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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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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又凭什么说,她的母后设计呢?按常理,他应当也预料到,她的出生!

她虽未问出口,但他却轻易地读者她心里的每一个活动,冷冷道:“我再说一次,姚族的人一生只会追寻一个伴侣,你确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姚族族长蹙起眉,他几乎不解释其它,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无法容忍他人的误会,“我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未来甚至她将来三世的命运,但必需是在我灵力旺盛之时,彼时,你母后虽贵为一国皇后,但她连跪到我脚下的资格也没有,在那夜之前,你的母后,我从不曾见过她,对她的认识,不过是一个‘皇后’的符号而已。而那日意外,正适巧是我受了一道天谴!”

“天谴?”纳兰莉自语一句,虽他的解释并不完整,但修习上古遗族札记后的她,灵力已然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很多东西,稍一提点,真实的答案已然得到完整地跃入她的脑海。

在姚族族长受了天谴后,差点死去,为避开接二连三的天谴,他不得不避入皇宫,因为皇宫乃九五之尊之居所,便是天地正气司罚,也无法侵进皇宫,所以,姚族族长方躲入皇宫避祸。

而她的母后,或许姚族族长并不识她,但丹东的皇族和仕家又有哪个不识得姚族族长,便是丹东国最重要的祭祀大典,最后祭拜的也是姚族族长的圣像。

时隔多年,彼时她最渴望的母爱已如干涸的小溪,裸露出肮脏丑陋的泥浆。

更无兴趣知道她的母后究竟放了什么样的心思给当时的姚族族长下那种宫庭秘药,只是姚族族长稍一提起她出生的原由时,她的脑中自然就灌上了那些事的旁枝细节。

她抱起头,自语一句,“天谴,什么天谴?”

脑中又开始乱成一片,脊椎末端开始发软,直觉中她总感到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错过,似乎她的第六感还想告诉她什么,她努力静心,意图去感知,却无法窥探半分,只能凭着正常的思维分析着他的话,灵机一动,偷偷观察他的脸色,“族长,你说我是意外,而这个意外是缘由于你受方才说的天谴,让你的灵力……”纳兰莉连连挑眉,仿佛福至心灵,“缘何会受天谴,您贵为姚族族长,拥有世间最珍贵的血,可以不受任何的约束修习上古遗族札记,可以随便施术,哪来的天谴!”

姚族族长脸色一沉,眸如覆霜,声音沾染的情绪,冷淡沁骨,“这个你不必知情!”

这才是眼前男子真正的软肋所在,因为这是纳兰莉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正常人所拥有的情绪。

☆、207 如斯美少年

纳兰莉感到越来越冷,脸色褪得毫无血色,呼吸越发急促,低低自语一句,“你对一切事情了如指掌,那么,这一年来……我与姚迭衣在苍月皇宫之中姐妹骨肉相残,你却一直坐视,从不曾出来阻止半分,相信,我的灵魂被囚于老鼠之时,你……你亦是知情……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同为你的骨肉,你对我如斯残忍……不对!”纳兰莉突然上眼睑急抖,直勾勾地瞪着丈外的姚族族长,神情流露出怪异,倏地,唇角拉出一丝极为难看的弧度,阴阴而笑,“应是说,在我给姚迭衣的血里动手脚时,你肯定早已知情,只是你一直不曾阻拦,你任事情一步一步地发展……”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如醍醐灌顶,她突然理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畅然大笑,笑得无关悲喜,仿若花开花败,从来不是自已选择,又仿若人的一生走到尽头时,回首看自已,原来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只提线木偶,甚至连做一个看客的资格也没有!

眸光倏地扎向姚族族长,恨意如疯草,笑着,“姚族千年血祭,皆用圣女圣子的血来压制祭坛的戾气。多年以前,族长您已然预知戾气积了千年后,总有一天会井喷,若不控制,将会把整个姚族覆灭,何不若,让这股戾气修练成人,然后,让他到了异域空间,从此,姚族生存下来的人就可以毫无威胁地世代沿袭。族长大人,我说对了么?一开始,你就清楚地知道,祭坛这股戾气要转世成人,必需有一个人可供他附身修练魂魄,这个人不能是凡夫俗子,此人必为九五之尊。”

带着控诉的双眸至始自终钉在他的身上,却搅不起那人眸光一丝的波澜,她反而不知该怎么反应,低下首,笑声越来越大,“族长大人自是知道,丹东帝国元气已衰,顾奕琛将会取而代之,所以,你让他进入姚族圣地,自小伴在圣女身边,你坐视他们二人感情发展,坐视他们两人因爱私奔,然后,猛然收线,屠尽顾氏一门,一步一步逼着顾奕琛走上夺取皇权之路!”

“而我,却是一个意外,原本,你将我视为空气,可我母后的野心,让你临时改变了计划,你希望由我来取代姚迭衣,成为石碑戾气的引渡人,若是成功便成仁,若是失败,便成祭品!所以,在姚迭衣五岁选侍女时,你清洗了我的记忆和灵力!你让我惛惛憧憧地在长老院苦熬着,你必然也清楚,我与石碑在那相守了八年,你坐视,我与阿臻的感情慢慢地……衍变!”

是的,是一场衍变,因为一开始,谁都不可能会爱上一颗石头,但随着寂寞的岁月,随着冬日的相依相伴,她和他产生了感情……

“不错,原是想,石碑在顾奕琛的身体中形成魂魄,我会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在不伤顾奕琛的情况下,离开顾奕琛,我会给他安排一个最适合的宿体,最后,把你们二人送到另一个国度,如此,禁坛的可以无需再用我的儿女的鲜血来血祭,对于你,我也会将你的伤害降至最低!可我没料到,石碑会……。爱上迭儿!”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她揭穿,反而轻松自如地将真相一丝一缕的抽开,清清楚楚地摆放到她的面前,甚至不关心真相对纳兰莉而言是如厮残忍,“是他不愿离开顾奕琛的身体,他想取而代之,与迭儿长相厮守,他为此,给祭坛下了诅咒,他干扰顾奕琛的执政,以不断的战争来加快统一,借用天下苍生的亡灵来强化他的戾气。如今他的戾气,已非圣血所能净化,所以,惟今之时,迭儿只能牺牲自已!”

刚出生的姚清浅受了禁坛的诅咒差点夭折,姚迭衣用血来喂养自已的弟弟,同时为了弟弟的健康,离开了苍月的皇宫,避入了挽月小筑下的地下岩洞。

她在那里,开始修习上古遗族札记的上册。

领悟后,姚迭衣找到一条阻止石碑成魔之路。她以自已为饵,将石碑引入龙淹潭,抢走他的灵慧魄,同时,将石碑的灵慧魄和自已的灵慧魄皆封印在眉心之中转世到异域国度。

石碑少了一道魂识,既便是转世,亦魂魄不全,记忆缺失,术法皆忘。

而姚迭衣封印了自已的灵慧魄,转世后,成了路痴。

如数九寒冬当头罩下的冰水,先浸湿周身的肌肤,而后,顺着千千万万的毛孔缓缓沁入深度表皮,入血,沿着全身的血脉流走,卷走所有的热量,最后渗骨入髓,透进灵魂——

她抖得连下颔都控不住,“你说……阿臻他……。他爱上了姚迭衣?他明明……修练好了魂魄却……宁愿随姚迭衣到异世,也不来这里……找我?”此刻,她无比地痛恨自已为何要修练上古遗族札记上册,因为,姚族族长的这句话,她甚至不需要太费心思去剖析,已然知道,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她只是冷——

她的阿臻……背叛了她的感情,爱上了另一个女子。

他眸光沁着淡淡地婉惜,却依然伫立在丈外,“这是我唯一算错,或许是因为那石碑不是姚族中人,他象所有的凡尘俗子一样,会……”他微微蹙眉,似乎在寻找恰当的表当方式,最后,轻描淡写一句,“见异思迁!”

纳兰莉打了个寒噤,眸里全然是空盲,眼前冷幽幽地浮起姚迭衣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琥珀双眸——

“我不信——”不知过了多久,纳兰莉突然抬首,眸里明明灭灭地挣扎着,似图在寻找否定的答案,似图颠覆着今日所有听到的一切,她的声音猛然变得尖刻,“如果你的初衷是为了姚族,为了你的儿女,试问,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姚族被灭族!”

“结果是——禁坛被下了无子禁咒!”

纳兰莉一句一道的鞭策伐向他,最后,她她的声音突然慢了下来,恍若最后一道死亡前的最后一口气咽出,“你是不是想说,这是……你的预料之外?”

姚族族长淡淡一笑,沉默!

“可是——如果你的目的仅在引化阿臻的戾气,给祭坛带来千年的和平,你会与姚族的长老一同联手助阿臻与我到另一个国度,而不是坐看姚迭衣一个人护着姚清浅在苍月皇宫苦苦挣扎,你应助姚迭衣一臂之力,而不是坐视事情越来越恶化,恶化到……你连你最珍重的女儿……姚迭衣也死去!”

闻听到姚迭衣的死时,姚族族长神情终于划开,眸光闪过震痛,谓然一叹,“我……分身无力!”

“分身无力?分身?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从姚族的秋祭开始,你已然不在圣地……死在顾奕琛的铁蹄之下的并非是你,你在哪呢?在那样重要的日子里,甚至,你很可能预知会发生屠杀的日子里,你竟然分身无术?这个……让你离开的那个人……或是某件事,必然是十分重要的!”纳兰莉心头充满一种掷之死地而后生的绝然,她唇角微微一撇,然后,又慢慢荡漾开去,升起一片祥和安宁,淡淡道:“重要到——你宁愿让姚族万人被屠,宁愿祭坛失了灵力,守愿姚族百年无子……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致使你做出如此罔顾之事!我很好奇……是不是与你受的那一道天谴有关?”

“噤声——”他目光复杂,长年无波无痕的冷漠面容竟如裂开的面具般层层剥落,琥珀瞳眸深处明明白白流溢出杀意。

纳兰莉倒抽了一口冷气,将腹中欲喷勃而出的怨气堵了下去。明知道答案已就在眼前,必定与那一道天谴有关,但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因为她直觉,这已然是眼前男子能受的底线。

突然,姚族族长脸上闪过仓皇,因为太快,她以为是自已看错,在她印象中,姚族族长的表情实在是匮乏,如何会显出仓皇之色?必是她看错了!

但,当她想看清时,他已然掠足夺门而出,那身形太快,快得如一缕劲风,她直觉地追出去,却见紫衣飘飘,那人已在百丈之外。

她本能地开始放开追逐,尽管前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但她在这里生活了半年之久,对这里四周无比地熟悉。她围着沼泽丛林转了一圈后,听到了一声细细的届于变声时期的少年声音,“你不要怪八丹,我很饿呀,他去给我找吃的!”

八丹?纳兰莉心里闪过狐疑,她曾在长老院供侍,自然知道八丹是何人。

此人是姚族长老的叛徒,因为擅自修习上古遗族札记而被姚族流放,后来避入了川西沼泽之地。

“辰哥哥,你不要生气!”那少年的声音极为美妙,若深谷幽泉,干干净净,清澈到底,且软软糯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只反应迟钝的小兔子,仿佛能勾起心中去抱一抱、抚一抚的痒意。

纳兰莉极轻避开地上食人蚁,站到一块裸露的石头上,仰起头,透过繁密的枝叶缝隙,果然,她看到姚族族长正站在一棵苍天大树的枝端,双手如一道港弯,将一个当年紧紧抱在怀中,琥珀双瞳辉洒着若琉璃般地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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