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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转而问柳生姐弟:“你们真的打算离开这里?”柳生雪点点头,苦涩地道:“她……那条蛇成了麦克唐纳山最恐怖的传闻。镇上的人都搬到艾勒朗来了,艾丽斯镇也不复存在了。我们不想在这个噩梦般的伤心地再多待一分一秒,日本是我父亲的故乡,我们一定要回去。”“好吧,”司科特点点头,“祝你们一路顺风。”柳生宙嗫嚅着问:“先生,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什么怪物?”“我也很想知道。”司科特拍了拍柳生宙的肩膀,“她毕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即使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我想她对你的感情仍然是真实的——当时虽然你手上有枪,并且毫不留情地向她开火,可她却一直在闪避,始终没对你做任何的回击,否则要你的命可真太容易了。如果这不是人类亲情中的母性在作祟,那我不知道还能是什么。”柳生宙眉头紧锁,低头不语。“但我向你保证,我会继续探寻下去。终有一天,我将明确答复你的疑问,揭开这个世界诸多无法言喻的真相。”司科特向众人挥挥手,上了飞机。
第二章 红色凶灵1(1)
东京。这是一个阴雨绵绵的黯淡早晨,惨案就发生在东京银座染桂高校内。死者奥村贵子,染桂高校学生。尸体的脸孔像一团扭曲的橡皮泥,整只眼珠全部凸出眼眶,蓄满了腥红的血液,像是隐隐在泣血一般。身体已经完全走了形,脑浆、体液和鲜血像拖地时打翻的水,填满了尸体下的地板间隙。一阵风卷起空气中的残酷气息,围观者纷纷捂住口鼻,几个胆小的女生被吓得哭出声来。伴着尖锐的警笛声,整个学校都沉浸在一种悲哀而又恐怖的阴霾中。“生物系的丁戈同学,听到广播请到校长办公室来!生物系的丁戈同学,听到广播请到校长办公室来……”扩音喇叭不住重复的话从窗外飘进教室,引起了学生们的猜测和议论。“丁戈?听上去应该是个中国人吧?”“笨蛋,就是那个才刚转过来的中国学生嘛!”“这个时候,校方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奥村贵子自杀事件上,却反复在找这个丁戈,会不会是……”“得了吧,那个傻瓜,我刚才在校园超市还看到他呢。这家伙用英语在打电话,一脸严肃地说什么‘白宫’、‘中情局’、‘替我问候美国总统’之类的胡话,简直就是白痴嘛!你们不会认为这个傻瓜敢杀人吧?”“喂,菊代,”正聊得兴起的男生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同桌的漂亮女生道,“听说那个转校生住在你家是不是?”“别胡说!我只是他的房东而已啦!”看到教室里所有的目光都刷的一下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菊代盈子立刻涨红了脸,“这个人很古怪,搬到我家快一个月了,成天窝在屋里看恐怖片,经常打国际长途电话,也不怎么出门,跟我也基本上不怎么说话。三天前,他曾经问我在哪个学校上学,我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就告诉他了。谁知道……今天一大早他居然也来这里上学了……”“咱们学校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进得来的呀,这个丁戈真不简单哪!”女生们立刻理性地分析道。“他八成是要追求你吧?”几个男生的眼神警惕起来,“可是盈子,那个丁戈如果真的是凶手,那你可要小心啦!”比起教室的喧闹,办公楼内则显得静悄悄的。宽敞的办公室里,校长背着手烦躁地走来走去,几位主任全都皱着眉头,偶尔用眼神互相交流一下,没有人说话,只有窗外隐隐的广播声和挂钟单调的“答答”声。走廊里响起散漫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哼得不成调的歌曲。所有人的眼睛立刻齐刷刷地转向办公室那扇装潢华丽的门。门是直接被推开的,这让已准备好威严地应一声“进来”的教导主任有种措手不及的窘迫。看到屋里这么多人,这个头发乱得像鸡窝的学生也是一愣,刚打了一半的哈欠也咽了回去。
“你就是丁戈?”头顶中央有些脱发的千叶主任问道,见对方点了点头,便抬手指着对面一张凳子说:“坐。”倒好像是在命令凳子过来。“不用了。”那学生有些尴尬地对凳子摆了摆手。“你是从中国来的?”“香港。”“那不就是中国?令尊大名?”“金……”刚说了一个字,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金?丁戈君,正常来讲,你的父亲应该也姓丁吧?”“哦!对,对,是姓丁,丁金。”“丁戈,丁金,真是奇怪的名字。”千叶主任小声嘟囔了一句。“丁戈同学,”左里主任翻着手上的一沓文件,头也不抬地道,“你的资料上说,你在香港树仁大学就读生物系,成绩一直都是全系前三名,而且在大一那一年就开始选修世界古代史,成绩也非常优秀,是这样子吗?”“哦?是说我吗?”丁戈一愣,随即点头道:“不错不错,是这样的。”
大岛校长抬手阻止了主任们的继续发问,向丁戈微微一躬道:“丁同学初来敝校,就发生了这样一件不愉快的事情,让你受惊了。我谨代表敝校上下向你表示深切歉意!”
“不用了,人又不是你杀的。”丁戈漫不经心地道。
“这种意外实在少见,并不是经常发生的,所以切勿惊慌。”
“您太客气了,我一点儿也不惊慌。”
“唉!”大岛校长叹了口气,“那孩子死得可真惨啊!”
“还行吧。”丁戈点点头,敷衍道。
“还行?很奇怪的回答啊……”千叶主任干笑了一声,“丁戈君,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来学校的?”
“刚才。”
“刚才是多久?”
“大概四个钟头前吧。”
“但你并非都待在教室是吧?据松本老师反映,你好像只上了一节课。”
“没错。”
“那你剩余这些时间都在哪儿?”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忽然冷冷地道。
“这是我的自由。”丁戈好奇地看了看对方,“你问这个干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条警探。”
“一条?”丁戈忽然笑了,“又不是警犬,为什么要叫‘条’?”
“丁戈君好像很有幽默感,我姓一条。”一条站起身,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丁戈君一点儿也不惊慌,似乎是对这种流血场面司空见惯了?”
“可能吧。”
一条警探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少跟我耍嘴舌!小滑头,说,那三个钟头你在哪儿?”
“在花坛旁边喽。”丁戈耸了耸肩。
“花坛?是不是科技楼下面的那个花坛?”
“是科技楼吗?好像是吧。”
“那不就是奥村坠楼落地的地方吗?”所有人的眼睛都同时瞪了起来。
“你在那里干什么?”
“当然是看那个女生从楼上掉下来啊!”
“接着说下去!”
“请问,公民是否有保持缄默的权利?”
“这个……是的。”
“那我就缄默了。”丁戈狡黠地眨了眨眼,转身走了出去。
奥村的死最终被定性为自杀,没过多久,校园的气氛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尽管因为在非常时期被校园广播点名,再加上菊代盈子的那一番描述,丁戈已被学生们视为异类,但这似乎对他并没造成什么影响。而且,他很快交上了在学校里的第一个朋友——鹈饲阳正。这个全班最矮最瘦的男生长得白白净净,戴一副古人凿冰取火所用的材料制成的眼镜。虽然他和很多其他男生一样不掩饰对校花菊代盈子的好感,但因为家里很有钱,胆子却又很小,这便成为他被人欺负和敲诈的理由。这一次是丁戈在洗手间里把他从三个男生的手中救出来的。
“谢……谢谢你……”鹈饲大口喘着气,略带紧张地望着校门,显然还在担心那几个学生是否会追出来。
“我本来不愿意惹祸上身的,”丁戈双手插在兜里,把上身靠在墙上,“但我这个人实在太正派了。”
“你真好,我们交个朋友吧!”鹈饲由衷地说,“你帮了我,我得向你表示感谢。”
“不,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要什么酬劳不过……不知你想怎么感谢我?”
“你最喜欢什么呢?”
火锅店。
丁戈将一只硕大的鱿鱼板塞进嘴里,接着把牛肉火锅滚烫的汤灌下喉咙。
“别吃这么急,还有的是呢!”鹈饲谦和地笑着,“还想要些什么?”
“饱啦!”丁戈放下筷子,长出了一口气,“真好吃。一顿饭花了这么多钱,真是让你破费了。”
“以后你想吃什么,就找我好了。”鹈饲大方地许诺。
丁戈不置可否,掏出根烟叼到嘴边,满足地仰躺在榻榻米上。电视在他眼皮转瞬之间不停地转换着频道,然后定在东视的新闻节目上。
“各位观众,我是日本东视社驻美国记者服部中原,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美国爱达荷州麦凯市北部的山地。众所周知,早在一个月之前,远在太阳系另一端的白兰度太空舰队便通过美国黑蝎…Ⅱ号卫星,向全世界转达了这颗偏离轨道的中型陨石将要于今日12时左右落入地球的信息。今天,陨石果然如期而至,只是落地点与预计的偏差了15英里。目前该陨石就在我的身后,因为它的撞击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当地军方和警方正在控制现场。请随我们的摄像机镜头去看一看……”
丁戈的眼睛半眯起来,慢慢地呷了口茶。
“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仍然冒着烟,撞击带起的大量尘土颗粒,在空中久久不散。看,这片地面像被撕裂的纸,而附近表层的土居然还是温的,陨石正下方的土几近烧焦。根据白兰度舰队发来的资料,估计它经过大气层摩擦热灼烧后仍能保留相当的部分,军部本打算发射导弹拦截,但该陨石速度出奇地快,从到达对流层至冲入地面造成直径400米的深坑总共不到4秒钟!”
“来吧,让我们看看陨石。”丁戈坐了起来,嘴里小声嘟囔着。
“据现场的科学家介绍,这并非一颗普通的陨石,它的外表有多条深入内核的暗红黏液带,而且还冒着气泡,仿佛上了色的强酸,这使陨石从远处看来呈现不可思议的红褐色,好似一大块黑火腿。现场有些科学家正在做鉴定,目前虽然仍无法确认该物质的属性,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绝非混合物,最大可能是类似三氧化二铁的外太空稀有金属的变种化合物。由于这种奇异外形使得该陨石身价倍增,预计在无限制展览的三天里,将有数以万计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触摸它,这象征着人类与外宇宙的新接触!”
丁戈的脸色凝重起来,眉头也渐渐锁紧。
“针对这颗红色陨石的出现,中美洲的古老宗教‘众神之戒’教主云拔在有‘众神之城’美誉的特奥蒂瓦坎城发表相关演说,认为这是地球大浩劫的预示。‘众神之戒’至今已吸收了近四千万教众,达到该教历史上的最顶峰,而且教徒数量仍在不断增加,甚至许多其他宗教徒也纷纷放弃原来的信仰而皈依‘众神之戒’。这种趋势已引起有关人士的关注和担忧。科学界认为,宗教作为一种原始人类解释未知世界与神秘事件的假说,将随着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而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云拔在演说中宣称,自己的宗教亦是科学的,只不过他们正在研究的,是世界最尖端最新锐的超前科学,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是无法达到的。
“当记者询问起近几年全球因‘众神之戒’引起的暴动、虐待甚至自杀行为时,他表示,当人类的科技发达到他所能认同的标准时,这一切