次,想必就有办法再捉一个。我也知道这十五万银子对落先生来说,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此时不同往日,有了这十五万两银子,落先生就不必出局了。说不定就此转运,来个大杀四方也是未必!”
落龄子被他说的心动,不由摸着两撇小胡,自顾沉吟起来。
林小七在一旁见了,又是一叹,暗想。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小胡既然看上了这女孩,那这女孩就是他身上衣裳。
又所谓别人动我手足,我当穿他衣裳,别人穿我衣裳,我当砍他手足。
虽然这衣裳是小胡的,但这厮毕竟是自己兄弟,说不得也只有帮上一帮了!唉,这厮何德何能,竟遇上自己这么一个好兄弟,而自己又何其无辜,反遇上这么一个只知插自己两刀的兄弟?
他一念及此,却是一拍桌子,道:“两位,这里可是赌桌,若是想谈生意,我看还是请两位换个地方吧!”微微一顿,他看向落龄子,又道:“落先生,这一庄你到底跟是不跟?还请阁下早点说话,你总不成是不敢跟吧?又或是心中犹豫不决,要等到明日此时再做决定?若是如此,在下倒是可以寻个地方先睡他一觉!”
他这一番话连激带损,听得落龄子是面红耳赤,恼怒不已,自思自己何曾落到这个地步?而一旁的常阿满巴不得落龄子输钱,他见林小七神情笃定,以为他必拿了大点数,已是赢定。
当下也火上浇油,连说阴损之话。
落龄子心中大怒,一拍桌子,看向古无病道:“好,十五万就十五万,我卖给你了!”他下定决心将那鲛族女子卖于古无病,心中也有了依靠,复看向林小七,道:“臭小子,你别得意,老子就跟你这牌,便是输了,老子也有机会扳回……你且开牌吧!”
古无病却道:“且慢!”
落龄子怒道:“你还想如何?难道是想反悔吗?”
古无病笑道:“巧了,你怕我反悔,我却也怕你反悔!我问你,你这牌若是赢了,手中银子翻番,这笔买卖还做数吗?”
落龄子一愣,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古无病道:“很简单,在这位朋友开牌之前,你我就先落定这笔买卖。我先给你十五两银子,无论你这牌是输是赢,这买卖已然完成,却是再不可以反悔!而且你须清楚,这买卖是一笔卖断,你以后若想买回,必须由我同意才可。你不可仗着自己法力高强,强行逼我!”
落龄子心中正有事后反悔的打算,他且先跟了林小七这庄,若是输了。那自不必说什么,若是赢了,这鲛族女子却是不用再卖给古无病。
但古无病是什么人?若论心中思谋,他比这落龄子也不知高上多少。
又岂能与做出这等无谋之事?
落龄子见自己讨不着便宜,且自己大话已经出口,便道:“自然如此,难道我还会反悔不成?罢了,你先拿过十五万两银子来,这里有两位证人,这鲛族女子从这一刻起就是你的人了,我绝不会反悔!”
古无病哈哈一笑,脸上神情顿时开朗,随即数出十五万银子给了落龄子。
人是英雄钱是胆,有了银子,落龄子胆气大壮。一拍桌子,将手中骨牌翻转,复看向林小七,道:“臭小子,老子这牌是天九,你且开出牌来,让我瞧瞧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点子!”
林小七微微一笑,道:“落先生既然跟了这庄,那么我这牌不开也罢。”
落龄子一愣,怒道:“哪有这等规矩?老子跟了,你却不开牌?”
林小七叹了一声,道:“我既然不开牌,那么自然表示我已认输,换言之。就是说阁下已经赢了这庄,难道阁下赢钱之后,还非得瞧一瞧别人的牌这才过瘾吗?”
落龄子早就怀疑这林小七偷机,此时见他输的干脆,先是一喜,随即却又万分懊丧。
暗骂自己竟被这区区十万银子扰乱了心智,明知道眼前这人是在偷机,自己却患得患失,没胆去瞧,反倒是让别人趁机捡了一个便宜!他此时虽是赢了,但心中难受,反倒觉得还不如输了为好,至少也没这般的不自在!
常阿满见林小七竟是输了这牌,不由目瞪口呆,他万没料到这牌却是偷机,但心中也不禁佩服起这林小七赌的够狠。
林小七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本想来捞上一票,却没想到竟连半炷香的工夫都没到,就已输了个底朝天。各位,你们玩着,在下告辞了。”
常阿满见林小七一牌输了近十万两银子,但却毫不在乎,当真是干脆之极,不由起了结交之心。
笑道:“这位兄弟,有赌不为输,你这还有万余两银子,不如再赌一局。若再是输了,我瞧你顺眼,大不了老子先借你十万,也不怕你不还!”
林小七见他豪爽,心中也生起好感,但他历来赌的干脆。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从来不喜拖泥带水,笑道:“常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桌上赌的就是本钱,没了本钱赌术再好也是无用。所谓钱少必怯,拿了你的银子,这心态也是想赢怕输,所以,再赌下去仍旧还是个输字。常兄,在下先行一步,你的好意容我日后再还!”
常阿满一拍桌子,笑道:“好,老子就喜欢和你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也罢,你既然不赌,我也收手,这三人赌起来总是无趣……不如这样吧,林兄弟,我瞧你这人有些意思,咱们且寻一个好去处喝上几杯!就是不知道你这个修道的敢不敢和我这个修魔的同坐一桌?”
林小七哈哈笑道:“这修道的修魔的同样是人,有什么敢不敢的?这赌桌都坐了,酒桌又怕什么?走,走,咱们这就去喝酒。不过先说好了,你是赢家,这酒钱便算是你的了!”
常阿满亦是大笑,道:“老子自入魔道,就从没有一个修道的敢和我称兄道弟!林兄弟你是第一个,想这世间道魔便如水火,你怕也是最后一个了!好,好的很啊,老子这便请你喝酒去!”他口中说着,手下却已是将桌上金票一把揣进了怀里,踏出几步,便欲拉着林小七的手往屋外行去。
落龄子见两人欲走,忽一拍桌子,道:“且慢!”
常阿满皱了皱眉,回过身来,道:“落龄子,莫非你也想跟着去喝一杯吗?不过,老子最是厌恶你这种人,想喝酒的话,你还是自己找地方去吧。”
落龄子冷笑道:“谁他妈想和你喝酒了?”
常阿满奇道:“那你想干什么?”
落龄子道:“不想干什么……只是阁下赢钱就跑,未免太不仗义了吧?”原来他虽赢了林小七这一牌,但总数却仍是输了不少,此时见常阿满不欲再赌,想要扳本已是再无机会,心中不由郁闷。
他刚才将鲛族女子卖与古无病,图的就是东山再起,此时常阿满一走,正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刚才的买卖则更显无趣!
常阿满哈哈笑道:“笑话,笑话,这世上从来只有强奸的,却没有逼赌的!莫非你想来做这逼赌的吗?若真是如此,嘿嘿,老子倒要劝你一句,你他妈的够这个分量吗?”
林小七一旁笑道:“常兄,你倒忘了,这落先生本就是个强迫他人的行家。不过他此时怕是输昏了头,却是将你当成了良家女子,虽然强奸不成,但逼赌却又何妨?”他刚才偷机,害得这落龄子卖了鲛族女子与古无病,就知道他心中已是挟怨。
此时再见落龄子眼中满是怨毒,知道此事难以善终,日后必有麻烦,当下便起了斩草除根的念头!
林小七火上浇油,常阿满心中更是恼怒,冷笑道:“真要逼赌吗?那老子倒要瞧瞧他是怎么个逼赌法?”
落龄子也不是个愚笨之人,他见林小七和常阿满明显是一条船上的人,知道自己不可用强,当下便冷笑道:“若要论打论杀,我虽不惧,但却可另约时间、地点。这里本是赌坊,讲的就是一个赌字,两位若是有种,便赌桌上一分高低!”
常阿满笑道:“你说来说去,还是怕了老子!落龄子,你若是不敢与我打过,就休要嘴上逞强了……”
他话音未落,林小七却笑道:“常兄,咱们的酒还是等会再喝吧,这位落兄说了,咱们若是有种,便赌桌上分高低。就是不知道,要怎样才算是有种呢?”
落龄子冷笑道:“自然是赌出个胜负来,直到一人彻底输光!”
林小七淡淡道:“原来这就是有种?若真是这样,倒是不赌也罢!”
落龄子一愣,道:“你什么意思?”
林小七轻笑一声,道:“落龄子,你真要是有种,那咱们不妨赌命!”
林小七此言一出,常阿满和落龄子都是大吃一惊,常阿满道:“兄弟,你疯了不成?好端端的与这厮赌什么命?”
林小七笑道:“常兄不必担心,我不过说说而已,我谅他也没这个胆量!”他嘴里说着,瞧向落龄子的目光却满是不屑和讥讽。
落龄子见他得意猖狂,心中已是怒极,当下一横心,咬牙道:“老子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赌命吗?老子奉陪就是!不过……”
林小七咄咄逼人,紧跟道:“不过什么?”
落龄子深吸了口气,看向常阿瞒,冷笑道:“既是要赌,那便大家一起赌!”
常阿满见他将矛头指向自己,不由大笑道:“赌就赌,你当老子怕你吗?来,来,来。咱们四人就赌色子,一人掷一把,谁的点子最小,谁就当场自裁!”
古无病见他扯上自己,急忙笑道:“各位,各位,这可不关在下的事,我赌这一场,本就是为了这个鲛族女子。此时心愿已了,还想留着小命享受一番呢,这个什么赌命嘛,就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他说到此处,又看向落龄子,道:“落先生,在下虽是不赌,但却要祝你好运。”
落龄子撇了撇嘴,道:“你祝我好运?免了吧,你不趁火打劫就已是好事!”
古无病笑道:“落先生,在下可是真心诚意的,不瞒你说,我还想向落先生讨教如何才能使这鲛族女子变成常人呢。”
林小七冷哼了一声,道:“这位老兄,拍马屁也得选好时辰,我看还是等这赌局结束后你再来拍吧。当然,到那时你究竟拍的是死人还是活人的马屁我可就不知道了。”
古无病皱眉道:“我说我的话,干你何事?”
一旁的常阿满怒道:“不敢赌的给老子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